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地圖(無需訂閱,請看第六卷,鬼滅之刃/平行宇宙)
——刷的一聲響起。
「呀啊——!」
令人無法置信的光景出現眼前,讓有些大意的夏提雅發出慘叫。從肩口砍入的刀刃砍斷夏提雅的胸骨,一直到達沒有跳動的心臟位置。
朱紅鎧甲被染得更紅的夏提雅踉蹌后退,驚愕地瞪向安茲。
安茲手上握著一把刀,那是一把雷電纏繞,銳利且巨大的刀。那把刀如吹毛斷發般輕松砍裂夏提雅的鎧甲。
夏提雅的鎧甲是傳說級道具,能夠這樣輕松砍裂的武器,即使是神器級道具也只有少數幾把辦得到。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
是的。
安茲手上的武器就是那少數中的一把——
夏提雅吐著血喊出那把武器的名字。
「建御雷八式!」
夏提雅往后遠遠跳開,躲避再次襲來的大太刀。躲開的距離遠遠超過大太刀能夠到達的范圍,正是夏提雅對這把大太刀的畏懼表現。
不過,沒有人會取笑夏提雅的這種表現。尤其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人更是不會。
倒不如說,一定會出現感到理解的表情,沒有人不怕無上至尊持有的這把武器。
如果目睹了武人建御雷——四十一位無上至尊的其中一人,揮舞這把武器。
「我不是說過了,夏提雅。『安茲·烏爾·恭』不可能敗北。」
安茲往前跨出一步,夏提雅立刻往后退兩步。
「夏提雅,你最好知道。你面對的『安茲·烏爾·恭』是集結了四十一個人的力量,所以打從一開始你根本連一點勝算都沒有。」
安茲口氣平靜地告知。
帶著十足的把握與絕對的自信。
歷經如履薄冰,稍有失誤就會沉到湖底的危險戰役,安茲現在已經逼近敵人的大本營。
目前,彼此的MP為零,HP則是夏提雅比較高。
不過,利用「完美戰士」化身為百級戰士的安茲,能力大幅凌駕并非純粹戰士的夏提雅,武裝方面也是安茲占上風。
那么——剛才的不利戰斗已經成為過去式。
逆轉壓倒性劣勢的男人,平穩的聲行人人響赳。
「——夏提雅·布拉德弗倫,你就睜大眼睛見識一下,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最高統治者,無上至尊的整合者,你們口中尊敬的男人,實力有多強大吧。」
這句話是進攻的信號。
安茲踏出一步,雙手握住的大太刀從上揮砍下來。
夏提雅再次往后跳開,同時改為躍進的姿勢,想要在安茲出招后趁隙鉆入反擊。事實上,大太刀建御雷八式和滴管長槍一樣的確都很難發出細致的招式。
發出雷光的建御雷八式割破空氣——刀鋒突然停在擺出躍進準備姿勢的夏提雅胸前,接著發出神速突刺。
不管力量多強,只要全力揮砍,加上加速度的力量,絕對很難中途把刀停下,如果是巨大武器難度就更高。
但安茲卻能做到,那是因為他沒有全力出招的緣故,也就是說,這是知道會被躲開的虛晃一招,故意用來露出破綻的。
接下來的發展也經過詳細計劃,要發出怎樣的招式都一一建構好,身為戰士這是理所當然的作法。
安茲不過是身體力行罷了。
不過,若是沒有在耶·蘭提爾體驗過戰斗,應該連想都不會想到可以這么做吧。肯定只會不斷單純地大劈大砍,然后受到夏提雅的反擊。
就算成為了百級戰士,也一定會無法充分活用戰士能力,落得白白浪費能力的下場吧。和開車的情況相同,即使考到駕照,但只會紙上談兵的駕駛和習慣開車的駕駛,雖然都會開車,但如果看看兩者在遇到突發狀況時的處置方式,就會發現情況完全不同。
這就是——經驗。
和夏提雅的戰斗中,安茲認為這個經驗正是對自己有利的最大「武器」。
難以回避。
看到刀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刺過來,夏提雅如此冷靜判斷。不過,突刺是一招危險的招式,只要利用突刺的弱點,反而能讓危機變轉機。
(那么……這也只好如此了。)
決定犧牲左手的夏提雅,把手伸到突刺的路徑上。
當刀尖刺入的瞬間,夏提雅輕輕移動左手,順利將貫穿手掌的力道卸到一旁。
沒有貫穿胸部,只貫穿左手手掌的刀尖余勢末衰,繼續刺穿肌肉與骨頭,深入左臂之中。不僅如此,纏繞在大太刀上的雷電從內部貫穿夏提雅的身體。
雖然身為不死者,但遭到貫穿的感覺還是讓夏提雅竄起一股恐怖的感覺,但她依然揚起嘴角。
那是笑容——絕對不是受傷者會出現的表情,但也并非打腫臉充胖子,因為,這正是夏提雅的計劃。
夏提雅對刺入自己左臂的施力,大太刀被肌肉纏住,停止動作。
原本突刺的招式就會因為沒有命中目標,或是被肉卡住而停止動作,因此并不是那么好用,也就是有其弱點。知道道個弱點的夏提雅,才會犧牲左臂,制造對方的破綻。
如果無法抓準大太刀刺入左手,直到貫穿的這個瞬間——只有零點幾秒的時機,絕對無法辦到。
「出現破綻了呢!」
大太刀被纏住的安茲,沒有防御滴管長槍的方法。
如閃電般揮出滴管長槍的夏提雅,目睹一幕驚人的光景。
安茲毫不留戀地拋開手上那把神器級最高階魔法道具——然后從插在腰帶上的好幾根木棒中拔出其中一根。
「什么!太愚蠢了!那種木棒怎么可能擋住滴管長槍!而且竟然舍棄神器級武器,絕對是一大敗筆呢!」
雖然沒有拘泥建御雷八式這把神器級道具的作法算是聰明,但失去這把武器后絕對不可能獲勝。
夏提雅帶著嘲笑,發誓要讓安茲嘗到遠勝于左手受到的傷害,使盡全力刺出滴管長槍——隨著一道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遭到反彈。
「咦?」
夏提雅發出一道驚呼。
安茲的手中已經看不到木棒,取而代之出現在他手上的是兩把彈掉滴管長槍的小太刀。一把如太陽般燦爛奪目,一把如月亮般咬潔柔和。
握著那兩把小太刀的安茲手上冒出輕煙,看起來像是那兩把武器正在抗拒不死者一樣。
「哪里有破綻呢,夏提雅?」
「嘖!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刺穿夏提雅左手的武器感覺不到重量,仿佛安茲準備了新武器后,舊武器無法同時存在于同一世界般消失無蹤。夏提雅直覺認為,大概回到了原本的場所吧。
「甚至沒有虛實。雙手各持武器也無法使用得當的話,還是只拿一把才是明智的抉擇吧……」
安茲這句仿佛想到什么的低喃,像是在詢問不在此處的某人一樣。
「那么,現在的我也是那樣嗎?」
無暇確認這句低喃的真正意義,失去平衡的夏提雅立刻遭到月光小太刀一閃。
假裝攻擊脖子的小太刀,巧妙地變換行進軌跡襲向肩膀,在千鈞一發之際遭到滴管長槍彈開。
趁此空檔,安茲大幅拉近和夏提雅的距離。敵人如果使用巨大武器,那么與敵人的距離愈近對方就愈難出招。這是十分理解這點——經驗老到者的作法。
揮出的另一把太陽小太刀——鉆進滴管長槍的防御漏洞,輕輕刺入夏提雅的身體。
「啊啊啊啊!」
她發出痛苦的吶喊。
突刺的疼痛并沒有什么大不了,但緊接著像毒液般流入,用來對付不死者的神圣屬性疼痛,擴散至夏提雅全身,這股疼痛才是難以忍受。
安茲在刺入小太刀的狀態下,像是要擴大傷口般繼續將小太刀向旁邊移動。
「閃開!」
距離太短,無法揮舞滴管長槍的夏提雅往前一踢,雖然安茲以小太刀擋住,但還是無法完全抵銷踢擊的力道,身體往后飛去。這時候,夏提雅看到了,看到放開小太刀的安茲手里拿著小小的木棒。
接著,在那木棒粉碎的瞬間,一個長滿尖刺的巨大兇暴金屬手套將安茲的手覆蓋住。那金屬手套巨大到即使安茲站著,都已經快要碰到地面——
「看招!」
——踏上一步的安茲發出怒吼,同時出拳。
雖然夏提雅反射性地舉起滴管長槍抵擋,但強烈的沖擊波還是透過滴管長槍,傳遍夏提雅的全身。
「咕呀!」
身體好似遭到巨大拳頭命中的沖擊,讓夏提雅發出窩囊的哀號,往后震飛出去。沖擊波造成的損傷雖然不大,滴管長槍也阻擋了物理攻擊,但沖擊波的震飛效果卻突破了夏提雅身上魔法道具的保護。
失去平衡的身體雖然在魔法道具的幫助下迅速恢復,但腦袋還是殘留著一股炙熱。
「竟、竟然讓我發出這種窩囊的哀號!在我把你碎尸萬段之前,也要讓你發出相同的哀號……喔?」
轉動目光,在視野內看到巨大光球后,夏提雅的激動情緒瞬間被拋到九霄云外。
那是安茲架起的弓上所發出的太陽光輝,閃閃發亮的光箭,朝向的目標當然是夏提雅。
「不、不會吧,怎么可能……后羿弓?」
這是以中國這個分裂國家中,射下太陽那位英雄命名的武器,也是創造夏提雅那位至尊的主武器。
守護者幾乎都有對付射擊武器的方法,遇到箭的話并不需要特別害怕。不過那光箭造成的并非物理傷害而是屬性傷害,也就是視為魔法攻擊,無法進行防御。
(該死!沒有MP!如果還有魔法就能防御!還有特殊技能可用的話也行!早知如此,就該留下一些使用次數……不對!)
MP耗盡,特殊技能的使用次數全部用完,這些都是在剛才的攻防戰之后造成的結果。也就是說,這全都按照安茲·烏爾·恭這個男人的劇本在走。
夏提雅的雙眼充血,大聲咆哮。這正是后知后覺者,死不認輸的表現。
「你這家伙!為什么會有佩羅羅奇諾大人的武器!這一切全在你的掌握之中嗎!你是如何準備那些武器的!到底藏在哪里!是折斷木棒就會發動的某種特殊技能嗎!」
這里面到底藏有什么把戲。
簡直像是受到世界優待的得天獨厚手段。
「如果將把戲的秘密告訴你,我不就沒資格當魔術師了?」
「你說那是魔術嗎!魔術絕對不可能召喚出佩羅羅奇諾大人的武器!」
「……你說得沒錯,這么說或許對他有些失禮呢。簡單說的話,答案是付費道具。話說回來,你應該恍然大悟了吧?這一切全都照著我的劇本在走。」
聚氣完畢的光球朝向夏提雅飛去,雖然知道無濟于事,夏提雅還是將滴管長槍迎向光球的軌道——四周全被爆炸的光亮籠罩。
夏提雅在燃燒全身的神圣光輝中努力思考,后退并不明智,繼續這樣下去將無招可出,只能任他宰割。
那白色鎧甲或許防御力很強,但遭到滴管長槍命中也不可能毫無損傷,那么只能期待吸收體力的效果,將防御完全放棄,專注在給予損傷上。
「喔喔喔喔喔!」
夏提雅發出與她外表不符的威武叫聲,這時候傳來迎擊男子的冷冽聲音。
「勝算是七成對三成……吧,至于誰是七誰是三應該不用我說了吧?」
安茲慢慢架起一把散發出紫色光芒,斧面以紅色水晶打造,形狀詭異的巨斧。感受到這股壓力的夏提雅猶豫著是否要向前逼近,但最后還是向前跨出腳步。
因為,已經毫無退路了。
「很棒的決心,接下來就是最后結局嘍,夏提雅!」
●
「……安茲大人會獲勝。」
感到佩服的科塞特斯,搖著頭如此脫口而出。不過,缺乏戰士才能的迪米烏哥斯開口發問。
當然,迪米烏哥斯也堅信自己的主人會獲勝,但還是需要理智地判斷狀況才行,因此開口說出心中的疑問。
「為什么?在我看來,應該還要很久才會分出勝負吧?」
「夏提雅舍去防御,全力攻擊的這個作法并沒錯。如果我遇到相同情況也只會那么做。」
「說得沒錯,安茲大人接二連三地變換武器——也就是說,不知道安茲大人還有什么武器,在缺乏情報的狀況下,拉遠距離有可能反而變成愚蠢的選擇,看到安茲大人的弓箭后應該會如此認為吧。因此夏提雅只能選擇在滴管長槍的攻擊范圍內進行戰斗,已經無法使用特殊技能和魔法的狀態,更促使夏提雅做出這樣的決定……就是那么回事。」
「原來如此,是這么回事啊。無上至尊們并不曾在我們面前炫耀武器。因此只有你完美掌握了至尊們的武器吧,科塞特斯。」
科塞特斯聳了聳肩。
「我也是只是具備知識,知道武器的效果和名稱而已,并沒有親眼見識過。」
「原來如此,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大致理解了。也就是說,安茲大人拿出斧頭對付放棄防御的夏提雅——」
「——噬血食肉。」
「謝謝,科塞特斯。那把噬血食肉如同外表所示看起來相當不平衡,也缺乏命中力。不過用來對付放棄防御的夏提雅可說綽綽有余。」
「剛才已經提過了,這場戰斗全部照著安茲大人的劇本在走……實在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若是安茲大人,一定能夠以通天眼看穿一切發展吧。不愧是整合所有無上至尊的安茲大人,真是名符其實的洞察力……老實說,或許不需要我們,安茲大人也能輕松治理納薩力克,稍微覺得有點不甘心呢。」
「……擁有如此超凡的魔法吟唱者才能……不對,戰斗者的才能,實在令人佩服。」
「不過……現在還沒分出勝負吧?如果和夏提雅比體力,安茲大人居于劣勢呢。」
但雅兒貝德還是露出微笑,因為確信安茲已經勝券在握的緣故。
「這點完全沒問題吧。」
「為什么?」
「那位大人可是安茲·烏爾·恭,是我們大家的統治者,無上的至尊。既然那位大人都宣稱會拿下勝利,當然不需懷疑嘍。」
●
每次攻擊都讓彼此的體力不斷遭到削減。
夏提雅的攻擊會同時回復體力,不過安茲一擊所給予的損傷,卻足以忽視夏提雅回復的體力。而滴管長槍也是一點一滴地慢慢削減安茲的體力,已經變成一種類似試膽比賽的戰斗。
身受一招幾乎砍裂鎧甲的斧頭攻擊,夏提雅的身體傳來骨頭碎裂、皮開肉綻的感覺。但隨之刺出利用特殊技能賦予毆打屬性的長槍,則傳來擊碎骨頭的觸感。
(這個感覺……從剩余的體力判斷,應該能贏……?)
覺得還有機會獲勝的夏提雅感到喜悅,如果繼續這樣攻防下去,或許剛好能夠獲勝。
完全拋棄防御,只是一股腦地向敵人發出攻擊,一心只想著誰會先倒下的慘烈對戰開始之后,一直感到焦慮的夏提雅臉上終于出現一點光明。
那是因為她在腦袋里冷靜地計算著體力的消耗量,愈是焦慮,獲得的喜悅就愈大。
「哈哈哈哈哈!」
一面攻擊,同時承受攻擊的夏提雅不禁哈哈大笑。
「哈哈哈!安茲大人!先耗盡體力的人好像是您呢!體力的差異,在這時候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呢!」
一盆冷水澆醒了夏提雅的自以為是。
那是很簡單的一句話。
「……你真的如此認為嗎?」
讓自己不斷陷入苦戰,一切發展都在掌握之中的謀士發出的這道聲音,讓夏提雅領悟到自己的愚蠢。
不可能。
他要如何逆轉這個狀況?
夏提雅想不到對方要如何逆轉,但來自第三者的聲音回答了這個疑問。
『預定時間已經過了喔——飛鼠哥哥!』
是一道女子的聲音。
這道未曾聽過,裝出幼稚感覺的女聲,讓夏提雅想起記憶中一位女子的聲音。那位女子如果爹著聲音講話,或許就是這種感覺。
「你覺得是過了什么預定時間?」
不斷互毆,以武器攻擊對方身體的夏提雅,不懂這個問題要問什么,端正的臉上不禁浮現疑問之色。
「如果目前為止的所有一切全照我的計劃在走,也就是說,至此經過的這些時間也皆在我的預測范圍內。那么你覺得手表告訴我們已經過了預定時間這件事,到底代表什么意義呢?」
安茲手中的斧頭消失,變成一面純白盾牌。拿著和身上鎧甲相得益彰的白色盾牌,安茲看起來仿佛一位純白的圣騎士。
盾牌發出清脆聲響,彈開滴管長槍的攻擊。
為什么事到如今,安茲才要進行防御,原因或許出自剛才那道女聲,但夏提雅不知原因何在。改為防御的安茲發出冷冽的聲音,夾雜在金屬碰撞聲中傳進耳里。
「還用說嗎,勝負已決,戰斗已經結束了喔。」
為什么?夏提雅的體力還剩百分之二十五,這樣怎么算勝負已決,夏提雅想要如此吶喊,但卻說不出口。
「……超位魔法的一擊無法打倒體力滿格的你。那么只要讓你的體力消耗到能夠一擊打倒的地步不就得了,現在看來,在剛才的互毆下,你的體力已經消耗不少了呢。」
「……啊,嗚啊——」
夏提雅倉皇地攻擊起來,想要讓對方閉嘴,不想知道即將到來的的失敗。
比零點一秒還要快的金屬碰撞聲不斷響起,夏提雅的連擊如狂風暴雨般猛烈。
但是,安茲卻以更加難以置信的速度漂亮擋下。那身手像是在大瀑布下都絕對不會淋濕般輕松寫意,同時繼續說道:
「……純粹的戰斗能力是我比較低……但魔法防御力卻是我比較高。那么——我想說什么你應該知道了吧?我要出招了喔,夏提雅,你只能祈禱我的估計錯誤。」
「咕嗚————!」
知道失敗迫在眉睫,夏提雅發出狂風暴雨的連擊。面對五官扭曲,但絕對不顯得丑惡的夏提雅,安茲下了最后一個賭注。
雖然那樣告訴夏提雅,但其實計劃并沒有進行得那么順利。
首先,超位魔法確實和特殊技能有點像,不需要消耗MP。但依舊被歸類為魔法,因此在戰士化的狀態下無法發動。
如果解除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戰士化魔法,身上的鎧甲和盾牌都會變得無法裝備而掉落吧。屆時將很難防御夏提雅發出的攻擊,如果夏提雅在攻擊時加上各種特殊技能,也有可能無法利用超位魔法在體力上分出勝負。
這么一來可能會嘗到失敗。
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獲勝的方法。
安茲看準時機,先解除戰士化,接著使用持有的付費道具。
他輕輕笑了出來。
即使在YGGDRASIL的PVP中,也沒有像這樣奢侈地使用付費道具,這就是現實和游戲——非勝不可的戰役和玩樂的不同。
(就是現在!)
使用朋友的盾牌擋掉夏提雅的奮力一擊,安茲瞪起雙眼。
解除戰士化,發動超位魔法。
讓自己的周圍產生和剛才相同的魔法陣,打算立刻破壞手上的沙漏形狀付費道具——
——但他突然感到遲疑。
因為涌現一股罪惡感,這樣會殺了同伴精心制作的NPC。
猶豫不決是致命的失誤。
夏提雅沒有錯過這個破綻,立刻發現安茲拿在手中的道具,刺出附帶特殊技能的滴管長槍,打算粉碎安茲的那只手臂。
已經解除戰士化的安茲,無法閃避夏提雅這一招——
——一股感覺涌現。
滴管長槍正要粉碎道具時,背脊涌起一股感覺,那感覺是敵意。
夏提雅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一個充滿敵意的人,明顯到絕對無法令人忽視。
夏提雅急忙從安茲身上移開目光,確認旁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接著——發現那里根本沒有人。
安茲的魔法造成了一個直徑兩百公尺的沙漠,里面只有安茲和夏提雅,沒有第三者存在。自己剛才感受到的敵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做了一場白日夢——
「不妙!」
回過神來的夏提雅驚叫一聲,但為時已晚。
粉碎的沙漏,將原本發動時需要花費的時間變成零。
「『墜落天空』。」
隨著這道聲音,在兩人之間正中央發出閃光,籠罩所有一切。
在驚人的灼熱中,夏提雅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在毀滅。
已經炭化的右手粉碎崩落,滴管長槍在染白的世界中,慢慢掉到應該是大地的地方,臉龐因為襲來的熱量干燥不堪,眼前已經只剩下白色世界,
喉嚨也是無比干燥——不知道喉嚨是否已經被燃燒殆盡——難以開口說話。即使如此,還是有句話非說不可,夏提雅·布拉德弗倫動員所剩不多的所有生命力,開口贊揚:
「……啊,安茲·烏爾·恭大人,萬歲。您真的是納薩力克的最強至尊。」
衷心地對整合四十一位無上至尊的最強人物表達敬意。熱浪似乎連束縛也燃燒殆盡,全身雖然無法動彈,但內心卻非常自由。
一位不該在此處出現的人,浮現在夏提雅逐漸遠去的意識中,那位營造出讓勝負分曉狀況的人。
基本上,不死者可以讓精神系的效果失去作用。不過,有一種雖然帶有同樣作用,但卻不被歸納為精神系,那個人就是使用了這個效果。
夏提雅帶著微笑呼喚:
「……矮冬瓜。」
就這樣,夏提雅心滿意足地完全消失在白色世界中。
●
解除啟動至今的特殊技能「天空之眼」(Sky Eye),亞烏拉將噘起的粉紅色嬌艷嘴唇回復原狀,露出不滿的表情,開口責罵不在此處的人物。
「笨——蛋,身為不死者竟然還遭到精神控制,真的是蠢到極點。」
「怎、怎么了姐姐?」
「嗯?沒什么啦。」
馬雷雖然看向亞烏拉注視的方向,但位于森林中的此處,不管往哪里看去,都只有看到樹木而已,但可以從亞烏拉注視的方向推測出來她在看什么。
應該是在監視主人和夏提雅的戰斗情況吧。
自己的姐姐亞烏拉,如果使用游擊兵的特殊技能,監視的范圍可以涵蓋直徑兩公里。因此自己和姐姐才會在眼球尸的協助下,在周圍進行警戒。
「那、那么,已經分出勝負了嗎?」
「嗯,是安茲大人獲得壓倒性勝利。」
「果、果然是這樣。」
即使是最強的守護者仍然打不贏,馬雷的腦海里浮現安茲大人的身影,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領導無上至尊的人物怎么可能被打敗。
「那么,姐姐,那、那個,要去回收夏提雅裝備的道具嗎?」
亞烏拉想起解除特殊技能前看到的光景。
「安茲大人好像已經回收完了,我們就按照指示撤退吧。」
「嗯嗯。」
知道姐姐心情不好的馬雷沒有多說什么,乖乖贊成姐姐的指示。
亞烏拉「最好的朋友」遭到精神控制,甚至對大家誓死效忠的敬愛主人倒戈相向,即使遭到處決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但還是難免心情暴躁吧。
在王座之廳再次打開列表,不出所料,上面列出夏提雅名字的地方已經變成空白。這樣就確定夏提雅已經死亡,計劃的第一階段到此告一段落。
安茲的胸口竄起一股疼痛,雖說別無他法,但像這樣親眼目睹,還是強烈地感受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心中甚至涌上了罪惡感。
安茲在內心向夏提雅表示歉意,吞下不存在的口水,再次轉向聚集在此的守護者們。
「那么,接下來開始對夏提雅進行復活,雅兒貝德你注意看夏提雅的名字,如果和之前一樣還是受到精神控制……」
「安茲大人,雖然僭越,但屆時還請讓我們自行處置。」
科塞特斯和亞烏拉立刻同意迪米烏哥斯的這句話,馬雷也消極地表示肯定,只有雅兒貝德靜觀其變。
「迪米烏哥斯……」
迪米烏哥斯以充滿真摯情感的話語,打斷安茲的低語。
「我們非常清楚,無上至尊安茲大人的指示尊貴無比,我們即使粉碎骨也必須確實遵從才是。不過身為臣下的我們,絕對不能允許安茲大人再次遭遇明確危險。」
迪米烏哥斯的目光從安茲身上移向雅兒貝德。
「夏提雅要是再次背叛,我們守護者將挺身對付,還請安茲大人袖手旁觀。」
了解守護者心意的安茲,無法繼續堅持下去。
「我知道了,各位守護者,要是夏提雅再次背叛的話,就交給你們處置。」
所有守護者一起低頭回應。
安茲在這樣的光景中感到慚愧。
真窩囊的主人。
因為即使做到這種地步,最后還是可能讓「小孩」彼此自相殘殺。
追根究底,都是因為自己的不智,全是自己的錯。
安茲想嘆氣,但看到靜靜站在旁邊,浮現溫柔表情的雅兒貝德,最后還是吞了回去。
「安茲大人只要在這里袖手旁觀即可,如果連最后一位無上至尊都消失,我們該向誰盡忠才好?即使并非遭到拋棄,但所有無上至尊都消失的話,我們還是會覺得寂寞。」
「……說得沒錯,身邊沒有任何人真的很寂寞呢。」
安茲目光不知不覺移向王座之廳,看向掛在里面的四十面旗子,目光停留在上頭花紋。
「……是的,說得沒錯……在寶物殿也是……真是愚蠢呢。」
安茲低喃著心中的強烈思念,看向守護者們。
「守護者們,保護我,然后開始行動吧!」
安茲籠罩在充滿氣勢的回應中,抓住飄浮在旁邊的安茲·烏爾·恭之杖,將它轉向王座之廳的一個角落。
那里有一座金幣堆成的小山,數量約有五億枚,這是讓夏提雅復活所需的數量。
原本必須利用鍵盤操作,但他知道不利用鍵盤也沒問題。
金幣山開始變形,慢慢從固體變成液體。
在守護者滴水不漏的防御中,融化的金幣變成一條河,流向一個地方。一萬噸金幣像是遭到壓縮,變得愈來愈小,化為人形,最后變成一個黃金人偶,黃金光芒也愈來愈弱。
不久黃金光芒完全消失,只剩下白蠟般的肌膚顏色和銀白色的長發,出現在眼前的人毫無疑問是夏提雅·布拉德弗倫。
「雅兒貝德!」
安茲目不轉睛地盯著夏提雅,大聲呼喚雅兒貝德的名字。
「請放心,似乎已經解除精神控制了。」
「是嗎……」
涌現的強烈安心感讓安茲不禁撫摸自己的胸膛,感覺到精神穩定下來。接著,他伸手進入空間,取出一件黑色披風,朝躺在地上的夏提雅走去。
緊閉雙眼,胸口沒有跳動,靜靜躺在地上的模樣仿佛尸體一般,但不死者是活著的尸體,這個事實本身并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剛剛才確認到的胸部,平坦到看起來不像少女,簡直可以說是少年了吧。安茲的目光不知該看向何處,離開胸部開始游移起來。
剛復活的夏提雅,身上當然沒穿衣服,處于「不知道該看哪里才好」的狀態。安茲慌張起來,甚至沒有想到只要看向其他地方即可。
視力變得比人類的時候還要好很多,因此一些小地方都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夏提雅大喇喇地躺在地上,雙腳有稍微張開——
——安茲急忙將手上的黑色披風丟過去。
在空中張開的披風,不偏不倚地蓋住夏提雅的全身。
(我才不覺得可惜!我是不死者,所以沒有**!不對,是幾乎沒有。會去注意夏提雅的身體,只是因為單純地感到有些好奇,衣服底下沒有設定的部分到底會是什么樣子而已。在YGGDRASIL中根本不會像這樣把衣服完全脫掉嘛,所以才會瞄了一下,沒錯,并非好奇是不是有長毛!)
不知道是在向誰解釋的安茲,帶著如此手足無措的心情走向夏提雅。故意走得很慢,或許是因為想要稍微冷卻一下發熱的腦袋。
還有,也故意裝作沒聽到后面傳來「如果您感興趣,只要向我說一聲,隨時都可供您欣賞沒關系啊」的女子聲音。
安茲一站到面前,夏提雅便像是剛好感受到有人接近,睜開那雙紅色眼睛,帶著睡眼惺忪的模樣打量四周,將目光停在安茲身上。
「安茲大人?」
像是睡呆了的口氣。不過當中確實能感到忠誠之意。雖然雅兒貝德和納薩力克內所有管理系統都已經加以保證,但自己親身感受后欣喜萬分的安茲,跪下來抱起夏提雅。
「唔、咦?」
無法相信如此纖細的身材,竟然會有那樣驚人的身體能力。
安茲不理會似乎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帶著失神表情發出奇怪言語的夏提雅,雙臂抱得更緊。
「太好了……不對,抱歉,全都是我的失策……」
「咦?那個,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不過安茲大人是不可能有所失策的!」
夏提雅冰冷的手回抱過來,她的雙手像在吃豆腐般令人有點不舒服,但覺得她應該是在確認復活后的觸感,因此安茲沒有制止。假裝沒聽到耳里傳來的這句「啊,我就要在這里迎接初體驗……」。
不過,雅兒貝德發出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抗議。
「……安茲大人,夏提雅或許已經累了,到此為止吧。」
「的確沒錯呢。」
NPC的復活或許和玩家的復活一樣,會有一些懲罰。畢竟這次是來到這個世界后的第一次復活。
「之后再告訴我詳情吧,在此之前,有幾件事想先問一下。」
安茲放開抱住的手之后,夏提雅就浮現遺憾的表情,目光尖銳地瞪向雅兒貝德。反觀雅兒貝德倒是露出和往常一樣的溫柔微笑。原以為她們會像平常一樣繼續互瞪下去,但夏提雅卻轉開目光,停止互瞪。
「是的,請盡管問……對了,安玄大人,我為什么會在王座之廳呢?而且還穿成這樣,安茲大人又如此對待我,是不是我惹了什么麻煩呀?」
「這也是我要問的事,你還記得發生了什么事嗎?」
「是、是的。」
「……抱歉,夏提雅,把你最后記得的事情告訴我。」
夏提雅的最后記憶只有到五天前,從那個瞬間到現在為止,完全沒有印象。
安茲也可以像在卡恩村的時候一樣,利用第十位階魔法「篡改記憶」更改或刪除她的記憶,不過即使是篡改短時間內的記憶也必須消耗大量MP。假設要刪除五天的記憶,龐大的MP需求量已經超過一般魔法吟唱者的極限,即使是MP回復速度超群的安茲也辦不到。
當然,也有可能是原本就設定成NPC在復活時會自動失去幾天的記憶,而雖然不知道是否可行,但也有可能是集合數人之力達成。
只是一切尚未明朗的現在,因為資訊太少還無法解開這個謎題。
不過可以確認的,就是對夏提雅使用世界級道具的人再次潛入水底,消失無蹤。
(不知幕后黑手是誰的話可是相當棘手,對方很可能會在水底伺機咬納薩力克一口……不,也許我應該慶幸這次事情沒有鬧大……總之,敢對納薩力克做出這種事的家伙,我一定會好好報復。)
安茲硬把連不死者特性都無法壓抑的憤怒忍下來,溫柔地詢問夏提雅。
「其他還有什么異常嗎?」
如果這世界和YGGDRASIL一樣,應該沒什么問題才對。NPC不會出現降級的情況,但不清楚這個世界的情況是否也相同,說不定,NPC和玩家角色一樣都會茌復活后降低等級。
夏提雅摸摸自己的身體后回答安茲。
「好像沒什么問題呀。」
「是嗎。」
夏提雅回答后,臉上突然浮現驚愕之色,不知發生何事的安茲涌現一股不安。
「安茲大人!」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胸部不見了。」
聽見這句話的守護者們,全都表情扭曲,露出一副「把我們的擔心還回來」的模樣,甚至連迪米烏哥斯都噘起嘴唇露出夸張表情。
「你說這種話,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曾身陷什么狀況!」
雅兒貝德代表所有人如此斥責后,夏提雅嚇得肩膀一震。
癱軟到雙手都快著地的安茲,呆呆望著和夏提雅吵嘴的守護者們,思考關于復活的各種問題。
尤其特別希望,在那座墓地遇到的克萊門汀和卡吉特等人,如果也能和夏提雅一樣,在復活時失去記億就好了。
不過,這只是一廂情愿的樂觀想法。
不知道夏提雅為什么會失去記憶,也不能保證,復活時——使用復活系魔法復活和使用金幣復活NPC的情況相同。
正當安茲思考著這些事情時,不斷遭到雅兒貝德單方面責罵的夏提雅已經淚眼汪汪。
看著眼前的景象,安茲可以確信,自己的眼中一定浮現出向往之色吧。
腦中浮現泡泡茶壺(姐姐)責備佩羅羅奇諾(弟弟)的模樣,還有在一旁微笑守護的同伴們。
眼前的NPC們就像是過去的同伴。
安茲輕輕伸出手,在空中停了下來。好像那里有一片看不見的玻璃擋住一樣。
安茲涌現一股寂寥感。
感覺好像守護者們存在的那個溫暖之處投射在熒幕上——而自己卻在其他地方一樣。
如果自己進到里面,他們會對自己表現出忠心的態度吧。那是一種敬畏,不是過去同伴在一起時的那種相同溫暖。
這令他覺得相當遺憾。
正當安茲無力地垂下手時,似乎感受到安茲有些異樣的雅兒貝德突然回過頭來,靜靜地注視著安茲,被這種難以理解的眼神注視,正想要開口詢問「怎么了」的安茲,眼窩中的火光突然變得熾烈。
因為雅兒貝德溫柔地伸出手,安茲一陣猶疑后,抓住那只手,就這樣——被拉進守護者的小圈子中。
雅兒貝德最先開口,其他守護者們也跟著陸續說話。
「安茲大人,請您也好好罵罵夏提雅。」
「完全沒錯!請嚴厲地斥責這個笨蛋!」
「是啊,好好教訓一下比較好!」
「要牢記安茲大人的金玉良言喔!」
「不、不過,還是不要太嚴厲比較……那、那個……」
「——哈,哈哈哈。」
安茲雖然被守護者們的驚訝眼神籠罩,但仍忍不住從口中發出笑聲,不對,不是從口中,而是從心里發出。
笑到心滿意足后,安茲才默默轉向夏提雅。
「我之前也告訴過雅兒貝德,這次錯不在你,夏提雅。明明掌握各種資訊卻沒有想到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的我,才是最須責罵的對象。夏提雅你沒錯,將這句話牢記在心吧。」
「謝、謝謝大人!」
「迪米烏哥斯,你負責向夏提雅說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沒問題吧?」
迪米烏哥斯一鞠躬,示意了解。
「對了,塞巴斯他——」
「正讓他當誘餌。」
安茲冷靜地說出讓屬下當誘餌的這句話后,守護者們只是點點頭,表現出屬下的應有態度。他們不過是將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主人的考量,看得比同伴的安全更優先而已。
「雖非本愿,但只能這么做了……雖不知道為什么夏提雅會被盯上,不過,如果對方想要找下個對象,很有可能會找上曾和她同行的塞巴斯吧。所以我并沒有叫他回來拿世界級道具……雅兒貝德,挑選一些菁英秘密監視塞巴斯的周圍……雖然塞巴斯是誘餌,但我可是沒有打算讓他被吃掉。告知那些監視人員,他們的任務還包括阻擋敵人接近塞巴斯。」
命令完畢后的安茲瞇起眼睛——眼窩中的紅色燈火稍微變暗。(……總有一天會遇上對夏提雅使用世界級道具的家伙吧,到時候一定要他加倍奉還!)
「遵命,我會盡快挑齊能力適合的人員。」
「麻煩你了。托夏提雅的福,讓我知道NPC能夠復活,但我可不想再次親手殺害同伴所創造出來的你們。」
守護者們全都感動地低下頭來。大概理解到安茲竟然如此珍惜自己吧。果然把話說出口,破壞力也跟著大幅提升呢。
夏提雅似乎稍微察覺到自己發生過什么事,臉上浮現驚愕之色,露出慚愧至極的模樣。
安茲以手勢告訴她不需在意,這時候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
「那、那個,安茲大人。」
「怎么了,馬雷?」
「那、那個,請……請問,需要清除戰斗痕跡嗎?」
「沒有那個必要,你知道嗎?毀掉封魔水晶的話,里面的強大能量會爆發,似乎足以將周圍一帶夷為平地喔。」
「咦?是、是喔?」
「……抱歉,假的啦。不過就是這么回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封魔水晶似乎是稀有道具,所以應該沒有人能拿它做實驗吧。雅兒貝德,把尼根持有的使用過物品加點傷痕,再來就是讓鑄造師在打造出來的毀損鎧甲上,加上一些燒焦痕跡,感覺像是經過一場激戰的模樣。」
「遵命。」
「另外,或許是我太過大意,納薩力克附近確實有一些神秘的敵人能夠傷害我們,因此我想盡快擬定強化納薩力克的計劃。其中一個想法就是利用我的特殊技能,打造出一支不死者軍團。之前也有說過……嗯?好像只有向雅兒貝德提過?算了,總之要以執行這項計劃為第一要務,為了從耶·蘭提爾順利回收用來打造不死者軍團的尸體,我想做好事前準備。」
「關于這件事,安茲大人。」
「怎么了,雅兒貝德?」
「利用安茲大人的特殊技能創造出來的不死者,如果使用的媒介為人類尸體,創造出的不死者即使是中階等級,能力也相當弱對吧?」
「沒錯,有什么問題嗎?」
利用陽光圣典的尸體創造出來的不死者,最高等級是四十級。超過四十級之后,隨著時間的經過,不死者會與媒介的尸體一起煙消云散。
「是的。其實接受命令之后,我曾經考慮過取得新鮮尸體的方法,是不是可以考慮使用人類以外的尸體看看呢?」
「……你的意思,不會是想要使用納薩力克的仆役的尸體吧?」
「不是,我絕對沒有那種想法。是想要使用其他亞人類。」
雅兒貝德露出微笑,那是非常殘酷——也非常美麗的笑容。
「亞烏拉發現了蜥蜴人(Lizardman)的村落,不妨前往襲擊,將那里消滅。您覺得如何呢?」
秘銀級冒險者隊伍「天狼」的隊長佩洛提,打開冒險者工會大門。
冒險者們的敬意與崇拜眼神立刻朝向他。
佩洛提很習慣這一幕,但和一個月之前相比,注視的眼神似乎變得沒有那么熱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將目光移動到布告欄上的委托內容,很遺憾似乎并沒有看到秘銀級的任務。
只有秘銀級冒險者才能執行的委托任務,的確不是很常出現。不過這次的原因并非委托很少,而是出現了很快就把秘銀級以上任務解決的冒險者。
「……飛飛先生嗎。」
佩洛提半抱怨地脫口說出這個名字。
大約一個月前,這個男人消滅了能力想必相當強大的吸血鬼。
驚天動地的慘烈激戰——他并沒有親眼看到那場戰斗,但只要看過那場戰斗的遺跡,大致就可以想像那是一場怎么樣的戰斗——因此同行的伊格法爾吉等「克拉爾格拉」成員遭到波及導致他們全滅收場,這個結果并不會讓人感到驚訝。
不對,只要參與了那場戰役,絕對是死路一條。
爆炸的封魔水晶,讓大范圍的土地變成黑色大地,其中一些地方甚至變成沙漠地帶。令人吃驚的是,如果不那么做就無法打贏吸血鬼。而且——
「——他們活了下來……」
反過來說,贏得勝利,平安生還的他們,自然被認為是比吸血鬼這種佩洛提根本打不贏的魔物,還要強的怪物。
剛才語氣之所以變得謙卑,也是因為他已經強到不得不令人表示尊敬了,
就在對這樣的絕對強者心馳神往時,聽到開門的聲音響起,像是有一陣風竄進工會般,涌現一陣刺耳的鼓噪。
隱約了解鼓噪原因的佩洛提,也將目光轉到周圍眾人的注視方向,果然看到不出所料的人物。
城鎮中的話題人物「漆黑英雄」飛飛。
背上插著兩把巨劍,后面帶著絕世美女。
「鎧甲的前面部分使用了大量的精鋼……到底價值多少錢啊?」
漆黑英雄這個別名的由來的那副超高級全身鎧,在歷劫歸來時嚴重破損。到處都是燒焦、破裂的爪痕,但現在那副漆黑鎧甲沒有半點傷痕,在日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
這是魔法師工會動員所有魔法吟唱者成員,利用魔法修復的結果。
掛在胸口的金屬牌是——活生生的傳說、冒險者的崇拜對象、保護弱者人類不被強大種族傷害的人類王牌——精鋼。
他的功績已經遠遠超越山銅,過去不曾出現在耶·蘭提爾的高階等級。
開始出現在故事中的英雄人物大駕光臨,讓冒險者工會內的熱烈氣氛急速上昇。
「王國的第三位精鋼級冒險者……」
「他就是……『漆黑英雄』飛飛嗎……而后面的那位是『美姬』娜貝,那美貌果然名不虛傳……」
「你知道那座森林吧,有一大部分被燒個精光聽說就是他的杰作喔……聽說是利用武技燒光光的……」
「不會吧,怎么可能……如果能夠利用武技燒成那樣,就已經不能說是人類了吧?」
「應該是能夠辦到的少數人之一吧?精鋼級是登峰造極的冒險者,即使說他是精鋼級中的精鋼級我也一點都不驚訝呢。」
在眾多崇拜目光的注視下,飛飛從容不迫地走向柜臺。和柜臺小姐討論委托任務的冒險者們,紛紛讓道給這位最高等級的冒險者,臉上浮現的是尊敬和——恐懼。
飛飛若無其事地向柜臺小姐搭話。
「我們負責的工作已經完成了,請再幫我們看看有沒有什么新的工作。」
柜臺小姐睜大了雙眼,但立刻回復原狀。佩洛提知道柜臺小姐睜大雙眼的原因。飛飛他們接下的工作,即使是秘銀級的冒險者小隊都覺得很棘手,一定需要好一陣子才能解決,但飛飛他們卻三兩下就擺平了。
沒錯,只要交給他,即使是秘銀級任務也能輕鬆解決。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最高階冒險者就是有這樣的本領。
「沒生意可做了呢。」
佩洛提不禁發出牢騷,不過他當然不是認真的。到達秘銀級的領域之后,若不是有什么特別情況,應該都已經存到即使退休也能半輩子無憂無慮的財富,到達這領域的冒險者會繼續冒險,大都是為了金錢之外的其他理由。
「啊,飛飛先生,非常抱歉,現在沒有什么任務能夠委托飛飛先生,還請見諒。」
柜臺小姐站起來,深深一鞠躬。
「這樣啊——」
有什么話想說的飛飛,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下來,過了數秒后再次開口: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因為我突然想起有急事要辦,先回旅店了。如果有什么急事就到旅店找我吧,知道我投宿在哪間旅店吧?」
「知道,是金光閃耀亭對吧?」
飛飛點點頭,帥氣地轉身揚起紅色披風,邁步而出。
從旁邊經過時,隱約有聽到飛飛的說話聲。但因為太過小聲,佩洛提聽不出來那斷斷續續的說話內容是什么。
佩洛提沒能聽見的,是安茲向遠方部下告知要展示強大武力的命令。
「命令高康大出動,也一并叫上威克提姆,等科塞特斯回來后,機會難得,就讓所有樓層守護者一起出動吧。」
「歡迎回來,安茲大人。」
暌違半個月回到自己房間的安茲,因為對方接下來發出的那句話而渾身一軟。
「您要吃飯嗎?洗澡嗎?還、是、要、我呢?」
安茲感覺自己好像看到雅兒貝德的背后出現好幾顆粉紅色的愛心亂飛。
「……你這是在做什么?」
「這是在玩新婚家家酒啊,安茲大人。人家聽說,這是新婚妻子在帶著寵物單身出差的丈夫回到家時,最佳的迎接方式。不知道您覺得如何呢?」
知道對方這次沒有到地面迎接自己是因為這種理由,這名想要冷冷回答「誰管你啊」,而且別說結婚了,連女朋友都沒交過的男子把話吞了回去。因為他人窮志不窮,內心涌現男人的傲氣,想保住自己的形象。再說,會問「您覺得如何」的人,到底想要怎樣的回答啊?
雖然他沒什么自信,但姑且還是擺出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的態度,做出一個不會有什么大礙的回答。
「這是很有魅力的迎接方式喔,雅兒貝德。」
雅兒貝德微笑著開心回應:「那真是太好了呢,嘻嘻嘻。」
看到那嬌媚笑容——安茲輕輕沉下腰,差點擺出備戰態勢。
他感到背脊有一股毒蛇竄動般的感覺。
隱藏在雅兒貝德眼神底下——獸欲之類的某種欲望,大概就是竄過背脊的那股感覺吧。而且那金黃眼瞳中沒有半點玩笑之意。如果回答「我當然是要你啊」而被抓到話柄,就算只是開玩笑,也保證會遭到最強肉食獸的猛烈侵襲。腦中甚至浮現逆向強暴這個字眼。
雖然變得幾乎沒什么**,但遺留下來的人格殘渣卻像是在回應雅兒貝德散發出的氛圍般,告訴自己想要稍微看看后績發展。而尚未消失的好奇心還讓這份心情變得更加劇烈。
(快停止,笨蛋。)
雖并非自制力所致,但安茲以類似的力量——若非不死者應該無法辦到吧——令自己不理會對方的真正意圖。
不過,安茲還是感受到內心一角涌上類似自我厭惡的情感。在傳送到這個異世界之前,他曾開玩笑地將雅兒貝德的設定改寫成「愛著自己」,自己明明不斷利用性格因此扭曲的她,卻不和她有更進一步的關系。
(但已經消失了……又教我能怎么辦呢。再說,男女關系不可能只憑著精神上的結合就能進展順利吧……所以我才會害怕有更進一步的關系嗎?)
不曾和女孩交往過的處男安茲如此思考。
此外還有另一個想法也掠過他的腦海。過去同伴打造的NPC,換個角度來看也像是對方小孩。怎么可以有玷污這些寶貝孩子的行為,還讓她們的思想行為繼續偏差下去。
(笨蛋,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吧。)
「啊!」
雅兒貝德突然發出的聲音,讓安茲眼窩中的燈火更加明亮起來。
「怎、怎么了嗎,雅兒貝德,發生什么事了!」
「真是失態。聽、聽說本來新婚妻子應該以最終決戰裝備(裸體圍裙)來迎接丈夫才是正確的禮儀……」
說完,雅兒貝德望著自己身上的禮服,然后紅著臉開口說:
「如果您下令,人家馬上……」
聲音不大,卻聽得相當清楚。她不斷偷瞄安茲,接著說:「在安茲大人面前換……」
「啊……是……唔嗯!真是的……唉,雅兒貝德,玩笑就開到這里吧,接下來要開始舉行情報交流會議了喔。」
「是的,遵命。」
安茲有些遺憾地——不知道是關于哪方面的遺憾——努力不理會雅兒貝德的誘惑,一屁股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接著往桌上丟出三個皮囊,對從「性」致勃勃的新婚妻子轉變成優秀秘書的雅兒貝德下達指示。
「我先把在耶·蘭提爾賺到的錢交給你,拿去用在實驗上吧。」
三個皮囊的大小各不相同,最大的那個已經快要脹破,里面放的是安茲以冒險者身分賺取的金幣、銀幣和銅幣。
「遵命,那么我就利用這些資金進行實驗,看看是否可以用在納薩力克防衛系統,以及召喚魔物等方面。」
「交給你了。另外也確認一下可否用來生產道具,例如制作卷軸之類物品。」
安茲目光從深深地低頭行禮的雅兒貝德身上移開,然后帶著祈禱般的心情望向皮囊。
在YGGDRASIL這款游戲中獲得的金幣,除了可以用在購買道具之外,還可以當作公會根據地的維持費用;三十級以上的非自動重生魔物的召喚費用、部分魔法的發動媒介、制作道具的所需費用,以及死亡NPC的復活費用等等各種用途上。
已經確認可以毫無障礙地使用YGGDRASIL的金幣。不過還沒確認這世界流通的一般貨幣是否也通用,尤其是銀幣和銅幣——因為YGGDRASIL中只有金幣而已。
這次的實驗說是掌握著納薩力克今后的命運也不夸張。若是在這個世界獲得的金錢和YGGDRASIL的金幣具有相同功用,今后的發展應該也會有巨大改變。因為賺錢的重要度會變得截然不同。
某些狀況下還可能需要大幅提升賺錢的優先程度。反之,如果這里的貨幣無法使用,存放在寶物殿中的財寶就是救命財,必須減少無謂的支出。
「還有,關于克萊門汀——」
安茲說出尸體消失的女子名字,皺起了他不會動的瞼。
因為安茲的失策而掌握到好幾項情報的女子,不知道會不會已經復活,還將這些情報泄漏給其他人。安茲心中涌現如此不安。
必須嚴加戒備的假想敵眾多,卻還沒獲得任何情報。而且自己還不小心泄漏情報。
(如果這些情報傳到那些或許也身在此處的同伴耳中……還是不該期待會如此幸運吧。今后必須謹慎行事才是。總之,當務之急是該如何處理飛飛這個身分。)
如果被人盯上,那就是飛飛會被盯上。不過,目前正在將他打造成墊腳石,現在放棄這個墊腳石的話太過可惜。讓大家知道安茲和飛飛是同一個人的時候還沒到。
(只能隨機應變了……)
安茲不管怎么想,思考都會陷入得不出答案的死胡同中,于是他決定暫時把問題擱下,不再思考。
「干脆命令潘朵拉·亞克特將那女人的其中一把劍放到寶物殿的碎紙機里看看好了。」
「碎紙機嗎?」
聽到雅兒貝德感到納悶的聲音,安茲才想起那項道具的正式名稱。
「就是兌幣箱,如果是由擁有商人系特殊技能的人使用兌幣箱,可以獲得更高的估價。命令潘朵拉·亞克特變身成音改桑的模樣使用特殊技能。」
安茲望著行禮表示了解的雅兒貝德,將拿來的羊皮紙鋪在桌上。
「還有一件事,這是我在耶·蘭提爾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世界地圖。」
「這就是……是嗎。」
安茲很清楚雅兒貝德微微皺眉的理由,因為鋪在桌上的地圖內容實在太過籠統。
「我很清楚你的不滿,而且這張地圖還只是這一帶——世界的一小部分而已。比例尺大概是隨便寫的,沒記載的地形也很多,而且基本上以人類國家為主,亞人類的國家只有記載著一個。雖然是很粗略的一張地圖……但似乎很難找到更好的。」
例如,形成人馬(Centaur)部族的草原、沙漠的蝎人(Pahilsag)聚落、矮人國所在的山脈等,這些安茲從交情漸深的耶·蘭提爾魔法師工會長口中打聽到的情報,都沒有記載在地圖上。這只是一份方便人類使用的地圖罷了。
這種曖昧的地圖無法依靠,但必須花費大量金錢與時間,才能得到更加詳盡的地圖。
這是魔法師工會長提歐,拉克希爾親口所說,而且他對安茲很有好感,所以這個情報應該不會有錯。
再說,從對方反應就能稍微了解,要拿到這種程度的地圖已經是相當勉強的要求了。
「知道了,那么我立刻讓人復制這份地圖,然后交給各個守護者。」
「就這么辦吧。那么,在那之前,我先簡單說明一下地圖內容吧。」
(https://www.dzxsw.cc/book/175305/71966576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