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冷宮皇子的隱身幕僚22
紅燭帳暖,今日是永寧郡王世子和永川侯大喜之日。
......
白日,姜南溪做好了喜糕,讓身邊的宮女拿著她的牌子出去,把東西送到永川侯府。她剛入宮不久,不能出去見自家哥哥,不能親自見證姜忱穿上喜服,她有些傷心。
她杵著下巴,瞧著窗邊前些日子皇后送來的一只雀兒。小東西吃得胖乎乎的,現在正呼呼大睡。
“小主,您無法出去,世子爺可以進宮,許他們明天就進宮了。”粉桃湊到她身邊小聲安慰。
“也對。”姜南溪起身,“廚房里是不是還剩一些喜糕?”
粉桃道:“對,小主要吃嗎,奴婢去取來?”
“不,打包好,本宮要帶去給皇上吃。”
......
姜南溪剛進宮,根本不能適應宮里的生活,雖然尚未侍寢就破格有了個貴人的頭銜,但她知道,那不過是帝王對姜家的安撫。
帝王一有時間就往賢妃那里跑,賢妃膝下孩子一死一傻,她自己瘋了一段時間,還能復寵,已經不是有手段可以形容的。
趁著皇帝不注意自己,姜南溪去御花園走走,看到一片湖,讓宮女給她找來魚竿,斜倚在亭子里,等魚上鉤。
在嶺南的日子,姜南溪和姜忱更多時候去山里下河摸魚,林間涼爽,可以待一天,到了飯點就將魚烤了,撒上從家里帶來的佐料,鮮香入味。
宮墻一眼望不到頭,巨大的落差讓姜南溪有點想哭,風一吹,眼淚就干了。
正逢這時,魚竿往下墜,郁悶的情緒散了一點,姜南溪正要施力,身后跟著的宮女太監齊刷刷下跪。
“皇上萬安。”
姜南溪手中的魚竿滑落,魚帶著桿一起跑了。
她內心翻了個大白眼,眼圈迅速紅了,迅速朝身后明黃色的身影行禮。
姜南溪漂亮又單純,不懂得如何隱藏情緒,一點點怨懟都展現在臉上了。皇帝心頭一動,親自將她扶起。
“淳貴人這是受了什么委屈?”皇帝不怒自威。
姜南溪鼓起臉頰,不愿意看他,“都怪陛下,把臣妾釣的魚都嚇跑了。”
皇帝身后的福貴公公看了一眼淳貴人,行了個禮,“貴人,御花園是不允許釣魚的。”
姜南溪呆滯了一瞬,小心翼翼覷皇帝的神色,奈何什么也看不出。
“那臣妾回自己宮里禁足。”說完就要從皇帝懷中起身。
姜南溪是同批秀女當中位分最高的,錦繡宮除了她在住,還有幾位已經侍寢的答應,估計是不符合皇帝的喜好,所以只抬了一個小小的位分。
她一個秀女還未侍寢就封了貴人本就不符合規矩,但不符合規矩得多了,福貴也就看淡了,他也不敢隨意揣摩皇帝的心思。
皇帝緊緊抓著她的手,姜南溪掙脫不開,只能順勢在亭子坐下。
帝王沉聲道:“你倒是會自己罰自己,都越過朕了。”
姜南溪輕哼:“臣妾還是知道宮里的規矩的,只不過還沒有福貴公公那么細致,多謝福貴公公提醒。”
福貴連忙彎腰:“貴人不敢。”
皇帝大手一揮,“好了都退下吧,守在這里作甚。”
亭子里的所有宮女太監全都退了出去。
姜南溪也不知道如何開啟話頭,見皇帝也沒有罰自己的意思,膽子大了一點:“陛下。”
皇帝將目光移到她身上,帶著審視,沒有說話。
“臣妾晚上睡不著,認床。”
皇帝怔愣一下,還以為她要討什么賞賜,原來就是小女兒家的抱怨。
姜南溪還住在偏殿,主殿沒有主人,但她們的位分都不足以成為一宮之主,至少要是妃位。
皇帝道:“哪里睡得不舒服,內務府沒有伺候好,朕治他們的罪!”
姜南溪嚇了一跳,忙跪在地上,“臣妾沒有那個意思,就是想家。”
女孩聲音帶著哭腔,似乎對于罰人一事還沒有具體的感受,現在皇帝帶著怒氣的聲音顯然嚇到了她。
帝王遲遲沒有說話,姜南溪怯生生抬頭,剛好撞進他深沉的眼眸,又飛快低下頭去。
若是平日里,這樣不識規矩,帝王肯定要生氣,看著女孩跟著羞怯的鳥兒一般,他輕嘆一聲,扶起了她。
誰能想到姜家的小女兒養的這般單純莽撞。
“福貴,”一聽到帝王的聲音,福貴佝著背掀開簾子進來,就聽面前帝王道,“淳貴人機敏純靈,頗得圣心,封為淳嬪。錦繡宮主位缺失,淳嬪暫居。”
福貴面露為難:“陛下,這不合規矩......”
尚未侍寢就將淳貴人抬這么高,不知是福是禍。
“請陛下收回成命。”姜南溪也跪在地上,心臟砰砰直跳。
君命難違,“晚上就翻淳嬪的牌子吧。”
福貴低下頭:“是。”
姜南溪猛地抬頭,跟個呆頭鵝一般,湖邊風大,將她的發絲吹散,帝王寬大的掌心溫熱異常。
她驚疑不定,對皇帝露出一個純稚的笑容。
......
福貴身邊的小太監收了糕點,笑瞇瞇地說:“淳嬪娘娘,陛下正在毓秀宮里呢,勞煩娘娘跑這一趟,等福貴公公回來,娘娘的心意一定會到陛下那里的。”
毓秀宮是賢妃執掌。
粉桃遞給他一個小荷包,小太監掂了掂,里面傳來清脆的響聲,小太監笑得更真了,眼角出現褶皺,“多謝娘娘。”
姜南溪空手而歸,一路上氣呼呼的,像是誰欠了她錢。
大宮女這個時候也回來了,帶來一封書信,交給姜南溪。
姜南溪拆開看了,氣消了大半,眼里出現笑意,“這幾日哥哥和哥夫就進宮了。”
粉桃給她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小主別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
......
“吱呀”
貼著大紅喜字的門被推開,兩位新郎分別被小廝扶了進來。二人成婚無法按照傳統的男女習俗,所以他們一整個晚上都在敬酒。
如果不是那些人看他們都醉了,怕耽擱他們洞房花燭,指不定還不放呢。
在京城,凌肆還是有很多酒肉朋友的,姜忱的朋友少一些,但是有一些親人在。
大喜的日子,竹凜也換了一身粉衣,冷冰冰的臉和暖色調完全不搭。
兩人都醉了,鬧洞房的人也沒了興致,竹凜將門關好,躺在床上的兩人紛紛睜開眼,雙目清明。
她端來兩個匏瓜做成的瓢,里面盛著酒水,新人共飲是為合巹。
“侯爺,世子爺,該喝合巹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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