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狩獵
“吃你的得了,哪來那么多廢話!”
王清海抬頭瞥了王粲一眼,冷哼聲:
“趕緊吃,吃完跟我進山弄點直木(做箭羽用的木材)。”
王粲咀嚼著鹿肉,笑呵呵問道:
“爸,院子中直木我看著挺多,還進山干嘛?
不夠你用嗎?”
“哼!”
王清海又瞥了王粲一眼,夾起一塊野蘑菇,端碗扒了口高粱米飯,哼哼一聲:
“你知道什么?這次狩獵村里滿十五的孩子都得去。
你今年剛好十五,符合去的條件。
院子里的箭羽和直木雖然不少,但不夠咱爺倆用。
一會進山,除了弄直木,再就是告訴你一些山里的忌諱和生存之法,免得狩獵時落單了,不知如何應對。
我和你媽就你這么一個孩子,還指著你養老送終呢,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說完,王清海又夾了塊蘑菇放入嘴里,默默的咀嚼起來。
張桂敏默默的吃飯,沒有插話。
王粲聞言,劍眉一皺,心中出現一絲莫名。
抬頭看了張桂敏一眼,又看了看低頭扒啦飯的王清海,怪不得老爹和老媽這么怪,原來是因為打獵的事情啊!
王粲搖搖頭,狩獵雖然危險,但對他卻不會有危險。
畢竟是有bug外掛的“男人”。
況且,王家村的孩子達到一定年齡都會進山狩獵,無論誰都不能搞特殊。
坦然面對就好!
“爸,只是一次狩獵,不用這么緊張,你兒子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王粲微笑的說道。
他對自己的安危一點不擔心,遇到危險進諸天試煉塔里躲一下。
等危險過了再出來。
反正諸天試煉塔他真身可以隨時進去。
“你懂什么!”
王清海碗筷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發出砰的一聲,震的桌子上菜盤子直晃。
“…”
嚇了王粲一跳。
他是穿越人士不假,但從小到大都怕王清海。
只要對方一橫愣眼,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渾身直戰栗。
“王清海,你帥打誰呢?
不想吃滾一邊去,別在老娘面前耍威風!”
張桂敏猛地抬頭,杏眼一瞪,寒光閃爍,殺意彌漫,嚇了王清海一跳。
“沒摔打誰,手滑了…”
張桂敏發火可不是鬧著玩的,王清海果斷認慫。
“王粲,狩獵不是小事,你別不當回事。
前兩年,你立志哥就不把狩獵當回事!
結果怎么樣?
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當時他也跟你一樣,不把狩獵當回事,結果……
算了,這事跟你說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再說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說完,滿含煞氣的杏眼又瞪了王清海一眼,像是再說:
“再敢摔碗筷,老娘要你好看!”
王清海低著頭,裝作沒看見,默默的吃飯。
“嗯!”
王粲點頭。
在他們地位排行榜,老媽第一啊老爹第二,他只能是老三。
隨后,便大口吃起飯來,像是餓死鬼托送的。
速度極快。
眨眼的功夫一碗高粱米飯就沒了。
王清海和張桂敏早就習慣了,也不在意這個,自顧自地吃飯。
王粲又盛了一碗高粱米飯,見氣氛和諧下來,一邊吃著,一邊開口問:
“爸,前幾天不是剛進過山嗎,怎么又要去?
村里的糧不夠了嗎?
不應該啊,前兩天村長爺爺不還說要存糧夠吃一周的嗎?
難道要提前備貨……”
王清海吃飯的動作微微一滯,輕輕放下碗筷,塔頭看向王粲,正色道:
“糧不夠了。
現在村里大人和小孩都開始練武,消耗大,食量也就大了。
以往七八天的食材,現在也就夠吃三四天。
今早村長召集大伙開會就是說這個事。
讓滿“你們”這些半大孩子參加狩獵的事情,是你大奎叔提議的。
他說在遼東郡城中,像你們這么大的孩子都壯的像頭牛,有的更是能單獨獵虎。
言外之意就是說你們是溫室里的寶寶。
別不服,老子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都養活一家人了。
你看看你,現在連打獵都不會,真是…”
王清海說到這停頓了一下,隱約間感覺到來自張桂敏杏眼中的殺意,立馬轉變話題,道:“
對于你大奎叔的這個提議,我覺得不錯,狩獵是你們早晚要經歷的事情,與其等一兩年之后,不如現在就接觸。
早比晚好!”
“也是!”
王粲點點頭,順著老爹的話往下接。
“行了,趕緊吃,吃完跟我去進山。
這兩天給你小子補補課,免得兩天后狩獵丟人現眼。”
王清海輕哼一聲,然后端起碗筷繼續吃飯。
吃著吃著…
王清海驟然皺眉,語氣有些變化,略顯低沉:
“阿粲,剛才聽你大奎叔說立東那小子練武資質不錯,有機會進講武堂。
你也給老子爭點氣,別讓人家比下去。
他王清申家的孩子能進講武堂,我兒子沒道理進不去。
知道嗎”
“額…”
王粲夾肉的筷子微微一滯,抬頭一看,發現王清海的神色有些肅然,立馬鄭重道:
“爸,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人落下的……”
他老爹在他們那輩人中排行老七,王清申排行老六,兩人年齡相仿,從娃娃時就不怎么對付。
幾十年下來,關系依舊微妙,無論什么都要比個高低。
如今王清奎當面夸獎王立東資質不錯,間接刺激到了王清海的自尊心,令他心中憋了口惡氣,暗自發恨讓王粲爭回來。
王粲如前世一樣,性子隨和,不是爭強好勝之人。
換句話說,他比較佛系。
但看到王清海“望子成龍”的樣子,他決定不能讓老爹沒面子,
意氣之爭。
面子活…
這些在他看來都無所謂,只要老爹開心就好!
“嗯!
王清海咧嘴一笑,臉上帶著一絲欣慰,右手拍拍王粲的肩膀,夸贊道:
“不愧是老子的種,好樣的。
不蒸饅頭爭口氣。
你爹我一生不弱于人,你自然不會比別人差。
來,吃飯,等會爸帶你上山打鳥去…”
說完,端起飯碗,大口的吃了起來。
“……”
王粲臉色變幻數下,什么叫上山打鳥?
這話,真是……
好詞,好詞啊!
王粲真不知用什么話形容了!
“吃飯。”
王粲齜牙搖搖頭,低頭扒啦起飯來。
有時覺得老爹身姿很偉大,有時覺得像個小孩。
真矛盾!
******
兩天后,清晨。
村東頭,小廣場上站著一個老人,他叫王貴,今年七十有三,是王家村的村長。
雖須發皆白,但精氣神很足。
他是村中的智者,也是最資深的老獵人。
年輕時曾多次單人進入長白山狩獵,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可以說。王貴的經驗和實力非常人能比。
如今年歲大了,眾人擔憂他的身體,一致不讓他進山,以免遭遇不測。
按照以往的慣例,眾人聚集到,王貴會來段開場白,勉勵進山狩獵人員,提升一下士氣。
但今日不同,王貴站在眾人面前,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像是遇到了不少的事情一樣。
“大家聚集在這,按照以往的慣例我要說點鼓勵的話,但今天不行,昨天夜間長白山中不斷傳出野獸悲哀的嘶鳴聲,動靜很大,給我的感覺很不好,總覺得有大事發生。
正常來說,我應該阻止你們進山的,但眼下村中余糧不多,最多只能支撐不了兩天天,如果不進山的話村里就要斷糧了。
我們大人餓幾頓不打緊,但孩子們挨餓是不行的。
所以,離開前我要提醒大家一聲,進去后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要莽撞擅自行動,一定要聽大奎的命令。
對你們,我只有一個要求,去時多少人,回來就多少人!
我不希望有人掉隊,更不希望有人回不來。”
說到這,王貴聽了一下,目光轉向王粲等人,接著道:“
這幾個娃是第一次參加狩獵,你們這些叔叔大爺的要照顧好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有事……”
王貴蹙眉道。
不知為何?
心里突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覺得這時進山不是什么好時候,說不定會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但眼下,他不能阻止眾人。
村中的余糧不多,不盡快去山中狩獵,孩子們就會挨餓。
作為村長,他不能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眾人也都明白村長的意思,孩子是村中的未來,不能有閃失。
“放心吧,三叔,有我在不會讓孩子有事的!”
王清奎作為村中的第一強者,自然要站出來說些提士氣的話,以安軍心。
“嗯!”
王貴點點頭,心中的擔憂頓時去了不少。
但還是覺得這次進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不是他有未卜先知,也不是他有超能力,而是一個老獵人的本能感應。
“記住,山中的最深處不要去,那里多危險你們知道…”
王貴還是不放心,再次叮囑眾人。
他們世代居住長白山邊緣,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長白山最深處的可怕。
這么多年來從未有人進過最深處,即便一些實力強大的成員也不例外。
久而久之,長白山最深處就成了王家村的禁忌之地。
“村長,放心吧!
長白山深處的可怕,我們都知道,不會進去的。”
就在這時,一個雄壯的中年男子說道。
他叫王清江,原狩獵隊的隊長。
王清奎回歸后自愿讓出對長,充當王清奎的助手。
可以說,王清奎沒回來之前,他一直單人狩獵隊的隊長,倍有威望,是下任村長的繼承人。
“嗯。”
村長王貴沒說什么,只是點點頭,道:
“早去早回!”
王清奎走出隊伍,看著面前的兄弟子侄,大手一揮:
“出發!”
就這樣,村中最強壯的一批人帶著幾個滿十五歲的半大孩子,背著長弓箭羽、帶著獸鉗鐵劍等捕獵用具大步走出村子,朝上白山走去。
目送狩獵隊伍離去,村長王貴臉色的擔憂依舊沒有散去,最終嘆息一聲,道:
“希望擔憂是多余的!”
******
長白山東,一隊衣著華貴,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兇惡獵犬,背著牛柳弓的數十人隊伍人進山。
從他們的衣著裝備等方面看,應該是來自大地方的貴族或者有錢人。
平常人狩獵,最多也就帶只獵犬。
這些人身邊配有隨從跟班,一看就知道身份不簡單。
若是王清奎在這里,定能認出這些人騎的馬是什么類型。
因為他曾經也有一匹這樣的坐騎。
這種馬產自大周北部草原,體魄強健,耐力極好,毛發棕紅,跑起來如移動的火紅的云朵,因而得名火云。
如今火云馬主要用于軍隊和達官顯貴,普通民眾不得使用。
王清奎當初能有一匹火云馬,是他用軍功所換。
但上次抵御蠻族入侵時,不幸被蠻族成員擊殺。
而他也因此身受重傷,不得不退居二線。
如今這些人來長白山,絕對不是狩獵那么簡單!
可惜,王清奎不在。
不然,定會定會帶著王粲等人回村,即便挨餓也不會在這里。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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