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唯一的歸宿
就在黎明前他們剛要撤下來的那一戰中,一名車下虎士的地玄境級別的軍官竟是在斬殺了他們一名百夫長之后轉頭對木子出手,別說那時候木子正在與一名實力相當的車下虎士對戰,便是木子全神戒備,也決計無法擋下那一招。
危機時刻,糖糖竟是絲毫不顧自身安危,舍了自己的對手,飛身而至,險而又險的為木子擋下了那奪命的一槍,之后破鋒營其他高手及時趕來,攔下敵軍那名地玄境軍官。
可幫木子擋下那奪命一槍的糖糖卻是當場身首兩斷,殞命當場。
“車下虎士,白袍軍,妖將葉淺,鬼將陳子云,武陽君蒙武,岐國......”木子雙目含淚的低聲呢喃著一個個名稱,眼中閃爍著濃郁的仇恨,“今生我若不將爾等覆滅,誓不為人!”
雖然與糖糖相識還不足十日,可她如大姐姐般的溫柔卻是早已深入了木子的內心,如今她卻為了救自己而死在了自己眼前,如何不讓木子心中憤怒與仇恨?
“木子......”蘇景手掌輕輕搭在木子肩膀上,沒說話。
他們身邊,熊厲等人更是人人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相比于木子,他們這些人和糖糖相處了一年乃至兩年的同袍,數以百次的出生入死,彼此之間早已是產生了極其深厚的情誼,如今糖糖身死,他們心中對于敵軍的仇恨,甚至不在木子之下。
熊厲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木子,糖糖已經去了,再多悲傷已是無用,只有我們好好的活下去,提升自己的實力,斬殺更多的敵軍為她報仇,才能告慰她的在天之靈。”
從軍多年的他,不知見過多少同袍在戰場上永遠的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久而久之,對于戰友的離去,他已經習慣的,唯有那仇恨,依舊刻骨銘心,活著的人,需要背負起死去的戰友的殺敵責任。
“熊老大,我知道!”木子擦去眼角的淚水,抬起頭,聲音都變得冰寒冷厲起來,“死者長已矣,唯有鮮血,才能洗刷仇恨。”
與此同時,斷魂峽靠北的一段,白袍軍和車下虎士陣營的分界之處,八九名副將打扮的軍官正聚在一起。
“是時候了,相信這個時候大將軍他們的戰斗也已經快結束了,我們也該出手,徹底終結這破鋒營了。”一名白袍軍副將沉聲道。
這一天一夜的戰斗,破鋒營固然損失不小,可他們白袍軍和車下虎士加起來,直接戰死的士卒卻也超過了兩千五百之數,不過分攤到雙方之后,卻是令他們兩方的損失都要遠遠小于破鋒營。
可以預見的時,這樣的戰斗持續下去,破鋒營的反擊力度會越來越小,損失會越來越大,而他們的損失則會越來越小,戰斗越來越輕松。
只是要達到那樣的程度,至少也要三天的時間,若是想要將破鋒營剿滅在此地,然后他們自己安然退去,三天的時間可就有些太奢侈了。
“嗯,是時候了。”車下虎士副將也道。
幾人相視一眼,俱皆看到其他人眼中的殘虐之色。
下一刻,這近十名副將打扮的軍官立時騰身而起,向前方白袍軍與破鋒營交戰的所在暴掠而去。
“不好!”在看到斷魂峽北方飛過來的近十道流光之后,楊重等幾位破鋒營副將的面色頓時一變。
破鋒營夏殤麾下,一共有五大副將,人人都是初入天玄境的實力,算上四大輔助軍團的領軍將領,便是有著九位天玄境強者。
只是昨日雙方甫一交戰之時,一個輔助軍團全軍覆滅,那名天玄境將軍被陳子云斬殺,如今破鋒營只剩下八人達到了天玄境。
可現在,從對方后軍足足飛來了九名天玄境強者,再加上此時正在前軍指揮的兩名白袍軍副將,便是足足十一位天玄境強者。
這種數量的強者,一旦投入戰場,那對他們的打擊,將會是致命的。
“楊重,羅烈,不用再負隅頑抗了,今天,就是你們破鋒營的末日。”見到后方九位副將聯袂而來,在前軍指揮的三名白袍軍副將頓時大喜,隨后遙遙的對著破鋒營陣中的楊重等幾位副將狂笑道。
話音方落,他便是抬手轟出一道數十米大小的攻擊斬向破鋒營本陣。
“豈能如此!”楊重幾人眼中兇光暴閃,接連出手。
北府軍的十一位副將中的十人人各自對上楊重等破鋒營副將,另外已人虎入羊群般的沖入地面戰陣之中,以自己為鋒頭,率領著白袍軍的士卒強行向破鋒營本陣攻殺而至。
以這斷魂峽的地形,能容納得了一名初入天玄境的強者同時出手,已經是一種極限了。
破鋒營副將盡數被牽制,這名白袍軍副將以其天玄境的超絕修為,在身后士卒的加持下,所過之處,竟是未有一合之敵。
短短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天玄境的白袍軍副將便是領著麾下的士卒強行突破了破鋒營的本陣,生生的將破鋒營的方向殺穿。
僅只是這一次沖鋒,破鋒營麾下士卒就殞落了超過一千人之多。
“哈哈,所謂的天策第一營也不過如此。”沖殺到破鋒營后軍大殺一通之后,這名白袍軍副將仰天大笑,格外的猖狂。
以往的戰斗之中,向來都是兵對兵,將對將,他如何會有這等恃強凌弱對付普通士卒的機會?
如這樣的沖鋒,只需要再進行三次,他就足以將所有破鋒營士卒斬殺,成就一番潑天大功!
“斬殺了這個士卒,就再反向沖鋒一次!”這名白袍軍副將隨意的看了一眼不遠處一名手執黝黑長槍的破鋒營少年,手中長柄大刀隨意斬出一道刀氣,旋即便轉過頭,準備組織麾下跟隨他沖殺的八百士卒。
轟!
危險!危險!危險!
蘇景駭然的看著那道斬向自己的青白色刀光,整個人仿佛被死亡的陰影籠罩起來了一般,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的戰栗著,傳遞著一個名為“危險”的信號。
原本他和熊厲等人正在這后軍休整,可沒想到前軍之中突然一陣人仰馬翻,一名白袍軍將領沖殺而至,旋即一刀便是斬殺了不遠處十余人,又隨手一刀斬向了自己。
雖然判斷不出對方的具體實力,可能能夠如此強勢的率人殺穿他們整個破鋒營的防線,連一眾地玄境后期乃至地玄境巔峰的校尉都抵擋不住,那么此人的實力,還需要多想嗎?
死亡的危機,已經將蘇景徹底籠罩,這種強烈的危機感,甚至是比之于昨日那名地玄境的敵軍強者偷襲給他帶來的死亡感還要濃郁千百倍。
短短兩日,竟是連續兩次被死亡的危機所籠罩。
這一刻,蘇景眼中除卻那一道青白色的刀光之外,再無其他,仿佛整個天地之間,就只剩下自己和遠處那一道正飛掠而來的刀氣。
耳畔似乎還傳來了木子、熊厲等人的驚呼聲,但是蘇景卻是無暇去理會。
“這一次,真的要死了嗎?”
蘇景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濃濃的絕望之意,但即便如此,他卻依舊沒有束手待斃,反而調動起全身所有的玄氣和精神念力,匯聚到手中赤鐵槍中,平直的一槍刺出。
地級低階槍法玄技“碎岳槍訣”第一式,“崩山碎岳”。
然而即便是施展出了這地級低階槍法,蘇景與對方的差距依舊是不可以道理計,對方,可是天玄境的絕頂強者,別說蘇景用的只是地級低階玄技,便是用的地級巔峰玄技,也依舊難以跨越那等鴻溝。
或許,只有傳說中的天級玄技,才有可能讓蘇景有一絲機會吧。
可惜別說天級玄技如今只在傳授之中,即便是就放在蘇景眼前,以他玄通境的修為,大概也無法施展出來。
死亡,似是蘇景唯一的歸宿。
“咦?竟然還有出手反擊的勇氣?”眼角的余光瞥見自己一刀斬出之后,那執槍的破鋒營士卒便條件反射般的一槍刺出,這名白袍軍的副將眼中不由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以他的修為,自然能輕易的看出對方不過是區區玄通境中期的微末修為,屬于那種自己彈指可滅的家伙。
面對自己的攻擊,即便是破鋒營的百戰鐵血將士,都有許多地玄境的高手完全提不起出手的勇氣,或者是在自己的氣勢壓迫之下完全無法調動玄氣出手反擊,只能引頸就戮。
卻不想這區區一個玄通境中期的小家伙,竟然還能提得起槍。
“在本將的攻擊籠罩之下還能有著提槍反擊的能力,并且真的刺出了這一槍,這還真是一個不錯的苗子啊,只可惜你是離國破鋒營的人,否則的話,本將倒是不介意帶你回大岐好好培養一番。”
白袍軍副將心中隨意的贊了一聲,正當他準備再度沖殺而出來一波反沖鋒的身后,側邊發生的那一幕,卻是瞬間令他心中大駭,即便是以他天玄境強者的心性,也沒能控制得住自己心中的震撼,不禁驚呼出聲: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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