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該被唾棄的是姜卿竹
早前也領教過這奚長寧演戲的本事,原以為當著眾人面,奚長寧怎么也得拿出郡主的架勢。
可沒想,她竟還能拿自己的身世說道。
“郡主,您真的誤會臣妾了,臣妾沒有那個意思,您這樣說,豈不是折煞臣妾了,您若是心里不快,臣妾自請領罪便是!”于婉容這時候又開口,輕輕推開她攙扶的手,想要跪地不起。
若不是還有旁人在,她倒真想讓于婉容愛跪就跪,跪個痛快。
但她此刻不能。
她得示弱,得讓眾人覺得,是于婉容故意為之。
索性順勢往后一退,像是被于婉容一把推開。
立即一副驚恐之色,“于小姐你這是做什么,陛下對你寵愛有加,你這樣,豈不是讓陛下知道了繼而遷怒于我?我……我……”
說著,抬眼看向身后眾人,目光里帶著懇求,眼眶紅紅,近乎快哭了出來。
她本就身子瘦弱,又不像旁的豪門貴女,滿頭珠翠。
玉色之貌下,一雙眼里滿是慌張,就好似那受了驚的小白/兔。
她如此模樣,難叫人不會覺得,她從未見過這等場面,一時間手足無措了。
有識得奚長寧的人也知道,往日這位郡主就從不生事。
連宮中宴席都少赴,低調得近乎查無此人,又怎會這般為難于人。
見她如此驚惶,終于有人上前開口,“于小姐,你興許是誤會郡主了,郡主宅心仁厚,又豈會懲處于你。”
于婉容今日/本就沖著她和姜卿竹來的,此時見不到姜卿竹人影,反倒還叫眾人覺得奚長寧柔弱不能自理。
登時心中一惱,抬眼道:“郡主,您如今可相信臣妾沒有遣人相請了?”
她抿唇點頭,眉心卻并沒松解。
看在眾人眼里,仿若她才是被為難的那一個。
堂堂一個郡主,身世可憐也就罷了,瞧著也是人畜無害。
眾人不禁對此更添同情之色。
于婉容心下冷笑,隨即道:“可郡主既是前去千鯉池,此地并非千鯉池直行之路,緣何會走到此處呢?”
眾人聞言,才想起先前來時,聽說起這條路僻靜。
未免一行人眾多紛擾,這才行此。
這下子聽于婉容提起,才心生疑惑。
長寧郡主這又是為何來此?
于婉容終于還是忍不住提起這個了。
“我……”她有些猶豫,看了看眾人面有疑惑,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于婉容緊緊盯著她的臉,“郡主莫不是遇見什么了?”
她聞言,忽然覺得于婉容還真是執著。
她的這些舉動,想必也早已讓于婉容清楚,她不是什么天真之人。
可于婉容還是這樣引著她開口。
便只有一個目的——
讓眾人好奇。
眾人的確已經好奇起來,都放眼瞧著她,等她說出什么來。
她很是躊躇,垂眸看著于婉容,終于是輕嘆口氣。
道:“我瞧見了姜少夫人在園子里,這才繞行至此。”
一聽這話,眾人俱未反應過來。
姜少夫人?哪個姜少夫人?
就有人頓時驚呼:“姜家那個小妾怎么……”
話一出口,才覺失言,故立刻捂了嘴。
也是聽見此話,眾人才想起,那姜少夫人不正是姜家嫡子那位傳得滿城風雨的外室么。
此事本也算不得姜家的光彩之事,按理說應該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那外室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從前混跡于勾欄,有個水墨娘子的稱號,識其之人更是不在少數。
自打這水墨娘子進了姜家的門,外頭便是少不得的傳言。
一說這姜家嫡子終于要有后嗣,可后來沒過幾日,又說那外室肚子里的孩子沒了。
總之傳言不少,眾說紛紜。
這些閨秀千金平日里也喜歡這些八卦,知道的更不在少數。
這會兒聽奚長寧提起那姜家外室,便驚奇于,這等的身份,怎會在宮中/出現。
于婉容眉頭一皺,抬眼看向奚長寧。
“既是遇見那姜家外室,郡主又為何要繞路?”于婉容還不死心,繼續追問。
她也還是那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囁嚅道:“自然是為了避嫌。”
眾人聞之恍然。
先前姜家與長寧郡主的婚事,倒也是眾人知曉的。
雖不知究竟因何緣故,郡主退了姜家這門親。
可隨后傳出外室一事,便總叫眾人認為,長寧郡主這是被那姜家嫡子所棄。
想起先前所聞之傳言,還說郡主同那姜家嫡子牽扯不清,如今看來,長寧郡主倒并非如此。
“郡主為何要避嫌?”于婉容這時候面露疑惑,仿佛很是好奇。
她知道,于婉容就是想打謠言一事的主意。
若她今日和姜卿竹碰上,正巧被于婉容帶著人撞上,就能借此坐實了那些謠言。
可于婉容沒能如愿。
于是,于婉容便又換了個招數。
想讓眾人覺得她是被姜卿竹拋棄之人,一個棄婦,好為人恥笑。
可她覺得,于婉容的思想有問題。
“姜少夫人同姜公子想必是琴瑟和鳴,我與姜公子先前有過婚約,我只是想,未免姜少夫人見了我,心里不舒服,所以才……”
她說得很是隱晦,可眾人倒已經聽得明白。
多好的人吶,那桃柏兒明明只不過一個外室,可人家長寧郡主卻要稱一聲“姜少夫人”,如此禮遇,可謂是難得。
再一個,這種不入流的身份入了宮,長寧郡主此等的身份,卻并未高人一等前去訓斥。
反倒想著避開,為的是怕別人新婚燕爾的不舒服。
何等的良善,何等的胸懷!
再說這姜家外室,指不定就是這不要臉的女人,攪黃了人家長寧郡主的一樁美滿婚事。
可長寧郡主非但不計較,還這般謙和。
委實叫人看了都替她覺得不平。
她偷眼瞧著眾人的反應,見有人朝她投來同情又憐惜的目光。
深知,大家終于是明白了。
誰也不喜歡背后挖人墻角。
大家都是正經人,誰去做那背后偷雞摸狗的事。
她與姜卿竹的婚事在先,桃柏兒進姜家門在后。
在眾人眼中,她自然就是那個“正”,而桃柏兒,則是那個挖墻腳之人。
于婉容所低估的,是眾人對于那外室的眼光。
比起鄙夷她作為“棄婦”,眾人會更加同情她,本應該成為正室夫人,卻被那外室鳩占鵲巢。
明明女人之間更應感到心疼,可于婉容卻只想到利用要謠言,讓她被瞧不起。
在她看來,這有什么瞧不起。
該被唾棄的,應當是姜卿竹,而不是她。
這時,就有一人忽然道:“這姜家,怎的會讓一個外室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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