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憔悴的故人
五天之后,隔離點的第一批居民得到了教會的批準,離開了那個死亡的集中營,返回了自己的家園。WwW。qb⑤.Com當天晚上,城區(qū)各教堂都舉行了盛大的彌散儀式,悼念不幸死去的靈魂,慶祝和感謝神的恩賜。
短短十幾天內(nèi),一位來自偏僻山區(qū)的青年所發(fā)現(xiàn)的云南白藥可以徹底征服黑死病的消息,傳遍了王都的每一個角落,上至王公貴族,下至黎民百姓,無不希望見一見這位傳說中英俊瀟灑、魁梧威猛的年輕人,親自送上自己的感激和謝意。巍恩,這個平凡的名字,忽然成為了若干不平凡的故事的主角,迅速在民眾之中傳開。
如果巍恩沒有住在簫府,而簫府不是王國第一貴族的話,恐怕簫府的門檻已經(jīng)要更換十幾次了,猶是如此,無數(shù)感謝的信件和禮物像雪花一樣飛進了府邸。
可是巍恩卻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他突然變得很忙,忙著數(shù)錢。
如果說巍恩是一位有創(chuàng)意的人才的話,那簫特就簡直是個商業(yè)天才了。幾天來,維納斯之淚伴著精美無比的包裝,秘密而有效的傳播,以及簫特杜撰的一個凄美而悲傷的故事,感動了王都的每一個皇親國戚,巨商富賈,維納斯之淚從一開始的每滴一百金幣被炒到了上千金幣,而且奇貨可居,難求一見。
尤其是當維納斯之淚只剩下一點兒瓶底的時候,簫特委托里約堡交易所舉行了一場小型卻豪華的拍賣會,最后的維納斯之淚連同瓷瓶和柳枝一起拍出了一個合理的價錢,五萬金幣!
當巍恩知道成交的價格后,他沉默著,思索著,說出了一句令文森特等人終身難忘的話:“今夜做夢也會笑。”
簫府,簫特的書房。
簫特的書房不大,除了書架上密密麻麻,陳列整齊的書籍和旁邊擺放的一簇白菊以外,幾乎見不到任何的豪華擺設,屋子里淡淡地浮動著暗香,書桌上,一件鎮(zhèn)紙壓著幾張信箋。
清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信紙翻動,露出了最后一頁的一段字:“
孩子,你此次約克郡之行,收獲如此之大,我心里十分寬慰。如你信上所言,這個年輕人的出現(xiàn),很可能會給局勢帶入重大而未知的變數(shù),你要多加注意,小心防范,待邊疆事情了結,我會親自回去見見他。
另外,此事定要保密,盡可能地少讓他在貴族間露面,以免打草驚蛇,令托瑞黨人注意到他。等切尼查清楚他的背景和資料后,你要速報于我。
愛你的父親。
房門推開,兩個人走了進來,正是簫特與麥斯。
麥斯道:“找我來什么事?”
簫特道:“太后陛下已經(jīng)授令,三天后,她將會在威敏斯特大教堂親自為巍恩授勛封爵,屆時王都地區(qū)所有大主教以上的神職人員和內(nèi)閣大臣將全部參加。”
麥斯道:“這可是個大事啊。巍恩知道了嗎?”
“我還沒有跟他說,午飯后我會找他。還有我父親來信說,巍恩的事請你一定保密,免得惹起那些人的注意。”
“這個道理我懂得,放心吧。對了,巍恩是教徒嗎?”麥斯問道。
“我不太清楚,不過聽卡門說,他好像不是。”
“我打算等太后陛下封爵于巍恩,我就以圣公會長老的名義向霍華德主教提出推薦,授予巍恩圣職。”麥斯撫著白髯微笑道。
“這事等等吧。”簫特沉吟了一下:“我先探探他的口風再說。巍恩此人不太熱衷權勢,倘若他不愿意,我們太冒失了反而讓彼此尷尬。”
麥斯點頭道:“好吧,我等你的消息。我聽說太后陛下成立了專門調(diào)查的小組,調(diào)查這次黑死病發(fā)病的原因,可有此事?”
“已經(jīng)成立有一段時間了,也沒查出什么線索來,希望這事盡早弄個水落石出,要是隔個幾十年就爆發(fā)一次,王國早晚得垮了。”簫特無奈道。
※※※※※※※※※※※※※※※
平安大街,“老地方”酒吧。
巍恩看了看又舊又破、名副其實的酒吧招牌,道:“文森特,你把我拽到這兒來干嘛?”
文森特邊推門邊道:“你這兩天都快掉進錢眼兒里了,我?guī)愕竭@兒清醒清醒。”
巍恩嘟囔道:“是你自己饞酒了,反倒拿我說事。”
文森特淡淡道:“少廢話。你現(xiàn)在是個土財主了,酒錢你來付。”
巍恩郁悶地跟著文森特進了酒吧,酒吧里人不算少,但氣氛還算安靜。文森特道:“你找個地方坐坐,我去吧臺要酒,這地方得自己動手。”
巍恩找了個靠墻的地方坐了下來,旁邊的座位坐著一男一女,正在竊竊私語,看樣子是對情侶。
片刻之后,文森特走了過來,坐在了巍恩的對面。巍恩看了看他,問道:“酒呢?”
“我讓老板去酒窖拿他珍藏的老酒了。那酒滋味特好,就是有點貴,以前我也不怎么舍得買。”
巍恩微笑頜首道:“好啊。忙了這么多天,今天咱哥倆可要好好對飲幾杯。”忽然間,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左手插進懷里,苦著臉低聲道:“老哥,我出來忘帶錢了。”
文森特濃眉一展,也壓低聲音道:“沒關系。等下結帳時,我就說你就是那位玉樹臨風、妙手回春、里約堡現(xiàn)在的大紅人巍恩先生,憑我的面子,老板肯定會讓你賒帳的。”
巍恩似乎噎了一下,急忙道:“別,咱哥倆怎么能扎帳啊?那多丟面子呀。我想起來了,昨晚上我兜里還剩了點兒,興許夠付帳的。”
文森特嘿嘿笑了笑,道:“那就讓兄弟你破費了。”
過了一會兒,老板端來了好酒,巍恩嘗了幾口,似乎沒什么絕佳的味道,暗中腹誹文森特的品味。
兩人正喝著,旁邊的那對情侶忽然朗聲道:“你懂什么?我姐說了,她曾幸運地見過巍恩先生一面,別提多英俊了,簡直就是天使下凡。”是女孩的聲音。
巍恩和文森特對視一眼,文森特聳了聳肩膀,慢慢地用夸張的聲調(diào)道:“天使下凡啊。”
“別胡扯了,就你姐那大嘴巴,她就是說見過撒旦我也不奇怪。醒醒吧,這人充其量也就是顆流星,怎比得上我們的‘密蘇爾三星’的光芒?”他的男友反駁道,聲音也不小。
“不就是唐古拉斯的彌撒、克倫威爾的劍詩和克瑞斯特的笑容嗎?”女孩道:“你都念叨多少年了?也不嫌膩味啊。”
文森特聽了好笑,一揚頭,一股醇香順喉而入。剛放下杯子,他忽然聽到了一個蒼老,疲倦而熟悉的聲音:“老板,給我來杯威士忌。”
文森特轉(zhuǎn)頭一看,驚訝道:“托尼,你怎么在這里?”
那人聞聲回頭:“文森特?沒想到你也在王都!”
文森特起身,二人緊緊擁抱了一下,然后他請托尼坐了下來,道:“巍恩,托尼就是我那位住在普林頓的老朋友,上回我去找他喝酒,結果沒找到。托尼,這位是巍恩,我新結識的一位好朋友。”
大家寒暄了一陣,文森特舉杯道:“來,他鄉(xiāng)遇故人,干了這杯。”
干了一杯,文森特放下杯子道:“托尼,你好像老了不少啊,怎么滿頭都是白發(fā)了?”
文森特的話似乎一下子說中了托尼的心事,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臉上寫滿了苦惱和疲憊:“文森特,我的頭發(fā)就是這兩個月才變白的。”
“哦?發(fā)生了什么大事?讓你如此的憔悴?”文森特皺眉道。
托尼苦笑搖頭:“一言難盡啊。”
“何不說來聽聽?我在王都也有一些朋友,說不定能給你一些幫助。”
托尼考慮了一下,道:“好吧,文森特,也許這件事還真得求你幫忙了。”喝了口酒,他緩緩道:“是因為我的女兒米琪。”
文森特和巍恩側(cè)耳傾聽,沒有說話。
“她和一個商人跑到了王都,然后就失去了消息,我已經(jīng)找了她很久了,可是……”托尼聲音有些哽咽,沒能繼續(xù)說下去。
“托尼,你先穩(wěn)一穩(wěn),然后把來龍去脈說清楚點兒。”文森特道。
“半年前,米琪瞞著我喜歡上了一個叫席爾瓦的年輕商人,我忙著酒吧的生意,也沒注意這件事。兩個月前,席爾瓦要回里約堡的老家,米琪也要跟來。我不同意,她就和那個商人私奔了。過了沒多久,黑死病發(fā)作,那商人出了事情,她便給我寫了一封信,告訴了我她的情況。”說著,托尼從懷了掏出了一張疊得非常整齊的信箋,遞給了文森特。
文森特展開一看:“
親愛的爸爸:
席爾瓦遇到了麻煩,我要想辦法去救他。
爸爸,從小到大,我總是讓你著急擔心,我心里真的非常難過。您以后一定要保重身體,等過一段時間,我會回去看您。
永遠愛你的女兒
信箋折痕很深,看來已經(jīng)被托尼不知讀了多少遍。文森特把信遞給巍恩,道:“這封信很短,而且字跡潦草,看來寫得很匆忙。”
托尼點頭道:“是的。所以我接到信后,害怕她會做什么傻事,就急忙趕過來了。可是我四處探詢,只找到米琪曾住過的旅店,卻沒有她離店以后的消息。”
巍恩合上信箋,還給托尼道:“您確定您的女兒還在王都?”
“我這兩天跑了各個城門守備處,黑死病期間,所有的出城記錄都被詳細的備案,如果米琪出了城,一定會有記錄的。”托尼道。
托瑞黨(Tories),是近代西方政壇保守黨派(的代名詞。中世紀期間,他們主張君主專政,反對宗教改革,其成員主要由貴族、高級神職人員組成。
最新全本:、、、、、、、、、、
(https://www.dzxsw.cc/book/17546/939201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