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母親壽誕（上）

　　母親一生路坎坷，

　　受盡貧窮磨難多，

　　八十壽誕喜慶日，

　　從此過上新生活。全\本//小\說//網

　　1992年最后的一天，天告氣晴朗，萬里無云，寒氣逼人，冷風刺骨。

　　12有31日，文進和麗霞按約定的時間，上午9點30分，在市內新站相會。

　　現在的新站，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銀色世界外，其它的一切和往常一樣：馬路上各種各樣的汽車像流水一樣的川流不息，所不同的是，汽車尾部冒出的灰白色煙霧比起夏天來，要多、要濃重，這主要是天氣冷的原因；人行道上，人們來去匆匆。他們穿上了厚厚的、五顏六色的棉衣；街道兩旁的商業和服務機構顯的很繁忙；新站大橋下，是一個天然的溜冰場。一群少男少女興高采烈地在滑冰：有的動作嫻熟，有的處于中等水平，有的正在學習；一些10多歲的小朋友很有興致的在玩冰嘎、培雪人；對面的玉皇山上，游人比春、夏、秋三季少了許多……

　　文進和麗霞的這次約會，是一次非常有紀念意義的約會。因為，他即將走上工人階級的崗位，是他在農村和她的最后一次約會；也是今年年底最后一天的約會。他和她在今年，哪個月都有一次到兩次的約會，唯獨這個月沒有。因此，在這個月的最后一天相約，彌補了這個月的空缺。因此說，這次約會顯的尤為重要。

　　文進和麗霞見面后，各自的喜悅心情無法言表。每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每人的眉梢上都爬滿了喜悅。他和她穿過一條馬路，拐上了10里江堤。

　　這條10里江堤，是他和她來到市內的必由之路。不管春夏秋冬；不管寒來暑往；不管風里雨里。凡是來到市內，必在10里江堤上談心；必在10里江堤上握手、擁抱……

　　上了江堤之后，麗霞挽著文進的胳膊，他用深情的眼睛望著她說道：

　　“妹，我在23日那天去你家，我給你寫了一張紙條，想約你出來。可你丈夫在家，我無法把紙條給你。最后我把紙條扔在炕上，扔在你的身邊�？赡阋稽c也沒發現，一點感覺也沒有。我十分擔心，怕讓你丈夫看見，他要是看見就糟了。正在這時，他轉過身去找棋盤，多虧我眼疾手快，又讓我把那張紙條揀回來了，握在手里。那天，在我走的時候，這張紙條一直沒有機會送給你。因此，我在28日又去你家。那天，冷風刺骨，天氣特別冷。我為了約你出來走一走，又踏上了去你家的冰封雪路。到了你家之后，幸好你自己在家，我們這才有了今天的約會�！�

　　麗霞聽到文進說，給她往炕上扔紙條的事情，她感到很吃驚。她壓根就沒有往那方面想。于是她說：

　　“哥，23日你去我家，我真的沒有看見你給我往炕上扔紙條，要是看見的話，我能不揀起來嗎？就算我再傻，也傻不到這種程度�！�

　　文進看著麗霞吃驚的表情，他確信她真的沒有發現那張紙條。于是，他向她解釋著說：

　　“妹，我想，我在24日考完試，到月末還有7天的時間，要約你出來走一走。如果要是有機會的話，也可以再住上一次旅店，可惜沒能如愿�！�

　　麗霞聽到文進這樣說，她感到很后悔。她看著他的表情自責的說

　　“哥，這都怪我，怪我這么粗心。我怎么就沒往那方面想呢？”

　　文進看見麗霞還在為那張紙條的事情而自責，感到于心不忍。于是，他握著她那只冰涼的手，安慰著她說：

　　“妹，事情都過去了，什么也來不及了。今天能出來，我們在一起散散步也是不錯的�！�

　　麗霞聽到文進對她的安慰，她的心情好了許多。她換了一個話題說道：

　　“哥，11月27日那天晚上，簡直太美好了。我回家做夢也想著那天夜里的情景。”

　　文進聽了麗霞的述說，他對這個問題也有同感。于是，他附和著她的話說：

　　“妹，咱倆相愛6年，住了兩次旅店。這對你我來說，也算是不容易了。我們相愛一場，也算是沒有白愛，總算有兩夜完整的夫妻生活。”

　　麗霞此時的心情非常好，尤其是對11月27日住旅店的那個晚上，這對她來說，是刻骨銘心的。但她還有一種隱約的擔憂。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小鳥依人似的呢喃著說：

　　“哥，你對我太好了，我真的怕失去你。我怕你當了工人之后拋棄了我。雖然我們愛的不明不白，但我們愛的真真實實；但我們愛的死去活來；但我們愛的如醉如癡。”

　　文進聽完了麗霞的話，覺得她的擔憂不無道理。但他是絕對不能拋棄她的，他撫摸著她的秀發。安慰著她說：

　　“妹，你放寬心吧，哥不是那樣的人。我愛你也愛不夠，親你也親不夠，怎么會拋棄你呢？我擔心的是，怕你拋棄了我。”

　　麗霞聽到文進這樣說，她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她迎著他的熱切目光，情真意切地說：

　　“哥，小妹是有良心的女人，只有你拋棄我的可能，決沒有我拋棄你的可能。小妹如果真的沒有了哥哥，我是無法活下去的。是你給我撐起了一把保護傘，讓我的生活有滋有味；讓我的生命多姿多彩�！�

　　這時，從他們對面走過來一對年輕的情侶，看見他們親密的舉動，心里很是羨慕。走過去以后，還連連回頭，把他們兩個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等這對年輕的情侶走過去之后，文進換了一個話題說道：

　　“妹，我過了元旦，就要去通鋼上班，我被分配到企業公司第二水泥廠。具體干什么工作我也不知道，去了以后，才能告訴我�！�

　　麗霞用敬佩的目光看著文進英俊的臉，實事求是地說：

　　“哥，憑的才干，不論到什么地方，都不會出大力，領導都會重用的�！�

　　文進聽了麗霞的話，心里感到熱乎乎的。他擁著她的肩膀自信的說：

　　“謝謝小妹的夸獎，哥無論干什么工作，我自信都能干好�！�

　　麗霞對文進去通鋼當工人很是羨慕，她也堅信他無論做什么工作都能干好。聽了他的分配去向之后，她有些好奇的問：

　　“哥，我那3個侄女都分到哪個單位了？”

　　文進聽麗霞這樣問，他看著她好奇的表情回答著說：

　　“成華分到燒結廠；清華分到房產處；玉華分到煉鐵廠�！�

　　麗霞此時感到文進是非常幸運的人，在一場車禍中死里逃生，如今又當上了工人，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莫大的鼓舞。她撫摸著他前額的頭發，發自內心的說：

　　“哥，我真羨慕你，咱們都是一個生產隊的人。看你，現在不但自己當了工人，連孩子也是工人�？次�，還是農民一個，還是呆在六隊。”

　　文進聽了麗霞對他的一番贊揚，心里感到很高興，他看著她俊俏亮麗的笑臉，分析著說

　　“妹，說起這個事來，這都是機遇。如果我不去村里當書記；如果我的戶口轉不到三隊去，也就當不了工人。因此說，機遇是關鍵，其次是事在人為�！�

　　麗霞看見文進神采飛揚的笑臉，心里也覺得非常甜蜜。但她還是希望，在他有時間的時候常來看看她。于是她說：

　　“哥，你當了工人之后，要是休息禮拜天，可別忘了你這個傻妹妹。到時候，過來看看我，我會很高興的�！�

　　文進聽麗霞這樣說，深受感動。他把她暖和過來的手放開，又把那只冰涼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動情的表示著說：

　　“妹，我不但要去看你，還要想方設法的約你出來。特別是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可以去龍山，也可以去市內。在3年之內，保證再住上一次旅店。你看，哥的想法行嗎？”

　　麗霞聽了文進的話，高興的臉上樂開了花。她笑容滿面地看著他說：

　　“哥，要是那樣的話，可就太好了，小妹就盼望著這一天。小妹跟哥相處6年，約會無數次，寫信無數封；擁抱、親吻數不勝數；只有住旅店才有兩次�！�

　　文進看到麗霞如此的高興，他也覺得非常的高興，他望著她的笑臉，調侃著說：

　　“妹，哥說話是算數的。就怕到時候你不愛我了，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麗霞聽了文進的調侃，她信誓旦旦地說：

　　“哥，小妹可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我一旦愛上了你，我就會義無返顧的愛到底；我一旦愛上了你，我就會義無返顧的愛到地老天荒‘我一旦愛上了你，我就會義無返顧的愛到白發蒼蒼。永不言悔，永不言敗�！�

　　文進聽到麗霞的一席話，感動的眼淚含在眼圈里。他揉著眼睛深情的說：

　　“妹，你的豪言壯語，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真讓哥感動的要流淚�！�

　　麗霞被文進的舉動所感動，她接著自己剛才說的話繼續說：

　　“哥，這6年來，你可以看到小妹對你，是不是真情；是不是真愛；是不是真思念了吧？以后，你雖然當了工人，小妹將不改初衷的愛下去，直到你不愛我為止�！�

　　文進此刻的心情顯的格外的激動，他摟著麗霞的肩膀發自肺腑地說：

　　“妹，我這一輩子愛定你了。任何人也代替不了你；任何人也動搖不了我對你的真愛；任何人也動搖不了我對你的真情。”

　　文進的這一番表白，給麗霞吃了一顆定心丸。她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他，呢喃著說：

　　“哥，聽了你這番至真至誠的表白，小妹這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文進看著麗霞紅潤的俏臉，換了一個話題說：

　　“妹，你知道咱倆今天的約會有多重要嗎？”

　　麗霞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文進，疑惑不解的問：

　　“不就是一次正常的約會嗎？重要在什么地方呢？”

　　文進望著麗霞一臉的疑惑，于是他說：

　　“妹，你聽哥向你解釋，聽完了之后，你一定也能認為這次約會很重要�！�

　　麗霞聽到文進要給她解釋一下。于是她說：

　　“哥，你說吧，小妹洗耳恭聽。”

　　文進等麗霞說完，他思索了一會，然后聲情并茂地說：

　　“妹，第一，今天是1992年的最后一天，也是我當農民的最后一天。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咱們相會在一起，你不覺得有劃時代的意義嗎？第二，我們在今年里，每個月都有一次到兩次的約會，唯獨這個月沒有。今天是12月31日，是這個月的最后一天，我和你來到市內相聚，不是填補了這個月沒有約會的空白嗎？第三，從明天起，就是1993年，哥要走上新的工作崗位，要去通鋼上班。這時候，咱們兩個在市內約會，不是在歡慶這個時刻嗎？”

　　麗霞聽了文進的一席話，他才恍然大悟地醒過神來。此刻，她臉上疑惑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高興和開心。她把他擁得更緊了，她笑著和他說：

　　“哎喲，哥，你還別說，你這么一解釋，我才恍然大悟。這次的約會，還真是很重要的。還是哥有水平，還是哥有分析能力，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既然今天這個日子這么重要，我們要好好的慶賀一下。哥，你說對吧？”

　　文進聽麗霞說要慶賀一番，正好他也有此意。于是他說：

　　“好��！那就按照妹的意思辦吧。”……

　　文進和麗霞說著知心話，不知不覺的來到了長白山劇場。今天的天氣特別冷，零下31度，因此，他和她決定去看一場電影。一來暖和一下身子，二來也為慶賀今天的這次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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