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蕾西吃下小面包消失不見后，伊爾迷在原地等了幾分鐘，隨后立刻離開了。

        附近的一家教堂后的育兒所，門鎖發出了咔噠的被破壞聲。

        睡夢中的西索被捂著嘴抓了起來，“？？”

        …原來是伊爾迷。

        兩個人偷偷摸摸地離開了教堂區域，西索的嗓子有些啞，他今天并沒有得到足夠的水分補充。

        西索問：“給我點水？”

        不管伊爾迷把他帶出來是為什么，他總能得到些什么作為交換吧。

        “…”伊爾迷無語，“你的水又被偷了是嗎。”

        西索住在教堂的單位里，本來應該每個孩子都有一樣的東西。

        但因為東西都放在一處，而沒有稱職的人員守著，總會有誰的水被偷拿。

        被誰拿了，不知道。可能是其他小孩，也可能是教堂內部的監守自盜。

        反正，水在這里很值錢。

        “沒辦法喲，”西索攤手，“塔吉克叔叔不相信我。”

        塔吉克是教堂里負責帶育兒所孩童的神職人員，比起囂張的西索，他更喜歡對神虔誠的孩子。

        “…跟我走。”伊爾迷在這個時候買不到水，流星街的商店很少有在晚上還開門的。

        夜晚的流星街靜悄悄的，兩人在月色下狂奔。

        他將西索帶到了格蕾西消失的空地上，“我姐姐吃了那個小面包后不見了，就在這里。”

        西索包子臉，他疲憊地坐在了地上。

        教堂里的生活并不簡單，孩子們平日除了做一些信仰活動，還要當小工給教堂補充資源。

        而除了教堂，西索在流星街里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呆，所以他現在口渴并不想說話。

        伊爾迷開始絮絮叨叨地復盤自己和姐姐晚上的路線與戰斗細節，試圖從這種無用的總結中得出什么。

        他睜著無神的貓眼注視著一片空地，面無表情。

        休息了一會，西索又有精力了，他感嘆道，“說起來，那種怪物，我之后都沒有遇見了。”

        聽伊爾迷剛才的話，他和他姐姐今天晚上又遇見了很多個？

        “嗯。”伊爾迷承認，“產生怪物，應該是我姐姐的能力之一，她沒辦法控制這個能力。”

        “真好。”西索躺在了地上，他咽了下口水，“有趣的能力。”

        伊爾迷不說話，身為念能力者，他不用念釘時很難贏西索，簡直是恥辱。

        他們通常是兩敗俱傷。

        又過了幾分鐘，西索已經哼唧了好幾遍要水，伊爾迷的回答始終是，等姐姐回來了就帶他去喝水。

        “哎。”西索郁悶。

        終于，格蕾西回來了，她腰上繞著魚線，釣竿在身后，一把木劍插在魚線里。

        姐姐平時不會把木劍這么拿著，伊爾迷立刻上前，“姐姐，你回來了。”

        有遇到危險嗎？

        “任務，成功！”格蕾西酷酷地擺了個裝逼姿勢。

        然后她注意到地上慢慢坐起來的西索，中氣十足地說，“晚上好，伊爾迷的好朋友！西索！”

        “姐姐，有水喝嗎。”西索蔫蔫地問。

        伊爾迷：？？什么姐姐這是我姐姐。

        格蕾西歪頭，她這次吃小面包穿越，可謂是大豐收啊！

        “什么都有！”格蕾西的聲音并沒有特意壓低，而她本來高興時就聲音大。

        街邊的一排屋子里，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誰家的小孩大晚上還在外面玩！”

        格蕾西吐吐舌頭，她聲音小了些，“我們去祖母外面吧。”

        西索跟了上去。

        就在一棵楓樹附近，格蕾西他們特意挑了個沒有影子的地。

        魚竿和森林之劍都被她放在一旁，西索盯著木劍看了會。

        “鏘鏘鏘，”格蕾西小聲，“豪華！生魚片拼盤！下面有冰的！”

        就是，沒有芥末和醬油。啊，可惡！

        “先洗手哈，沒有餐具一會要用手拿著吃。”噴壺出現。

        西索洗了手，接了一捧水喝了。伊爾迷與格蕾西都沒什么反應，在這里，格蕾西噴壺里的水可能是最干凈的了。

        格蕾西在背包里選了選，給每個人都有一個多汁的新鮮大黑莓吃。

        西索嘎吱嘎吱地咬著冰塊，配著酸甜的黑莓一起吃，舒爽地瞇起眼。

        伊爾迷本想說，生魚片下的冰塊不是用來吃的，但姐姐也拿冰塊吃了…

        于是他也自覺地拿冰塊配黑莓吃了，說實話，有像點黑莓碎碎冰之類的零食。

        太奢侈啦，在流星街吃冰。

        格蕾西叼著一片魚肉，“說起來，我去到了枯枯戮山下面的森林里。你們上次呢？”

        伊爾迷并不想多說：“家里。”

        西索笑：“不知道什么森林里。”

        他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前往未來自己的身體，就能夠弄清楚他的念力該怎么修煉了。

        但西索一向不多說話，也不想表現自己的需求，noonecares。

        即使他確實渴求力量，但他更習慣默默等待機會，不暴露自己的意圖。

        而不是像伊爾迷一樣跟姐姐撒嬌。

        坐在格蕾西身邊，伊爾迷吃著沒有醬油芥末的生魚片，跟沒有脊椎一樣貼在格蕾西身側。

        “姐姐，”伊爾迷卻時不時幽幽地看向西索，“姐姐專門為我帶生魚片回來，一定很辛苦吧。”

        所以西索最好識相地快點回教堂，吃飽了就可以不要在這里打擾他和姐姐每月一日的珍貴相會。

        “不辛苦。”格蕾西不介意伊爾迷的這點小重量靠在她身上，不過她感覺到了弟弟那熟悉的綠茶小白花味。

        臭弟弟不敢陰陽她，肯定在欺負好朋友西索。

        不行！哪有這樣對朋友的。

        西索不說話，一看就是經常被這樣對待。

        他還愿意和伊爾迷玩，西索簡直是墜落流星街的天使。

        格蕾西很了解伊爾迷的爛性格，他就是個不擇手段的小陰比。

        就這臭弟弟的做人，還能遇到愿意和他相處的西索，得是修了八輩子的福了。

        “生魚片沒有冰箱放不久，得都吃掉。”格蕾西表面對伊爾迷說話，“三個人剛好。”

        伊爾迷腹誹：誰說的，他姐姐一個人能吃十盤這樣的。

        平時臭弟弟肯定沒少欺負人家西索，格蕾西心塞地rua了把伊爾迷的頭。

        這糟糕的人際關系處理方式，伊爾迷打小就這么殘念。

        在小孩子這么多的流星街，他都只交到西索一個朋友。

        還得靠她！

        臭弟弟這唯一的朋友不能給氣跑了。

        “我回去了。”西索當然知道伊爾迷在暗示他離開，反正也沒別的事情了，他干脆站起身，“下次見，伊爾迷。”

        正好得在大人發現前回到床上，不然門鎖壞了他又不在，肯定被抓。

        今天晚上什么也沒做，白得一頓大餐，西索很樂意配合伊爾迷。

        “哎？”格蕾西傻眼，“不多坐一會嗎？”

        伊爾迷主動解釋，“西索住在教堂里，晚上是偷偷出來的。”

        “姐姐也下次再見咯。”西索擺擺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剩下的生魚片大部分都進了格蕾西的肚子里，她拿起空空的雕花木盒，“這個能賣錢嗎？”

        伊爾迷搖頭：“不太能賣很貴，只是個稍微漂亮的盒子。”

        而且他也不想賣，這是姐姐為他帶回來的。

        “哦，好吧。”格蕾西沉默了一會，她說，“我要洗澡。”

        她不允許自己滿身泥巴地去睡覺。

        伊爾迷：“……”啊。

        “汽油桶太麻煩了，就在樹旁邊洗好了。”格蕾西自顧自地把睡裙一脫。

        伊爾迷的心跳加速，他愣在原地。

        “肥皂拿來。”她伸手，示意伊爾迷回房間拿肥皂。

        “…哦。”他轉身跑進了屋子里。

        …

        “好好洗衣服，不要發呆。我洗完了，再輪到你。”格蕾西站在樹下搓泡泡，噴壺被她掛在樹枝上，正往下淋水。

        流星街氣候干燥，第二天她起來衣服肯定都干了。

        伊爾迷則是蹲在旁邊一個清理干凈的小水桶旁，搓格蕾西的睡裙和底褲，搓著搓著就發呆幾秒。

        “姐姐一會也洗我的衣服嗎？”伊爾迷抬頭問，貓貓眼瞇起以便躲開四濺的水珠進入眼睛。

        格蕾西暫停了動作，居高臨下地俯視伊爾迷。她不太想洗臭弟弟的衣服，但是如果讓伊爾迷自己洗衣服，那她和噴壺還是得在這陪著。

        如果她洗，那就可以早點回去睡覺休息。

        …

        “可以。一會你洗澡的時候，我洗你的衣服。”她說。

        伊爾迷睜大眼睛，露出乖巧的笑容，“謝謝姐姐。”

        有水珠子流下來，哈，臭弟弟不怕水進眼睛吧！——無語的格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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