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啟程（二更）
車子先?了上次林云起見趙余的?方。
兩輛車的人先后??來, 小??輕一看?吳先生，怒火控制不住?蹭蹭往上冒，站在門口罵罵咧咧, 押送的人強?命令了幾次讓他安靜點都不管用。
羅盤七看熱鬧不嫌事大：“惡有惡報。”
他對前輩可沒什么濾鏡，只覺?對方脫離小組后沒干人事，還墮了特殊小組的威名。
從現實角度考慮，小??輕才加入組織情況了解不多，吳圣舒又是個老狐貍，囚徒困境的審訊方法擱他們身上根??不適用。
是以羅盤七毫無同情心說：“不如就放在一起問話？那場?一定很過癮。”
“士可殺不可辱，”林云起卻是搖頭, “好人和壞人最大的不同是，我們只需要堅持立場, 不必靠折辱誰來彰顯這種立場。”
羅盤七微怔：“說的有幾分道理。”
林云起：“上次想要綁架我的人……”
“趙余嗎？”
林云起點頭：“帶上他一起審問吧，一個組織的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羅盤七?容僵硬。
林云起解釋：“三角形是最穩固的結構, 也好讓他們互相有個心靈慰藉。”
羅盤七：“……那你可真是太善良了。”
大晚上的, 一通折騰??來, 真正開始審訊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后的事情。
隔著一扇透?玻璃，羅盤七感慨：“頭兒這么正直的人，居然真采納了你的建議。”
就在幾分鐘前, 趙余被帶了過來。
林云起：“趙余知道的肯定要比那個??輕人多, 他之前一直心存幻想不肯交代, 親眼看?吳圣舒的??場，至少不會再抱僥幸心理。”
“……再?說邪|教組織多有個人崇拜, 那??輕人對吳圣舒的謾罵, 足以讓趙余的幻想破滅。”
直?這一刻，羅盤七才終于理解之前聶言為什么想搞人才引?，把林云起招?組里。
三人各坐一邊, 沉默???相對。
小??輕精力足，開始的不解過去，繼續罵街。
林云起觀望片刻，跑去電腦旁??印出一只大公雞，隨后敲了敲門，動靜引來吳圣舒偏過頭。林云起往玻璃上一貼，看?五彩斑斕的公雞時，吳圣舒眼角的細紋?顯抽搐了兩??。
羅盤七：“……”
好一個士可殺不可辱，都快辱死了好嗎？
氣歸氣，大腦的分析也沒少做，吳圣舒清楚趙余遲早都?撂出來，最終同?交待，前提是林云起要坐在一邊旁聽。
抱著一絲動搖林云起世界觀的心理，吳圣舒重述創辦永生會的事情，同時提?過以前特殊小組執?的一次任務。
“?入那棟鬧鬼的精神病院后，隊伍分散，那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我至今記憶猶新。”吳圣舒：“當時我就在想，為什么異生?永遠處于獵人的位置，我們為什么不能截取那種力量而自用？”
林云起頷首：“一個很有趣的觀點。但截取了你口中異生?的力量后，如何實現自辯？少數人在移植他人心臟后性情大變，一旦我們移植了強大的異生?能量，那被移植?究竟是人還是所謂的鬼？”
“人的力量是能經過后天強化訓練的，只要將鬼魂的力量作為某種觸發點……”?識?是誰在和自己交談時，吳圣舒突然頓住。
林云起饒有興趣?盯著他：“雞頭，你繼續說。”
吳圣舒突然站起身，不等被人按??，他已經重新坐了??來。
林云起：“非我族類?心必異，我很好奇你和惡魔做交易，為的是變成惡魔還是??敗惡魔。”
吳圣舒沉默了片刻，手指無?識?交疊摩擦，接??來幾分鐘都未曾開口。
期間林云起抬頭看?墻上的掛鐘，暗道一聲糟糕，他連四小時都睡不?。于是不再理會沉默的吳圣舒，先去做筆錄。
給他做筆錄的特殊小組成員?色復雜：“這位同志，你是怎么做?的？”
“嗯？”
“我是說，你竟然能自在?和犯罪嫌疑人討??惡魔。”
林云起：“我們說服不了一個邪|教頭子，但可以透過他看問題的角度，指出矛盾點。當他無法實現邏輯自洽，就會惱羞成怒。”
而人一旦失去理智，就是攻破心理防線的最佳時機。
林云起之前是坐?辭的車?山，筆錄結束后，羅盤七親自開車送他回去。
“托你的福，吳圣舒交代了不少。”
主要也不是交待，他是在不斷闡述這些??的研究方向，好佐證林云起先前的觀點是謬??。但以聶言的老辣，完全可以從中提取出這個永生會的運轉模式，包括對方是如何聯絡異?。
?實真正讓吳圣舒??定決心叛出特殊小組的原因，不在于他的那些理??，而是生死簿。
一次任務中，?外??生死簿的吳圣舒偷偷截留，他知道這玩?的弊端，不可能自用。后來和想要吞噬林云起的異?一拍即合，對方提供弱小異?供吳圣舒研究，吳圣舒則答應幫忙在三??內動搖林云起的世界觀。
當然內里的隱情林云起并不知道，他只是心痛被耽擱了大半個晚上，導致精致的八小時睡眠不復存在。
翌日林云起還不?不早起，以最快速度掃完樓后，趕??個家教場子。但還沒出單元門，林云起邁出的腳步又縮了回來。
“小瓶子。”
站在原?思考幾秒，他最終選擇折返回來，找?小男孩上次送的東西。對方是個敏感的孩子，如果自己不帶著，萬一被誤認為是不喜歡禮?怎么辦。
緊趕慢趕，終于在最后一分鐘，敲開了別墅門。
因為一路在烈日??奔跑，林云起襯衣濕透了，緊貼著身體，露出完美的肌肉曲線。
但他的皮膚卻又?的跟古玉一樣，扶著門框喘氣的剎那，那種完美的光影效果，就算是最好的畫手也很難描繪。
女人溫柔?遞過來毛巾。
后方，男主人氣急敗壞：“別耽誤時間！馬上就要上課了。”
女主人置若罔聞：“林老師，要不要先休息一??？”
林云起擺手，表示不用。
女主人盯著的不是他流汗后性感的樣子，而是林云起用紅繩穿起來，掛在鑰匙鏈上的小瓶子。
林云起想起上次因為男主人催促走?急，沒有征?家長同?就收??了：“這是……”
女主人難?強勢???斷他的解釋，欣慰??了?：“小郁要是看?你把他送的禮?帶在身上，會很高興的。”
正如女主人所說，小男孩看?林云起帶著小瓶子，肉眼可見?開心起來。
他做卷子時，林云起隨手畫了幅火柴人。
“是他嗎？老師的心靈導師。”
林云起挑了挑眉，這都能認出來？
小男孩趴在桌子上用手來回推著筆：“老師在節目里提?過長相……”
邊說指著火柴人兩道拉長看不出是眉毛還是眼睛的線段：“都是狐貍眼。”
林云起為他的聯想能力感?驚訝，但暫時沒在這件事上多說，先指了指試卷上的一道題：“同樣的題前不久我才講過。”隨后逐一仔細講解，快??課的時候才重新提起剛剛的話題：“他叫吳野雞，是個垃圾。”
“可老師在電視上，祝他好人一生平安。”
林云起：“他?了局子，那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方，他不平安誰平安？”
“……”
補習結束，林云起在?鐵站看?心理輔導機構的廣告，聯系近來的遭遇，給聶言??了通電話：“我被選做祭品，他們還想綁架我，是不是可以要求讓吳圣舒提供精神上的傷害賠償？”
“……”
聶言在沉默中掛斷電話。
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忙，林云起不好繼續??過去。
今天?鐵站人流量一般，廣告墻??方，用?黃色的顏料寫著‘愿你被世界溫柔以待’幾個字。
林云起看了一?而過，心想著應該是你要讓自己被世界溫柔以待。
特殊小組最近風平浪靜。
吳圣舒的事情一出，也算是一個前車之鑒。
聶言原??擔心有人步他的后塵，如今顧慮煙消云散。一個動不動就在情感節目里‘尋親’的無神???，誰能扛?住？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聶言看?來電顯示微微松了口氣。
羅盤七正好路過，現在是??班時間，他不客氣?調侃：“頭兒，你剛不會擔心是林云起的來電？”
聶言看了他一眼：“忙完了？”
羅盤七嘚瑟道：“手頭的報告已經寫好了。”
聶言點點頭：“那正好，林云起最近在咨詢向吳圣舒索要精神損失費的事情，你回頭跟?處理一??。”
“……”
林云起并不知道自己快要被當做瘟神。
他正看著悠悠?云藍天，思考人生，如果一定要選出一個他最喜歡的詞語，毫無疑問是太平二字。
在此基礎上，才能衍生出幸福，快樂等更深層次的個人追求。
林云起現在過的就是太平日子。
足足有一個月，這座城市正式跨入夏季，他再也沒有碰?一些思想病態的人。
當然，生活總會有一些不盡人?。
之前擺攤算命的市場出了一次火災，所幸無人傷亡，但整個廣場都要重新裝修整改，短時間內是開不了業了。
夏季悶熱，林云起又不喜吹空調。每天太陽快??山，他就會帶著筆記??去涼亭乘涼，順便尋找新兼職。
電腦右??角的時間跳?十九點。
林云起目光一動，按照以往幾次的經驗，?辭也該出現了。
“晚上好。”
沒有一點點?外，?辭準點出現，開始??神秘的一日三安儀式，不過今天他沒有像往常離開，而是坐在對?。
想不通?辭究竟對問好有什么執念，林云起抬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他手上拎著空蕩蕩的狗鏈，詫異?揚了??眉：“狗又跑了？”
“它太小了。”?辭習以為常：“項圈又做?太寬。”
不想讓狗占據兩人太多的聊天時間，?辭將話題引導向林云起自身：“又在找兼職？”
林云起模棱兩可?應了聲。
?辭：“新聞有報導市場著火的事情。”
林云起無奈聳肩：“我還交了三個月店?費，雖然不多，但希望他們最后能退回來一些……”
正說著，突然輕咦一聲。
“怎么？”
回答他的是一陣敲鍵盤的聲音，林云起??出一串字后才說：“生?找上門了。”
?辭沒有??擾他聊天，大約過去五分鐘，林云起手機喜提一條?賬短信，數了??零說：“老同學出手夠闊氣的。”
這時他才和?辭重新聊起來：“我大學的一個校友，現在是小有名氣的網紅。”
聯系那一句闊綽的評價，?辭問：“請你去做模特？”
林云起搖頭：“??假。”
“……”
“他在上大學的時候就關注過一場靈異比賽。幾次想混?去，都以失敗告終。最近不知道是從哪里聽說我有做私家偵探的經歷，想雇我去拆穿這個騙局。”
?辭沉默了一??：“你這位校友口中的靈異比賽，全名該不會是超自然神秘比賽？”
林云起驚訝：“你聽說過？”
?辭嘆道：“他怎么知道的這場比賽？”
“康郁，我大學室友跟他合租過，睡夢中還在喊著‘我要在超自然神秘大賽上奪冠。’”
林云起合上筆記??：“不過康郁確實被禍害的不輕，上次在鄭良天出租屋，他突然對天撒紙。”
等他說完，?辭回答了前一個問題：“我以前有個瘋狂追求?，報名參加過這場比賽。”
這個借口無懈可擊，坦?說，?辭就算說他的追求?曾是外星人，林云起都不會感覺?驚訝。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天空中突然俯沖??來一只鳥，猛?沖向?辭懷里。
?辭躲開了，這只鳥又不依不饒撲過來，嘴里還叼著一條蟲子，似乎非要送給他。
林云起辨認了一??：“布谷鳥？這鳥在這座城市可不多見。”
布谷鳥把蟲子丟??辭?前，開始叫。
“……布谷鳥一般是喜歡在四五月份叫，用叫聲求偶。”
?辭這無處安放的魅力，已經發展?了這種境界嗎？
并未被這種求偶?為驚?，?辭似?非?：“看來這只鳥平時壞事沒少做。”
“嗯？”
“不然怎么會?這個季節還沒找?配偶？”
林云起失?搖頭。
天色一暗，不好繼續看電腦，他??了聲招呼離開。
林云起走后，?辭輕輕在鳥背上一點，布谷鳥變?好像看不見他一樣，暈頭轉向急著亂叫。
擺脫了布谷鳥的糾纏，?辭起身去找那只更加不安分的骸骨狗。
……
回家匆匆洗了個澡，林云起立刻上網搜索超自然神秘比賽的相關線索。
然而萬能的百科，竟然沒有一條有用的記錄。
好在老同學的信息比較給力，不知怎么知道了這次比賽的篩選?點：搖滾咕嚕旅館。有關這個旅館，網上沒什么評價，導航倒是能搜?。
“我當初就是沒有通過篩選比賽，失去了正???假的機會。”老同學發來語音抱怨：“我最近熱度直線??滑，你可?幫幫忙。”
??假人???靈異比賽上，確實很有看點。
“我盡量。”
林云起找了一些這圈子的專門術語，他幾乎是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快讀擴充了一些理??知識。
“搖滾咕嚕旅館。”
林云起睡前想?這個旅館名，喃喃念了一遍，覺?挺有趣的。
從這里出發?旅館，需要近十幾個小時的車程，第二天林云起收拾好?李，向?業請了一周假，提前一天開著小皮卡出發。
車子在公路上狂奔，林云起跟著車內動感的音樂輕輕哼唱。他從夜晚開?日出，天亮時望著遠處冉冉升起的朝陽，心情大好——
超自然神秘比賽，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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