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腳下的旺財望著，便拿了塊肥的，在熱水里面沖了兩邊，想把鹽水沖掉一些。

　　臘肉為了能保存，都是使勁的往上面撒鹽，但是旺財是狗，不能吃太咸的。

　　“我明天去問問哪里有小雞仔”葉曲森往鍋里燒了一把柴開口道。

　　“火大點，我要炒菜了。”楊欣開口道“不用你去問，我明天先李嬸說下就行，讓她幫忙找兩只，李嬸最會選雞崽子了，就她家的雞一天一個雞蛋跑不掉。”

　　葉曲森倒是沒拒絕，讓他去找他也只能找男人幫買，但是養雞這類的事情沒有哪個男人愿意管，所以楊欣去問也合適。

　　“也不知道李佳啥時候才把雞蛋送過來。”楊欣翻動著鍋里面的肉，讓油練出來一些，才把梅干菜放進去。

　　“嗯？”葉曲森抬頭看著楊欣，一副不解的樣子。

　　楊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和李佳吵架的事情沒和葉曲森說呢，想著自己不丟臉，便把事情的原尾說了一遍。

　　等楊欣說完，正想找葉曲森求表揚呢，畢竟他娶了這么一個好媳婦，在家溫溫柔柔，在外戰斗力爆表。

　　仔細一看，這絕對不是要夸自己的表情。

　　“以后再有這種事情你要不和我說，要不找楊隊長，要不找馬主任，再不行找公社，你不準自己處理，更不能得到錢和物就選擇和解。”

　　楊欣道“我是為了那點錢和雞蛋嘛，我自己那么有錢。”

　　她想著，自己也就和兩個人吵過架，一個楊秀麗最后的結果得到二十塊錢，但是這是她應該出的，畢竟給自己手上弄那么長一條口子。

　　而李佳，也是嘴抽抽，好吧，理由牽強。

　　“你現在不是但已經朝這個方向發展了。”葉曲森冷道“以后記得和我說，別一個人沖，你雖然厲害但是你也要給我一點展現機會。”

　　媽呀，楊欣聽了這話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葉曲森這張嘴啊，怎么這么能說呢。

　　哎喲，怎么有股焦味，低頭一看不正是鍋里面的肉嗎，聊天太認真一時忘記自己在做飯了，楊欣急忙翻了兩下把肉舀了起來，得虧沒焦的太厲害。

　　楊欣再用韭菜炒了一個雞蛋就算完事了。

　　……

　　小娟的事情比楊欣想象中的還要麻煩，第二天下工后，楊欣便去了小娟家，小小的孩子站在板凳上面笨拙的往鍋里面舀著水，摻了大半鍋的水才算停下來。

　　小娟的父親坐在門口抽著旱煙，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楊欣，眼神讓人渾身難受。

　　她母親則奶著手上的孩子，楊欣在也不顧及撈著衣服就喂奶了。

　　“媽，我也想吃奶。”兩歲的小男孩笨拙的走到小娟媽面前，也不等回答撈起了另外一邊的衣服一口一口的吸著。

　　這邊吸不出來了，把妹妹的頭一推，開始吸另外一邊了，小娟媽一直沒有說話，還輕輕的拍著男孩的頭。

　　“五丫頭，你看我家這樣能讓她去讀書？她可是我們家的老大，要照顧弟弟妹妹的。”楊偉抽了一口旱煙，猛地吐出一串白煙。

　　旱煙也分品種好壞，楊偉抽的就是最次的，聞著味道特別的重。

　　楊欣看向站在凳子上的小娟，清晰的看見她掉下了一顆眼淚，落入了鍋里，激起小小的漣漪。

　　“就說小娟要讀書，也等把她弟弟帶大能照顧更小的才能去。”

　　小娟今年就走七歲了，她弟弟現在才兩歲，等他到七歲，小娟也十三歲了。

　　拖著拖著，弟弟也該讀書了，兩人一比較，她們絕對讓老二讀書，所以全程就犧牲小娟唄。

　　“可是小娟成績好，也喜歡讀書。”楊欣開口道。

　　“所以呢？讀兩年書繼續回家種田？你也是嫁給知青的人，她們呢讀了十幾年書還不是和我們做一樣的事情，早做晚做都一樣，為什么還要浪費兩年？”楊偉反駁道“我就不該放她去讀兩個月的書，現在心讀野了。”

　　楊欣聽的拳頭緊握。

　　小娟小聲的抽泣了一聲，聲音不大偏偏被楊欣聽見了。

　　“你現在當老師了，但是別忘了你也是農民，你應該理解理解我們，我和她爸每天都要上工，家里面還有兩個孩子誰照顧？”小娟媽理好了衣服，給兒子擦了擦嘴巴開口道。

　　楊欣差點就被說服了，但是轉念一想誰來可憐小娟，要是她不想讀書就算了，可是她想啊。

　　“如果我給小娟出學費呢？”楊欣開口道，這家子又沒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因為在他們的世界里，小娟就該為這個家奉獻。

　　楊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楊欣“你何必呢？兩毛錢我和孩子她媽湊一湊也能拿出來，關鍵是小娟去讀書了沒人照顧她們兩個。”

　　這理由最是冠冕堂皇，也最是自私自利，孩子是你生的，在十八歲之前你擁有撫養權，養大她們是你的責任，不是小娟的。

　　楊欣拉著小娟的手走了下來，不知道是那根弦觸動小娟了，她哭了起來，哽咽著聲音“可是我想讀書，我以后中午也回來，把飯做好了再去上課，晚上我也提前回來。”

　　“你哭什么哭？你還有臉哭了，我是你爸，我說不許就是不許。”楊偉一個鞋子扔了過來，楊欣急忙踢了一腳才沒砸到小娟。

　　楊欣望著兩人開口道“你得為小娟想想，”

　　“那誰為我們想想？”小娟媽開口道，她已經不耐煩了，這五丫頭沒見過她當了老師了啊，現在怎么這么喜歡多管閑事。

　　“什么年齡該干什么年齡的事，再說你們不能輕易決定小娟的路，難不成你們就指望著小娟像你們這樣一輩子對著黃土地？”

　　小娟媽把小娟扯了過來“你這人怎么回事？難不成她讀了書還能有更好的出路不成？”

　　楊欣開口道:“有，小娟讀完書我會申請讓小娟成為新的老師？”

　　楊偉看著楊欣開口道“要是成不了呢？”

　　“我把我的職位讓給小娟。”楊欣開口道“另外你擔心孩子的問題，小娟可以帶著她弟弟一起去上學，同時不收他的學費，至于這個……”

　　楊欣指了指小女嬰“你們以前能背著小娟上工，現在應該也可以。”

　　“那小娟的學費？”

　　楊欣道“我出。”

　　楊偉不理解的看著楊欣，這人是瘋了吧，一來一去少了四毛錢，還答應把職位讓出去，她現在公分都有八分呢，以后肯定得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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