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真相一角，異象紛呈（中）

　　白城鎖源殿內(nèi)，有一面很大的鏡子，據(jù)傳是上任丹然因為無法走出城外而打造來視察天下的鏡子，這面鏡子被削去一個小邊看起來有點殘破，不過正常使用還是沒問題的。

　　李薇靛看到被帶回來很是渾噩的楚持，提著人往演武場飛去，留在殿中的就還剩兩人。

　　白城三姓，丹白李，丹有丹淳，李有李薇靛，而白則有白相。

　　白相是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身穿白袍給人以溫潤慈祥的感覺，外人看了絕對認(rèn)為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齡老人，事實是他確實是，就算是丹淳這位白城最初時就追隨丹然的元老在成為魂人前，白相早就不知跟隨丹然多長歲月，有傳說白城的白姓就是來源于這位老人，白城這個名字也是因為這位老人而取下的。

　　要說李薇靛是這座城市的守護(hù)者，丹淳是這座城市傳道授業(yè)之師，而白相則是白城的主事和承重的領(lǐng)事，三姓各司其職各有千秋，但要說資歷那肯定是白相為最，有人經(jīng)常打趣說老人地位在白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蒼蒼白發(fā)沒有遮住老人耳目甚至很干練地將一頭中等長度的頭發(fā)扎了個小辮子頂在頭上，雖說皺紋些許但老態(tài)并沒多少，腰板筆直看起來神采奕奕，毫無暮氣沉沉之感，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直直盯著鏡子內(nèi)顯現(xiàn)出來的對立而坐的兩個小孩。

　　丹淳每每和這位老人一起站著時候都會下意識撤出半步，雖說蒙著眼睛但眼猶如在看老人神情，還是要勾著脖子看，這個動作非常明顯。

　　白相看到丹淳這幅樣子呵呵笑道：“怎么，小淳，擔(dān)心呢？”

　　丹淳抿嘴笑道：“倒沒有，只是很好奇相老您怎么看？”

　　白相揚揚腦袋，一副早知如此又不過如此的表情，“我怎么看？小城主哪是我們這些魂徒可以妄言的？就算我們都是天上視監(jiān)之人，可還是不知道小城主這個地上局中之人看得出多少來。”

　　丹淳說道：“聽這意思，白老不看好嗎？要看看咱們小城主有多少的斤兩？”

　　老人聽這話哼聲佯怒道：“字字珠璣！你個丹淳越來越不知好歹，肚里墨水越來越多，圣賢道理和無上術(shù)法研究出來多少？怎么光把陰人的法子記到你那生銹腦殼里，還跑我跟前來顯擺你那點小伎倆，就是個半壺水罷了，去去去，別在這兒擾我工作！“

　　老人一拂袖長得拖到地上的袍袖打在丹淳臉上，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理丹淳，說的義正言辭但是嘴上卻露出笑臉，白姓多是些實在人，不然干不了管理城中后勤這種大事，平時候最大樂趣就是和姓丹的打嘴炮，嘴上贏不了，轉(zhuǎn)身拂塵而去便是，這樣就會人人贏家。

　　丹淳無奈搖搖頭，小聲嘀咕道：“一張白紙的小城主知道的肯定不多，承認(rèn)便是了，怎么罵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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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二刀平靜地看著一臉驚駭?shù)膹埶猓瑖@口氣繼續(xù)說道：“楚鄺這事肯定不是偶然，那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黎淵才剛剛出現(xiàn)一年就出現(xiàn)了一個我，我的出現(xiàn)都不是正常情況，我現(xiàn)在都有點接受不了我身體里面的力量，和我腦海里面的無數(shù)書本和念頭，可能現(xiàn)在少有人接受得了黎淵降臨，但只能慢慢適應(yīng)別無他法，更何況你張蒜，想得明白？接受得過來？要不還是不說了。”

　　說這番話時，禾二刀一點也不想個九歲小孩，更像他現(xiàn)在身高該是年紀(jì)，正是迷茫、困頓的青春期，懷疑世界的一切。

　　張蒜有點頭暈，正如對面的禾二刀所說，自己可能接受不了，就算是對圣魂鎖其實張蒜也是完全不能理解，人都快死了就因為這什么圣魂鎖就能活過來？張蒜從一開始聽就覺得這是在唬人，認(rèn)為一定是沒死透然后被傳送回去了，甚至猜測禾二刀是不是被人騙了。可是現(xiàn)在這楚鄺怎么還活著？在爆炸中心都變成渣渣了，憑什么可以活？這黎淵榜真的可以說明一個人死沒死？楚持名字沒在上面就真是真死了？

　　張蒜也開始有點魔怔，不明白的東西實在太多，心里面一直在念叨著邪門，聽到禾二刀的話中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心，懊惱擺擺手說道：“別停，繼續(xù)說。”

　　禾二刀不耐道：“說個屁，你現(xiàn)在這樣就快成第二個楚持了。”

　　張蒜皺眉怒道：“正經(jīng)的！說！別拿我跟那窩囊廢比！沒這么廢物！你說了要說的，別管我，起碼要我知道你到底面對的是什么。還有！你現(xiàn)在這樣走遍九個黎淵到底是要做什么？”

　　執(zhí)拗的張蒜，禾二刀拿他沒辦法拿起木棍攪攪燃著的火堆，垂下眼瞼情緒有點低迷，緩緩說道：“這黎淵的一切好像都是誰準(zhǔn)備好的，專門為我準(zhǔn)備的，黎淵降世前的那一晚上不太好過，差點就對小葉這座城市失望起來，然后黎淵就降臨了，我和我爸都沒說要回小葉，等到我和老男人進(jìn)到二重界吃了點苦頭，我們才想起小葉的好，但是在十八街區(qū)，為了救玩老我殺了人，為了不被抓于是我們決定深入那里面，然后發(fā)現(xiàn)好多秘密，比如一重界的淵獸竟然怕那餐館里的香氣，二重界的怕火，三重界有引路獸潮，而四重界我們奔走了一年，到了五重界門口便走上回路，毫不猶豫！因為實在太累，然后就如你們看到的，你們只知道無邊狼豬襲擊我們，卻不知道那些狼豬里面有九重界的淵獸！更不知道那些狼豬是因為從天而降的一塊天藍(lán)石引來的，就是我給你用的那塊天藍(lán)石，不過這些都沒什么，因為天藍(lán)說這些都可能是意外，有先例，于是我只能將這一切看成是一份福禍相依的機緣。”

　　禾二刀突然抬起頭來盯著張蒜咄咄逼人道：“但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看過那份影像的吧？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歇斯底里。

　　張蒜眼睛一眨不眨，整個人看起來也如禾二刀那般瘋狂，“難道不是被狼豬殺死的？”

　　嗤笑一聲，有點譏諷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誰，禾二刀深吸口氣好似在調(diào)整情緒，淡淡說道：“怎么可能？我都沒被殺死，比我要厲害，比我大塊頭，還說他是曾經(jīng)軍中最厲害的頭兵！怎么可能先我而死？憑什么？”

　　張蒜面色有點慘白，盯著禾二刀沒說一句話。

　　禾二刀指著上面，瞪大眼這一刻看起來有點可怕也有點悲哀，“那一刻我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沖下來，然后我爸就死了，我什么都做不了，眼睜睜看著我爸在我面前倒下，你說我爸是不是被什么未知之物殺死的？那到底是什么？或者說有什么人使的殺手？我每次想到這些我都在懷疑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上面看著我，而且給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比如剛才我讓你看的，怎么可能那么巧？”

　　說完這些，禾二刀停了下來，不再說下去，天藍(lán)在提醒自己，就此打住對兩人都好。

　　張蒜抱住腦袋低下頭小聲說道：“就有可能那么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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