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勸不了發(fā)狂的宋曉天。
但我不能看著他眾目睽睽鬧出人命，只能給他跪下。
“想想你媳婦！”
一句話，我讓宋曉天再次冷靜了下來。
他愣了兩秒，起身把短棍放在一邊，然后掏出一支煙點上，吸了好幾口。
隨后他叼著煙，再次拿起短棍，拉了張椅子過來坐下。
“說，你們是怎么害死徐慧的。”
他看著那老板，語氣冰冷地說道：“當(dāng)晚有幾個人在現(xiàn)場，在什么地方干的，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給我起來說話！”
這老板已經(jīng)被打得半死不活了，一個激靈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是血地跪著。
“沒有，哥，我們沒有……”
“沒有什么？”
“我們沒有害死徐慧，也沒有去找過她……”
“你當(dāng)我耳聾是不是？”
宋曉天俯下身子，語氣森然：“要不要我把你剛才說的話重復(fù)一遍？”
“不是，哥。”老板擦了擦眼皮上的血，忙道：“我瞎說的，我剛才不知道你這么厲害，我故意說出來氣你的，對不起，我們真的沒有去找過徐慧，真的沒有。”
宋曉天看著他，皺眉道：“怎么證明你們沒去找過徐慧？”
老板哽咽了起來：“我……我不知道怎么證明，但是我們真的沒去找過了，我們都是一群不入流的人，也沒什么背景，我們哪敢鬧出人命啊。”
“我們平時做的事，就是放債和收債，最重要的是錢，我們真的沒必要鬧出人命。”
說著說著，他哭了起來，可能是疼哭的，也可能是嚇哭的。
宋曉天沒再問下去，沉思了片刻，又讓老板把身份證和手機拿出來。
拍下照片后，宋曉天抓起老板的頭發(fā)，平靜地跟他說：“你們最好跟徐慧的死沒關(guān)系，你也最好沒騙我，因為徐慧的死我肯定會查個明白。”
“如果你騙了我，我就殺你全家。”
“另外如果警察來找我，問我今天的事，你也自己承擔(dān)后果吧。”
說完，宋曉天也不再動手打他，起身準(zhǔn)備離開。
走到門口時，他看著緊閉的房門，回頭問道：“剛才誰把門關(guān)上的，過來給我打開。”
先前的那個嬉皮笑臉的黃毛，立馬邊哭邊擦著血跑了過來，乖乖把門開了，閃到一邊。
從大廈里面走出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松了口氣。
幸好啊，沒鬧出人命。
那個老板應(yīng)該是不會報警的。
他們做的業(yè)務(wù)都不合法，而且宋曉天應(yīng)該給他留下了極大的陰影，他只要怕死，他就不敢報警。
上車后，宋曉天坐在駕駛座上，半天沒說話。
安寧說：“徐慧應(yīng)該不是他們害死的……這種規(guī)模小的高利貸不敢鬧出人命，他們只想掙錢。”
我也點點頭：“那個老板不像在說謊，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他們的嫌疑，畢竟之前他們騷擾過徐慧很多次。”
宋曉天雙手握著方向盤，比剛才平靜了些：“我給警方五天時間，五天沒有兇手落網(wǎng)，我就自己查。”
“害一個孩子，我不會放過這種畜生，不可能讓這種畜生逍遙法外。”
……
當(dāng)晚。
我和安寧去了東籬公園。
要知道徐慧是被誰害死的，最快捷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給徐慧招魂，讓她親口告訴我們害死她的人是誰，但前提是這里必須得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
所以我和安寧來這里是來招魂的，因此沒有叫上宋曉天。
我怕他知道是誰干的之后，又跳過警方，自己去找兇手報復(fù)。
宋曉天的正義感太強了，而且情緒容易激動。
他很容易用自己的辦法去懲治那些沒有人性的人。
要是在古代，他肯定是受人敬仰的俠客，英雄。
但這是法治社會，他這樣會坐牢。
我和安寧圍繞著整個東籬公園都招了一遍魂，結(jié)果跟我們料想的一樣，這里不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
徐慧死在什么地方，我們才能把她的魂招出來。
而且，也側(cè)面印證了徐慧的確不是自殺，如果她是在這里自殺，招魂一定成功。
“到底是誰會害死一個小姑娘。”
我和安寧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有些垂頭喪氣。
安寧還不知道徐慧到底是誰，此時才問我。
我把徐慧和季子陽的故事講給她聽，她聽完后嘆了口氣：“那季子陽要是知道徐慧死了，豈不是會很難過……”
我點點頭，何止是難過。
兩個同病相憐的孩子，在最單純的年紀遇上了對方，保持著最純真的感情。
可命運弄人，季子陽死了，死在去見徐慧的路上。
現(xiàn)在徐慧也死了。
我在想宋曉天之所以這么憤怒，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
本來就已經(jīng)很慘的人，又突然遭此橫禍，宋曉天咽不下這口氣，他要把這么沒人性的人揪出來，施以十倍的報復(fù)。
……
五天之后，我又給劉哥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幫忙打聽一下。
劉哥說案子沒結(jié)，也就是兇手沒有抓到，而且徐慧的父親徐大軍已經(jīng)出獄了，天天跑去警局鬧，讓警察替他女兒討回一個公道。
掛了電話后，宋曉天準(zhǔn)備自己去查。
“拋尸案有一個特征，叫遠拋近埋，目的是為了掩蓋犯罪。”
“徐慧每天除了學(xué)校和家里，沒有時間再去其他地方，而且她失蹤的前一天，是星期二，所以兇手要么是學(xué)校的人，要么是徐慧的鄰居，而且這個人有車。”
“他沒有近埋的條件，就只能把尸體帶去很遠的地方拋尸，來混淆視聽。”
宋曉天這次沒有沖動，他拿出紙筆，在紙上還原事發(fā)時的大概狀況，以及兇手的一些特征。
“查鄰居，查老師，查校領(lǐng)導(dǎo)。”
“查到老子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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