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兩個兒子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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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過去了,端木家早已成為金翅城的首富,而我也變成了一個傳奇。
沒有哪一個女子能在做出那么多失德悖節的事情之后,還敢明目張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正德大街上;也沒有哪一個女子能在短短十年內,把自己的家族推到京城首富的位置上。
端木家的生意占據整個金翅城經濟的三分之一,且已經無法再擴張───因為去年朝廷嚴令,端木家在金翅城內不得再開設新店,否則朝廷將以意圖謀反為名,將端木家的財產全部充公。
當皇命傳達到端木家的時候,父親嚇得差點老命不保。全家人都惶惶不安地來求我,要我關掉一些店面,以保平安。
我雖然對這道皇命不以為然,卻也明白皇帝的意思。端木家的勢力倘若再繼續擴張下去,便會控制整個金翅城的經濟命脈───就算是如今,也足以令皇帝擔心了。
金翅城是帝都,是整個金翅國的心臟。一個人的心血管若是被人捏住,那么他的心臟恐怕得隨時處于一個危險的狀態。
沒有任何一個君王會置自己于這種險境之下,總是要未雨綢繆、防患未然。
雖然我在事業上的野心很大,一直想要挑戰自己的極限,但為了家人平安,也只能向現實低頭。從去年起,我就只專心打理現有的生意,不再整天籌劃著要去搶誰家的生意、整垮誰家、然后取而代之,反正端木家的生意已經多得數不過來了。
大哥隨著年紀漸長,人也越發老成持重,他雖不聰明,但穩扎穩打地來,也還過得去。
二哥流喆一直待在饒平城,把那邊的生意管理得井井有條,還在那邊娶了兩房妾室。
么弟流昊前年已經跟著我學做生意,如今也能獨自掌管一兩個店面。
就只有與我同歲的流嶼,年少時還挺不錯的,不知怎么,年歲越長就越退步,考取了一等功名后,就再不能進步───金翅國的人必須進升、考取三等功名才能步入仕途,否則就算你有了第一、二等功名,也仍是與販夫走卒無異。他現在再也興不起的念頭,整天地只知道醉生夢死,與一群所謂的斯文人胡混度日。
彩云三年前嫁給了一個五品官為妻,還是我撮合的呢。那人老實,娶彩云去又是做正妻,我認了彩云為義妹,陪了很多嫁妝叫她帶過去,如今她夫妻二人生活美滿幸福,孩子都兩歲了。
悅風今年八歲,已讀完中成,正在讀大成,夫子老夸他聰明;我又請了武館的師傅來教他些拳腳功夫,他也學得有模有樣兒。只是這孩子的性子有些像大哥,平日里不喜歡說話,可他又不似大哥那般嘴拙,凡說出之言,必是令人折服、無法反駁的。
小兒子隨風六歲,他是真的被母親說中了,真真的小霸王一個!端木家除了我能制得住他,旁的人他一概不放在眼里。他不喜歡,對習武倒是滿有興趣的,刀刀劍劍的他樣樣都要去碰一下!雖說年紀小,可瑤珞常被他打得滿頭包,每回都跑來找我告狀!我是真的拿他沒有辦法!打他吧,下不了手;罵他吧,他表面上認錯,回過頭就又去把瑤珞打一頓飽的。唉,就為了這個小壞蛋,我沒少被二娘、二嫂埋怨!
說起我,這五年我似乎老了許多。
我時常望著水中的倒影暗自生憐。
十六歲的時候,冰肌雪膚,一雙水眸像星星似的,顧盼間能令人失魂;可如今,年華漸去,眼睛里揮不去的是歲月留下的蒼桑與無奈。
昨日黃花,昨日黃花!想必就是說的我這種女人吧!
可我仍然是個迷人的女人!
我笑笑,為自己打氣。時不時的,還是有些遠道而來的高官富商想娶我為妻,也有人想納我為妾。他們再不計較我以前的那些不光彩的事,只一心想把我這棵搖錢樹娶回家去。五年了,見到我與鷹親王了無瓜葛,人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再不怕會因此而得罪他了呢,那個白敬良的事兒已逐漸被人們所淡忘。
哼哼,我怎么可能答應他們呢?
“小魚兒,侍候我更衣!”
撫撫云鬢,又往水中照了照,我叫丫環小魚兒進房去為我準備───自從彩云出嫁以后,小魚兒就從雜事處升上來做了我的貼身侍女。
換上件水紅的對襟長衫,底下配淺粉色羅裙,我整個人顯得很精神。
唉,年紀大了,沒辦法!一定要穿些大紅大綠的衣裳來襯襯才行,不然就好像朵殘花似的一點精氣神兒都沒有。
把秀發用幾串珠鏈挽起來,額前的疤痕用胭脂描出一朵美麗的形狀───這是我多年來的習慣。這個時代沒有去疤的葯物,就只能靠化妝來遮掩。
拿了團扇,我對小魚兒道:“走,咱們上”銷金窟“轉轉去!”
“銷金窟”是我前兩年開的一間風月樓───不要想歪了哦!那可不是下九流的地方。雖沾得上“風月”二字,但絕對是高雅之所在,跟婬穢扯不上半點關系!
“銷金窟”之所以叫“銷金窟”,是因為這里的消費非常高,不是常人進得來的。
“銷金窟”內分“繞梁居”和“黃金居”兩處院落!袄@梁居”故名思義,就是聽曲觀舞的地方,那里有數隊舞娘、歌姬、琴師,每一個都是色藝雙絕,但全部都只賣藝不賣身;而“黃金居”內并沒有黃金,有的只是一班文采出眾又面容嬌美的女子,她們招呼的是全國各地來此的文人墨客,但這招呼僅限于吟詩作畫、對羿論文,決不涉及其它。
“銷金窟”每年可以為我賺到數目巨大的財富,不僅僅因為它地處京城,也因為它是金翅國獨一無二的純欣賞風月的地方。
到得“繞梁居”,見一班舞娘正在排舞,領頭的是擅跳奔月舞的輕兮───這里的每一個舞娘都有自己的絕活兒,所以她們每一個都可以跳領頭舞,端看那晚要表演的是什么節目。
輕兮的容貌清雅,身材非常纖細,如同月宮嫦娥,她跳的奔月舞常常讓人想在最后落幕的那一刻伸手去拉住她,否則她似要離塵而去一般。
我初時坐在椅子上看她們排練,后來不由地站起身,和著絲竹之聲、跟她們旋轉起來。
那舞蹈真是極美!
待到一曲完畢,舞娘們紛紛來向我行禮,我才感覺自己香汗淋漓,而她們卻僅是氣喘而已。
“呵呵,你們跳得很好!”我稱贊道。
“謝主子謬贊!”她們齊施一禮。
這邊,我正為了今天無事一身輕而倍感愉快,卻不知家里頭已經翻天覆地了。
金荷居的門僮柳元慌慌張張地來報,說是悅風和隨風兩人不見了,家里到處都找不著。
“小肆兒、元胡兒、王寶、簡來他們是干什么吃的?”我沖那下跪的奴才怒道:“主子不見了,他們在什么地方?”
“回二小姐的話,小肆兒、簡來他們全都被綁在悅風少爺的屋子里,嘴給堵上了,若不是老爺急著要找隨風少爺,一直找到了悅風少爺的梧桐院…只怕這會兒都還不知道兩位小爺失蹤的事兒。”
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孩子!一定是隨風的主意,要不然依悅風的性子,是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的!看我找到你怎么收拾你!
我捏緊拳頭,對柳元道:“快回去,叫府里的人別在家里找了,趕緊往街上找!前幾天隨風就嚷嚷著要去看龍舟,定是去了清紗湖!”
“是,奴才這就回去!”柳元趕忙從來路回去。
我又吩咐小魚兒道:“你出去叫些人,跟你各個鋪子吩咐下去,只要見了身上配帶潛龍寒玉的小孩兒,就立馬把人給我留下!”
那潛龍寒玉普天之下只有兩塊,一塊在當今皇太子的身上,另一塊在隨風的身上。因著那小子自小火氣大,所以我不惜花三百萬兩銀子買下這塊潛龍寒玉掛在他脖子上,助他清心養性,誰知他嫌寒玉太冰,硬是拿出來掛在腰帶上,所以這玉在他身上也就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我們在這邊為了他們兩個急紅了眼,那頭,隨風和悅風卻在“方寸客!崩锱c人杠上了,而且還不是別人,正是鷹親王。
過兩天就是龍舟節了,鷹親王幾兄弟陪著皇帝微服出宮,在“方寸客!卑艘婚g雅房。正在吃爆炒牛肝的時候,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個孩子的怒吼聲。
“小二!小爺不是說了,這爆炒牛肝不要放花椒的嗎?你放這么多花椒干嘛?你倒底是耳朵聾了,還是喉嚨啞了?你敢把這碟東西給小爺端上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跟著“哐啷啷”的一陣摔碟子的聲音,然后是店小二叫苦連天的求饒聲。
“二位小爺別生氣,小的這就給二位換去!小的這就去!”
言無圣瞧了言無爭一眼,笑道:“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人和三弟一樣吃爆炒牛肝不放花椒呢!”
“別拿我跟個小屁孩兒比!”言無爭皺眉。
這時,隔壁又傳來吵鬧聲。
“小二!小二!死到哪里去了?爆炒牛肝做錯了,別的菜也做錯了嗎?還是說你這里的廚子都死絕了?小爺坐這兒半天了,怎么連一碟菜都不上?”
隔了會兒,那小屁孩兒又吼起來:“為什么隔壁房的菜不停地上,我們這兒的一碟都不上!”
言無圣又笑了起來,道:“看來咱們惹到那小屁孩兒了呢!”
眾人笑著,繼續把菜往嘴里送。
隔壁房似乎沒有人招呼,因那小屁孩兒叫嚷了半天,也不見有人答話。
“隨風,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趁姑姑不知道,趕緊回家算了!”一個從聲音聽似乎年紀稍大點兒的孩子說。
小屁孩兒的聲音又傳來:“我才不要咧!好不容易才出得來!這可是咱們第一遭兒出門呢,你難道不想再逛逛嗎?何況,現在家里只怕已經知道了!因為我把爺爺的白玉老虎紙鎮給摔崩了一個角,他每日午時要去練字,一定會發現的。而且他又那么寶貝他的那個鬼紙鎮,還不得滿世界找我報仇?這會兒都過了多久了,怎么會不發現咱們偷遛了出來?”
“?你───那咱們趕緊回去吧,沒準姑姑見咱們誠心認錯,肯從輕發落!”年紀大的孩子急道。
小屁孩兒又道:“你腦子進水了嗎?姑姑向來是不給咱們出門的,怎么會從輕發落咱們?你以為是別的事兒呢,訓一頓就完了?這回起碼要挨板子才能過關!”
年紀大的孩子不再出聲。
“既然左右都逃不過一頓罰,干脆玩夠了才回去!而且今晚肯定是沒飯吃了,咱們這會兒要把肚子喂得飽飽的!”小屁孩兒又道。
言無圣等人聽著這兩人的對話,不禁想起小時候偷遛出宮的情形,大家相視一笑。
“這個死小二!怎么這么久還不來?”隨風嘟嚷著,走出門去。
不久,外面就傳來“呯呯呯呯”的聲音和店小二慘叫救命的聲音。
“你這個大膽的狗東西,敢欺小爺年幼?”
接著又是一陣摔桌子扔板凳的聲音。
悅風走出來,站在門口瞧見弟弟正在打人,皺皺眉道:“隨風,饒了他吧!”
“小少爺饒命呀!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小少爺,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一回吧!”那店小二苦苦求饒。
隨風罵道:“有眼無珠?那你眼眶里裝著的是什么?讓小爺來替你把它們摳出來!”
“啊?救命啊…”
此時,掌柜的出面,道:“且慢!”
他伸手擋在了店小二的面前,說道:“這位小少爺,就算咱們有招呼不周的地方,您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吧!今兒店里生意多,難免有疏忽,您且先回房里稍坐,飯菜很快就給您送上!要是您等不得,也可以請您移步去別家兒!”
隨風何時受過這等鳥氣,怒罵道:“狗東西!”跟著一個飛腳把那掌柜的踢倒在地,沖上去又是幾耳光,打得他口鼻都是血,才道:“瞎了眼的老狗!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么?”
他把掛在腰間的潛龍寒玉拎到掌柜的眼前,道:“你現在認得小爺了嗎?”
“啊?您、您是端木家的隨風少爺!對不住、對不住!是老朽有眼不識泰山,隨風少爺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那掌柜忙不跌地賠禮。
我買潛龍寒玉的時候,天下皆知是要送給義子的禮物,他有什么可能會不知道呢?
“哼!要是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衙門來干嘛!你這只瞎了眼的老狗,敢把本少爺晾在那里半天都不理睬,你看本少年今天不拆了你這間爛鬼店!”隨風朝他的心口又是一腳踹去。
“唉喲!少爺饒命。 闭乒竦膽K呼連連。
言無爭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一個小屁孩兒也這么囂張?端木家的人這幾年是越來越成氣候了!連官府都要忌他們三分,生怕那端木家的二小姐一聲令下,便會動搖京畿治安。
他出得房來,幾步上前,一把抓住那小屁孩兒的衣領,把他揪起來就往樓下扔去。
“隨風!”
悅風見此情景,一個飛身撲出去,抱住弟弟,兩兄弟在樓下打了個滾兒,才站起身來。
眾人不禁為那兩兄弟的一身好功夫在心里喝了個采兒───雖然那小家伙很霸道,但功夫真的是不錯的,這要是尋常人家的小孩兒,從那么高的樓上摔下來,不早就摔死了?
隨風嚇了一跳,但他向來不是個省油的燈,只幾個飛跳,便又竄上二樓。
“你是何人?”他沖那偷襲他的高大男人問道。
言無爭看著那張驕傲的小臉,心下不禁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
悅風幾乎是和隨風同一時間落到樓梯口,他站在弟弟身邊,呈保護之勢。
言無爭又看向那大一點兒的男孩,然后驚呆了。
若說那小屁孩兒令他有異樣的感覺,只因為那張小臉讓他想起小時候的自己,那么這個大的───他敢打賭,這一定是他的兒子!
這兩個孩子都出自于端木家,而端木家唯一與他有過關系的,就是端木流嫣!這個女人,騙得他好!
所有人都看著這離奇相似的一大兩小的三個人,心里似乎都明白了一件事。
言無圣等人站在門口,也皺起眉頭思量起來。
隨風的問話得不到回答,便更加火大地叫道:“你啞了嗎?還是你只敢從背后偷襲人,卻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亮出來?”
言無爭的目光又轉向面前的小屁孩兒,很久,才道:“我是誰,一會兒你們的母親來了,你們自然就會知道!”
“。俊彪S風疑惑地看向悅風,小聲道:“大伯娘認得這家伙嗎?你呢?”
悅風眼睛閃了閃,淡淡地對隨風道:“咱們還是快回去吧!”說完,拉著弟弟的手轉身往樓下走去。
隨風見哥哥臉色不對,便不敢再說什么,只管跟他走。
二人正要下樓,不想眼前一花,言無爭已站在他們面前。
“你們哪里都不能去,就在這里等你們的母親前來!”他冷冷地對他們說完,再轉向鼻青臉腫的掌柜,道:“立即去把端木二小姐請來,本王在這里等她!”
隨風倔強的小臉出現了一絲裂縫,他大聲道:“你找我姑姑來干什么?咱們打爛了多少東西賠錢就是了!”
悅風只是不語。
隨風終于擔起憂來,對哥哥道:“姑姑來了會怎么樣?會不會把咱們吊起來打一頓?這里這么多人,咱們會很沒面子的!”
悅風仍是不說話,只不過又抬起頭來看了言無爭一眼。
言無爭大手一伸,拎起隨風的領子就朝雅間走去。
“喂,你這混蛋!放開本少爺聽到沒有?喂,喂…”隨風不停掙扎,嘴里也一陣漫罵。
悅風見弟弟被抓,只得跟在他二人身后走入那雅間。
言無圣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兩兄弟猛瞧。
隨風仍在怒罵不休。
言無爭惱火起來,這個臭小鬼簡直太猖狂了!居然一直罵,都不停一下。
“臭小鬼,我警告你,你再罵一句半句,我就叫你屁股開花!”
“我看你敢!”隨風哪里是會被人嚇到的主兒,他可是從小到大恐嚇人的那一個。
下一秒,言無爭的大手掌已經拍到了隨風的小屁股上。
“啪啪”兩下。
隨風被打疼了,嘴一裂就想哭,但他竟強自忍住了,兩只大大的眼睛里含著兩汪眼淚,憤怒地盯著那打了他的混蛋。
悅風忙把弟弟拉到身邊,冷冷地對那打人的男人道:“不管你是誰,對一個才六歲大的孩子動手,不嫌有**份嗎?”
隨風原就不曾受過這等委屈,如今見哥哥護著他,屁股仍火辣辣地疼,心里一酸便哭出聲來。
“哇…我要叫姑姑宰了他!這個混賬王八羔子!”
什么?
言無爭怒氣沖沖地瞪向隨風。
這世上還有做兒子的敢罵老子是王八羔子的?
言無圣等人瞧著這父子三人都悶笑不已。
“你還沒學到教訓是不是?”言無爭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隨風。
悅風忙把弟弟摟在懷里,隨風也趕緊往哥哥懷里躲去,嘴里卻仍是不饒人地道:“學你老子的教訓!本少爺要學什么自有西席先生教,用得著你這個混賬王八羔子教?”
言無圣等人又是一陣悶笑。
言無爭大怒,伸手就去抓隨風。
悅風忙伸手阻攔,奈何他人小力微,哪里是言無爭的對手,只一招就被人家從懷里搶走了隨風。
“隨風!”
又是“啪啪啪”幾聲,這回可比適才打得重多了。
言無爭停了手,把隨風抓起站在面前,嚴厲問道:“學到教訓了沒有?”
隨風竟然不哭了,小臉蛋兒漲得通紅,吼道:“學你老子的屁!小爺偏不學!”
言無爭怒不可遏,一耳光扇過去。
悅風想救也來不及,只能急喚一聲:“住手!”
但為時已晚,隨風挨了這一耳光,立時腳下虛浮,小小的身子往一邊摔倒,幸得他一只胳膊被言無爭抓著,才險險沒有撞到桌角上,但他人已被打懵了,連站都站不穩。
悅風一掌拍向言無爭胸口,另一手想搶回弟弟,但言無爭只單手就格開了他。
言無圣等人見此情形,不禁道:“三弟,你怎么跟孩子計較?”
言無爭見隨風此時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只昏昏地靠著自己的手臂站立,心下也追悔莫及,伸手就要朝隨風的小臉蛋撫去。
隨風見那人又伸手過來,只當是又要打他,忙把手護在頭上,如同一只小野獸般望著那人。
言無爭見此,除了追悔,更加心痛了起來。
“隨風!”
悅風又再伸手來搶,言無爭便放手讓他摟了隨風去。
悅風忙檢查弟弟的傷勢,嘴角破了,正流著血。
隨風一聲不吭地抱住哥哥,任哥哥給他擦拭嘴角…
我接到信兒,趕緊朝“方寸客!壁s來。
一進門,就看到這副情景。
隨風嚇壞了一般挨著悅風,悅風則把弟弟摟得死緊。
他們一見我,竟同時“哇”的一聲哭出來,齊齊跑向我,撲在我懷里。
“這是怎么了?”
我注意到隨風左邊臉頰腫得老高,嘴角也破了,還有血絲。
孩子們哭得更是傷心。
我抬頭望向鷹親王,他一臉不自在。
“該不會是你打了他們吧?”我不敢置信地問。
鷹親王氣虛地道:“你還敢說,你怎么不告訴我…”
“真的是你打了他們?”我不等他說完,就吼道。
他這是不打自招了?他竟然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下這樣的毒手?
我忙扳起隨風的小臉來瞧,那半邊小臉腫得連眼睛都瞇成一條縫了,嘴巴也腫了起來。這、這才六歲大的孩子,怎么受得住…
我眼淚嘩地一下就流了出來。
“姑姑…疼…”小隨風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我怎么能不心疼!兩個孩子從小到大,沒人動過他們一根手指頭!這個混賬東西,竟敢把他們打成這樣!
我放開悅風、隨風,沖到鷹親王的面前,舉起手就朝他的俊臉扇下去。
他一把抓住我,皺眉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我氣得渾身發抖,道:“我要叫你也知道挨耳光的滋味兒!”
鷹親王無奈地道:“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個小家伙實在太不受教了!”
“他不受教你就可以這樣打他嗎?”我沖他吼道:“我知道你是權傾天下的鷹親王,是皇族,是天王老子!可誰敢動他們兩個一根汗毛,我豁出性命去也要讓他好看!”
我用力朝那抓住我的手腕上咬去。
鷹親王痛得縮手。
我揮起巴掌就向他臉上摑去,他急忙用手擋住…
我對他又踢又打,又撕又咬。
他只一味忍讓、阻擋。
“你這個混賬,你敢打他們…”我一邊打他,一邊哭。
“我非殺了你不可!”我的兩只手都被他抓住,只能用腳踢他。
“好了好了…”鷹親王把我按在懷里,道:“你要打,我讓你打好嗎?只要你別哭,我讓你打好不好?”
說完,他放開我,抓著我的手往他臉上揮去。
這個樣子,我反而下不去手了,握緊拳頭,嚷道:“誰希罕你讓!”說著,吸吸鼻子,要把手抽回來。
鷹親王看著我,笑了,然后他一把摟住我,吻上了我的唇。
“你舍不得打我,是不是?”他在我唇邊說。
我急忙推他,可是推不開,他像只接吻魚一樣緊緊地吸著我的嘴。
“唔…”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兩個孩子正張大了眼睛在看我們,便不停掙扎、用力推他。
“你這混蛋!快放開我姑姑!”
隨風像頭小蠻牛似地沖上來,抱著鷹親王的大腿就咬。
鷹親王悶哼一聲,終于離開了我的嘴巴。他低頭看向那半邊臉腫得跟饅頭似的、卻勇敢得有如一只小熊般的隨風,無奈地道:“你總可以松口了吧?”
我蹲下身子,把隨風摟在懷中,又瞪了那惡人一眼,才問他道:“乖乖,疼嗎?”
隨風傻傻地笑道:“只要姑姑親親隨風,隨風就不疼!”
我含淚,搖頭道:“傻孩子!”便輕輕地落了一吻在他腫得半天高的左臉頰上。
“這里…”隨風嘟起小嘴,含糊不清地道。
這小東西!平日里就數他最會撒嬌賣乖!這會兒都成了這個樣子了,還不忘討便宜。
我笑著,把嘴湊上去,輕輕地蓋在了他的小嘴上。
“以后不許再親他!”
我們的嘴巴還未分開,鷹親王就拉住我胳膊,硬把我扯到一邊。
我看著他那難看的臉色,心想,他該不會在吃醋吧?
“男女授受不親!他們就算年紀還小,可也是男孩兒!”鷹親王看我一眼,給我加了一句解釋。
可他們都是我的兒子!
我心里想著,并未說出來,只不作聲便算了。
“悅風,隨風,咱們回去了!”我抱起隨風,又拉起悅風的手,準備離去。
鷹親王一個大跨步攔住我,道:“你就這么走了?”
我看他一眼,略微欠身,算是施了一禮,道:“民女告退!”
鷹親王火大地拉住我,道:“你還欠我一個解釋吧?”
“什么解釋?”我狀似不明地問道。
鷹親王一把從我懷中搶過隨風,氣道:“你要跟我裝傻是吧?那孩子就先留在我這兒,等你什么時候想跟我解釋了,再來鷹親王府見孩子!”
“你───”我真想給他一拳。
“哼!”鷹親王冷哼一聲,轉身朝座位上走去。
小隨風被他抱在懷里,不停掙扎。
“放開我,你這個混賬王八羔子!”
“你叫我什么?”鷹親王瞇起眼睛問他。
小隨風一滯,忙向我伸手,喚道:“姑姑,姑姑…”
“你敢再動他試試看!”我趕緊追過去。
鷹親王生氣地道:“你也聽見他剛才說得什么話了?”
“這…”我忙從他懷里抱過隨風,道:“我回去會好好管教他了!”
“哼,要回去也得給我說清楚了才準走!”鷹親王喝了杯酒,冷冷地道。
“你…”我看了悅風和隨風一眼,他們可都一直把我當姑姑呢,這事怎么能當著他們兩個的面兒來說?
“過兩天吧!”我對他道:“過兩天我叫人去請你,到時再慢慢兒跟你說!”
鷹親王從我的表情似乎也了解到我的顧慮,便道:“好吧,那就過兩天!”
“嗯!”
又看了他一眼,我帶著悅風、隨風離去。(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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