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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樨淡然一笑。

　　早上來的時(shí)候左先生還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以為她生在高寒地不食人間煙火，不想也有低聲輕語的時(shí)候。

　　“左先生謬贊了，雕蟲小技而已見笑了。”

　　左先生細(xì)細(xì)打量了木樨一番，笑道：“匡家三公子的童養(yǎng)媳秀外慧中，是匡家的福氣。你可以經(jīng)常來學(xué)堂，咱們多親近一些，以后也好相處。”

　　木樨有些不解，自己需要和左先生多親近嗎？

　　童養(yǎng)媳的身份很尷尬，既非家里人又非外人，像匡和敏這樣的嫡女都不愿意和她的交往，左先生為什么向她示好呢？

　　有些疑問是不能問出來的，只好道謝：“多謝先生。”

　　這時(shí)馨兒走來，“木姐姐，二姐讓我到新宅子去試衣服。”

　　馨兒去新宅子里走動是好事，木樨自然不會攔著：“你去吧。”

　　馨兒向左先生施了禮，乖巧的跟在匡和敏后面走了。雖然匡和金污蔑她偷了玉蟬，但心里還是不記仇的。

　　木樨離開學(xué)堂，一路小跑著回了匡家老宅子。

　　換上男裝，把膏藥貼放在背簍里出了門，她想去杜氏藥堂看看。

　　穿過幾條街巷到了杜氏藥堂，遠(yuǎn)遠(yuǎn)看到杜二娘站在門口眺望，藥鋪門口還有幾個人再和她說著什么。

　　杜二娘看到木樨顛顛的迎上來，“小木公子你可來了，放在這兒代賣的膏藥貼早就賣完了，幾個主顧等著呢。”

　　“他們都說這膏藥貼方便，剛出生的孩子也能用，一貼就靈比吃藥方便多了。”

　　聽杜二娘這么說，木樨松了一口氣，膏藥的效果高過了她的預(yù)期，可以繼續(xù)做下去。

　　她把背簍交給杜二娘，杜二娘一手收錢一手賣膏藥貼手腳極為麻利。

　　不一會兒主顧們拿了膏藥貼，滿意的走了。

　　杜二娘笑開了花，動動手銅錢就到手了，這生意做的太容易了。

　　邊數(shù)銅錢邊道：“小木公子，你這膏藥貼藥效太好了。我家開藥堂這些年，但凡遇到小孩子拉肚子時(shí)間長的，大半好不了。有了你這膏藥貼，孩子算是有救了。”

　　“這膏藥貼呀，我賣二十文一袋，按藥鋪的規(guī)矩除去本錢五五開，一袋我取七文錢吧。”

　　“昨天你放下五十袋都賣了，給，你數(shù)一下錢。”杜二娘說著把一堆銅錢放在木樨面前。

　　木樨把背簍里的膏藥都放在柜臺上，將銅錢劃拉到背簍里。

　　“你看著賣就好，一定記得叮囑主顧怎么使用，有問題及時(shí)轉(zhuǎn)告我就好。”

　　杜二娘看木樨不計(jì)較錢，心里更踏實(shí)了。

　　七上八下的一個上午了，唯恐木樨不來，膏藥不放在她這小藥堂賣了。

　　小兒膏藥貼使用方便賣的好，以后可以長期賣，這比賣草藥來錢快，還穩(wěn)妥。

　　“小木公子，你住在哪里呀，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到你家里取膏藥貼。這膏藥貼供不應(yīng)求，你要辛苦點(diǎn)多備些才是。”

　　木樨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小兒拉肚子是常見病，一年四季皆可發(fā)病。

　　一個孩子需要貼五到七天，整個西汶州每天需要大約一百到三百袋膏藥貼。

　　配藥煉丹按需而做，不能做的多，做多了就是浪費(fèi)。

　　“只要有時(shí)間我就會來送膏藥貼，不用你去取，安心賣就是。”

　　杜二娘看木樨說的中肯，連連說好。

　　隨手把一個破口袋放到背簍里，“這些草藥放置一些時(shí)候了，再不用就要發(fā)霉長毛了。放在藥堂里也賣不出去，你拿回去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丟了就是。”

　　木樨從背簍里抓出一把銅錢放在柜臺上，“你收草藥也要本錢的，這些錢你留著。”

　　杜二娘不肯要，木樨堅(jiān)持讓她收下，隨后離開了藥堂。

　　木樨去了布莊買了一些上乘的細(xì)紗布，又去墨齋買了一些淺黃色的羅紋紙做藥口袋用。

　　回到家分揀了口袋里的草藥，品質(zhì)差些的統(tǒng)統(tǒng)不要，只挑一些成色好的留下，晾曬在廚房外面的大笸籮里。

　　接著開始配藥、磨藥、熬膏藥……

　　膏藥熬制好趁熱用木勺子一勺一勺放到細(xì)紗布上，這樣煉制膏藥的第一階段就算完成了。

　　天快黑的時(shí)候馨兒回來了，看到木樨光著腳在廚房里忙活，連忙讓她穿上鞋襪。

　　“木姐姐，男女七歲不同席，女子七歲笑不露齒，行不露腳。如果祖母知道你赤著腳要罰你的，快穿上鞋襪吧。”

　　木樨用袖子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笑道：“你生在西汶州，長在西汶州，骨子里遵守西汶州的女德。我從仙山來沒有這許多規(guī)矩，怎么痛快怎么來。”

　　馨兒撅著嘴不反駁，但心里也是不贊同的。

　　木樨收拾好膏藥，開始做飯。

　　馨兒經(jīng)過和木樨相處了一段時(shí)間，也會做些家務(wù)了，主動去后花園拔了一些青菜。

　　晚上兩人吃的戧面菜包子，熬了豆粥，這樣有菜有湯都解決了。

　　晚間馨兒從一個包袱里拿出兩套衣裙，委屈道：“這是大夫人給我做的衣裳，是用二姐姐挑剩下的衣料做的。從來都是這樣，她們不要的才給我。”

　　木樨拿起衣裙看了一下，一套白底紅夕顏花的長裙，還有一套緋色的百褶如意裙。

　　衣料雖然不如匡和敏身上的考究，但也是一般人家買的起的。

　　“有一種剩下的東西叫福根，她們不要福根都留給你是好事。吃虧是福，將來你必有享不盡的福氣呢。”

　　馨兒聽她這么說，皺巴巴的小臉一下子舒展開了，“木姐姐你就是個仙女，再糟糕的事情到了你嘴里都變成了好的。”

　　“把你的測謊丹給我一顆吧，下次去見祖母我便偷偷的放在她的茶里，驗(yàn)證一下她說的疼我喜歡我，是真的是假的？”

　　木樨輕咬著貝齒沒說話。

　　所謂的測謊丹不過是她煉制的活血、通經(jīng)絡(luò)的丹藥，因?yàn)槔锩婕恿颂厥獾募t藥，所以飲用多了后臉就會發(fā)紅。

　　一般人喝一口量很少，臉不會紅的。為什么喝兩口會臉紅呢，是因?yàn)楹鹊牧看罅恕?br />
　　就像吃柑橘一樣，吃多了眼睛和臉色都會變黃是一個道理的。

　　為了還馨兒清白，才用了一招測謊法，其實(shí)不過是逗匡家姑娘們玩罷了。

　　在特殊的時(shí)候，解決問題也需要一些手段。

　　“馨兒，你是匡老夫人的孫女，她是真心疼你的，只是這疼愛也分七分疼愛，八分疼愛，九分疼愛。”

　　“她疼愛匡和金是九分，疼愛你是七分。她老了，能給你七分疼愛已經(jīng)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你要感恩不要挑剔。不管怎么說她也是你的親祖母，和你血脈相連。”

　　馨兒低頭想了一會兒，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不管她疼愛我多少都是我的祖母。”

　　木樨燦然一笑，繼續(xù)糊著小藥袋。

　　她現(xiàn)在不想別的，自力更生的活下去是王道。種菜也好，煉制丹藥也好都是為了生活。

　　生活不公，低著頭也要挺過去。

　　生活本就是有酸甜苦辣咸，生活再順意的人也都要嘗一遍的。

　　半夜時(shí)分，馨兒突然肚子疼，她捂著肚子在床上來回打滾。

　　木樨仔細(xì)問了一下，才知道她來月事了。

　　馨兒流著眼淚道：“我來過兩次月事了，這是第三次，每次都疼得死去活來的，一疼就疼四五天恨不得用頭撞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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