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怎么就沒了
真是一刻也不多活啊——
她看著倒在地上的寄柔尸身,一時失語。
事發突然,這一幕所有人都未曾料到。
而那原本還一言不發的趙慶,此刻錯愕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寄柔,先是愣了一刻,接著,便如孩童般嚎啕大哭起來。
音緲上前蹲下身子,探了探氣息,又站了起來,沖她搖搖頭,“沒救了。”
“她怎么死的?”她看著寄柔,問。
“服毒,”音緲的回答很簡潔。
原來,寄柔早有準備啊。
本以為寄柔今日再來郡主府,是膽子大。
未曾想,其實對方早已帶著赴死的決心。
所以與她周旋良久,不過只為了換趙慶一個生機。
而同她說的這些事,恐怕也是寄柔早就打算相告的。
“郡主……這個人……咱們要如何處置?”月檀雖然也嚇傻了,但不過呆滯了片刻,便回頭問她。
她轉頭對舒嬤嬤道:“去買個棺材,順便,讓方耿來一趟府上。”
“老奴即刻去辦,”舒嬤嬤說罷,便頷首退去。
“那這趙慶呢?”月檀這時候又問。
她看了看泣不成聲的趙慶,心中一嘆。
“關回柴房。”
月檀“啊?”了一聲,“您不是才將說,此人是陛下安排來的,不敢妄動嗎?”
“我只是關他,又沒有動他,”她說著,便轉身。
今日事了,可她覺得,這一切才將將開始。
夜幕落下的時候,方耿就來了。
一路上詢問舒嬤嬤郡主府可是發生什么事了,舒嬤嬤也不開口。
這叫他心中有些發虛,又猜不準何事。
等到了郡主府,一進大堂,就瞧見正對大門擺著一口松木棺材。
方耿一見之,當即傻愣在當場。
愣了片刻,才腳下一軟,連滾帶爬地沖了進去。
跪在棺材前就開始哭。
“郡主啊!您怎么回事啊!這好端端的怎么就沒了啊!您叫奴才怎么和陛下交待啊!”
舒嬤嬤緊隨其后,見方耿當真撒出幾滴淚來。
正想開口解釋。
就見奚長寧從內庭長廊處走了過來,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正哭得帶勁兒的方跟。
走到方耿身后,奚長寧也在疑惑,這好端端的,哭個什么?
莫不是方耿與寄柔的關系很不錯?為友傷心?
正想著,就聽方耿抽了一聲,對著棺材繼續悲哭,“郡主啊!您就這么走了,可叫奴才怎么活呀!”
敢情是以為棺材里躺的是她。
“誰走了?”她冷不丁就冒出一句。
方耿自然聽出了她的聲音,先是身子一僵,臉色一怔,接著難以置信地扭頭。
再抬首,待看清她后,立刻就是一抽,險些背過氣去。
她見方耿一副快不行了的樣子,連忙就讓舒嬤嬤去扶。
還沒等開口,就聽方耿又道:“見鬼了見鬼了,菩薩呀,見鬼了!”
說罷,就起身拔腿往外跑。
舒嬤嬤動作也快,一把拎住方耿的后脖領。
“方總管竟還挺信佛啊,”她邊說著,就見方耿緩緩轉身。
“您……您沒死啊?”方耿轉身先是看看她腳下,瞧見有影子,這才抬頭去看她的臉。
“我何時說我死了?”她無語。
但想想這話也不對。
她若是真死了,也不能告訴方耿自己死沒死。
方耿這才長舒一口氣,原本還發顫的臉上也恢復平靜。
“您可嚇死奴才了,舒嬤嬤一路未曾多言,奴才進門來就瞧見口棺材端端正正擺著,還偏巧擺在這正堂,可不叫奴才多想,”方耿便說著,又對她賠起笑臉來。
對于方耿的變臉藝術,她早已習慣。
但她讓舒嬤嬤叫方耿前來,可不是為了看變臉的。
便道:“你來郡主的事,陛下可知?”
方耿搖頭,“舒嬤嬤來得巧,陛下正處理政事,奴才不敢打攪,便想著先來了。”
她點點頭。
沒想到這關鍵時刻,方耿還是挺靠譜的。
她原就想此事先不必告知百里昭,卻忘記吩咐。
正巧方耿也沒稟報,那就先瞞著。
“只是不知,郡主讓奴才前來,是有何事要吩咐?”方耿說著,又瞥了眼棺材,心有余悸。
要說這郡主也真是,好好的正堂擺口棺材,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郡主沒了。
“這棺材你也看見了,”她見方耿正偷眼瞧身后的棺材,便開口,“可知里頭躺的是何人?”
“還真死了人了?”方耿吃驚。
只是他哪里知道這里頭躺著的是何人,他若是能知道,方才還何至于嚇成那般模樣。
陛下本就吩咐要照看好郡主,若是郡主沒了,他這小命也自然跟著沒。
“你可識得寄柔這個人?”她忽視掉方耿臉上的震驚,繼續問。
方耿想了想,“您是說,陛下為您安排來的那個司禮姑姑?”
她微一點頭。
方耿頓時意識到什么,立刻盯著那棺材,道:“您的意思是,這里頭躺著的……是……是那司禮姑姑?”
她依舊不語。
雖沉默,但意思顯而易見。
方耿此刻便更加吃驚了,嘴張了半天也沒合上。
好半晌,才小心翼翼開口問:“此人……是怎么死的?”
“自盡。”
“自盡?!”方耿更加難以置信。
這好端端的一個人,被陛下安排來郡主府給郡主教習祭典規儀,怎么還自盡了?
看見方耿一副想努力猜,卻猜不出來的模樣。
她便問:“這人當真是陛下的人?”
方耿這就不明白了,繼而更加小心地問:“您是指的什么?”
“我的意思是,此人究竟是陛下的人,還是陛下找來的人?”
對于寄柔的身份,她目前為止依舊持懷疑態度。
沒有得到證實之前,她對寄柔的那番話也不能全信。
畢竟自古以來死士頗多。
有人為達目的,讓自己的死士已死讓人相信口中之話,也不是不可能。
方耿聽她這樣問,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回道:“其實奴才也不是很清楚,當日這司禮姑姑也是驟然入宮,繼而陛下便將此人遣來了您府上,別的,奴才這身份自然也不好多問,也未曾多聽見什么。”
方耿倒是很實在,把自己知道的也都盡數告知給了她。
但如此,此事在她心中反倒成了一樁“懸案”。
既然是忽然入宮被百里昭安排來的,那也就是說,不問百里昭,便不知此人究竟是誰的人。
她當然不信百里昭想要她的命。
但寄柔即使同她說了那么多,也依舊沒有什么確切的證據,以證明這些事都是寧德做的。
所以,她還得去問問百里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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