一o五、初秋八月（下）

　　麗霞聽文進這樣問她，心里不由得感到酸楚，悲從中來。//wwｗ.ＱΒ⑤。coｍ\\她極力的控制著不讓眼淚流出來。她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認真的回答著他提出的問題：

　　“哥，可別提了，那一陣子，我簡直死的心都有。在家里，受到我丈夫的打罵和**上的折磨；到夜間，還要想你。那種滋味簡直痛苦極了，我真感到生不如死。”

　　文進看到麗霞為了往事而傷心，他也覺得心里不是個滋味。于是，他開導著她說：

　　“妹，你把我忘了，不就行了嗎？”

　　麗霞抬頭看看文進替她難過相的樣子，心里更是不好受。她反駁著他的話說：

　　“哥，你這話說的太輕巧了。你想，一個女人一旦愛上了一個男人，她會輕而易舉的忘掉嗎？”

　　文進聽麗霞說的在理，沒有反駁她。他繼續問道：

　　“妹，那你這段痛苦持續了多長時間？”

　　麗霞看著文進關切的目光，柔聲的說：

　　“哥，時間是治療傷痛的最好良藥。大約過去半年吧，我才把你漸漸的淡忘了，你的影子也漸漸的離我而去。”

　　文進聽到這里，不僅心發奇想。他看著麗霞為此事憂傷的臉，關心的問道：

　　“妹，如果以后還有機會在一起的話，你還會再去愛我嗎？你還會死灰復人燃嗎？”

　　麗霞望著文進那熱切期待的目光，內心升騰起無限憐憫之情。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呢喃著說：

　　“哥，這個問題要從很多方面去看：比方說，只是見面，說句話就分手，那是不能激起舊情的。除非有較長時間的接觸；除非你對我有了好感，而且親自向我說明；除非緣分來到你我的身邊，使我那顆已經涼透的心重新得到溫暖，重新熱起來。”

　　文進聽了麗霞發自內心的表述，感到心里熱乎乎的。于是，他又問道：

　　“妹，你認為以后這樣的機會還會有嗎？”

　　麗霞的一雙美目一眨不眨地看著文進疑惑的目光。她喃喃的說：

　　“哥，這個問題就很難說了。我認為，這樣的機會以后不可能再有。除非……”

　　麗霞說到這里把話打住。文進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她。焦急的問：

　　“妹，你快說，除非什么？”

　　麗霞看見文進非常著急的樣子，不免心中好笑。但她還不能笑出來，她用手梳理著他前額的頭發，不緊不慢地說：

　　“除非你我有緣，除非蒼天有眼牽紅線，除非奇跡出現。”

　　文進看見麗霞由悲轉喜的俏臉，進一步的問：

　　“妹，你說，你剛才說的這3個條件能具備嗎？”

　　這時，一輛半截子汽車開過來，到了他們身邊連鳴3聲喇叭。文進和麗霞只顧說話，眼睛看著對方，根本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當他們突然間聽到刺耳的喇叭聲，不由得給他們嚇的渾身一顫。這可能是司機有意搞的惡作劇，看到他們親密無間的舉動，心生嫉妒。汽車跑過去以后，文進狠狠的啐了一口，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司機。”

　　汽車過去以后，麗霞認真的回答著文進的問話：

　　“哥，我認為想具備這3個條件不大可能。人與人之間，特別是女人和男人之間，要是想重新再有感情，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文進聽麗霞這樣說，他還是有些不甘心。他握著他的柔軟而細膩的手，刨根問底的繼續發問：

　　“妹，如果有這么一天，而且我還真的對你有了好感，你還會接受我嗎？你還能喜歡我嗎？你還愿意和我交往嗎？”

　　麗霞聽見文進這樣窮追不舍的連連發問，心里直想笑。她看見他一副認真的樣子，呢喃著說：

　　“哥，要是你真的喜歡我，我可以考慮。”

　　文進覺得麗霞回答的問題讓他很滿意，他用真誠的眼睛看著她羞紅的臉。不失時機地問：

　　“妹，要是這么說，1987年2月24日，是這樣一個機會嗎？”

　　麗霞笑嘻嘻地聽著文進的提問。她用含情脈脈的眼睛看著他好奇而又英俊的笑臉，情真意切地說：

　　“哥，1987年2月24日，是這樣的一個機會。那天中午，我吃完了飯，要去桃源供銷社買兩支溫度計，因家里孵的雞雛急等用，我真的沒有想到能在桃源供銷社遇到你。我們的這次相遇，也許就是上天安排的緣分來了。因此，才有去二道江買溫度計的良機。”……

　　文進和麗霞說著話，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江橋的邊上。他和她過了江橋，找了一家國營的‘大眾飯店’。文進和麗霞在這里共進午餐。

　　吃完了飯，文進和麗霞又回到新站，她要坐一點的大客車回去。在車站分手時，麗霞把一封信塞進文進的手里。然后坐上8線大客車回桃源。文進接到麗霞給他的信后，高高興興地坐上3線大客車回二道江，因為他的自行車還放在鄉政府的院子里。

　　在二道江下車后，文進在鄉政府的院子里推出自行車。出了大門，他一抬腿騎上自行車，向耐火廠方向駛去。文進來到耐火廠工會，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拿出麗霞給他的信，迫不及待地展開。信是這樣寫的：

　　獻給我時刻想念的哥哥：

　　時間無情的向前流淌，我的心情在無奈中彷徨；

　　當我想你又見不到你的時候，內心中升起無盡的憂傷。

　　你的音容笑貌和健康的體魄，不時地在我眼前回蕩；

　　我不由得想起你對我的真愛，還有你那向我微笑的臉龐……

　　親愛的哥哥，好長時間沒有給你寫信了，請你多加原諒。那還是1月27日那天，我外甥結婚，我把一封信裝在哥哥的手套里。現在算起來，有7個多月的時間了。

　　想念的哥哥，自從我5月12日接到你的來信之后，一直沒有給哥哥回信。這都是因為我手懶造成的，哥哥，你能諒解我嗎？

　　哥哥，從上面這首詩里，你可以看得出，小妹是如何的想你的。

　　日夜想念的哥哥，我外甥結婚那天，我真想和你一起回來，那該有多好啊！可我姐非要留我，我執意要走的話，又得罪了姐姐。因此，只好讓哥哥獨自一人往回走……

　　春節的下午，哥哥又來陪我度過了兩個小時的難忘的、美好的、團圓的時光，小妹從心里往外高興。在新春佳節的美好時刻，能有哥哥的陪伴；能有哥哥陪我喝酒；能有哥哥陪我吃飯，我真感到高興至極。那天，我真的要陪你喝個一醉方休，這也是我盼望已久的。可哥哥執意不肯，還說服我放棄這個不成體統的愿望。哥哥那天是喝的有點過量，但到了5點多鐘，酒勁也就消了不少。因此，哥哥才往回走……

　　正月初一，哥哥來給我拜年，我真感到無比的榮幸和自豪。雖然我們在95年9月24日正在親吻的時候，被我丈夫當場堵住，但他對你還是一如既往。這些，你也看得出來。他雖然感到心里不平衡；他雖然感到自己戴上了綠帽子；他雖然感到自己的老婆和別人好上了，但他還是在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對哥哥還是那么熱情，還是那么客氣。那天，我們在一起打麻將的情景，現在想起來，仍然感到那么美好、那么留戀……

　　最親愛的哥哥，3月24日，是我們1988年在通鋼俱樂部看電影的紀念日；是我們第一次依偎在一起親吻的紀念日；是我們奠定愛的基礎的紀念日。因此，我們又在市內相會了。這天，我們漫步江堤；這天，我們看電影；這天，我們在一起共進午餐。真讓我感到好開心、好高興、好幸福……

　　4月4日，是傳統的清明節，哥哥上完墳之后，又來到我家。當我見到你時，臉上堆滿了笑容，喜悅爬上了眉梢。那天，哥哥陪我喝酒、陪我吃飯、陪我打麻將。讓我這顆激動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時時刻刻想念的哥哥，5月12日，是我的生日。原打算我們在4月28日相聚，因為4月28日，是我們1988年在龍山第一次相聚的紀念日。可我們在4月28日相聚之后，5月12日還要再相聚。這樣做，會讓哥哥花很多錢。因此，小妹把4月28日改為5月12日。哥哥當時因為我改動了約會日期可能會不高興，也可能對小妹不滿意。盡管這樣，小妹還是斗膽把4月28日推到了5月12日。那天，是我一生中感到最幸福的一天。在這春末夏初，滿山野花芳香的季節里，我和你相會在1988年4月28日相會的地方。那天，我們握手，我們擁抱，我們親吻，我們愛撫，直到進入愛河……中午，哥哥又在二道江飯店為我準備了豐盛的生日午餐，還陪我喝葡萄酒。因此，我感到無比的開心，無比的快樂，無比的幸福。尤其讓我喜出望外地是，哥哥給我買了好多生日禮物。在我們要分手時，哥哥又給了我一封讓我盼望已久的情書。這封情書對我來說，既珍貴。又重要……

　　6月12日，是我親愛的哥哥陪我去市內賣薇菜。然后，又陪我買了農田鞋和芹菜籽……

　　最親愛的哥哥，特別讓我高興的是，6月21日和6月22日連續兩天在市內相聚。這是你我相愛以來在市內相聚最頻繁的一個月。6月21日，哥哥陪我去《五三一》醫院看病。當做完b超后，我滿可以做胃透視。但為了陪哥哥玩好；但為了陪哥哥在一起多聚上一會；但為了第二天和哥哥再相會。因此，我把胃透視推到了第二天去做。

　　6月22日，哥哥陪我做完了胃透視，一個意外的病情讓你我都大吃一驚。我的胃下垂達16厘米。怪不得我天天都感到胃里不舒服，原來是胃下垂所致。從醫院出來，哥哥陪我吃了中午飯，我們又走上了10里江堤……

　　最想念的哥哥，7月30日，我和你在市內老地方相會。這天，天氣陰沉，給火熱的伏天罩上一把大傘。我們依然漫步在10里江堤上，我挽著你的胳膊，內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既高興、又激動的心情。下了江堤，你又陪我去縣土產辦事。然后，我們在一起快快樂樂地吃了中午飯。飯后，下起了中雨，我們在雨傘的籠罩下，盡情的擁抱、親吻……

　　最想念的哥哥，小妹就羅嗦到這里吧，請你提出寶貴意見。

　　祝哥哥工作順利、精神愉快！

　　你的小妹

　　1996年8月22日上午9點15分草

　　文進看完麗霞的來信，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的這封長信，無論是從文字上，還是從內容上，都深深的打動著他的心。尤其是6月21日和22日連續兩天陪他相聚在市內，本來做胃透視21日就能做，可她為了愛他，為了多陪他一天，決定第二天再來做。這無疑是對他的眷戀、對他的真愛、對他的深情。

　　她的這封情書寫的很有水平，尤其是那首開頭詩，情真意切地說明了她對他的思念和企盼。因此，他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往外流……她這封熱情洋溢的情書對他來說，是一封重要的、不可缺少的、比精神食糧還要重要的情書。這封情書不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能激起他的情感；都能勾起他對往事的回憶；都能讓他感動的情不自禁地流眼淚。

　　她的這封情書是從1月27日開始回憶的，一直回憶到7月30日。這期間，春節除夕日的情景，讓他感到就像在眼前：他是為了她能在春節那天團圓一段美好時光才去看望她的；才去陪她喝酒吃飯的。而她則是讓他能在那天，吃上她親自炒的菜，讓他在那天陪她喝個一醉方休。因此，兩顆心才緊緊的融合在一起，而引起共鳴……

　　4月4日，文進上完墳去麗霞家，她為他包的餃子，又陪他喝葡萄酒。酒足飯飽以后，又陪她打麻將。臨走時，還給了他一張約會的紙條。這些都能讓他感到美好和可貴。

　　5月12日，是麗霞41歲的生日。她為了讓文進少花錢，因此，把4月28日的約會改到了5月12日。她這種處處為他著想的好做法，能不讓他感動嗎？因此，流淚也就很自然的了。她生日那天，他和她先去龍山相聚。然后，又去飯店為她買酒炒菜。尤其是在喝酒時，相互的祝福致辭，更感到親切，更感到開心和幸福……

　　7月30日，他和她相聚在市內的時候，她還給他講述了一段鮮為人知的往事。她對他的思念，她對他的真愛，不能不勾起她對1979年到1982年那段時間的聯想……

　　文進對麗霞的這封情書，喜在心頭，愛不釋手。這封情書，對他的精神、生活、工作，將起到極大的鼓勵、安慰和推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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