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 魏王發怒
李承乾看著綏安夫人手中的藥膳,對遂安夫人道:“乳娘命宮人端來便是,何必親自走一趟。”
遂安夫人將手中的藥膳在李承乾的身前擱下,看著滿滿碎了一地的瓷片,對李承乾道:“若是宮人端來,你如何能吃,我專程來此便是要看著你吃的。這碗是我親自下廚做的,對太子的腿上最好,太子總要給我幾分薄面吧。”
李承乾正在氣頭上,若是旁人的話,他興許半句都聽不進去,但遂安夫人不同。
遂安夫人乃遂安郡公李安遠之妻,李承乾的乳娘,李承乾自幼便是綏安夫人喂養,也是遂安夫人一步一步照看著長大的,綏安夫人視李承乾如子,而李承乾也待遂安夫人如母,故而遂安夫人的話李承乾大多還是聽得進去的。
不過李承乾看著手邊桌案上的藥膳,嘆了口氣,卻道:“吃了這藥膳又有何用,聽得王慕白之言,本宮的這條腿多半是不成了。”
遂安夫人道:“這天下名醫無數,李太醫治不了的傷,旁人未必不成,更何況太子身為儲君,無論腿傷如此,總歸是要養好身子的,免得叫陛下憂心。”
李承乾是太子,唐皇嫡長,在旁人的面前,哪怕他再不暢,心中再苦悶,所表露出來的最多也就算憤懣和放縱,但遂安夫人卻是特例,在遂安夫人的面前,李承乾才是真正地可以放下心里的擔子,真正如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年般說著話。
李承乾苦笑了一聲,問道:“儲君?乳娘,你可曾聽過這歷朝歷代哪有斷了腿的儲君?如今朝中已有人與本宮不為難,借本宮墜馬之事暗自密本上書彈劾本宮了。”
遂安夫人道:“太子雖傷了腿,但又何必妄自菲薄。陛下仍然對太子寄予厚望,連調朝中重臣入值東宮,甚至連魏侍中都兼任太子太傅,豈不正是為了穩固太子的儲位。想必區區幾個小人的奏本彈劾,還傷不得太子。”
李承乾,看著遂安夫人,問道:“乳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乳娘又可知本宮傷后,又是誰人入宮為本宮保奏?”
遂安夫人如實道:“此事想必是宮中密事,我倒不曾聽聞。”
李承乾道:“本宮遭人彈劾后,入宮為本宮保奏的是老三。”
遂安夫人聞言,訝然道:“竟是漢王,為何是他?”
“這也正是孤擔心的地方,母后在世的時候和舅舅都常說老三心機深不可測,連他們都捉摸不透,但他這次卻一反常態的出面維護孤的太子之位,孤怕老三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本太子…”李承乾一臉凝重道。
遂安夫人沉吟半晌才道:“太子你是不是想多了,太子目前最大的的事情就是保住太子之位,漢王恰恰幫你做到了,如果漢王真有野心,真有陰謀,那還有什么陰謀比把殿下拉下太子之位的陰謀更大…
太子你們是不是都誤會漢王殿下了,漢王或許沒有什么野心,所作所為都是出于公心,只是想維護朝廷的穩定和大唐的繁榮…”
李承乾聞言眉頭卻更深了,“難道舅舅母后他們真的都誤會老三了,可他們都是那樣睿智的人物,怎會看錯,如果他們所言非虛,那老三最近的所作所為又作何解釋?
李承乾左想也不對右想也不對,此時他已失去了判斷能力,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
過了許久,李承乾才緩緩道:“如果老三真如乳母所言,待孤登基為帝后,榮華富貴絕不吝嗇于老三…”
……
魏王府,議事廳。
李泰大怒道:“老三他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給孤使絆子,要出面維護老大的太子之位。”
魏王李泰自打有了奪儲之心以來,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離太子之位竟能如此之近。
眼見就要夢想成真,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把一切都毀了,他如何不怒。
李泰面黑如鍋底,額頭上的青筋彷如一條條大龍一般凸起,雙目瞪圓,似乎能噴出火來。目光所致,誰都不敢與其對視,紛紛低下頭顱。
李泰發泄過后,才緩緩說道:“諸位議議,老三這次的出面保太子,到底出于何種目的?”
王珪率先開口道:“臣猜測漢王如此做,無非有兩個原因:
其一,漢王野心勃勃,有奪嫡之心,但他認為殿下的威脅遠遠大于太子,在他沒有準備好之前,不想殿下登上太子之位,以增強他奪嫡的難度,所以才拼命保太子。
其二,漢王沒有奪嫡的野心,儲君移位必將引起朝野震蕩,漢王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公心,只是想維護朝廷的穩定。”
李泰聞言點了點頭道:“那老師更偏向哪一種原因?”
“老臣更偏向于第一種愿意,因為漢王殿下文韜武略冠絕諸王,有如此才能之人心中肯定有遠大的抱負,不可能只甘心做一個逍遙王爺。”王珪捋捋胡須沉穩道。
李泰聽到王珪說李恪文韜武略冠絕諸王,他心中莫名火起,但隨后又不得不承認王珪所言非虛,他李泰引以為傲的文采書法全都遠遜色于李恪。
他李泰自詡為文采風·流,卻至今沒有一首代表作,而李恪所作的《春曉》、《將近酒》、《俠客行》、《滿江紅·怒發沖冠》、《破陣子·醉里挑燈看劍》、《塞下曲》、《涼州詞》等…
以及最近說作的《漢王妃》、《青平調》,那一首不是可以流傳千古的絕世佳作。
就連他引以為傲的書法在李恪面前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對方創作的漢王體獨具一格,許多書法大家都紛紛模仿,連他父王都放棄原本情有獨鐘的飛白體而改練漢王體。
更何況李恪在軍事方面的才能是他李泰連拍馬都追趕不上的,李恪可以指揮幾十上百萬的軍隊在沙場上馳騁,更有滅國之功,而他李泰連馬都不會騎,這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低下,完全沒有可比性。
李泰常常的感嘆的“既生瑜何生亮”,其實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他倆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選手,這也是他為什么那么嫉妒和忌憚李恪都原因。
幸好李恪是庶出,身上還流淌著前朝的血脈,不然他李泰一點希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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