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歡終于輕舒一口氣。

        張樂在一旁笑道：“歡歡，你放心，你未來的婆婆公公都很喜歡你。”

        “呸，我還沒有答應要不要嫁你呢。”

        張樂趕緊摟住任歡，“來不及了，你被大灰狼拐跑了。”

        任歡輕捶著張樂的胸口，一副不肯落下風的樣子。

        張樂怎么都不肯放開任歡，“老婆，你說到底是狼愛上了羊，還是羊愛上了狼呢？”

        任歡又重重地打了張樂兩下，“你還沒完了，是“狼討厭羊”。”任歡一時生氣口誤，把羊討厭狼，說成了狼討厭羊。

        張樂哈哈大笑，氣得任歡直跺腳。

        過了一會兒，張樂才收斂笑容說道：“歡歡，我們回家吧。”

        “我不回，你剛才氣我。”

        “今天是除夕，我們不能在外邊待太久，否則咱爸媽該等急了。”

        任歡噘著嘴，“那你背我。”

        “好，我背你。”

        任歡趴在張樂肩頭，感受著那寬闊的肩膀，體味著這個不一樣的除夕。

        下午，很早就吃了年夜飯，之后任歡的父母就和親戚們打麻將去了。

        張樂不會打四川麻將，他也不想打麻將，只和任歡待在家里看著電視。

        此時，屋里開著空調，任歡坐在沙發(fā)上嗑著瓜子，而張樂卻懶懶地躺在任歡的腿上，等待著瓜子仁一顆顆地喂到自己嘴里。

        任歡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在四川過年不習慣，還特意去給你買了速凍水餃，等半夜敲鐘前我去給你煮啊！”

        張樂抬手輕輕掐了任歡的臉蛋一下，“老婆真好！”

        其實任歡還是挺喜歡張樂叫自己老婆的，仿佛兩人真的已經成為了一家人。

        任歡喃喃解釋，“就是速凍水餃沒有那么好吃，你只能湊合一下了。”

        “怎么是湊合？我老婆煮的餃子是最好吃的。”

        任歡嬌笑，“嘴跟抹了蜜似的。”

        兩人就這樣隨意聊著天，看著春節(jié)晚會。感受著現(xiàn)在，也憧憬著未來，那是他們第一次在一起過年，各自的心里都覺得特別開心幸福。

        夜里十一點剛過，任歡就去煮餃子了。整整一大盤餃子，任歡只吃了幾個，剩下的都被張樂吃了。

        當新年的鐘聲敲響，任歡傷感道：“唉，我又大了一歲啦。”

        張樂安慰道：“沒事，你已經名花有主了，我們不怕。”

        兩人看到春節(jié)晚會結束，才準備睡覺。

        張樂刷完牙走回客廳，看到任歡正在自己的房間幫自己鋪床，他從后面抱住任歡，“我舍不得你走，你就在我房間睡吧。”

        “那怎么行？我爸媽知道了還不打死我？”

        “那要不我去你房間，如果你爸媽問起來，你就賴到我身上，就說我偷跑進你的房間的，反正我又不怕。”

        “別鬧了，快睡覺。”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任歡弄好被子，轉過身輕柔說道：“樂樂，新年快樂。”說完，蜻蜓點水般在張樂的額頭親了一下。

        張樂假裝失落，“好吧，沒有老婆陪，真的好可憐。”

        任歡柔媚一笑，“好啦，晚安，明天見。”

        過年的那幾天，總結下來就是到處走親戚，各種吃吃喝喝。期間還發(fā)生了一件改變任歡和張樂兩人未來生活的大事，那天任歡的母親領著兩個孩子去見了自己的一個女性朋友。

        那個女性朋友在聊天的過程中提到她認識成都川生生物研究所的所長，可以把任歡介紹進去。

        任歡的母親一聽這話自然很高興，她笑著對任歡說：“歡歡，要不你畢業(yè)后還是回到成都來吧？這樣就可以陪在媽媽身邊了。上海那個城市有什么好啊？房價那么貴，離家還那么遠。”

        任歡當時沒有表態(tài)，因為這么大的事她總要跟張樂商量一下。

        見任歡沒有說話，任歡母親的朋友笑著說道：“歡歡，沒關系的，陸阿姨也是看你從小長大的。你不用馬上答復我，你可以回去考慮一下，如果想要去的話，讓你媽媽跟我講。”

        當時張樂以為任歡不正面回答是因為任歡想留在上海發(fā)展，可回到家后，任歡卻給了他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晚上洗漱完畢，張樂坐在床上看著書，突然任歡穿著睡衣推門走了進來。

        張樂覺得很奇怪，由于任歡很怕父親生氣，所以只要爸媽在家，任歡一般都不敢來張樂的房間。

        不過看見任歡進來，張樂還是很開心的，他用手拍了拍床邊，“來，過來坐。”

        任歡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輕輕坐下來后，兩只手不停地揉搓著。

        張樂詫異，于是戲謔道：“怎么了？眉頭皺得那么深，不怕皺紋啊？”

        任歡咬著嘴唇，似乎想說什么，可是欲言又止。

        張樂合上書，溫柔笑著，“告訴老公，你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了？說給我聽聽。”

        任歡嘴唇翕動，片刻后，才低語輕聲，“樂樂，我說一件事，你別生氣啊？”

        “說吧，什么事？我保證不生氣。”

        張樂臉上的笑容很暖，可越是這樣，任歡越不敢抬頭看他，“我不想留在上海發(fā)展了？”

        “因為今天陸阿姨說的工作機會？”張樂語氣如常，話中沒有任何不快。

        “也是，也不是……”任歡思忖片刻說道，“我就是挺舍不得離開家的，之前是想像別人一樣在大城市拼搏，可我內心其實挺排斥的。我本就不喜歡大城市的嘈雜和壓力，所以聽了陸阿姨說的話，我心里的天平又搖擺了。”

        其實張樂是了解任歡的性格的，任歡本就不是那種特別外向的女孩，挺不適合在大城市闖蕩的。雖然任歡的身邊有自己陪著，可是那種無形的壓力還是要她自己承擔。想到這些，張樂是有些心疼的，他真的希望任歡能夠快樂地生活。

        一連串的心理活動，令張樂陷入沉思，可一旁的任歡卻誤解成張樂為難得不高興了，“樂樂，我知道這是件大事，我也覺得我這么說有點自私，畢竟讓你跟我到四川發(fā)展，離你父母也挺遠的。”

        “而且我之前一直跟你說的都是在上海發(fā)展，現(xiàn)在一下又突然改變主意了，這也挺不好的。你也別為難，更不要生氣，如果你不愿意來四川，就當我沒說好了，我們就還是留在上海吧。又或者我們去你喜歡的城市工作。”

        張樂展顏一笑，突然摸了摸任歡的頭，“傻瓜，你瞎想什么呢？我沒有任何不高興，我就是想你說的話，畢竟你之前沒有說過回四川，今天突然這么說，有點突然。”

        “好，既然你想留在四川，我就陪你回來。等我們畢業(yè)了，我們就回到成都找工作。”

        話音落下，任歡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樂的話也不停地在她的耳邊回響。

        任歡試探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不生我的氣？”

        張樂臉上的笑容散開，“我為什么要生你的氣啊？自從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就下定決心要照顧好你。不對，不是跟你在一起那天才決定的，是我自從喜歡你的那天起，我就對自己說，一定要讓你幸福，一定要給你幸福。”

        任歡喜極而泣，“樂樂，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呢？”

        張樂擦著任歡眼角的淚水，“呦呦呦，這點事還值得哭啊？傻丫頭，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我對別的女孩好，你會同意嗎？”

        聽張樂這么說，任歡突然笑了，“討厭，又逗我笑。”

        張樂把任歡摟到懷里，“好了別哭了，以后我到四川來，在這里舉目無親的，你可要對我好點。”

        任歡嬌嗔道：“我現(xiàn)在對你不好啊？”

        “有點。”

        “你找打啊？”任歡輕輕拍了一下張樂的胸口。

        過了半晌，任歡才擔憂問道：“樂樂，你父母會同意你跟著我來四川嗎？”

        張樂解釋道：“別擔心，我父母是特別通情達理的人，我跟他們說，他們會理解我的。大不了往后余生，我們一起好好孝敬他們二老就好了啊。我也可以把他們接到成都來生活，他們都喜歡吃辣，應該會習慣的。”

        雖然張樂這么說，任歡心里還是有些許擔心。

        任歡又坐了一會兒，才站起身，“樂樂，你睡覺吧，晚安。”

        張樂打趣道：“把眼淚擦干再出去，省得叔叔阿姨以為我欺負你了。”

        任歡回眸一笑，千嬌百媚。

        翌日，張樂給父母打了電話，說以后畢業(yè)后來四川發(fā)展的事。這次令張樂意外的是，母親沒有過多猶豫就答應了，反而是父親，糾結了半天才說尊重兒子的選擇。

        張樂心里明白，常聽人說，父愛如山，自己的父親不是要干涉自己的發(fā)展，只是畢竟兒子去了那么遠的地方，他還是有些舍不得。

        張樂打電話時時背著任歡的，他怕任歡擔心。

        打完電話后，張樂也是跟任歡報喜不報憂，說自己的父母都舉雙手贊成。

        任歡當時很開心，笑得像個孩子。

        張樂“趁火打擊”，“歡歡，這么大的事我都依著你了，你是不是要獎勵我點什么？”

        任歡支支吾吾問道：“你還想要…什么？人都是…你的了，最寶貴的東西…也都給你了。”

        任歡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張樂把嘴湊到任歡耳邊，“還有一個東西我沒得到，幫我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任歡瞬間羞紅了臉，“不理你了。”

        任歡剛要跑開，張樂用手一拉，又將任歡攬入懷中，“怎么？你不愿你嗎？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任歡側開頭，輕咬這嘴唇，片刻后，她臉上的霞光還未褪去，時間卻在那一刻靜止，只剩下任歡在微微點頭。

        張樂幸福盈心，只覺得一切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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