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報案
飛機準點到達, 回到熟悉的城市,一切都格?有親切感。
林云起才出機場,孔評委的電話便打過來, 問他有沒有平安抵達。似乎要確定自??已經到達了天海市,才能放心。
“準點到的……”
林云起剛準備多說兩句客套話,不料被一陣清脆的笑聲打斷,很難想象孔考官這個年紀的人,能發出近乎銀鈴般的笑聲。
一瞬間,他??像?白了什么。
孔考官大概也感覺到有?過于忘乎所以,咳嗽一聲:“平安到了就行, 回去????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啊。”
說完, 掛斷了電話。
林云起望著??機屏幕,搖了搖?:“??歹說一句歡迎下次來玩。”
其實還有人比林云起更早回到天海市。
羅盤七在宴會結束, 立刻就和聶言登上了返程的班機。
吳圣舒這?年不知道都做了什么研究, 該有的問話還沒有結束, 負責看押的????對吳圣舒的描述一直停留在‘前所未有的安靜’上。
這種過分的靜,或多或少給人帶來一種不安。
“看來你???近很忙。”
看到聶言和羅盤七時,吳圣舒嘴角勾了下。
他微微垂著腦袋, 倒也不顯得頹廢, 反而有種在休養的錯覺。
聶言沒說話, 回答的是羅盤七:“我?去了雙全市一趟。”
如?一個罪犯保持沉默,?么你將永遠掌握不了主動權。在場三人都知道這一點, 將近五分鐘的時間, 誰都沒有再開口。
??后是羅盤七再次打破沉默:“林云起去了雙全市。”
時至今日,吳圣舒對這個名字仍舊做不到心如止水。
“他去參加了靈異大賽,為咱?天海市爭光了, 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績。”
吳圣舒臉色微沉,微微瞇起的眼睛出賣了他的心思。
羅盤七點到即止,聶言這時終于開口:“何不都痛快一?,繼續耗時間也沒意思。”
吳圣舒忽然笑了:“我還記得很多年前,第一次來到特殊小組,我的教官就告訴我,除非生死絕境,都不要輕易妥協。”
羅盤七本來想說什么,聶言卻說:“走吧。”
一路走到出口,羅盤七皺眉:“?兒,不趁熱打鐵再問一下?”
“意義不大。”聶言:“吳圣舒這么有恃無恐,??里可能還攥著底牌,??近給我盯緊了。”
有監控和二十四小時看守人員巡邏,有任何小動作都會被第一時間發現,可不知為何,聶言心中總覺得還是不夠穩妥,又加派了兩個人看守。
因為是短途,飛機沒有提供餐飲服務。林云起又是不抗餓的,第一時間在附近找了家小飯館,吃飯時給白辭發去一條短信,想讓對方幫忙提醒一下主辦方,別忘了自??的小皮卡。
短信暫時沒有得到回復,飽餐一頓后,林云起招了輛出租,路上思考回去是先打掃衛生,還是湊合一下,沖個澡????休息。
直到站在家門口,他都沒有作出決斷,突然,林云起盯著門看了半晌,沒有掏鑰匙直接????一推。
門開了。
“……”
還有什么比旅途中回來,正準備????休息一下,結?發現家里被盜了更刺激的??情?
簡陋有簡陋的??處,一眼就可以看出客廳沒有人。
林云起放下雙肩包,隨后從臥室到衛生間,每一個角落都沒放過,確定房間是空無一人的狀態。
派出所就在附近,他嘆了口氣,準備去報案,就在這時,羅盤七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要求精神賠償的??情,我已經和吳圣舒交涉過,他??意賠償……”
“我家遭小偷了。”
正喋喋不休的羅盤七整個人呆滯。
林云起:“我現在要去報案,有??回?聊。”
“你家被盜了?!”
?邊幾乎是傳來石破天驚式的叫聲。
林云起把??機拿遠了點,防止吵到耳朵。
“小偷……還活著嗎?”
林云起居然從羅盤七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絲小心翼翼。
“……”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關心一下當??人?
“我現在就趕過去,暫時不要讓人??你家門。”
?邊火急火燎地掛了電話,林云起暗道剛剛冤枉人家了,為了幫自??查案,居然想都不想立刻過來。
小區??近重新搞了綠化,路邊稀稀拉拉多了幾棵小樹苗。
林云起被吸引了目光,正在分辨樹種,竟然隔著稀疏的林木,瞧見了白辭。
對方也看見了他,轉角走過來,距離不遠,林云起可以看清白辭的口型,不是以‘中’為開?。
看樣子今天能少聽一句中午??。
快樂。
白辭:“我聽聶言說,你家被盜了。”
林云起面色微變,還不如問??。
“很不幸,是??的。”隨后他又問白辭:“你不是應該在雙平市?”
“我???一航班。你?等艙,我是臨時起意要走的,買票時?剩下經濟艙。”白辭解釋說:“后來下飛機,我東西落下了,又回去取了一趟。”
要不是林云起站在面前,他絕對能微笑著再次把骸骨狗捏碎,居然看空姐看入迷,差點跟人跑了。
并不知道內情,林云起感慨壞??傳千里,而且傳播速度超乎想象。白辭剛下飛機不久,竟然就已經知道了他家被盜的消息。
白辭:“有丟貴重物品嗎?”
林云起搖?,首先也得有貴重物品小偷才能偷。
“去我家坐坐吧,”白辭忽然道:“你?里大小也是個‘犯罪現場’,警察來之前不要破壞了。”
說的在理,但林云起完全沒這個想法,雖說迄今為止白辭顯露的態度很友善,甚至可以說是過于友善了。
這種沒有原因的??,很難不讓人多留個心眼。
“不……”拒絕的話尚未說出口,天空中突然滴開小雨點,幾個眨眼間,??正的大雨不講情面地啪嗒嗒砸了下來。
林云起沒了選擇:“?就麻煩了。”
白辭薄唇微掀:“走吧。”
趁著林云起不注意,骸骨狗質問:“為什么你可以隨便帶人回家,我就不能欣賞空姐的顏?”
白辭面無表情把它按了回去。
和想象中的一樣,白辭的房子可謂一塵不染。
里面所有的東西都在規矩擺放著,林云起環視一圈,垂眼間斂住目中的一絲疑惑。在這個房子里,他沒有看到任何養狗的痕跡。
“這場雨下得有?突然,”白辭接了杯水遞過來,“要不我可以把狗接回來。”
一句話暫時壓下了林云起剛剛生出的疑惑。
聶言和羅盤七來的比想象中快,兩人坐著沒聊多久,羅盤七就打電話說已經到了他家樓下。
?面傾盆大雨,白辭家?有一把傘,遮住兩個成年男子到底有?勉強了,路上白辭不動聲色將傘面朝著林云起的方??傾斜了一?。
不遠處,羅盤七頂著黑眼圈,苦兮兮地和迎面走來的兩人打招呼。
“也沒什么值錢的,”林云起,“不??這么趕。”
對方十有八九是個新??,這小區已經很多年沒有賊光顧了。
聶言:“走吧,去你家看看。”
白辭站起身,似乎有一起跟過去的意思。
“我?過去就??。”白辭忽然對林云起說。
不太?白他的意思,林云起??笑:“?我呢?我走?”
白辭:“你不去找物業?”
林云起一怔,隨后拍了下??:“我給忘了。”
按理說自??請假到了后天,不過既然回來了,?天就可以提前上崗。老小區物業下班的時間早,依照林云起的了解,??多再過十分鐘,??人就要撤退了。
“我先去報道,”他把鑰匙給了白辭,“小心點,說不定小偷會去而復返。”
白辭沒說話,倒是前面的羅盤七聽到后感慨道:“去而復返的前提是他還活著。”
“……”
林云起下定決心,等自學心理學有成,免費給羅盤七做個輔導,這人?顯已經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出現口不擇言的情況。
他一走,剩下三人少了顧慮。
聶言放出千紙鶴探路,樓道內陰氣肆虐,羅盤七試圖靠不斷說話來分散內心的緊張。
然而不管他多不情愿,上個四樓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羅盤七以為自??看到餓死鬼的瞬間,腿會顫抖。然而??正到了見面的一刻,一個責備的念?不受控制地蹦了出來:到底是怎么看的門?連小偷都放??去了。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他一人。
誰都能感覺到餓死鬼的心情處在一個非常惡劣的境界,他??里的碗源源不斷冒著黑氣,碗邊甚至已經開始滲血。
白辭似乎還嫌餓死鬼的心情不夠糟糕似的,譏嘲道:“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偷了林云起的家?”
餓死鬼的眼珠和碗邊的血跡一樣是濃烈的血色。
他沒有看白辭,反而望??聶言和羅盤七,像是知道他?的身份,眼神十分滲人。
“找到他……”餓死鬼撫摸著碗的邊緣:“三天內找到他,要么,我就親自去找。”
聶言平靜問:“找到誰??個小偷。”
餓死鬼雖然還是靜靜坐在?里,但隱隱透露出一股不耐的氣息。
聶言:“你得?確說出訴求,我?才能考慮。”
“訴求……”餓死鬼琢磨了一下這個詞匯,終于開口:“訴求是,報案。”
“……”
緊接著餓死鬼寒聲強調:“三天。”
“……”
聶言簡單詢問了幾句后,沒有多留,轉身離開。
直到下樓,羅盤七還覺得是在做夢。
“林云起擺攤算命,餓死鬼現在來報案,?兒,我看他?是想送你去投胎。”
聶言冷冷一眼掃過來,羅盤七消停了。
他沒理會羅盤七,更關注的是白辭。
“我一直以為你很關心林云起,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
白辭不置可否。
“但你卻放任餓死鬼在他家門口不管。”
白辭:“這兩點矛盾嗎?”
聶言皺了下眉。
確實不矛盾,甚至于餓死鬼的存在,目前階段對林云起是有利的。
……
和物業打完招呼,林云起回來的時候聶言和羅盤七已經離開了。
白辭重新返回屋子,正在一邊收拾凌亂的地面,一邊等他。
林云起也不矯情,說了聲謝謝后,挽起袖子一起收拾,中途問:“有沒有什么發現?”
白辭:“小偷大概二十來歲,男性,一米八左右,戴耳釘。”
林云起搜索了一下記憶,確定印象中不認識這號人。
“你?和他碰面了?”
這描述還挺詳細的。
白辭搖?:“有個目擊證人,聶言回?會找模擬畫像師,畫出犯罪嫌疑人的肖像,到時候再拿給你看看。”
“目擊證人?是誰?”
白辭表示不需要在意:“討飯的。”
多個人幫忙,屋子收拾的很快。
冰箱里的東西在離開前差不多已經清空,林云起打電話訂了份水?,又取出冰塊做了份水?茶冰飲,請白辭喝了一杯,算作是犒勞。
他還有一堆??情要忙,家教時間推遲到了周末,得提前備??課。看到對方水?茶見底后,便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白辭下樓時雨越下越大,雨勢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白辭關心的重點在于‘林云起給我做飯了。’
“按照這個理?,林云起給你泡杯茶也算是在做料理。”
話音落下,骸骨狗被拎出來掛在傘柄上當裝飾,兩?爪子僵立在半空中。
“我尊貴的主人,”它討??道,“水?茶的清新脫俗就是林云起對您??感的象征。”
白辭無動于衷。
骸骨狗笨拙地轉移話題:“您看是誰膽子?么大,敢來偷東西,餓死鬼竟然還沒有發現。”
白辭停下腳步:“你的鼻子不是擺件。”
骸骨狗從傘骨上掙脫,噠噠噠爬到他肩?,還想蹬鼻子上臉一路爬到?頂,感覺到白辭散發出的冷意后,連忙停下。
先前骸骨狗確實聞到了比較奇異的香味。
“林云起家里有股長得很??看的味道。”
它絞盡腦汁才想出這個形容。
就像是烤箱里剛剛鼓起的泡芙,沸騰麻辣鍋里的肥牛……看到畫面瞬間所感受到的美味,甚至超過親自品嘗。
畢竟感知和想象力加持下的味覺,永遠不會膩味。
林云起家中便殘留著這種味道。
“有能力正面擊敗餓死鬼的寥寥無幾,”白辭,“這是南柯夢。”
顧名思義,是和夢境有關的異物。
和夢魘不??,這類異物織夢的??段更加高?,它能發掘內心??深處的渴望。對于餓死鬼這樣強大的異物來說,絕對能分辨出夢和現實,區別在于想不想醒,什么時候醒。
如?當時林云起在家還??說,林云起不在,餓死鬼想在夢里過過嘴癮,沒有直接弄死南柯夢,屬實正常。
……
第二天,雨過天晴,林云起重操掃樓舊業。
在他工作的時間段,聶言領著模擬畫像師往林云起家門口跑了一趟。
餓死鬼的描述比較到位,畫像師功底也不錯,很快把成品遞過去。
“眼睛太短。”餓死鬼掃了一眼,并不滿意。
畫像師盡量不??抖,改成一道狹長的眼睛。
他一直以為自??是特殊小組??安全的職業,不曾想是格局小了,描述嫌疑人長相細節的可能不止是人,還有鬼。
畫的差不多時,林云起也回來了。
“聶隊長?”
林云起看到門口還站著個人,腿一直在抖,連忙過來開門,邊開邊問:“你朋友是不是急著上廁所?”
聶言看了眼畫像師:“他骨質疏松。”
畫像師面色尷尬,??里的畫這時被聶言抽走遞過去:“見過這個人嗎?”
“我聽白辭說了,有個要飯的是目擊證人,”林云起看完畫像,先說起另一件??,“他人在哪里?我準備過去塞幾百塊錢。”
對方不懼報復做目擊證人,自??怎么也得有點表示。
聶言并未點?現在是餓死鬼要報復小偷:“這樣高潔的流浪漢,給錢是在侮辱他。”
林云起想了想:“?他還有沒有勞動力?有的話我可以介紹兼職。”
畫像師實在忍不住,插話道:“……能??去再說嗎?”
當著餓死鬼的面討?這?是不是不大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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