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不配
纖長的睫毛, 玉一般的肌膚……骸骨狗：“正常情況下，?是該去偷親他的睡顏？”
??辭淡漠道：“正常情況下，人類睡??時是沒??攻擊性的。”
骸骨狗秒懂：“主人?愿意趁人之危。”
??辭沒說話, 稍稍側過身站到一邊。
沒了礙眼的存?，原本一直?窗外盤旋的蚊??終于找到了可乘之機，猛地朝林云起襲來，眼看??要接近鮮美的血源，只聽‘啪’的一聲，原本交叉放?肚??上的手輕輕一拍，蚊??瞬間碎成了渣。
林云起又恢復了原來的姿勢, 睡顏恬靜美好。
“……”
骸骨狗爪??朝上一推，熟練地安上了自己驚呆了的下巴。許久后, 它???敢發(fā)聲，踱步到??辭身邊, 用口型問：“他是真睡嗎？”
??辭頷首。
骸骨狗繼續(xù)想用口型說話, ??辭冷冷看它一眼：“我沒閑工夫讀你的唇語。”
“……”
說好了一個人睡三小時, ??到了四點，??辭仍?沒??叫醒林云起。
凌晨四點十分。
窗臺傳來悉索的響動，林云起像是感覺到什??, 緩緩睜開雙眼, 正想問幾點, ??見??辭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幾秒后，屋內亮起了一點微光, 林云起掌心覆?手機的手電筒處, 確保只透露出稍許光芒，整個人緩慢朝窗前移動。
窗臺上放??他帶回來的那片葉??，七八條半透明的??色幼長蟲正?上面蠕動。
“跟你預想的一樣。”??辭的聲音從后面出現(xiàn)：“是蟲??。”
林云起輕聲道：“哪??摔碎舌頭這種事？?那之前受害人的身體應該??已經(jīng)出現(xiàn)問題, 只?過還沒意識到。”
林云起靠近研究蟲??時，骸骨狗再次悄悄溜出來，想和??辭咬耳朵，發(fā)表一下高見。
結果還沒爬上肩頭，??被一巴掌反扣了下來。
骸骨狗蔫蔫地用最小聲音說道：“這世上再也沒??比蟲??更討厭的東西，難怪?味這??分散。”
它還記得?某個修煉的沉眠階段，地底下的蟲??蜂擁而至，試圖咬破自己漂亮的皮毛，一點點地啃食內部血肉。
林云起掃碼識別生物種類，可惜換了幾個軟件??沒??給出想要的答案。最終只能用提前準備好的玻璃罐，想要連葉??一并裝進罐??里，明天去找聶言。
“我來。”??辭抓住他的手腕，阻止林云起的皮膚直接接觸到。
??辭的手很穩(wěn)，捏起葉片時，上面的蟲??毫無所察，隨后像是垃圾一樣，被塞進了玻璃瓶中。
翌日一早，確定了蟲??是被葉片的味道吸引，林云起跑去查監(jiān)控，看自己的那杯水????誰經(jīng)手。
……
酒店的監(jiān)控?可能覆蓋到每一個角落，飲品制作?這里是由學徒負責，?過真正決定林云起喝什??的是上菜的服務生。
林云起拍下視頻里服務生的正臉，向蹲?監(jiān)控室外面悄悄抽煙的保安打聽，?料保安還真??印象。
“他叫顧金蘭，今年才過來的。”
因為這更像是個女生會用的名字，所以保安一直記??。
顧金蘭人長得很清秀，那一雙水一樣的眸??，哪怕視頻像素也模糊?了。
林云起還沒來得及去會一會?方，便又傳來一件事。
被送往醫(yī)院的幾名選手，病房窗戶上?約而同出現(xiàn)了‘死期將至’幾個字，昨晚值夜班的護士嚇了一大跳，到現(xiàn)?還沒緩過神。
羅盤七帶來消息的同時擺手道：“避免引起恐慌，消息已經(jīng)被封鎖了。”
林云起：“能鎖住？”
?這個信息化的時代，越想隱瞞的事情越是紙包火，被戳破是早晚的事情。
“當?。”羅盤七竟說得相當篤定：“實際這些年我們?公關媒體方面的建設，比你想象的深厚許多。”
干他們這??的原則之一，便是守秘。
羅盤七想?通：“你說嫌犯這??做的目的是什??？懲惡揚善？”
蠱師性情古怪，他們長期和蟲??打交道，根本?講什??人情世故。懲治說謊的人，過程還如此浮夸，?正常蠱師來說，腦??進水了也干?出這事。
林云起想了一個答案：“關注度。”
羅盤七想也?想地搖頭表否定。
蠱師恨?得淡出?會，名聲反而是累贅。
探討犯罪動機，可以留到抓到人之后，林云起拿出口袋里的玻璃瓶遞過去：“我沒找到聶隊長。”
羅盤七?蟲??也是嫌惡至極，恨?得用手帕裹??拿。
直到中午，林云起也沒瞧見聶言。
接連發(fā)生意外，今天來餐廳吃飯的人少了一半。林云起坐?突???變寬敞的環(huán)境中，平靜等餐。
未曾被絲毫的心虛影響到，顧金蘭依舊像是昨日一樣，過來給他上菜。
林云起第一次認真觀察起這個人，清秀細心。中午酒店準備了奶茶，他特意將杯柄轉到直?自己的方向，方便端起。
“看上去你今天心情?錯。”林云起笑道。
顧金蘭居?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絲毫???心虛，仿佛料定了這些人拿自己沒辦法：“我最近?自學律法。”
林云起微笑地和他交流：“??什??心得嗎？”
顧金蘭認真說：“法律??說，疑罪從無。”
說完，他又忙??給下一位客人上菜。
??辭過來餐廳的時候，正好目睹了這一幕。
林云起?他問好前，拿走了話語權：“想要抓個人贓俱獲很難。”
??辭點了點頭。
沒??證據(jù)???能亂抓人，蠱師害人和距離無關，??算現(xiàn)?把所??人送走，也改變?了什??。
骸骨狗天生偏黑暗冷血，幸災樂禍聶言那邊還??的忙，趁林云起去拿免費的供應水果時，發(fā)表‘高見’：“弱肉強食，制定這些條條框框的規(guī)則，到頭來還?是束縛自己的手腳。”
話音剛落，被??辭面無表情拍碎：“這也是弱肉強食。”
骸骨狗：“……”
如果他是人，現(xiàn)???去找律師告??辭！告到他牢底坐穿！
當?這句話只敢憋??放心里，明面上骸骨狗還得一聲?吭地給被打散的骨頭做拼接。
聶言一直到下午才回來。
顧金蘭仿佛很享受給他們上餐的過程，只是改變了?食物中做手腳的套路。
林云起瞥了眼坐?鄰桌的聶言：“他??是那個玩蟲??的。”
?知透過什??渠道，聶言似乎也確認了顧金蘭的身份，點了點頭說：“我??天出去碰了下運?，通過人找到訓蟲師，繼而確定了他的身份。”
“這樣也??？”
聶言點頭：“稀少的職業(yè)往往是家族傳承，據(jù)我了解到的情況，顧金蘭?成長過程中，長期受到親人忽視。”
羅盤七?一旁做補充：“我重新看了過往案件記錄，之前每七天固定??位受害者，這顧金蘭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其中??貓膩。”
“公眾關注度，”聶言給出了和林云起一樣的結論，“他想要被注意到。”
羅盤七??些尷尬，畢竟?久前他還信誓旦旦說???可能是作案動機。
林云起停下夾菜的動作：“事實上絕大多數(shù)帶??懲戒性質的嫌疑人，會覺得自己是?替天??道，他們渴望公眾的認同，獲得一種凌駕于法律之上，我即為神的快感。”
“……前幾次的案件沒??得到大規(guī)模的報道，最近酒店又暫停接待其他客人，這些明顯觸怒到了他。”
聶言說起?相干的話題：“看得出來，你最近?很努力地學習心理學。”
林云起點頭：“知識??是力量。”
聶言沒發(fā)表看法，羅盤七訕笑一聲。
哲學思維加上心理學知識，林云起又?自己銅墻鐵壁的世界觀外，加固了一層防彈玻璃。
干得漂亮！
聶言再次開口：“想要獲得公眾關注度??是他的弱點，?了，你……”
話還沒說完，林云起拍了下手：“我明??了，放心，我會辦好這件事。”
飯??沒吃完，他便匆匆回了房間。
羅盤七錯愕問：“頭兒，你想讓他干什??？”
聶言難得愣了下：“我什????沒準備讓他干。”
他只是想提醒林云起小心點，顧金蘭?會輕易罷手，??是?知道后者誤會成了什??。
房間門外，??辭正靠墻站??。
因為早前羅盤七無意間的一種形容，林云起條件反射想……他來了，他又來請安了！
“晚上好。”中午?餐廳沒來得及問得安，似乎成為??辭的憾事，晚上專門過來了一趟。
林云起嘴角抽了抽回應：“晚上好，??事??？”
??辭遞過來一瓶咖啡。
“昨晚沒??睡好，我想你大概需要這個。”
林云起詫異于他能準確摸透自己的想法，接過咖啡說了聲謝謝。
歸功于骸骨狗這個蠢貨，?知道把一塊骨頭丟到了哪里，??辭晚上沒??去吃飯，陪??一起找了許久。此刻看到林云起，他面色稍霽：“??什??新消息嗎？”
林云起刷開客房門，說起關于顧金蘭的事情：“受到聶隊長的提醒，我認為適當?shù)姆磽艉苤匾！?br />
??辭?聶言的處事還算了解，?方?大可能給出什??暗示。想歸想，他口頭??道：“我能否??幸參觀一下反擊過程？”
?林云起回應前，為了獲得準許，??辭還專門補充一句：“付費觀看。”
“……免費也??。”
林云起請他進來：“稍后我邊寫你邊看，??意見可以直接提，我酌情修改。”
??辭并未追問他具體寫做什??，??程扮演??一名合格的觀眾，安靜等待表演開始。
挑了一個光線好的地方，林云起喝了口咖啡，靜心寫作。
一時間，客房內只剩下沉悶的敲擊鍵盤聲。
電腦屏幕上出現(xiàn)一??大字：《揭秘：神秘的外紗下，只是科學的冰山一角》。
??辭心想，題目很優(yōu)秀。
“受老同學苞米地里的小怪獸的請托，我獨自駕車前往另一個城市，參加一場所謂的靈異比賽。”
林云起沒??提到篩選測試和比賽中的符箓靈感測試，他把重點放?了怪事頻出的酒店內。參賽的選手目的??是為了解決這樁神秘。
“誰知道自從進入酒店，一樁又一樁的離奇事件發(fā)生。”
“……意外頻生中，逐漸??人堅定了鬼神之說。”
林云起的描述過程刻意避過一切和顧金蘭??關的片段，包括受害者說過謊的特性也被略去。
“哪怕眼前迷霧重重，??我堅信，必?存?合理科學的理由可以去解釋這一切。”
接下來他開始撰寫于房間中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蟲??，并附帶一張十分清楚的照片。
“我從小?昆蟲感興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蟲??，它?陽光下幾乎呈半透明狀，看?到眼睛，嘴巴倒是很明顯。”
現(xiàn)代人習慣快餐式閱讀，林云起早??準備好了?少蟲??凹造型的圖片，?關鍵處添加，同時盡可能精簡??字。
修改完后，林云起將這份稿??發(fā)給了雇他來的老同學。
“妙啊！??了這篇投稿，我的熱度可以回升?少！”
老同學大喜：“熱搜預定，你放心我也會直接你的。”
林云起：“別忘了一并些昆蟲學專家，我這邊會聯(lián)系??關部門和當?shù)氐挠浾摺！?br />
雙方商量好時間，林云起讓他先發(fā)稿，熱度上去后，專家差?多也??來了。
同時他拜托羅盤七去盯??顧金蘭，確保?方?jīng)]??異動，主要是想辦法?要讓顧金蘭看手機。
并?知道發(fā)生了什??，顧金蘭被盯??反而覺得很刺激，他喜歡這些官方組織拿自己沒辦法的樣??。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大廳內突???些吵鬧，兩名服務生經(jīng)過走廊時，討論??外面??媒體來了。
羅盤七故作煩惱：“會?會是醫(yī)院血字的事情泄露了？”
顧金蘭笑而?語。
他?緊?慢，確保每一顆紐扣??系得到位，想要看看這些人要怎??做??虛無的調查，和回應媒體。
外面圍了?少人，媒體、專家、選手、還??看熱鬧的服務生??包括?內。
從專家說明這可能是一種以前沒發(fā)現(xiàn)的物種時，林云起??像眾星捧月一般，接受??采訪。
“??說這酒店鬧鬼，我個人認為是無稽之談，。”
“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了這些蟲??，它們很野蠻，據(jù)觀察也會吃肉。”
“黑暗的迷霧中，唯??科學能指引方向！”
……
顧金蘭站?人群中，眼睜睜看??林云起成為話題的中心。
?媒體口中，林云起的身份儼?是新物種的發(fā)現(xiàn)者。
聯(lián)系之前??顧客的身體，常常出現(xiàn)?明原因的潰爛，幾名專家一致認為這種蟲??可能會像水蛭，鉆入皮膚吸血。
單是蜱蟲的危害，?夏季??常常登上新聞，更??況是這種?易被發(fā)現(xiàn)的小蟲??。
酒店立刻被封鎖，專家?guī)??樣本離開，消毒人員穿??防護服進????方位的殺毒滅菌。
住戶和工作人員被安排?另外一棟連鎖酒店，林云起這里每天????人來詢問狀況，其中還???少自媒體。
顧金蘭培養(yǎng)的蠱蟲，成為媒體口中林云起新發(fā)現(xiàn)的物種。
酒店內發(fā)生的一切似乎被定性為意外，林云起則是成了生物災害的阻止者。
“沒想到我們這群人中，竟?出了生物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顧金蘭?時??會聽到選手?林云起的贊美，當?這些也??是聶言安排好的。
林云起自稱拿了獎金，當晚還包場，請所??員工和選手去唱ktv。
“今天，我們歡聚一堂，?這里我想要感謝超自?神秘官方，給我一個證明自己，證明科學的機會。”
孔考官實?沒眼看，雖?知道是?演戲，??這感言仿佛句句發(fā)自肺腑。
林云起打了個響指，四周頓時??音樂聲響起，
他雙手握緊麥克風，站?舞臺中央，那憂郁的小表情別提??多迷人。溫暖的歌聲掃過每一個角落——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
顧金蘭被特殊小組的人盯??，完???具備趁機搞事的機會。他的眼珠?停轉動，尋思??如??報復反擊。
“別費勁了。”羅盤七誅心道：“以后?管發(fā)生什??，哪怕你下手成功，也只會被定義為生物災害。”
“來，最后一句，大家一起唱……”舞臺中央，林云起把麥克風?準臺下。
?知??意還是無疑，話筒的方向直?顧金蘭的方位。
“我???能??姓名——”
合唱的聲音很齊也很好聽，連羅盤七??鼓??掌打節(jié)拍，跟??哼唱起來。
一首歌唱完，??辭上臺獻花。
林云起抱??花的同時低聲道：“可惜還差一把火。”
哪怕?臺上，他也能?交疊的光線中，察覺到顧金蘭格外難看的臉色。?過這人也是很能忍，竟?強撐??任由名?被奪去，哪怕是酒精作用下，也并未中途?理智地辯稱自己才是蠱蟲的主人。
??辭：“添把火倒是很容易。”
林云起一挑眉，被這輕描淡寫的口吻激起了微妙的勝負欲：“?如我們比比看，誰能先讓這把火燒起來。”
??辭沒意見：“如果我贏了，除了游泳課程，你還要負責我的健身訓練。”
林云起想了想，點頭同意。
因為神經(jīng)緊繃了好幾天，這次大家玩起來也很瘋。
林云起脫離了被關注的中心，下臺喝????水潤喉，?一會兒走到聶言身邊。
“我們還需要推一把，才能讓他的理智徹底被沖垮。”
聶言：“顧金蘭的家人正?趕來的路上，事情很快????轉機。”
林云起??是沉默了。
聶言看了他一眼，漫?經(jīng)心問：“你想怎??做？”
??了發(fā)言權，林云起面帶笑容，舔了舔唇瓣說：“你看科學家發(fā)現(xiàn)物理定律，之后這個定律??以他們的名字為命名，遠的包括天上的星辰，也??用人名做紀念的。”
聶言心中生起些?妙的預感。
“這蟲??是我發(fā)現(xiàn)的，是?是可以用我的名字命名？??叫云起蟲，如果未來再??類似的案件發(fā)生，??叫云起災害。
……還??，我是?是可以注冊個商標？回頭生產(chǎn)玩偶公仔，也許營銷作用下，會??人買版權拍動畫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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