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峰回路轉
引子
當天晚上,文進他們拿著這些錢和糧票,買了一些燒餅,飽餐了一頓,然后去車站每人買了一張去平崗的火車票。\WWw、QΒ⑤.CoM\也許有人會問,不是去通化嗎?為什么買票只買到平崗呢?答案是:沒有錢。一共才有30多元錢,買燒餅就化去20多元,買通化的票怎能夠用呢?晚11點多鐘,文進一家5口人坐上了四平開往通化的列車。半夜時分,開始查票。當列車員查到文進他們的車票時,發現是到平崗的,就兇巴巴的說:
“平崗早就過去了?你們趕快到前站下車。”
正在這時,列車長走了過來。只見他,高高的個頭,30多歲,面目清秀,四方大臉,很英俊。很威嚴,身上穿著鐵路服裝,胳膊上有《列車長》臂章。他走到文進他們跟前,拿起車票看了一眼,說道:
“大哥大嫂,你們趕緊補票吧,不罰你們的錢。”
此時,母親撲嗵一聲跪倒在地,含著眼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后,母親哭著說:
“列車長同志,行行好吧,我們不但沒有錢,我們還沒有飯吃。您高抬貴手,讓我們坐到通化吧。我這里給您磕頭了。”
說著,母親就要磕頭。列車長趕緊用雙手扶起母親。這時,車廂里很多的人都流下了同情的眼淚。列車長半天沒有說話,他沉吟良久,最后說:
“好吧,就讓你們坐到通化吧。”
他們全家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第二天早晨8點多鐘,列車到達通化老站。下車后,文進一行5人出了車站,來到廣場上。因為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分不清東南西北,也不知道二道江發電廠在什么方向,只能靠問路來確定路線。問過幾個人,得知去二道江有大客。于是,他們坐上了去二道江的大客車來到了二道江。下車后,仍是兩眼墨黑,仍是需要問路。這時,母親去打聽過路的人,問他們去發電廠怎么走,有沒有車?他們說,發電廠在桃源,有5里多路,沒有車,只能步行。知道這些情況后,按照他們指點的方向,文進5人步行向發電廠進發。因為文進的三叔在發電廠工作。其實,去發電廠的路線很好找,順著鐵路線一直往前走就能到。這都是因為他們不熟悉的原因。文進他們步行了一個多小時,終于來到了二道江發電廠的東大門。這時,母親到門衛打聽三叔的情況。
三叔叫王延冬,和文進的父親是叔兄弟。他是發電廠機修車間的主任。文進三叔的父親和文進的爺爺是親兄弟。為此,比較親近。
經過門衛打了電話,不一會,王延冬來到了他們身邊。只見王延冬,1.65米的個頭,身材較胖,四方大臉,戴一副眼鏡,穿一身干部服裝,面帶微笑,神采奕奕。他緊走兩步,上前抓住了父親和母親的手,說道:
“二哥,二嫂,你們怎么來了?來之前怎么也不寫封信來?這三個孩子叫什么名字?”母親說:
“大的叫文進,二的叫春蘭,小的叫文占。你們三個還不過來向你三叔問好?”文進兄妹三人過來異口同聲地說道:“三叔好!”三叔也說:“你們好!”
這時,三叔回過頭來對父親母親說:
“二哥,二嫂,咱們回家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于是,這5人跟著三叔來到他們家里。進屋后,三叔急忙喊道:
“爹,你看誰來了?”這時,文進的三爺爺和三嬸都從屋里走出來,見了面,顯的格外親熱,問長問短。當問起怎么想到東北的時候,母親就從頭到尾的詳細的說了一遍。最后,母親說:
“去文天那里,因丟了戶口,沒有落上戶,就只好來麻煩三弟了,也給叔公和弟妹全家添麻煩了。”
文進的三叔接過話茬說:
“麻煩什么,一家人還說這樣的話?既然來了,我一定幫你們落上戶口,再給文進找份工作。你們先在我這里住著,等以后有著落了再搬出去。”三叔又對三嬸說:“趕快做飯,二哥他們一定餓了。吃完了飯,讓二哥二嫂他們好好的睡上一覺。”
三叔說完就出去收拾倉房去了。三嬸去做飯,母親也去幫忙……
就這樣,文進一家5口人暫時住在了三叔王延冬家里。三叔是個辦事能力很強的人,三天后,戶口落上了。到第四天,三叔領著文進到發電廠報名當工人。此時,發電廠正大量招收外來盲流。到了招工辦公室,負責人一看文進長的又瘦、又矮、身高不足1.5米,體重80多斤,不合乎招工要求。雖說是三叔王延冬是這個廠的車間主任,但招工必須按章辦理。文進只好垂頭喪氣的跟著三叔回了家。
落上街道戶口以后,每月每人供應27.5斤糧食。這樣,再添些野菜,基本上可以維持生活了。文進在三叔家里住了20多天以后,就和父親去桃源五隊道邊的一個山坡上壓了一個小窩棚,燒干了炕就搬過去了。文進的三叔再三挽留也沒留住。搬進窩棚之后,雖然很擠,但很開心,總算有自己的家了。至此,王文進一家在通化市二道江桃源街道安家落了戶。
文進的父親因去黑龍江和在回來的路上,一直挑著沉重的擔子,加之挨餓受累,很快就病倒了,全身浮腫,于1961年春天去世,終年44歲。文進的父親去世后,家里少了一個主要勞力。同年秋天,桃源街道負責人就登門動員無職業人員去農村落戶,他家屬于這種情況。打那以后,街道主任三天兩頭的到家動員,在萬般無奈之下,第二年春天,也就是1962年3月份,文進的母親在街道主任的撮合下,與桃源六隊的農民那洪山結了婚。同時,一家4口人在桃源六隊安家落戶,成了一戶名副其實的農民……
文進到六隊那年才18歲,很多農活都不會干。但逼到了這個份上,不干又不行,打頭的前邊領著干,后邊的就得跟上,一天下來,累的腰都直不起來。后來,經過了兩個多月的磨練,才順過勁來。他初來乍到,又長的不起眼,在六隊受盡了欺辱,和他們干一樣的活,只能掙一半的工分……
1964年春天,王文進到桃源大隊磚廠當拖坯工,由于他個頭小,身體瘦,體力弱,一天連和泥加扣600塊磚坯,再立起、上架,就累的身上象散了架似的,他硬是咬著牙堅持了一年。
1964年冬天,社會主義教育運動開始了。六隊進駐的工作隊有國家干部,也有解放軍干部。有一名解放軍排長叫胡爾,他見文進上過6年學,有文化,就培養他入了黨,并給他刻了一套有機玻璃的三枚印章。王文進把這套印章視為珍寶,至今還保留著。可胡爾他們撤點后再也沒有音信……1965年,王文進擔任了桃源六隊的現金出納員。由于他對工作兢兢業業,高度的負責任,1967年又擔任了這個生產隊的會計工作;1969年又擔任了生產隊長。這個隊長職務一直延續到1984年。
二道江公社桃源大隊第六生產隊,原名高麗道子,地處偏遠山區,東臨三道江大隊,西靠桃源七隊,北接通化縣光華鄉長春溝大隊。是一個出了名的窮隊。在全公社26個生產隊當中,是一個最窮的生產隊。農民有這樣的順口溜:
“窮六隊,窮八輩,窮的谷子不長穗;窮的家里叮當響,窮的小伙打光棍”……
“六隊四面窮山坡,土地瘠薄石頭多;耥地一步三抬犁,窮的沒有米下鍋”……
雖說這只是形象形容,但也說明了是事實。這個生產隊有農民60多戶,300多人口,800多畝土地,。這些土地都是山坡地,而且石頭多,沒有一塊象樣的平地,年產量每畝200多斤。王文進來到這樣一個生產隊安家落戶,他的生活情況可想而知……
王文進剛到六隊的時候,就遭受了極大的凌辱和欺負。因為,這里80%是坐地戶,而且都是親戚連親戚。尤其在勞動方面,同工不同酬。一樣的干活,一樣的質量,到了晚上評工分都是相差一半。讓你有理不能說,有怨不能訴,只能暗氣暗憋。就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下,憑著王文進的真才實干,在短短的三年里,在這個山高皇帝遠的小天地里,連升三級,平步青云,這是他從來沒有予料到的。從當出納員,當會計,到當隊長,可以說是官運亨通。一些本地農民,尤其是以前欺負過他的農民,都有些發慌、發毛。在田間地頭歇息時,他們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開始了這樣的議論:
“哎,我說哥們,王文進這小子,別看他其貌不揚的,出息的真快啊!”
“可不是嗎?那小子有兩把刷子,聽說文化挺深,手筆相用。”
“咱們以前是不是對他太過火了?以后咱們可得小心點。”
“那是,人家現在是隊長,小心報復你。”
“我看,他不是那樣的人,他對人挺厚道的。要不,上邊也不能那么賞識他。”
“這事都怪咱們有眼無珠,鼠目寸光,要早知道他能比咱們強,咱們哪能那樣對他呢?”…
一個受盡讓人欺負凌辱、受盡讓人宰割、受盡讓人統治的外來小子,現如今一如反掌地掌握了一個生產隊的大權,成了統治者。這不能不讓王文進感到慰藉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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