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期而遇
她在此刻有些尷尬。
聽姜卿竹方才說到一半的話,意思便是有宮人帶他來此。
可轉(zhuǎn)眼間,宮人卻不見了。
再一回頭,看見的卻是她奚長寧。
這合理嗎?
可以說是相當(dāng)離譜了。
這是就算姜卿竹沒覺得離譜,她都會(huì)替姜卿竹覺得,她這個(gè)女人是否一直在身后尾隨的地步。
于婉容這步棋走得,她甚至都覺得高明。
“你……”姜卿竹瞇了瞇眼,眉頭一皺,盯著她正欲離開的動(dòng)作。
她知道此刻她無論怎么解釋,都會(huì)顯得蒼白。
此番情境換作誰都會(huì)誤會(huì),更遑論她的這位“舊愛”。
沒等她開口,姜卿竹便接著道:“所以你上回來姜府,那般對待柏兒,就是為的今日如此?”
果然,姜卿竹照著她所猜想的地步誤會(huì)著,還誤會(huì)得不輕。
“我如何對待水墨娘子了?”
她于是站定,并不慌亂,只是將姜卿竹盯著。
姜卿竹于是冷笑一聲,“如何對待的柏兒,難道還要我再同你講一遍?”
一碼事歸一碼事,她雖不知那日過后,桃柏兒究竟又在姜卿竹耳邊吹了什么風(fēng)。
可就今日一事,同那日她與桃柏兒相遇,又有何關(guān)系?
可她也是不是那等任人拿捏的,自然不會(huì)平白認(rèn)了栽在她頭上的罪名。
于是,她忽然淺淺一笑,語氣柔和地開口:“姜公子既然都快為人父,怎的瞧著,還這般不沉穩(wěn)。”
上回聽那桃柏兒所言,今日又見其小/腹并未隆/起,怕是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沒了。
那日桃柏兒打了她的主意,想借她的手為自己滑胎找借口。
可她沒能讓桃柏兒如愿。
時(shí)至今日,她又想起這事,便不由得想拿此說事。
以此也好讓姜卿竹“高興高興”才是。
姜卿竹果然看起來很“高興”,臉色登時(shí)就是一沉。
可姜卿竹不知她對此內(nèi)情一清二楚,只道是她心中懷有怨念,這才出言嘲諷。
可前些日子,家中下人沖/撞,至桃柏兒滑胎流產(chǎn),也的確是他心中之痛。
奚長寧這專戳人心窩子的話,倒也真是叫他心生惱怒。
便冷哼反諷道:“沒有入得了姜家的門,竟能叫郡主這般遺憾,要時(shí)時(shí)刻刻惦記著姜家的子嗣?”
看著姜卿竹自信無比的模樣,她忽然覺得眼前人,可悲又可笑至極。
她臉上笑意不減,仿佛又變回了從前那個(gè)溫和柔順的模樣。
與姜卿竹在此多費(fèi)口舌實(shí)屬無趣,既然姜卿竹并未意識到不妥之處,她也不必在此牽扯。
況且,若她再同姜卿竹在此耗下去,恐怕就真要等到于婉容帶著人趕來“捉奸”了。
其實(shí)于婉容今日所謂之心思也不難猜。
先是在宮里散播她與姜卿竹的過往,再來就是今日,故意把姜卿竹引到此處,又特地安排了桃柏兒等候在她的“必經(jīng)之路”,未免惹麻煩,她自然要繞路。
于是,就這樣與姜卿竹“不期而遇”。
至于于婉容,定然會(huì)在一個(gè)合適的時(shí)機(jī),帶著一眾人,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地途徑此地。
指不定,還會(huì)再把那等候在廊亭里的桃柏兒給叫上。
大家眼見她與姜卿竹在一處,不管是否糾纏拉扯,都會(huì)是印證謠言的最好證據(jù)。
到那時(shí),一個(gè)德行敗壞的郡主。
下場便只有一個(gè)死。
可于婉容為何要對她下手,她卻并未想明白。
她如今既未在宮中掌管實(shí)權(quán),身份也并非多么高貴。
于婉容既要做百里昭的后妃,合該將心思用到討好百里昭身上才對呀。
對她一個(gè)不受重視的郡主用手段,這算什么事。
況且那于婉容又不知她重生,早已清楚沂王與姜家聯(lián)手謀反一事。
該是沒有理由沖她來才是啊。
沖著姜卿竹就更不可能了。
姜家和沂王是一伙,難不成于婉容還想搞垮了姜家,自己單干?
她一時(shí)想得出神,不曾注意姜卿竹逐漸朝著自己靠近。
待姜卿竹快近到身旁,她才立刻退開,凝眉望著姜卿竹,“姜公子這是做什么?”
姜卿竹卻忽然換了一副臉色,眼中帶著一絲探究。
試探著沖她喚了聲:“寧兒?”
她頓時(sh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寧兒”這兩個(gè)字她的確許久沒有聽到。
從前姜卿竹的確喜歡這么喊她。
可如今她聽來,卻也著實(shí)惡心。
她看著姜卿竹,見姜卿竹對自己一改仇視,就好像又回到當(dāng)初他們二人“情真意切”之時(shí)。
“對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朗聲開口,“方才我好似瞧見了貴夫人。”
姜卿竹眉梢一抬,立刻問:“柏兒?”
見姜卿竹是這等反應(yīng),她便也立刻明白。
她本還在想,好歹是百里昭的生辰宴,可謂是正宴中的正宴。
桃柏兒雖已身在姜家,可到底未行納娶之禮。
一日沒有名分,便一日只是姜卿竹的外室。
一個(gè)外室,若沒有召見或是旨意,又哪里來的資格入宮赴宴。
如今看來,敢情就連姜卿竹都不知道自家的好娘子來了這宮里呀。
桃柏兒被算計(jì)著為于婉容做嫁衣,卻還巴巴等著她前去。
不知是說單純還是愚蠢。
說單純,倒也還知道拿腹中胎兒行事。
知道保不下來,也懂得給她下套栽贓。
說愚蠢,那是明知自己的身份,卻還不知因何緣故前來赴宴。
且不說盤算的能不能成。
就論此事一旦被姜家知曉,她一個(gè)沒了子嗣,出身不好的勾欄女子。
在姜家還能活嗎?
姜家又不傻,桃柏兒和姜家的聲譽(yù)之間,自然會(huì)選姜家。
只是如此看來,桃柏兒也是個(gè)野心大、膽子大,腦子卻不太清醒之人。
“是,”她看著姜卿竹面露不可置信,“可柏兒不是在……”
話說到一半,姜卿竹似乎意識到什么。
抬眼問:“柏兒為何會(huì)入宮?”
她裝作一副疑惑之色,秀眉微蹙表示不明,“怎么?水墨娘子入宮的事,姜公子不知?”
姜卿竹自然不知,若是知,又豈會(huì)扔下他那位“親親娘子”被宮人帶來此地。
她曉得,方才姜卿竹對自己驟然變化的態(tài)度,實(shí)屬試探。
此刻聽聞了桃柏兒也在宮里,自然亂了方寸。
如此看來,姜卿竹對桃柏兒還是有幾分真心。
這么說,當(dāng)初還是她多余了。
想到此,她心中驀地一笑,道:“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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