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jié) 風(fēng)仙追殺
依云見狀怒道“你啊什么啊?小吃早就能夠化型成*人,風(fēng)仙本也是風(fēng)妖精修煉所成,都是妖不能在一起么?”
蘭帝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心道也是。\\Www、qВ5、cOM/卻不無遺憾的道“那不可能了,風(fēng)露水已另造肉身嫁了給天玄門的天玄無敵,心已有所屬。”
依云不以為然道“真是沒用!虧他還拼命護你,這點忙都幫不上,直接把她丈夫殺了,不就成了。天玄無敵,以后讓小吃親手把他殺了,他自己的幸福還是該自己爭取,起碼你這種人是靠不來了。”
他徹底無言可對,干脆也就不再說話,眼睜睜看著她拖著一身重傷朝前緩慢行走。跟她接觸至今,他都無法肯定她的脾性,變幻莫測的沒有一種能讓他認為是真實本相,實在有些怕了她了。
正此時,花自在首先尋到這里,目瞪口呆的注視著依云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被胡亂扔一地的厚重黑鎧。
蘭帝知道是他,語氣隨意的道“地魔門冒牌劍帝已死,此行任務(wù)順利完成。”
“她……”
“你不必多問,她與此行任務(wù)無關(guān),激戰(zhàn)中誤傷的人而已。”
“師尊倘若問起……”
蘭帝知道他不信,想了想道“直言吧,我無意讓你欺瞞師尊。”
花自在沉默片刻,突然邁步欲飛身追趕前方行離不遠的依云,卻被蘭帝轉(zhuǎn)身伸手攔下。“大師兄,此女身份必定在地魔宮不同一般,不可不除。”
他輕笑出聲,眸子透出森冷寒光注視著面前的花自在,語氣冷淡的道“既然如此,你的挑戰(zhàn)就現(xiàn)在進行吧。”花自在沉默著,打量著他身上才剛停止失血的諸多傷口,開口道“此刻身處險境,還是擇日吧,大師兄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如此重傷的你又怎可能阻我。”
他說罷,閃身追出,一道雪亮劍氣速度更快的從他頸側(cè)掠過,激散了他原本束起的長發(fā)。
“現(xiàn)在你知道,我即使只有一只手能動,現(xiàn)在你也根本贏不了我了吧。”蘭帝說著,笑出聲來,心情罕見的暢快,仿佛每每做這種違背形勢的事情,都能讓心情無比舒坦。
“二師弟,你太高看你自己的速度了。天玄韻的出劍并不讓你看在眼里,你自以為過人的出劍速度同樣不被我放在眼里,面對我你連一劍都出不完整,憑什么挑戰(zhàn)我?”
多少年非人所能想象的苦修,你以為是你所能匹敵的么?
“大師兄勝了,師弟還會再度挑戰(zhàn)。”花自在的語氣有些顫抖,顯然,這事實讓他很難接受。蘭帝將血冷吟緩緩收入腰帶,不再說話,抬頭望去,卻見依云不知何時已然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冷漠的注視著兩人。
見他注意力放了過去,開口道“你真是個笨蛋。本魔尊的許諾當(dāng)然不會反悔,但是首要條件時,許諾的對象能好生活著,對死人遵守諾言非常愚蠢。”
說話間,四面八方的視野盡頭,密密麻麻的高速飛近來數(shù)不清的邪門妖魔。蘭帝全無動作,花自在本想出手制住她,但見他不動,也就不想頂著不敬之罪自作主張,更覺得面前這女人不會愚蠢的露出這等明顯讓人有機可乘的破綻。
隨即,一個衣裳華麗的夸張,背生四翼的美麗妖精,緩緩現(xiàn)身在依云背后高空。花自在倒抽一口涼氣,這才慶幸沒有貿(mào)然出手,不必認識,他也知道這妖精就是風(fēng)仙。
當(dāng)周遭空中密密麻麻的妖魔全部靠近聚攏了,依云才面色嚴(yán)肅的開口道“護送本尊回宮,殺夫仇人有風(fēng)仙足以替本尊報了,徒留此地,不過傷心。可悲本尊一番深情所系,本以為昔日天下的劍帝乃是天地第一男人,不料復(fù)生的他不過如此,早知如此,本尊何必當(dāng)初……”
周遭聚集的邪魔為她的話感到震驚,卻沒有人敢發(fā)出半點聲響,不由讓人驚嘆魔尊的威望,兩名魔衛(wèi)分左右扶著她施展著飛行法術(shù),離地飛走。
依云那蓄意的縹緲聲響如同自虛空傳落般道“風(fēng)仙……風(fēng)仙……待人散盡方才出手,休傷及本門無辜勇士……休傷及本門無辜勇士……”
潮水般的人群,如聚集時般,沉默而安靜的又追著依云離開的方向散了去。留下的,只有那眼神空洞無物的風(fēng)仙,以及那周遭大范圍內(nèi)波動異常劇烈的氣流。似乎地魔門的高手均都知道她的厲害,均都知道她那風(fēng)系仙法的可怕。
兩人身后的泥土地中,通過遁地之法陸續(xù)現(xiàn)身的無情真尊她們,幾乎個個神色凝重且緊張。
兩千年修為的風(fēng)仙,那簡直讓眾人無法想象。
蘭帝察覺無情真尊當(dāng)真沒有絲毫緊張之情,確實如花自在所說那樣,鎮(zhèn)定的過份。她為什么如此鎮(zhèn)定?該是和他有關(guān),他能擋下風(fēng)仙?今世此刻的他,絕對不可能站戰(zhàn)的勝,不可跨越的修為差距,不是任何環(huán)境形勢等因素能扭轉(zhuǎn)過來的。
這距離太大了。
他卻突然想到,自己一行人如果死定,她為何要讓地魔門妖魔高手門知道,劍帝已死?如她所說,對死人信守諾言非常愚蠢,那即使說,他們不會死,但她卻把最致命的武器留下了。
花層樓首先等不下去,這種等待被宣判死刑的壓力太過沉重,她更不愿連一個出手機會都沒有的這么倒下,是故,她帶了頭,拔劍朝風(fēng)仙發(fā)起攻擊。
可是,她只跨出了半步。
“風(fēng)——”
“風(fēng)——”
炸雷般的聲音,反復(fù)不停的在天地回蕩,除卻早有心里準(zhǔn)備的蘭帝,照和無情真尊外,眾人盡皆被震的頭暈眼花,難以站穩(wěn)。花層樓原本欲出手的攻擊,自然就此被打斷了,繼而,她的身體被平地卷起的一股看似極小的旋風(fēng)包裹。
升高,再狠狠撞落地上。
風(fēng)仙沒有再動作,完全遵循著依云的吩咐,等待魔門眾人徹底離開遭受波及的范圍為止。
花層樓身體不是抽搐一兩下,口鼻眼耳中均都溢出鮮血。蘭帝連忙施展治愈法術(shù),保住她姓名。徐離焰雨原本緊握的仙劍當(dāng)啷一聲墜落在地上,人也跟隨著無法站穩(wěn)的就那么跪倒,她因恐懼而絕望了,因絕望和近乎崩潰了。
不是怕死,而是被這種無法想象和對抗的強大力量所刺激,持續(xù)感受這死亡恐懼,比什么都來的更刺激人心。
無情真尊非常鎮(zhèn)定的過去將她扶起,施展仙法平靜穩(wěn)住了她近乎崩潰的情緒,又走開幾步將丹藥喂入昏迷的花層樓嘴里,運功加速她身體對藥物的吸收而能快速修復(fù)體內(nèi)幾乎完全崩潰的經(jīng)脈。
她的淡定讓恐懼的壓力減輕了許多。
然而,卻僅僅緩解了片刻,那龐大無比的恐懼壓力,又讓眾人只能聽見快速的心臟跳動,急促的呼吸起伏聲響。
蘭帝突然明白了,她是想給他們活路才留下風(fēng)仙,只是,他不明白她為何要放過他們。無情真尊卻是不必害怕,風(fēng)仙即使可殺天下人,也絕沒有道理能殺他。
是他所降服的妖仙啊,露水的意識當(dāng)初既然是寄存在他體內(nèi),她的仙體怎可能會不聽從他的指令?想通了這點,他催動意念,試圖無聲的對面前風(fēng)仙軀體下達命令,但卻入石沉大海,全然沒有任何效果。
莫非,她之辨別聲音?難道要讓他當(dāng)著眾人面,對地魔門魔尊的魔衛(wèi)高聲說“住手,回去?”那太荒唐可笑了,太荒唐,可笑了……
“風(fēng)——”
“風(fēng)——”
“風(fēng)——”
那炸雷一般的聲音,再度響起,比之方才振蕩的更為強烈,引動周遭大范圍天地間的氣流跟隨劇烈振蕩,沒一次炸開,眾人都受一次重創(chuàng),別說其它人了,連無情真尊都無法受得了。
早已放亮的晴空,風(fēng)云卷動,晃動的越漸劇烈,接連的被氣流帶的拔起,眾人衣裳鼓動的逐漸出現(xiàn)撕裂,眼見就已無法站穩(wěn),而面前風(fēng)仙的法術(shù),才是剛剛開始施展而已。
蘭帝無從選擇了,倘若沒有照在其中,他或許當(dāng)真能狠心讓眾人全死了,才高聲喝止,但他可以狠心讓花層樓和花自在葬身這里,甚至能狠心讓無情真尊和天玄韻也葬身這里,卻不能對照這般狠心。
“風(fēng)仙,住手——”
話音落,面前的風(fēng)仙動作止,周遭大片空間內(nèi)劇烈振蕩的氣流,全部消弭于無形。她真的停下了,僅僅因為他開口。蘭帝沒有理會眾人錯愕的反應(yīng),接著道“在此等待至午時,然后回去地魔宮。”
說罷,轉(zhuǎn)身飛離而去。
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既然要放過我,卻又為何故意留下風(fēng)仙,卻又為何故意抹他一身黑,讓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跟借天玄門之手謀殺他有區(qū)別嗎?
他不由反問自己,如果明知道是這樣,還能否對她下殺手?
一定能。
其實他知道,是一定不能。但卻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失魂咒,還是因為小吃,他似乎能想象到小吃為救他拼命的情景,也似乎能體會到倘若小吃知道她死在他手上時的悲痛感受。
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除非和前世相關(guān)的所有人和事都能消失,否則,一個人不可能真能擺脫前世的恩怨情仇。
他也發(fā)覺,他的大忘情之道,全都白修了,他的心性不但沒有長進,反倒在滑坡似的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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