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兩人對證
海燃明白辰星在想什么,只能試著先把人安撫住:“稍安勿躁,反正不管你怎么著急,這一時半刻你我是出不去的。”
辰星情急之下忘了形,直接嚷了一句:“我有什么出不去的!我只要現在立刻OOC到上限,就能被動下線了!下線了我不就可以出……”
海燃看著辰星不說話,只是靠著桌邊慢慢抱起了雙臂。
辰星無意識對上海燃意味不明的目光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么,想要挽救卻已經來不及了:“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海燃頭一次看到辰星手足無措的樣子,有點好笑又有點無奈:“行了,你想說什么我都知道了。”
辰星呆了呆,不敢完全相信海燃的話。
你真的知道自己全身插滿管子躺在體驗艙里嗎?
別鬧了!
套話也不是這么套的好吧!
海燃回頭咔咔按著光標,那副平靜又危險的模樣看上去就像動手前的殺手似的,說話的語氣更是冷出冰碴兒:
“雖然你有權故意違規退出,但是我提醒你,總則里面有一條明確指出過‘若劇本殺在證據共享階段僅剩一名玩家,則判定該輪劇本殺全員失敗’。”
說著,海燃側過頭冷冷地瞟了不由自主噤聲的辰星一眼:“你以為白明朗為什么寧愿用那種暴力的手段讓自己崩了人設,也要送你回來?”
辰星張了張嘴,最終悶悶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警告成功,海燃收回目光調出下一輪證據。
不知道是不是才錯覺,海燃轉頭的那個瞬間,辰星似乎聽到一聲幽幽的嘆息——
“如果可以,我比誰都更急著想要出去。”
辰星詫異地看著海燃的背影。
她……她該不會真的知道了吧?
看了一眼共享屏上的證據包,海燃敲了敲桌面提醒唯一的聽眾注意:“這是齊調度的搜查區域找到的東西。”
辰星趕忙收回心神,看向共享屏。
才一眼,他就明白了為什么之前海燃會說齊思鑒那邊的證據沒什么好說的。
看看這滿屏的追債大字報,再看看那兩顆破落骰子,還有那堪比地牢的寒酸住處……這哪一點兒有正值青春大好年華的熱血青年的氣息?
光看這些東西,這完完全全就是個老油子老賭徒嘛!
家徒四壁,說得應該就是這種情況?
海燃默默把最后一張照片提到前面來,辰星一看就氣不打一處來:“他還吸|毒?”
海燃看著辰星漲紅的臉,頭一次感到這個習慣了灑脫不羈的年輕人身上還是有一點兒與年齡相稱的熱血的。
這不奇怪。
但凡能進到系統,還能干下來的人,無論自身性格如何,熱血和正氣都是標配。
只不過辰星難得流露出的激動情緒,倒是讓海燃對他的成長經歷多少有了點興趣。
也許是職業病,對于這種身上有著明顯跟實際年齡不符合的氣質的人,海燃會本能地關注到。
像齊思鑒那種一眼能看到底的孩子就沒什么好研究的,那種白紙樣的單純更適合好好設計培養。
辰星可不知道電光火石間的一兩秒,海燃連教育開發問題都想到了。
此時此刻他的關注點還是在那個斜插在行軍床窟窿里的針管上面。
海燃隨手拉出兩份報告:“搜證的時候,我已經就發現的東西做了鑒定申請。從結論報告來看,這個使用過的針管里曾經裝過的東西,跟那個空了的小塑料袋里的余末一樣——”
“都是第三代新型|毒|品。”
辰星“砰——”一聲狠狠捶在桌子上,恨聲說到:“都用上針管了,說明他這癮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啊!”
海燃沉默。
她知道辰星的意思。
癮君子們吸|毒的時候方式有很多,最初上癮的時候多是燙吸,就是電影中常見的那種橋段。
過一段時間身體對毒|品的耐受程度增加后,這種吸法就不夠“爽”了,于是很多人要么增加劑量,要么改用升級的方法。
注射式吸|毒就是方法之一。
在地下圈子里這種方式被稱為“扎針”。
癮君子開始會挑選靜脈血管進行毒|品注射,危害自然是比燙吸要大得多,但還不至于直接要命。
如果之后這樣的方式也無法滿足快|感的話,會讓吸食者再次冒險升級。
比如開始對頸動脈或者股靜脈下手。
一般來說,走到這一步還能活下來的人可以說少之又少。
死亡對他們而言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按照這種規律看來,齊調度沾染毒|品的程度,少說也是中度癮君子了。
不敢想象在這段時間里,為了給自己找到足夠的“貨”,齊調度都干過些什么。
海燃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通常來說,大多數的吸|毒|分子都會走上以販養吸的路徑,而作為調度中心的調度員,齊調度的渠道可能更多一些。”
辰星心頭掠過一絲不祥的陰影,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你想說什么?”
海燃抬起下巴,垂下眼睛望向坐著的辰星:“你真的想不到嗎?還是不敢想?”
辰星莫名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調度中心。
全市最清楚警|力分布的地方。
可以實時觀察甚至追蹤到每一個警|員所處位置的地方。
響鼓不用重敲。
光看辰星的表情,海燃就知道他懂了。
海燃也沒再逼問辰星,只是轉身指了指標注著“江羿”和“齊思鑒”的兩個證據包:
“他倆的證據包里是空著的,但你應該知道為什么這里會有兩個空的證據包出現吧?”
辰星沉默了兩秒,點了點頭。
雖然他被白明朗一槍轟出來的時候,只隱隱約約聽到一個通報白明朗違規出局的機械音,隨即就在轉場之后昏迷過去了。
然而這兩個空空如也的證據包,卻實實在在證明了無論是江羿還是齊思鑒,最后都沒有按照既定角色的原有劇情往下走,而是在最后關頭不約而同選擇了做自己。
選擇做自己,在劇本殺里也許就是被迫出局,但如果是在現實世界里,更大的可能性就是……選擇犧牲。
想到這一點,辰星實在沒什么指責的話能夠說出口。
他看了海燃一眼,逐漸冷靜了許多。
想必這也是海燃讓他看空證據包的原因吧。
辰星的目光在兩個證據包之間來來回回掃了幾遍,還是有點想不通:
“齊調度做過些什么事兒,從這些證據上多少能看出來,那江急救呢?我到現在還不太明白江急救到底干了什么?或者說這個角色有什么用處?”
海燃聳聳肩:“用處大了。你聽過曾經的一則新聞嗎?是說一個讀醫科的女生報復出軌的男朋友,一連刺了渣男49刀,刀刀避開要害卻讓渣男重傷不治,最后也只算誤殺。”
辰星下意識困難地吞了吞口水,那則新聞他怎么可能沒聽過。
且不說自己的本行就對各種案件和社會新聞格外敏感,單說這則新聞里提到的案子手法過于特殊,即便他沒留意過,法醫系的老師和同學也早就聊爆了。
只是海燃在這個時候舉起這個特例,顯然是另有所指。
海燃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醫生入學時有宣讀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傳統,兒這個世上的絕大部分醫生都是以審慎負責的態度對待自己的專業的。可你必須承認一個客觀事實就是——醫生也是人。”
海燃看了辰星一眼:“是人就會有輸給天性的時候,只不過付出的代價有多有少而已。”
辰星再出聲時都沒發現自己的腔調有些微顫抖:“江急救……殺人了嗎?”
海燃靜靜地看著辰星:“跟‘辰痕檢’一樣,也是兩次得手,一次未遂。”
辰星眼睛驀地睜大:“得手的是什么情況?”
海燃翻出江急救的那個病案手札的照片,調出兩頁分別在抬頭標了紅星的案例:
“在她手上曾有一個死于急性心衰的男人,后來被證實是全身多臟器功能減退,是由于吸|毒導致的不可逆癥狀。”
“這種死因原本無可厚非,非要說哪里有點可疑,就是男人是在答應轉作污點證人的當晚死掉的;至于另一個就更稀奇了——”
“是她已經被調入急救科之后的第一單跟車,請求救助的是一個在高速公路上突然心臟病發的大叔。然而救護車快要趕到的時候,附近正好出了一起車禍。”
說到這,海燃輕輕抿了下嘴角,神色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江急救他們被攔下來先行救助了大出血的傷員,導致之前打120求助的心臟病患者未能得到及時救治而死亡。”
辰星愕然地張大了嘴。
他不在交|警系統,自己每天還被一大堆案子纏身,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兄弟單位遇到了什么邪門的案情。
在他聽來,這種匪夷所思的劇情應該只會出現在電影或者電視劇里才對——
哪有巧合成這樣的?
辰星難以置信地問到:“那、那救護車被攔住的時候,就沒有解釋前面有心臟病患求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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