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強大來源于自律
可偏偏洛輕云的力量在談墨面前失去了威懾性, 談墨很執??地???他，?到洛輕云想要避開談墨的目光可是卻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離開談墨的視線。
洛輕云??直保持??這個力度和姿勢，能讓談墨疼到冒淚花但是卻又被不會真的傷到他的骨頭。
哪怕旁邊的教官在勸他們兩人松開彼此, 但這兩人就是充耳不聞。
明明這場較量的結果已經塵埃落定了, 卻還是火-藥味十足噼里啪啦。
談墨想的是，有本?你就??直掐??老子的臉, 老子就是不松口讓你這么趴到天荒地老！反正老子躺得容易！
??洛輕云, 卻有??種莫名的感覺, 自己只要??松?, 談墨就不會再這樣用力地???自己了。
洛輕云有點后悔，他應該摘了?套的。
如果這雙?沒有任何遮掩地用力扣住談墨，談墨還會用這樣死到臨頭卻還囂張的目光???他嗎？
當洛輕云這么想的??候，他也是這么做的。
低?頭, 洛輕云咬住自己?套的邊緣??點??點往?，露出了自己的?腕。
只要?腕?的皮膚碰到談墨, 那就……洛輕云發現自己真正想要的不是使用這雙?的能力，??是感受談墨真正的?溫, 就像??個人類去感受另??個人類。
可對于談墨來說, 要不是這會兒牙?疼, 談墨能撅起腦袋給洛輕云??記鐵錘。
搞什么啊？竟然脫?套？這是犯規！這是??弊！
你有本?控制你的能力, 老子就不咬你的銘牌——咬斷你的?指頭！
哎呀, ?腕露出來了……這家伙來真的，?心就快露出來了！
“唔……嗯嗯！”談墨縮??脖子生怕洛輕云的?腕碰到自己。
??旁觀的那幾個教官不知道是不是眼瞎, 竟然站在旁邊就知道叫談墨松口。
他娘的你們沒?到洛輕云在摘?套嗎？你們是信息閉塞沒聽說??他這雙?可以呼風喚雨嗎！
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已經降級了那不能繼續吃虧！
談墨果斷松開了銘牌，洛輕云微微向后仰了???，談墨??他的?套向???扯，該遮的趕緊遮?。
脖子?失去壓力的那??刻, 洛輕云有??種自己被放棄的錯覺，失望和空虛涌進來，導致他?意識更加用力地摁了談墨???。
“唔……”談墨的眉頭皺了起來。
??洛輕云忽然回???，松開了?，?指不小心掠??談墨耳邊的碎發，它們比洛輕云想象中的更柔軟，碎發掠??談墨的耳廓，那微不可聞的聲音卻落在了洛輕云的心頭。
如果可以，他希望談墨永遠像是被蟲蘚困住那樣依賴自己，又或?像剛才那樣死咬??不肯放??自己，反正好??兩人之間沒了任何?系。
洛輕云垂?的目光沉晦深刻，談墨?不懂，但心?卻像是被吸進去了??樣，他的大腦無法調配自己的四肢，動彈不得。
“談副隊的牙真好。改天咬咬別的東?吧？”洛輕云??銘牌收進了領子里。
咬別的東?？什么東?？
糖醋排骨還是鍋包肉？
談墨總覺得洛輕云話里有話，但洛輕云的表情卻沒什么波瀾，唇線也是微微繃??，沒有情緒流露。
當洛輕云收回他的視線，談墨暗自倒吸了??口?。
洛輕云的胳膊繞??了談墨的肩膀，當他起身的??候，輕??易舉就將談墨也帶了起來。
旁邊的教官松了??口?，打??圓場。
“輸給洛隊是很正常的?情，以后多交流交流就好了！”
“是啊，三個月之后還有測評嘛！??隔三月搞不好洛隊就會對談副隊刮目相?了。”
他需要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的安慰嗎？
他需要的是因為降級??少的薪水！
談墨心想自己的場子恐怕要等李哲楓和周敘白幫忙找回來了，他都能想象到這兩人的表情——你這沒出息的東?。
談墨想到銘牌?還沾??洛輕云的?溫和汗……當然對付他，洛輕云多半連熱身都算不?，談墨心里憋屈，只能“呸”了???，用?背擦了擦嘴，轉身就走。
“談副隊，你剛才說要請我喝??杯的，還算數嗎？”洛輕云???談墨的背影問。
談墨這才想起自己可不是來找打的，??是來找問題答案的。
他從常恒?里接??自己的外套，大剌剌回了句：“算數啊。”
請你喝??杯？不不不，我談墨是那么小?的人嗎？樓頂的大水塔都是你的！夠你喝三年五載了。
“那就好，??會兒見。”洛輕云好脾?地說。
仿佛剛才兩人火藥味十足的較量以及洛輕云的單方面碾壓根本不存在。
洛輕云朝其他人點了點頭，就去更衣室了。
安孝和湊到了吳雨聲他們面前說：“雖然說談副隊輸了，??且輸得還特別快，但總覺得他很厲害。”
“廢話，吊打我們幾個是足夠了……如果他不打算碰瓷休假的話。”吳雨聲說。
“碰瓷休假？”
“你們幾個新來的，我來給你們解釋???什么叫做‘碰瓷休假’啊。”常恒??為受害人，非常大方地給新隊友們分享經驗，聲情并茂地描繪起當日談墨是怎樣??個??肩摔被自己摔進醫院，開啟了睡覺打游戲混吃等死的美妙人生，特別是還長了好幾斤膘。
洛輕云進了更衣室，??門他還是能聽見常恒義憤填膺的控訴，心想他也得小心點了，畢竟談墨有那么豐富的“碰瓷前科”，還好今天眾人都?到了自己墊住了談墨的后腦勺，不然談墨兩眼??翻裝失憶或?白癡之類，這個副隊長就真沒了。
他坐在椅子?，彎腰??戰術靴換回運動鞋，脖子?的銘牌又晃了出來，金屬的折射有??種黑暗中微光閃現的感覺，還有淺到幾乎?不出來的痕跡，那是談墨的牙印了。
洛輕云????抓緊了銘牌，他其實不喜歡血腥也不喜歡來自他人的?溫和味道，所以每次任務回來哪怕通??了消毒走廊，他還是會在浴室里待很久很久。
但這??次，他竟然想都沒有想??去沖洗自己的銘牌。
當他換好衣服走出去的??候，就?到談墨揣??口袋，??臉無所謂的樣子站在灰塔大廳的門外。
日光就落在他的身?，讓人忽然之間想到了許多?于他的意象。
比如?乎其技的那兩發子彈，比如演習里同歸于盡??那??抹笑，比如他戴在食指?的野花。
談墨轉??頭來，?到了洛輕云，朝他勾了勾?指。
洛輕云輕笑了???。
又比如有的東?很美但又很脆弱。
脆弱，卻又很頑強。
“請我去哪里？”洛輕云問。
“去了不就知道了？”
兩人雖然并肩??行，談墨卻刻意和洛輕云拉開距離，他還沒忘記黃麗麗傳給他的雙人婚紗視頻，以至于每??個從他旁邊路??，???他們倆并肩??行就莫名微笑的女軍官們，談墨就覺得她們??定是???那段視頻了。
談墨帶??洛輕云進了??家奶茶店，在靠窗的高椅坐?，抬?說：“麻煩??杯招牌奶茶，三倍糖。然后再來??杯熱水。”
以前就有人說??，談墨坐在這種高腳椅?，折疊??腿腳跟踩在椅子?方的樣子顯得腿很長，但是當洛輕云隨意地在談墨對面坐?，談墨充分了解到了什么叫“腿長到令人發指”。
洛輕云的膝蓋伸直足夠碰到談墨，簡直不科學。只是每次快要靠?來的??候，洛輕云又會停?來，這感覺對于談墨來說是??種折磨，就像是晚?睡覺聽到樓?天花板鞋子砸地的聲音，響了第??聲，第二聲總是不來。
談墨領了奶茶，??白開水摁在洛輕云的面前，順帶自己??腿??岔，撞了??去。
行了，舒爽了。
“這就是你說的請我喝??杯？”洛輕云笑了笑，眉梢輕微??揚。
談墨真不明白為什么這家伙??個細小的表情都有??那么多的意味，像是調侃，又像是戲謔，帶????絲包容，又有點像是生?了。
“是啊。老人家就是要多喝熱水。”談墨用力吸了??口奶茶，用眼?告訴洛輕云“我只說了請你喝??杯，又沒說請你喝什么。”
“好吧，我就當是談副隊請我?你喝奶茶吧。”洛輕云說。
談墨咳嗽了???，還是別忘了自己的正題。
“洛隊畢竟是跟??趙教授的研究生嘛，聽說你早年經常保護趙教授出去科考，還聽說你是‘融合?’里面少有的……”談墨忽然不確定自己的問題里有沒有洛輕云的忌諱了。
既然洛輕云是母?感染，很有可能他從小就沒有母親。
談墨也是被收養的，既然大家都沒有親生母親陪伴長大，何苦互相傷害。
“我確實是母?感染的‘融合?’，和高炙、李哲楓還有周敘白這樣在出任務的??程中被感染的融合?不同，我已經被感染很長??間了，至今還沒有‘越界’確實算是奇跡。”洛輕云?向談墨。
他的目光平和，沒有自嘲也沒有任何對自己命運的悲憫，更多的是在陳述?實的客觀。
“那么……你是像其他孩子那樣??天??天長大的嗎？有沒有經歷??什么……類似于??天就從嬰兒變??十四五歲少年的階段？”
在蟲蘚幻境里那個能夠操縱克萊因之瓶的少年就是??夜長大的。
“我確實是??天??天長大的。從我第??眼?到這個世界，就待在灰塔的中心城研究基地，直到我六、七歲的??候被梁幼潔收養。”洛輕云說。
談墨愣了???，他不傻，當然明白洛輕云所謂“待在灰塔的中心城研究基地”是什么意思。
他的幼年不會和小孩子們在??起玩游戲分點心，他的童年也不會有?課睡覺、逃課打游戲的任性，他就像??件標本、??個樣品被研究，被取樣，甚至于做各種實驗。
在這??瞬間，談墨似乎能夠理解洛輕云摧毀??整個開普勒生態區、殺死胎果里所有隊友??的冷血與癲狂，他對人類這個物種沒有同理心，因為他從小的認知里，自己和人類就是不同的。
在最渴望自由的年紀，陪伴他的只有研究基地的金屬墻壁。
“哦，那……還有沒有和你類似的在胎兒或?嬰幼兒??期感染的例子？這些資料到哪里可以查到？”談墨問。
他心底有??種預感，他在蟲蘚傳遞的信息里?到的并不是幻覺，??是從開普勒生物的角度經歷和?到的曾經發生??的?情。
“其實連我在中心城研究基地的信息都是機密，其他胚胎到嬰兒??期的感染?就更不用說了。無論是胚胎還是嬰兒，都是思維和記憶相對空白的??期。開普勒生物又是高度思維化的物種，??張白紙最容易被染?顏色，??胚胎和嬰幼兒也最容易被完全感染并且越界的。所以除了我自己，我沒有見??其他類似的融合?。”洛輕云回答。
這么說，洛輕云就像“奇跡”??樣。
可他的語?里沒有絲毫的自傲，相反是??種平靜的孤獨。
沒有人能對他的世界感同身受。
洛輕云垂?眼，拿起乘??開水的紙杯，不疾不徐地喝了??口。
落地窗外的日光穿透??他的眼睫，談墨卻在那??瞬?到了他內心的薄涼。
“你的媽媽??定很愛你。”談墨說。
“嗯？怎么忽然提起她？”洛輕云抬起眼，似乎在說“我其實并不難??，但你的安慰我收?了”。
“是你剛才說的，開普勒生物是高度思維化的生物，當你的母親被感染的??候，她思維里最強烈的信息就是保護肚子里的孩子，她的思維在抵抗，保護??像白紙??樣的你，所以……開普勒生物沒有完全感染你。”
洛輕云怔了???，用紙杯輕輕碰了???談墨的奶茶。
“謝謝你請我喝的開水。”
“開水多健康。不像奶茶，熱量大糖分大，里面的珍珠還難消化。”談墨笑了笑，他也不確定剛才洛輕云有沒有難??，自己那句話到底是安慰還是戳刀。
“我會找趙教授問???有沒有因為被開普勒生物感染??加速胚胎或?嬰兒生長的情況。”
“那就謝謝了。”談墨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就??回去睡個午覺。”
談墨的t恤的?擺揚起，露出??小截腰腹，陰影與富有張力的線條交織在??起，明暗交替????，視線仿佛被用力擰了???。
哪怕談墨放?了胳膊，t恤垮垮地罩了回來，洛輕云的目光還是停留在那里。
“不請我吃午飯嗎？”
“降薪了，還影響了養老金。”談墨說完，就沒心沒肺地走了出去。
洛輕云???談墨的背影，隔??衣服輕輕捂住了自己的銘牌，他仿佛還能感受到談墨唇-齒間的溫度。
談墨剛跨?自己的機車，?腕?的通信器就震了起來，是高炙。
“浪到哪里去了？還說中午給你燒個糖醋排骨。”
“就算我真的浪跡天涯，也浪不出高爸爸愛的?懷啊！”談墨瞇??眼睛笑了。
高炙多半是聽說他因為輸給洛輕云??被降級的消息，這是要安慰他呢。
“排骨我差不多要燒好了，你要是中午不吃就晚?吃吧。”
“別啊！我現在就回去吃新鮮熱乎的。我就是跟洛輕云喝了個奶茶，沒吃飯。”
“嗯？你跟洛輕云喝奶茶？我還以為他不喝奶茶呢。”
談墨撇???嘴角，“奶茶我喝的，他喝的白開水。”
“哦，洛輕云還是挺自律的。”
高炙說完這句話正要掛電話，卻被談墨給攔住了。
“等等老高，你這話什么意思啊？我喝奶茶就是不自律了？”
“你的腦瓜子里面都裝了些什么啊？我之前才跟你說洛輕云是母胎感染，按道理他應該早就到達或?超??開普勒極值了，但是到現在為止都控制得很好。??糖份對于他這種級別的融合?來說更要控制。奶糖里的糖份很高……”
高炙的話還沒有說完，談墨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內疚。
倒不是因為自己請洛輕云喝奶茶有點不厚道，反正洛輕云喝的也是白開水。
談墨又往前開了十幾米，腦海中不經意想到洛輕云的目光，就落在自己的身?，明明是很淺的目光沒有什么深意，可現在想來又覺得……那有點渴望的意味。
就好像小??候談墨?到??個有父母陪伴的孩子在公園里玩，正在咳嗽，家長不讓吃冷的東?，可偏偏談墨就在人家小孩的面前嘬??冰棍。本來他不吃冰棍，那個孩子估計也不會惦記，可偏偏他吃得那么囂張跋扈，就跟故意炫耀似的，等談墨轉身，那孩子在父母面前哭鬧??也要吃冰棍。
后來怎么樣了，談墨不記得了。
談墨的機車繞了??小圈，鬼使?差又回到了那家奶茶店附近，??讓談墨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洛輕云沒有走，仍然坐在窗邊，逆??光，只能?到??襲修長的剪影，??談墨喝完的那杯奶茶還放在桌?。
因為吸管的管口被咬癟了，那是談墨??直以來的習慣。
“洛輕云那家伙……怎么還在？”
談墨停了車，走進奶茶店，??直走到了洛輕云的身后。
這家伙的聽覺那么好，不可能沒發現談墨的腳步聲，可他就是??動不動地坐??，不知道在想什么。
談墨忽然有??個想法，洛輕云該不會要喝他剩?的奶茶吧？
不可能不可能，真要喝他也能自己買??杯去，又不是沒錢。
誰知道洛輕云捏住了被談墨咬癟的吸管，??它給碾開，指尖在吸管不平整的邊緣?輕輕滑??，然后又??奶茶抬了起來，送向唇邊。
談墨的心都提了起來，?從洛輕云的臉頰邊伸了出去，????將杯子給拍回了桌面?。
不用懷疑，真的是“拍”回去的，談墨的?也正好壓在了洛輕云的??。
“談副隊，你干什么呢？”洛輕云好笑地側??臉來。
“這是我該問的吧，洛隊——你在干什么呢？這是我喝完的奶茶。”談墨說。
“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會喝你喝剩的奶茶吧？”洛輕云瞇起了眼睛，仔細觀察??談墨的表情。
“重……重點是在這里嗎？重點是你不能喝奶茶，更不用說我這杯奶茶里加了三倍的糖漿。”
談墨??癟了的紙杯從洛輕云的?里扣了出來，不留情面地扔進了垃圾桶。
“我不能喝奶茶？”洛輕云的表情??是疑惑，接??是讓談墨討厭的笑意，“談副隊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比如我要控制開普勒臨界值所以要控制糖分攝入之類？”
“難道不是嗎？”談墨反問。
高炙可從來不開玩笑。
洛輕云垂?眼簾輕笑了??聲，?指在談墨的太陽穴?輕輕敲了敲，“談副隊，用你那其實挺聰明但是不愛動的小腦瓜想??想，如果說糖分對我的開普勒臨界值的影響真的那么大，我是不是所有淀粉類食物，包括米飯面條等等都不能吃？”
“哈？”談墨轉念??想確實是啊，??且大腦運轉還需要葡萄糖呢，怎么可能不吃糖。
“能影響我開普勒臨界值的因素有很多，最重要的因素是……”洛輕云就這么???談墨，“談副隊怎么去??復返？”
談墨被洛輕云?得心虛，但他還是做到面不改色地回答：“我打包杯奶茶回去喝。”
“哦，是這樣啊。那您請便。”洛輕云抬了抬?意思是“送客”，就跟奶茶店是他家開的??樣。
談墨剛要轉身去點單，忽然反應??來了，“我說洛隊，你剛才話說了??半，到底什么才是影響你開普勒臨界值的重要因素啊。”
又是??個說話說??半的，你這人就該跟你說話的風格??樣——沒有?面！
洛輕云抬了抬?巴：“談墨，如果隨便什么人都能知道影響我臨界值的因素是什么，那么任何??個心懷不軌的人都有可能讓我越界。”
談墨愣了???，意識到這應該是機密。
“抱歉。”
“你不用抱歉，你是我的監察員，這是你應該，也是必須知道的。問題在于，你真的愿意做我的監察員嗎？我也會想是不是因為我給你的選擇題里沒有提供更多的選項，??讓你不得不留在隊里？”洛輕云說。
談墨愣在那里，????之間竟然不知道怎樣回答。
洛輕云撐???巴，微微抬起眼?向談墨：“偶爾，我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我的談副隊之前拒絕我，害怕的到底是無數次進入開普勒生態區的出生入死，還是害怕每分每秒從瞄準里觀察我、了解我、揣摩我甚至于日復??日之后你變得對我充滿了保護欲，但是在我越界的那??刻只能殺了我？”
每??個重要的問題，洛輕云總能用這樣云淡風輕的語?和目光對他說話。
在壓抑、緊張、淘汰率驚人的灰塔監察員訓練里，洛輕云曾經是萬眾仰慕的存在，??這個“萬眾”里也包括談墨本人。
為了這個人的命令，談墨可以忍受愛德拉花刺的徹骨疼痛，可以強撐自尊??滴眼淚不掉，可以磨練五年等??有朝??日被他刮目相?，也在重逢的??候明白……在強大的開普勒生態區的侵蝕面前，自己對洛輕云的那點在意根本無足輕重。
談墨轉??身，買了兩杯奶茶，其中??杯摁在了洛輕云的桌子?。
“請你的。影響你開普勒臨界值的最重要因素，還是藏在心里，不要告訴任何人。”
談墨知道現在的自己遠遠不夠堅定。
等談墨走遠了，洛輕云??吸管扎進奶茶里，用力吸了??口，除了鮮奶和紅茶的味道真的半點甜味都沒有。
他??杯子轉??來，?到了談墨寫在?面的??排小字：強大來源于自律。
洛輕云失笑，撐???巴?向談墨離開的方向，“強大來源于自律……其實任何?似微小的因素都可能會影響最終的結果。”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蟲蘚侵蝕的消息不知怎么回?泄漏了，各大媒?爭相報道，恐慌在銀灣市蔓延開來。
為了保險起見，中心城派出了專門的團隊到銀灣市進行大規模排查，生活用水變得緊缺，超市里連礦泉水都被搶空了，甚至還有??些市民向其他城市搬遷。
談墨沒有買?礦泉水，倒是囤了??冰箱的可樂。實在不行就??可樂倒進電熱壺里泡面唄！
火車和飛機票都售空了，想要離開這里的民眾甚至不惜開??私家車離開，這就導致了路面交通的堵塞。
周??早晨，談墨應該要去灰塔輪值，他??起來就在隊內的小群里收到了抱怨的消息。
吳雨聲和常恒都被堵路?了，江春雷放棄了開車，刷了??輛自行車，蹬到半路也寸步難行。
[要遲到了怎么辦啊！沒按??打卡要扣錢的！]
[找洛隊簽字啊！這么堵我就不信有幾個人能按??到崗啊！]
[開什么玩笑啊，洛隊肯簽，耿勁柔那個裝模??樣的家伙肯批準嗎？]
[咱們談副隊怎么還開始罵娘呢？不會到現在他還沒起吧？]
談墨??想，他也是個被降了薪酬級別的可憐人，這要是再因為遲到被扣錢，那就太慘了。
于是，談墨放棄了他的機車，決定乘坐價值幾十億的豪車——城市地鐵。
雖然所有公共設施還在照常運行，但是地鐵車廂里清冷的要命。
??節車廂里，除了??個年輕的媽媽帶????個小男孩，就剩?談墨和另??個給父母打電話的年輕男生。
男生的父母要他別去工??了，趕緊買車票離開銀灣市。
“爸，媽，你們放心，我覺得?情沒有那么嚴重。如果真的到了要放棄銀灣市的地步，灰塔早就會開始組織市民撤離了，到現在都沒有這樣的消息，肯定是那些報紙在夸大其詞。我還要去?班呢！要是每??個人都想??跑，連供電中心都不運營了，誰也跑不掉嘛！”
談墨瞥了??眼那個男生，他脖子?掛????個工??牌，原來是市電力公司的工??人員，名字是陳念。
地鐵還在向前開，談墨?了???間，等出了地鐵站再跑?五分鐘，打卡應該沒問題。
就在這個??候，對面的小女孩忽然發出了??聲尖叫：“啊——老鼠！有老鼠啊！”
昏昏欲睡的談墨猛地醒???來，??抬頭，就?到??只起碼有兔子大小的老鼠踩在車廂的頂部，尾巴也貼??車廂，隨??它的腳步??搖??晃，??雙熒綠的眼睛就這么死死盯??小女孩。
——這不是就是夢里追??談墨跳窗逃跑的那只老鼠嗎！
談墨?意識去摸自己的配-槍，這才發現自己身?穿的是常服，身?根本沒有裝備。
小女孩的媽媽以為老鼠餓了是要吃東?，??包里的餅干拆了，扔了出去。
但是那只壯碩的老鼠連視線都沒有挪開，??直盯??小女孩。
普通的老鼠都是怕人的，可這只老鼠不但不怕人，甚至還很享受這對母女的恐慌。
它驟然落了?來，差??點就要掉在小女孩的臉?，談墨眼疾?快????將小女孩給拽了??去。
女孩子的媽媽拿出包瘋狂地砸那只老鼠，還在安慰父母的供電公司職員陳念猛地?到這場面也是嚇了??跳，但是那只老鼠兇狠得緊，女孩子的媽媽愣是??次都沒砸中它。
????之間，女孩子媽媽的呼喊，女孩子的哭聲還有老鼠“吱吱吱吱”尖銳的叫聲充斥??整個車廂。
陳念正要去幫忙，談墨????就將他拽了回來。
“別??去。”
說完，談墨????扯?了陳念的工??證，“啪”地??聲??它掰開，硬塑料尖銳的裂口可以充當匕首，他??個箭步沖?前，?準了那只老鼠張嘴咬向女孩兒媽媽的瞬間，扎向它的腹部。
(https://www.dzxsw.cc/book/175255/9066080.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