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琴很早就出門，駕車到了沈瑜所住的小區(qū)。停車，撥通沈瑜的手機，手機里傳出一些嘈雜的聲音。她問道：“沈瑜，你這會兒在哪兒呢？”

　　沈瑜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你現(xiàn)在往右看，這里有一家名叫老食堂的早餐店。”

　　曾晴舉著手機，轉(zhuǎn)頭透過副駕駛的車窗往，看向路邊一家裝修偏古樸的早餐店。

　　店鋪的玻璃窗上貼著油茶白粥等幾種早餐名稱。她隱約能看到里面正有人對自己招手，像是沈瑜。

　　曾晴收起手機，走進店鋪，看到沈瑜正在津津有味的小籠包，面前還擺著加了紅糖的糯米小圓子。

　　沈瑜說想：“想吃什么，自己叫，今天我請。”

　　曾晴坐到沈瑜對面：“本來還想給你帶早飯的。年輕真是好，昨天喝了酒，今天精神和胃口還是這么好。”

　　沈瑜說：“曾姐，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別這么老氣橫秋的，好嗎？”

　　曾晴要了白粥和小份兒的餛飩。

　　沈瑜看著那小碗兒里飄著幾個餛飩，問道：“這能吃飽嗎？”

　　曾晴說：“沒辦法，稍微吃多一點，體重就增加。”

　　沈瑜又吃了一個小籠包。“昨天，你們只說讓我看畫，可沒說畫的來源和原委。”

　　曾晴喝了一口粥，小聲說道：“路上再說。”

　　沈瑜慢悠悠的吃過早飯，先打電話給克里斯蒂娜和安妮。今天沒有急需的處理事情，這兩位已經(jīng)通知各個參展方，把作品起運。

　　他安排好工作，坐到了曾晴的副駕駛座。

　　曾晴發(fā)動車子，在路上說起了這兩幅畫的由來。

　　時代拍賣行征集拍賣作品的時候，幾個鑒定人員認定這兩幅畫是真品，于是簽訂委托拍賣協(xié)議。可是，在討論究竟是放到哪個拍賣場次的時候，請來了一位專家把關(guān)。

　　這位老先生看過繪畫之后，發(fā)覺這其中有幅畫不太對。因為這幅這位專家資格老，曾經(jīng)親眼見過白石先生作畫，因此，這位老先生話不得不讓人重視。

　　可是，這位先生只是覺的不對，又說不出具體的破綻。于是，拍賣行又請來另一位專家，得出的意見是真品無疑。總而言之，請來的鑒定師，意見完全不同。

　　原本是想將作品放到夜場拍賣中進行，但是出了這個情況，別說是夜場拍賣，如果證明其中有假，那么正常拍賣都不能參加了。

　　因為已經(jīng)收錄了這幅兩幅作品，并且簽署了協(xié)議。所以，拍賣行面臨的情況很尷尬，是將作品退還或裝糊涂繼續(xù)上拍。

　　……

　　時代拍賣行的鑒定室，六七個人圍坐在的鑒定桌周邊，正在看兩幅展開的立軸作品。

　　沈瑜所在的位置最好，此刻，正在聚精會神看一幅立軸。

　　他和曾晴到了時代拍賣行，高琦熱情的接待，并且請來陪同幾個業(yè)務(wù)員和專家，一同觀看兩幅作品。

　　沈瑜看到這兩幅畫的第一眼，已經(jīng)用游戲地圖得出了結(jié)論。的確是一真一假。

　　不過，他沒有著急說出自己的判斷。

　　其中一張作品是真品，能夠近距離觀賞名家作品，是很難得的機會。因此。他刻意磨蹭，想多看一會兒。

　　另外，想要證明一幅仿品，必須要拿出相對明確或者容易理解的證據(jù)。

　　周圍的人在靜靜地等待。兩位年紀大的鑒定師非常沉穩(wěn)，也在看這兩幅畫作品。”

　　業(yè)務(wù)經(jīng)理姓呂，他不懂畫，偶爾和高琦小聲交流。但是，另外一位業(yè)務(wù)員，由于等待時間過長，已經(jīng)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在場的人拍賣行員工，對高琦請一個年輕的人來幫忙鑒定繪畫，非常不理解。在鑒定這個行業(yè)，年輕人很難獲取信任。更何況，從外面請鑒定師，是對原本鑒定師的一種不信任。

　　沈瑜沒計算自己看了多長時間。他把理由想清楚之后，找了張椅子坐下，然后對高琦說道：“高總，幾位老師，我剛才把這兩幅畫看了一遍，基本有了結(jié)論。”

　　周圍幾個人都沒說話。

　　呂經(jīng)理問道：“沈先生，這兩幅畫是真品嗎？”

　　沈瑜指著主題是教子圖的立軸，說道：“這幅齊白石先生的教子圖立軸。尺寸  99×45cm。題識：借山老人齊白石一揮。鈐印：木人。

　　我個人判斷，作品是真的。”

　　他看周圍的人都等著聽下文，就繼續(xù)說道：“齊老先生畫雞甚多，但“公雞教子”的題材并不多見。畫中一只冠羽華麗的公雞低頭凝視著三只雛雞，似乎正在傳道授業(yè)，雛雞們站立、抬頭，認真地聆聽教誨。這種眼神和動作的交流十分生動，描繪出一個頗具戲劇化的場景，既有藝術(shù)形象的張力，又有一種親情的存在。

　　從各種資料記數(shù)來判斷，白石老人有天真童心，喜歡觀察表現(xiàn)自然中的一草一木一生靈，所以能注意到一些日常生活中被人忽視的真趣。比如此圖中的“公雞教子”。為了呈現(xiàn)出這一幕場景的趣味性，老人在構(gòu)圖上頗具匠心，公雞在畫面右上側(cè)，其重心集中在前端，雙腳用力抓地，尾羽高高翹起，呈俯視之狀；雛雞因為抬頭，重心集中在后端，呈仰視之狀。此外，本幅造型亦甚為生動，公雞與雛雞均以水墨寫成，僅公雞的雞冠以紅色畫出，公雞的大氣與雛雞的稚嫩均刻畫到位，整幅筆精墨妙，情致有趣，惟妙惟肖。

　　這幅畫的題材雖然少見，但從整幅畫的精氣神，以及筆墨技法進行比對，與這位老先生的繪畫特點相符。紙墨印也沒問題。而且，這幅立軸是原裝原表，所以，我判斷這張應(yīng)該是真品。”

　　周圍幾個人都點頭。唯有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人說道：“沈先生，教子圖這幅畫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之前的幾位鑒定師都曾經(jīng)說過。現(xiàn)在，有疑問的是另一幅。”

　　沈瑜聽出他的不滿，沒有什么表示。先對高琦說道：“感謝高總創(chuàng)造機會，讓我能近距離看到名家作品。”

　　高琦說：“沈總太客氣了。”說完，他向另一副立軸看去。

　　沈瑜知道他也想盡快知道結(jié)果，就說道：“這張作品，是玉蘭草蟲立軸。尺寸  45×22.5cm  題識：杏子塢老民。鈐印：白石。”

　　之前提問鑒定師問道：“沈先生，您說的這些我們能看到，您可以直接說結(jié)果。”

　　沈瑜心中不快。介紹的時候，說這人姓宗，但沒打過交道，不知道對方為什么要這么做。他面色如常的反問：“宗老師，我才疏學淺，只能慢慢的找問題。您既然已經(jīng)看過幾次，能不能給我指點一二，這幅畫的表現(xiàn)細節(jié)有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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