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啟程！”

        段茫猛的被拉回心緒，他坐在囚車里心里盤算著進城后該怎么辦？

        他一邊想著一邊看了看周遭的風景，心里大概對剩余的路程有了個估計。

        兩天……

        最多兩天……

        這一路有屹川和不少有靈力的士兵坐鎮，而他又正好被苦逼的被封了靈力，因此玩硬的他必然吃虧，不過他沒打算逃跑。

        畢竟他的目的本來就是回到大夏

        越國于他而言已經沒有用處了……

        不過……為了回大夏后少受一點皮肉之苦，他就必須在這兩天內想好入京后的對策。

        “唉”段茫輕嘆一聲，秉持著能站著絕不跪著，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的原則，思量片刻他又重新躺回去了。

        身上的傷口好像感染了，再不處理的話恐會有些麻煩，段茫這么想著，奈何現在是階下囚不好光明正大的處理傷口，于是又一聲嘆息。

        屹川沒有揭穿他撒的謊，那么他是不是能順著這個謊繼續撒下去？

        其實現在段茫最頭疼的還真不是回到大夏后的嚴刑拷打，而是再見故人……如果他“失憶”的話……應該能省去很多麻煩……

        而且段茫本就意志力極強，18歲生辰之后的段茫意志力更是今非昔比，所以他能保證“吐真言“對他無效，那么問題就在屹川那里。

        若是屹川信了還好。

        但倘若他不信……

        “不過話說，現在的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想著想著段茫竟然說出口了，并且還被身邊的士兵聽到了。

        只見那士兵轉頭時與段茫措不及防來了個對眼。

        士兵：“……”

        尷尬之時段茫剛想轉個身卻聽到那的士兵低聲罵：“呸！叛徒”

        段茫沒理他，因為其實他據理力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沒辦法……沒法反駁呀，因為事實就是如此，段茫通敵叛國這就是事實。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名譽對他而言輕如鴻毛……

        段茫使勁閉了閉眼把這檔子糟心事兒拋之腦后，專心睡覺。

        人算不如天算，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兩日后一一

        屹川順利班師回朝。

        段茫望向高大城門，心中不知為何涌現出了一絲愧疚。

        很奇怪……

        段茫覺得那不該是屬于他的感情，他對大夏不應該什么愧疚的，因為那是他深思熟慮后依然選擇的路。

        并且叛國前他兢兢業業守護大夏邊疆，叛國后也從未亂殺無辜，欺凌老弱病殘，為什么會有一種愧疚感……

        段茫心中不可控的煩躁起來。

        對了……護國營！

        段茫曾經帶領護國營上陣殺敵屢戰屢勝，好不威風。可自從他帶領護國營爆發螢惑之亂后……護國營的弟兄們必定會在大夏子民的心里一落千丈……

        如此想著他確實對不起護國營的兄弟們……

        段茫強壓下心中的不適，強迫自己不要亂想。

        城門緩緩打開，城里很熱鬧，大街小巷中圍了很多人，段茫記得曾經在他凱旋歸來之時人們也是這樣迎接的，不同的是他現在的身份是人人喊打的階下囚，是人人唾之以鼻的叛徒。

        大軍凱旋城中百姓卻沒有一絲歡呼聲，他們不約而同的看著囚車中“睡著”的段茫。

        沒錯，在城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段茫便靠在木樁上裝睡，這一舉動何其心虛，又何其狼狽。

        至始至終百姓們都出乎意料的安靜，有些人手拿菜葉卻最終沒有拿菜葉去砸醒裝睡的段茫，有些人平時罵段茫罵的比誰都歡此時此刻卻只是咬咬牙誰也沒有出聲。

        曾經的段茫太耀眼了！一身玄衣，手拿□□，頭發高高束起風光無限。又是討人喜歡的性子平日里交往也完全沒什么架子，平日里甚至會幫百民解決一些瑣碎的小事……

        段茫一朝叛國也不知寒了多少人的心，人們看著囚車里血跡斑斑的段茫憤怒中也有惋惜。

        人們的目光如有實質，盯的段茫渾身不舒服，他像是被游行的死刑犯，心中無端地生出了一種悲哀。

        段茫覺得他這覺快睡不下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大軍慢慢停了下來，要入宮了旁邊的士兵把他帶了出來拖到了一邊交給了宮中的禁軍看管。

        段茫在一旁看著，看著以屹川為首的大軍向年輕的天子行跪拜之禮。

        不多時，屹川被請進了朝堂，而段茫這個俘虜也被押進去了。

        “跪下！”身后的禁軍說。

        但是段茫哪能啊？

        不是他單純找茬，只是他不愿跪，他也不允許自已向除黎明星殿下以外的任何人下跪。

        于是那禁軍和段茫兩人僵持之下發現誰也奈何不了誰？

        段茫靈力被封面對有修為且修為不淺的禁軍不可能站的筆直，而那禁軍也不敢在朝堂上大肆動用靈力，且就算段茫靈力被封身體強度依然很好，兩人僵持一番發現他也逼迫不了段茫下跪。

        見永安帝眉頭一皺一旁的太監立馬大喊“放肆！”

        一有一人起頭，愿先不滿段茫的人連聲附和:

        “就是，簡直太放肆了！”

        “啍！目中無君！”

        “段茫，你通敵叛國如今面對圣上還不快快下跪！”

        其余人的話段茫當耳旁風聽聽就完了完全不帶在意的，可一句“目中無君”讓他聽著怎么聽怎么刺耳。

        段茫看問發話的那人忍不住堵他一句“在下不才，還沒有入鄉隨俗到如此的習慣！”隨后又朗聲道“各位大臣在朝堂上吵吵嚷嚷，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臣該做的了？如此真令在下佩服不已！”

        段茫說完便敏銳的發現屹川在看著他，于是他又火速地低下了頭，想了想，他又抬起了頭。

        看不見他……

        朝堂上的大臣們聽段茫這么一說雖然心中有氣卻也都不敢再多言，誰知道段茫這巧是舌如簧的嘴不會說著說著給他們扣上幾個莫須有的罪名？

        龍椅上的永安帝盯了段茫半晌輕嘆了口氣：“段將軍，這五年過的還好？”

        “不好，不瞞夏國君在下一覺醒來就在囚車里，只是依稀記得自己的名字，若非旁邊小卒相告，在下還當真不知自己竟是叛國將軍。”

        段茫語速適中說話的態度也不卑不亢竟有幾分讓人信服。

        看著一些大臣流露出懷疑的神色段茫便知道開了個不錯的好頭，剛要松口氣卻感到屹川審視的目光。

        他是信？還是不信？段茫默默想：不過沒關系，他也不指望這些人相信，反正他的名聲已經差成這樣了，再多一條敢做不敢認倒也沒關系。

        接下來的事情與段茫預測的相差無幾：朝中大臣們吵成一片，決定著他是死是生，最后把永安帝吵煩了，直接把他關進大牢等候發落。

        一切都是那么的……那么的順利，段茫暗暗想。

        ……

        “進去吧！”

        段茫被帶到了大牢后，押送他的兩個禁軍就走了，大牢里悄無聲息，一點動靜都會被無限放大，而且段茫發現周圍的牢房里沒有“鄰居”，因此段茫瞬間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大牢。

        “唉，還挺小心，這是怕我攛掇死刑犯越獄嗎？”

        段茫頗有些無奈，不過打趣歸打趣，這間牢房還挺大，總體來說…環境不錯！

        “哎呀，累了一天了，睡覺！”

        段茫剛伸了個懶腰打算躺在草垛上睡覺，不料一個成熟穩重的聲音傳來“段將軍，好久不見，過的好嗎？”

        段茫聽見聲音猛地的坐起來便看到了站在牢房門口的永漢帝。

        身后沒有侍衛，看樣子是永安帝只身前來的。段茫默默想，心中又不由得佩服起了永安帝。

        段茫站起身來請永安帝進來然后道：“夏國君記性當真不好使，過的好不好這個問題在下在朝中不已經回答了嗎？”

        “月殺。”永安帝笑著說，“朕想聽你說實話，你何須連我都騙？”

        “果然什么都騙不過圣上。”

        說罷，段茫俯身抱拳向永安帝作楫：“臣段茫，參見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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