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進退（一更）
白辭耳朵何其好使, 老者的話一字不落傳入他耳中。
骸骨狗：“這老頭算命的本事不錯，早點知道，??們也不用大老遠跑到特殊小組總部。”
白辭：“終歸是要去一趟的。”
有關抱禪的資料, 如果單獨查，不知要到猴年馬月，當時留給他的時??并不多。
林云起摸了摸近處的樹干，仰頭試圖用眼睛去丈量它的??度。這邊樹木長勢一片大好，頗有??聳入云之態。
越往?走, 這??感覺越明顯。
隊伍中一?感嘆：“原始森林的樹木也不過如??。”
“原始森林可比這個壯觀許多。”白辭竟接了句話，還是反駁別?的言論。
對方也不生氣，好奇問：“?見過？”
“在奇亞原始森林的中心地帶, 有一棵千年古樹，枝葉繁茂如云, 另有一條色彩斑斕的蟒蛇纏繞在樹干做點綴, 它能分泌奇香，吸引附近的螞蟻和蜘蛛。”
白辭溫柔的語氣就像是在描繪一副美好的畫卷：“蟲蟻想要蠶食蟒蛇的身?，但??會被蛇毒麻痹。只要提?在樹干上抹好蜂蜜，整個蠕動的過程, 有萬花筒的美麗, 還可以舞出愛心的形狀。”
說完最后一個字，他的神情罕見?柔和。仿佛目光已??穿過這片地方, 望向更遙遠的原始森林，看到一片月光下爛漫的風景。
沒被背后的木頭壓彎腰, 但??完白辭的整番言論，林云起踉蹌了一下。
奇亞原始森林？
沒記錯的話，對方曾說過想要在這里告白。
白辭好像還很滿意自己的創意，興致一來多問了一句：“?們以為如何？”
其他?自動??入了被告白者的身份, ?在是他們無法想象自己會挑在這樣的地方表明心跡。
“??會轉身就走。”
“??會想殺?。”
“??會殺?。”
……
“??報警。”
最后一句來自林云起。
短暫的沉默過后，白辭認為林云起的態度已??說明很多，除他以外，眾?不是冷暴力就是熱暴力，只有林云起，選擇陪自己在原地，還能顧慮到安危報警。
“……如果這都不算愛。”他喃喃。
骸骨狗：“清醒一點好嗎？”
白辭的??力在這一刻選擇性失聰。
周會長拍了下手，笑瞇瞇道：“好了，別自己嚇自己。”隨后和老者說起話：“年輕?就是幽默，大晚上在山里講鬼故事。”
白辭默默抬手，骸骨狗給他壓下去：“尊老愛幼，咱不能惱羞成怒打?。”
白辭玩味道：“尊老？”
骸骨狗干笑道：“后面不是還有愛幼一說？”
而且不能全怪?家，這告白和鬼故事有什么區別？
白辭接受了它的建議，但不是因為骸骨狗的苦口婆心，純粹是林云起也在場，不好耍手段。
那個一直沒發揮什么作用的網紅通靈師突然打了個哆嗦：“南面，和北面……好像有臟東西。”
他們正處在東西這條縱貫線上，剛剛網紅通靈師那雙時靈時不靈的陰陽眼，有剎那??看到兩邊有晶瑩的光點，但轉瞬即逝。
???光顧著說話，還真沒?關注到這一幕，如今再看兩邊已是空空如也。
網紅通靈師一看就沒什么大本事，他說的話，眾?不敢全信，老者掐指一算：“好像確?有東西。”
問題立刻就演變成了要朝哪個方向走。
周會長看向老者，老者搖頭，示意更多的也算不出來。
“兵分兩路吧。”有?提議。
反正他們有好幾個?，分成兩部分也能支撐。
林云起隨便選了個方向：“??走西面。”
老者立刻道：“??也走西面。”
爺孫倆自然走一路，鄭玄非也選擇朝西。
網紅看林云起背木頭不喘氣，認為大力出奇跡，自動站到這邊。陸陸續續站到林云起身旁的?不少，羅盤七毫不猶豫選反方向：“??去東面。”
老者皺眉，他剛?特意提醒過羅盤七，可對方好像一點都沒考慮。
看在往昔有一點交情的份上，羅盤七小聲道：“這么多?選林云起，只有他大吉大利，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老者聞言深深看了他一眼：“?說?有道理。”
于是去東面。
鄭玄非：“會不會是因為??們臨時改換門庭，?大兇？”
老者沒有糾結他亂用成語，而是考慮這??可能性，這就是算命的弊端，有時候知道了一個大致結果，避免的過程中卻很穩穩走上歧途。
最終老者決定信任直覺，跟羅盤七走。
一行?中，林云起這邊有周會長，網紅通靈師，還有兩名年輕?，當然，白辭和他是一隊。
朝?走了好一段距離，網紅通靈者扶著腰喘息：“??休息一下吧。”
找了片緩地，大家坐下默默吃了點能量棒補充?力。周會長看了下時??：“十分鐘后出發。”
林云起只喝了口水，閉眼休息，小憩?敲了敲木頭：“常聯系。”
“……”能換個暗號嗎？
?力大量消耗，哪怕力氣再大也有倦怠的時候。幾乎是一閉上眼睛，林云起就睡了過去，再睜眼，四周只有自己一個?。
知道無法靠夢境混淆對方的觀感，金也懶?故弄玄虛，直接現身問：“找??做什么？”
林云起敏銳地感覺出他的情緒有點不對勁。
金?話?說：“沒記錯的話，當初??師父好像就是在這里找到的萬年古木，?要是有心，也可以找一找。”
如果有兩塊木頭，更有助于他養魂。
???一直被背著，金全程目睹了他們在別墅里的討論，知道林云起想問什么，攤了攤手：“??感知到的距離有限，不過?方一千米左右，感覺有能讓??舒服的東西。”
至于孩子，他是真沒有任何發現。
從睡夢中被晃醒，白辭：“該出發了。”
林云起重新背著木頭往?走。
一千米的距離說遠不遠，以他們幾?的腳力，也就是十來分鐘。但在最后?百米的時候，走在最?面的周會長停下腳步。
?方樹梢上吊著一個個小燈泡似的亡魂，這不是?的魂魄，而是動物的。除非被虐待致死，一般很少有動物死后會靈魂不散。
周會長盯著亡魂聚集的地方看了幾秒，召集眾?開始挖地。這??靈媒什么工具都有，林云起眼睜睜看有?從雙肩包里掏出來一個可自由伸縮的鏟子，他還帶了好幾把，每?發了一個。
土質很硬，像是水泥地。
網紅通靈師打起退堂鼓：“這是死土，挖開不吉利。”
他多少還是有看過這方面的書籍。
周會長打定主意要挖，出來哪有不擔風險的。白辭在這方面倒是和他保持一致見解：“吉不吉利的，挖開就知道了。”
眾?合力，隨著腳邊被鏟出的土塊越堆積越多，林云起的鏟子突然撞到一個硬物上，他蹲下身用手扒拉了一下。
一束光源照在他身?，白辭站在背后打著手電：“是棺材。”
想都不用想，一口藏在大樹下的棺材，沒有立碑，其中必然存在著貓膩。棺材沒有被釘子封死，周會長戴上一雙羊皮手套，親自開棺。
當棺材板被掀開的剎那，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如強勁的罡風打在?臉上，林云起忍不住別過臉，捂著鼻子朝?邁進一步。
這是一具無頭女尸，血腥味很重，但身上卻沒有多少血跡，她雙手平和地交叉放在身上，竟有一??詭異的圣潔感。
網紅強撐著沒有暈過去，移開眼剛緩和一點，旁邊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讓一下。”
網紅下意識往旁邊挪了幾寸，疑惑地望向白辭。
白辭對著他原來的地方??挖了幾鏟子，沒多久??有一口棺木顯現。白辭直接給打開了，網紅‘哇’地叫了一聲：“是干尸！”
林云起湊過來一看，搖頭：“是樹。”
確切說，是一棵枯萎的樹木，中??部分的樹枝剛好只有兩根，最頂頭微微朝兩側鼓起，乍一看挺像真?。
詭異地是棺材沒釘，但這樹木卻是牢牢被釘在了棺材里，林云起直接趴在了棺材邊，很仔細地去看釘子的位置。
片刻后，他轉頭對白辭提起一個?名：“周梓元。”
當日停電，他們在周梓元家的密室里，曾發現過一張照片，有一張便是把?釘在棺材里的殉葬圖。
除了棺材里釘?是一棵肖似活?的樹木，整?造型簡直是一模一樣。
“這邊還有！”那兩個年輕???發現類似的棺木。
在周圍挖了一圈，最后一共出現了七口棺材，除了中??的女尸，其余里面全都是枯樹。
最值?關注的自然是放尸?的那口棺材，網紅通靈者咽了下口水：“看著?死不久，要報警嗎？”
“未必。”周會長道：“??倒覺?更像是濕尸。”
“反正怪滲?的。”網紅通靈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哪怕沒有腦袋，但他總覺?尸?在盯著自己看。
就在他大發感慨的時候，周會長突然猛地推了他一把。
網紅通靈者險??把腰給閃了：“?干什么？”
周會長：“快！合棺！”
他們開棺的行為似乎觸怒了這??亡魂。
只見樹上那??動物的魂魄全都像是發了瘋一樣地沖過來，林云起因為八字輕，首當其沖。???因為他背著萬年古木，眾?只當他是因為養鬼把自己弄成副邪骨頭，這會兒?后知后覺邪骨頭會遭到的危害。
“林兄，??來助?一臂之力。”年輕?熱血，準備過來幫忙。
然而這??靈魂的光點在發狂地襲擊林云起未果后，轉頭朝開始撕咬其他?，符箓是消耗品，總有用完的時候。
年輕?還沒靠近，便被逼?連連后退：“林兄，速來助??一臂之力！”
林云起：“……”
那??靈魂的光點倒映在他的眼眸時，自動化為虛無，林云起什么都沒看見，甚至這會兒連夜風都沒有。
他詢問白辭：“??該怎么加入？”
白辭稍一沉吟，說：“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林云起似乎明白了什么，???周會長大喊著要合棺，他放下木頭，依次去重新蓋好每一口棺材。
白辭幫著他一起，隨著最后一口裝有女尸的棺木被合上，暴動的魂魄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年輕?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啥玩意？這么兇！”
林云起站在棺材旁靜默不語，剛剛他什么都沒感覺到，這群?不至于突然瘋了演戲，那么……短短的幾分鐘內，他們確?遭遇了某??神秘攻擊？
為什么自己沒事？
手指無意識撫摸著口袋里小冊子的邊緣，難不成是和它有關？
轉念一想，?到小冊子是近期?發生的事情，從小到大，他也從來沒遇到過什么超自然的事情。
注意到林云起蹙起的眉頭，白辭忽然抓住他的手：“靈魂不過是身?的一部分，?一身正氣，自然百邪不侵。”
林云起有??疑惑，說話就說話，拉手做什么？
白辭繼續拉著，重復?一句話：“就像手和腳，靈魂不過……”
“是身?的一部分。”林云起抽回手，點頭：“受教了。”
網紅通靈者好不容易從驚嚇中回過神，看到他們連忙湊近：“是在看手相嗎？幫??也看看。”
白辭冷冷看過去一眼，網紅縮回手，干巴巴地轉換話題，問周會長：“還要繼續朝?走嗎？”
周會長沒有回答，并非刻意不搭理，而是現在骨頭里都還冒著涼氣，他隱隱有??感覺，他們一行?被什么東西給盯上了。
然而當他左顧右盼時，周圍只有密集的林木。
???只有林云起表現的最穩，被亡魂包圍都沒有事，周會長咨詢他的想法：“?怎么看？”
林云起眉頭微緊，不知道這是指什么。
周會長：“往?走和原路回去，?覺?哪個更安全？”
林云起抿了下唇瓣，?話?說：“??覺???都挺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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