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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jié) 許愿


  南斗真尊領(lǐng)路在前,帶蘭帝踏進(jìn)傳送陣?yán)铩?WwW.QΒ5、com/

  景象立變。

  一片類似仙境的穿暖花開春景。

  蘭帝不由暗奇,不想南斗門竟舍得為魔尊意識下如此資本,長達(dá)百余年的犧牲大量能量供應(yīng)這封魂陣法運作,如此浩大的幻境空間,若外人試圖破除,便是搜尋陣眼所在都難如大海撈針,怕只能以非人之力強橫破壞一法了。

  南斗真尊架起仙云,兩人飛馳兩個余時辰,落在一處瀑布后,進(jìn)入個洞穴里頭的傳送陣。

  景象就又生出變化。

  一個四山環(huán)抱的低谷地,有湖泊,有自山上淅淅瀝瀝孱流的溪水,一角坐落著一片果樹林。一路穿過林子,不見任何攻擊性野獸,林子里,有座殿堂。

  雖不大,卻裝飾華麗,里頭一應(yīng)生活物品,無不俱全。

  殿里有花園,南斗真尊帶他進(jìn)入花園里,亭子里坐著個白衣女人,開始低垂著頭,在看書。南斗真尊叫她若,她沒有抬頭理會。待兩人走近過去,她還是沒有抬頭理會的意思。

  蘭帝便仔細(xì)大量陣她眉目,就覺得頗有幾分與依云相似。

  南斗真尊模樣有些尷尬,便要再試圖讓那女子搭理說話時,蘭帝開口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可以離開這里回去故鄉(xiāng),代價是也許很快會死,你愿意嗎?”

  那女人聽這話后,才終于抬起臉,拿眼看他,一陣,又看看南斗真尊。眸子里滿是驚疑,紅唇輕啟,聲音平靜無波著道“你可以帶我離開?”

  不待蘭帝回答,南斗真尊已搶先著道“休要聽他胡說。他是個大魔頭,不過是要把你帶出去,讓另一個可怕的魔頭復(fù)活禍害世俗人間而已。”

  那女人便移開視線,看南斗真尊一會,不說話,又落回蘭帝臉上,重復(fù)問遍道“你可以待我離開?”

  “不錯。只要你當(dāng)真想要回去。”

  南斗真尊見那女人反應(yīng),就又急起來,要說話,那女人卻反盯著他問起來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我愿意,他就能帶我離開?”

  南斗真尊不能否認(rèn),卻又不肯承認(rèn),只是道“我已說了,他是個魔頭,帶你出去只是想要你死,繼而復(fù)活你體內(nèi)的魔頭意識,那魔頭一旦復(fù)活,必將造就無盡殺戮……”

  南斗真尊說著,停下來,他發(fā)現(xiàn),那女人不知在失神的想著什么,總之,壓根就沒有在聽他說話。

  他停下來一陣,那女人突然回過神來,目光爍爍的盯著蘭帝道“我愿意出去,你帶我離開吧!”

  蘭帝也不愿意,只是伸出手,讓那女人握住。

  南斗真尊便急起來,又羞又怒的沖那女人質(zhì)問道“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那女人便朝他瞧,然后點頭。

  “那你為什么還要跟他走?”

  那女人便開口。

  “我已經(jīng)非常非常想家了,也不知道虎哥哥如今怎樣,會不會已經(jīng)娶妻生子了。也不知道爹爹和媽媽怎樣,是否還健康平安……”

  南斗真尊聽著,憤怒打斷她道“當(dāng)年師尊帶你來時,你是自愿的,到我急需真尊后,你仍舊說過,愿意為封印那魔頭留在這里。”

  那女人就變了表情,定定望著南斗真尊半響,嘴角突然揚起一抹冷笑。

  “是的。開始我是愿意,因為帶我來的那仙人說,不會太久。他每次來陪我說話,都告訴我,并沒有過多久。我一直相信,就認(rèn)為是自己太孤獨無聊,才會覺得已經(jīng)過去很久很久。”

  她說著,語氣變的更冷漠,卻又夾著憤怒。

  “直到你變成真尊來問我,我才開始懷疑。直到你那次見過我后,我就做了簡單工具,用記憶里過去數(shù)數(shù)的法子,算計起時間和日子。”

  南斗真尊開始聽的變了臉色。

  “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在這之前自己到底來了多久,但知道,你們欺騙我!”

  蘭帝這時,才開口道“我想你來這里,最少也有一百年了。如果你的家人都不是仙門,已經(jīng)都入土為安了。”

  那女人一聽,就愣了。半響,才喃喃自語般道“不可能的!我根本都沒有變老,如果當(dāng)真過去一百年,我早成老人,我早已滿臉皺紋……”

  蘭帝便淡淡打斷她道“你在仙門幻境中,永遠(yuǎn)不會變老。此地聚集這天地靈氣,哪怕你無心修煉,由于在此引用的說,食用的食物無不是至純的真氣,你的身體也已幾近成仙,即使出去后,沒有一千年,也不會老化。”

  那女人原本緊握蘭帝的手,頓時沒有了力氣,整個人萎靡不振的趴在亭子里的玉石桌上。久久沒有聲響和動靜。

  南斗真尊知道已蠻她不過,便要做最后掙扎道“若姑娘,我們不告訴你,也是為天下蒼生著想。那魔頭一旦復(fù)活,禍害絕非你我所能想像。如今你已知道了,也當(dāng)明白,你的親人他們,唉……”

  說著,他一臉哀傷和不忍狀,心里頭也確實想著替這女人有些難過,卻很快整理起來情緒,繼續(xù)道:

  “雖然這樣對你很殘酷,但也迫不得已。只能怪那魔頭,好選不選,選上你的身體寄存意識。如今你都明白了,希望你能改變主意。面前這人,其實就是劍帝轉(zhuǎn)世,相信你過去也一定聽過這個魔頭名字,你若跟他去,后果實不堪設(shè)想。”

  南斗真尊心里就生出希望來,希望這些大義,能打動她。這般想著,就同時忍不住譏笑起蘭帝的愚蠢,如果他不說這些,這女人一心要回去故鄉(xiāng)看看,必然會跟他走。

  過半響,那女人終于起身來,重新握上蘭帝一直伸著的手道“帶我回家看看吧。”

  蘭帝便拿眼看南斗真尊,一字字道“接觸陣法吧。”

  南斗真尊哆嗦著嘴唇,半響,終還是動了。

  中立城,逍遙山西四百里外,一片雜草叢生的亂崗,蘭帝靜靜立那,那被他帶出來的女人,在雜草叢中信步閑逛,眸子里覆著迷離,邊自走動,邊自回憶著往事,想要對照那遙遠(yuǎn)的記憶,確定所處的位置本來有些什么。

  突然,蘭帝身旁現(xiàn)出個傳送法陣,隨即顯出個女人來。

  蘭帝沒有朝身旁的人看,現(xiàn)身的那女人,也沒有說話。

  都靜靜看著那白衣女人。

  直到那白衣女人終于回憶夠了,回過頭來,看著突然多了個人,竟沒有多少驚訝。反倒饒有興致的打量起多處的人,才突然開口道“你們能不能告訴我,這里怎會變成這樣?”

  蘭帝身旁的人,就抬起一只手,一陣紅黑光亮閃動過后,出現(xiàn)個橢圓法術(shù)鏡面,里頭一陣波紋過后,出現(xiàn)許多景象。那女人一見著里頭的景象,就急切的奔近過去,臉幾乎貼上去的,眼都不眨的看著。

  里頭現(xiàn)出的是個小村莊……

  它毀滅在天焰門一場剿滅兇獸的戰(zhàn)火中……

  很快,景象全都消失了。蘭帝身旁的人便淡淡然說話道“你看到的是你離開兩年后的事情。這村莊,一個活下去的人都沒有。”

  那女人仍舊不舍得放開已經(jīng)沒有景象的法術(shù)鏡面,無聲的流著淚,哽咽著喃喃自語的喊叫這一個個名字,稱謂……

  知道她的淚水終于流干,才說話。

  “為什么?你為什么當(dāng)初要選擇我,選擇我來寄存你的意識?為什么選我……”

  法術(shù)鏡面里,就又生出變化來。

  一個女人,衣飾華貴。一臉的淚水,她被一個男人按在墻上,那男人手里握著把刀。那男人喊叫著,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叫著,將那把刀,狠狠刺入她身體要害……

  蘭帝身旁的女人便開口道“你前世,死在丈夫手上,他殺死你,占據(jù)你家族所有財產(chǎn)生意,另娶妻妾許多。你氣絕前,許愿道來生不求富貴,只求一生平靜安穩(wěn)的度過。這一世,你過的非常平靜。”

  那女人便又驚又詫異,好久,才注釋著她問道“是真的嗎?”

  “是的。”

  “你是誰?你怎么能有這種本事?”

  “我是魔尊,地魔宮之主。你的前世,是我地魔門的子民,滿足你臨死的愿望,是本尊的義務(wù)。”

  那女人怔怔發(fā)呆半響,先前的許多情緒,竟?jié)u漸都平復(fù)下來。

  突然問道“那我可以不可以在臨死前為來生再許個愿望?”

  “可以。”

  “我希望來生能當(dāng)和你一樣的神!”

  這愿望有些讓蘭帝差異,不由的朝身旁女人望將過去,這實在是個,很難實現(xiàn)的愿望。

  那女人似也覺得自己的愿望不簡單,怕她不答應(yīng)般,連忙補充道“我只是不想這么無盡的一次次輪回。我突然明白過來,我前世希望平靜不求奢華,可我今生,小時候卻總羨慕偶有來往路過的,穿漂亮衣裳的富貴人,又常會羨慕幻想著能做仙門中人,飛天遁地。

  可是,我現(xiàn)在覺得這些都很愚蠢,就只想如你們一般,永遠(yuǎn)不死不滅的,又能掌控旁人輪回命運,那就能讓許多重要的人都不離開自己,永遠(yuǎn)離開悲傷……”

  蘭帝聽那女人這般說,就很想告訴她,神并不是她以為的那樣,不死不滅并非是遠(yuǎn)離悲痛,恰恰相反,而是沒有盡頭的在承受著這些。

  快樂生悲傷,悲傷的盡頭又是快樂。這是一個永遠(yuǎn)沒有盡頭的環(huán),除非沒有**,除非身邊的一切都是永恒不變。

  但他沒有說這些。

  神并非無所不能,或許說,他們也算不得是神。

  神能不能創(chuàng)造出另一個神?

  他身旁的人卻說話了,聲音還是冷冷淡淡的,卻讓人聽著,份外嚴(yán)肅。

  “現(xiàn)在我并沒有能力賜予你神的命運,如果你真要如此,你必須等待很漫長的時間。在未來,會有一個神的世界,那時候,我將給予你不滅的神之命運。”

  那女人又驚又喜,脫口而出問道“真的嗎?你真的答應(yīng)了嗎?我不怕等待,今生連一百年的孤獨都度過了,我早已經(jīng)習(xí)慣等待了!”

  “是的,本尊答應(yīng)你。”

  那女人頓時歡喜不已,一陣,欣然道“我想我也該死了……下輩子,就能開始當(dāng)神了。真高興,謝謝你!”

  她帶著笑容的臉上,眸子驟然一黯,身子就軟軟倒落地上,額頭間飛出兩個光球,一紅,一白。紅色的徑直飛入魔尊眉間,白色的,被收入一個小匣子里。

  蘭帝聽著她們對話,又看著眼前的變化。其實沒有什么變化,他身旁的女人吸收那紅色光球后,一點聲響動靜都沒有。

  便想起她的話,試探著問道“莫非你也和妖后一樣,有著創(chuàng)造神之天地的愿望?”

  并非全無變化,身旁的她,靜默好一陣子才開口回答他道“不死不滅之體,本就只有三個選擇,要則追求自我毀滅,要則追求獨善其身脫離世外,要則追求神之天地,讓一切永恒。”

  答罷,便又道“我無暇與你說話,逍遙山變故已生,天玄帝魂現(xiàn)世,若再不去,逍遙黑心便不得不出手。”

  說罷,她便再不停留等待,身子環(huán)繞起黑紅光環(huán),帶起一陣劇烈能量波動,消失不見。

  蘭帝心里,就生出種異樣情緒,他其實頗想跟魔尊再處一陣,她卻走了。

  蘭帝想了想,放棄去逍遙山的念頭,自顧回去天玄仙境。

  那里已經(jīng)不需要他過去,魔尊和逍遙黑心都在,便是天玄帝魂,他相信,也不可能傷得著逍遙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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