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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巧合


  白辭像是空氣一樣,自始至終沒有說話,林云起上樓的時候,他也邁開步伐跟在后面。


  羅盤七自是也馬不停蹄跑上去。


  二樓的窗戶全部被封死,日光無法投射。


  林云起摸索著找了會兒電源開關,一無所獲下打開手電筒,發現天花板上沒有安燈。


  “這么黑,柳老板也不怕摔倒。”


  責問的口氣全是出于關心。


  羅盤七真的是大開眼界,樓梯里的黑不叫黑,林云起的心才是黑的。


  戒指外盤在黑暗中散發著幽暗的光芒,不影響看上面的指針。羅盤七很有緊迫感,絕對不能讓白辭搶先一步得到生死簿,他已經通知了聶言,可對方趕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指針時而偏南,時而偏北,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干擾。


  羅盤七皺眉,試圖用陰陽眼看出些別的東西,結果注定令人失望。


  白辭已經走到前方的一個房間,他猶豫要不要跟過去看看。林云起則先所有人一步,進了臥房。


  羅盤七最終還是選擇臨近的臥房,指針的偏轉次數,更多時候是沖著臥房。


  “你在找什么?”羅盤七問。


  林云起拉開床頭柜的抽屜,用手機自帶手電筒照亮。


  沒有像羅盤七預想中扔出一句‘我在找過敏原,’林云起坦然道:“瞧一下有沒有病歷,也可以提供給醫院。”


  柳凡再三接近,圖謀肯定還是在自己,且柳凡這一年突然暴富,從事類似器官買賣的非法業務也不無可能。


  為了更好的找到適配器官,走上這條路的不是個例。


  羅盤七確定林云起是在認真地找病歷,因為他只會翻找一些小冊子,哪怕是窗臺上奇怪的擺件,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至此,羅盤七更加看不懂林云起了。


  咕咕!


  刺耳的叫聲讓兩人同時回過身。


  林云起:“好像是布谷鳥鐘。”


  羅盤七看了眼時間:“現在不是半點和整點,機械鐘表不會報時!


  書房里,白辭正在擺弄一個大約七十公分大小的掛鐘。


  千萬別是生死簿!


  羅盤七深吸一口氣,走到離白辭半米遠的地方停下,也在打量著鐘表。


  這是一個外形為森林小屋的咕咕鐘,屬于很傳統的布谷鳥鐘,羅盤七首先關注里面的那只老式小鳥,從尖嘴到尾巴,沒瞧出什么特別。


  白辭打開木頭雕刻的兩扇小窗戶,輕輕晃動搖了下。


  ‘啪’地一下。


  小袋子滑落摔在地上,還往上彈了一下。


  袋子里充斥著不明液體,一團紅色的東西模糊地困在中間位置。


  羅盤七蹲下身細看了幾秒:“好像是手指!


  說著招呼了一下,讓林云起靠近把手電筒的光芒聚焦。


  細細辨認一番后,羅盤七點頭:“是大拇指,邊緣處有殘缺的刺青!笨粗y走向,他判斷:“原主人手上應該紋著什么動物”


  林云起突然想到一件事:“鄭良天……就是鄭良使的哥哥,一根手指是缺的,手背上有饕餮刺青!


  他印象很深,人會下意識的遮丑,但鄭良天不是。偶爾林云起掃樓時碰見對方,鄭良天會故意靠邊,搭著扶手下樓,絲毫不遮掩自己的殘缺。


  他甚至覺得對方是在刻意展示。


  聞言羅盤七不是很驚訝,聶言早就讓人調查過和柳凡接觸的人資料,鄭良天就是其中之一。


  羅盤七譏笑:“這對天使兄弟,一定隱藏著什么貓膩!


  正經人誰會去追求白辭?


  也不嫌棄袋里不知泡了多久的手指,羅盤七夾住邊緣拎起來說:“鄭良天已經死了,從鄭良使的表現看,他和柳凡不大熟!


  林云起反駁了部分觀點:“鄭良使認識柳凡,并且很長一段時間,鄭良使處于主導地位!


  “怎么說?”


  “那天在自助餐廳吃飯,其他人都到的很早,我提前五分鐘還被食客指責。他們明顯對于柳老板很尊重,甚至推崇!


  羅盤七回憶那天的情景:“而鄭良使姍姍來遲。”


  “你們不止一次同吃了飯!卑邹o望著二人,聲音突然插入。


  羅盤七打了個噴嚏,脖子上的汗毛立了起來。


  “鄭良使今天隨意在柳老板家里走動,說話頤指氣使的,瞧不出絲毫客氣。”


  對老饕來說,能給他們做出美味的廚師很珍貴,鄭良使雖然愿意花錢買柳凡的餐券,但對柳凡的態度有流于表面的輕蔑。


  “合理推測柳老板有段時間可能在為鄭良使工作,而鄭良使延續了做雇主時的態度,認為花錢就能讓對方做牛做馬。”


  羅盤七自認行為分析做的不錯,經林云起一說,忽然覺得這方面還有待加強。


  拍了幾張照片,羅盤七保管袋子,將咕咕鐘物歸原位。


  天使兄弟和柳凡之間的貓膩是次要的,他更關注生死簿的下落。聶言剛剛發來消息,總部的負責人對這次事件表示了高度關注,自己更不能有絲毫疏忽。


  四周架子上擺滿了各種書籍,以美食料理為主。


  羅盤七每一本都很細致地翻閱。


  “你也在找病歷?”林云起:“看來你還是很關心柳老板的。”


  分不清林云起是真傻還是裝傻,羅盤七余光捕捉到對方偶爾蹙起眉頭,嘟囔著柳凡沒有帶社?,會不會影響報銷等雜事,下意識也眉頭緊皺。


  若說偽裝倒也不必武裝到每一個細節,每一次肢體動作。


  唯一能解釋的,便是林云起有著一套獨特的世界觀和處事原則。


  一心二用,他手上的工作不停,用時十分鐘翻完了半個書架的書。


  羅盤七想看看白辭的進度,一扭頭,白辭不知何時拉了張椅子坐下,對著鑰匙鏈上的骸骨狗自言自語:“他們一起去吃了飯!


  “……”


  好不容易為林云起的兩幅面孔找了借口自圓其說,白辭又開始令人迷惑。


  羅盤七吸了口氣,不明白這些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白辭低低笑了一聲:“找到了!


  羅盤七一個激靈,找到什么了?


  四目相對,手機手電筒的亮度有限,但羅盤七能清楚看到白辭的雙目,乃至瞳孔深處的色澤。


  他咽了下口水。


  白辭:“你看著很緊張!


  羅盤七面相上很沉穩,一顆心卻是已經吊在嗓子眼。倘若白辭真的發現生死簿,他絕對搶不過,最多拼上性命拖時間,讓聶言趕過來。


  另一道光芒打在臉上,林云起聽到白辭的話,狐疑問羅盤七:“怕黑?”


  領口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緊緊貼著皮膚。


  羅盤七:“有點。”


  他調整好呼吸:“都聚在一個房間也發現不了什么,還有閣樓沒找,不如分頭行動?”


  考慮到羅盤七怕黑,林云起主動請纓:“我去閣樓看看。”


  乍現一只血糊糊的手指,落實了柳老板不是正經人,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找病歷,探索這個可能存在的犯罪巢穴也很重要。


  輕易支走了林云起,羅盤七有種不真實感,但他現在面對的是白辭,精力始終高度集中。


  從腳步聲確定林云起已經走遠,羅盤七開門見山:“你已經掌握了生死簿的下落!


  白辭:“或許吧。”


  羅盤七狠狠閉了閉眼,組長怎么還不來?


  短信發出去也有段時間了,應該到了才是。


  “其實你不用這么緊張,”四舍五入,和林云起共進晚餐的經歷讓白辭今天罕見地顯露出好脾性,“一筆可讓活人死,一筆可讓死人生,這才是生死簿的逆天之處。一只螻蟻真得到了,又怎會再費大力氣去吞噬林云起的靈魂?”


  雙方立場并不完全相同,羅盤七保持適當的存疑。


  “異物不可能以肉身狀態存活,”他反問,“除了生死簿,還有什么有這種能力?”


  白辭:“子薄。”


  一個干脆的答案讓羅盤七更加防備。


  “生死簿分母簿和子簿,算不上什么大秘密。”


  聶言吩咐尋找生死簿的下落時,原話確實是尋找生死簿母簿的下落,當時羅盤七也沒多想。


  母與子。


  從叫法上都能判斷哪一個更厲害。


  “聶言也知道這大概率不是母簿,不過是抱著幾分僥幸心理。”


  羅盤七不這么認為,哪怕是子簿,組長肯定也十分在乎,否則不會接連作出指示。


  子簿能讓異物擁有肉身,像是正常人一樣生活在陽光下。


  單憑這點也不容小覷。


  他死死盯著那雙看不透的眼睛:“要什么條件,你才愿意說出子簿下落?”


  白辭:“特殊小組有我感興趣的東西,但你代表不了高層的想法!


  羅盤七:“一樁買賣,不去談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


  白辭搖了搖頭:“成不了!


  他如此篤定,羅盤七知道多說無用。


  為了完成任務,接下來無論白辭去哪里,他都得跟著。希望對方看在特殊小組的面子上,打就行了,別把自己打死。


  咕咕鐘走動起來的聲音很大,滴答滴答的鐘擺晃動下,數分鐘的時光悄然流逝。


  白辭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明明窗戶被木條封死,他的目光卻像是能穿透木條,欣賞外面的黃昏。


  長時間沒有眨眼,羅盤七眼睛有些干澀,不知過去多久,白辭的嘴角微微勾起,羅盤七心中警鈴大作,整個人仿佛化身叢林間一只蓄勢待發的野獸。


  白辭站起身,襯衫掃過椅面發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像是針一樣刺痛著羅盤七的耳膜。


  他沒有多余的動作,僅僅是轉身,望著門的方向。


  一陣腳步聲傳來。


  林云起的聲音先人一步飄過來,抱怨著閣樓里的陰濕。


  他的出現一定程度上緩和了氣氛,羅盤七的目的是拖延時間,主動問:“有沒有發現?”


  “我懷疑我菌菇中毒了。”


  跳脫的話題讓羅盤七額頭青筋一跳。


  林云起:“我找到一本小冊子,第一次翻開好像涌現出無數人名,還有密密麻麻的生平介紹,再一看又什么都沒有!


  羅盤七顧不得緊盯著白辭,猛地偏過臉:“你說你找到了什么?”


  林云起重復一遍。


  “冊子呢?”


  他大步走上前。


  林云起只是定定望著他,白辭冷不丁道:“該走了,總留在別人屋子不禮貌!


  羅盤七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清楚對方不可能讓自己輕易拿到生死簿。


  林云起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我把東西放回去!


  白辭:“一本空白的冊子,屋主不會在意,你帶著走吧。”


  羅盤七聽出白辭話里的深意,林云起無意間暫時充當了中間人的角色,東西由其保管,只要自己不輕舉妄動,白辭也不會搶奪。


  下樓時,羅盤七問林云起:“你剛看著根本沒放回去的意思!


  “閣樓又窄又矮,蜘蛛絲都快墜在臉上,我不想再體驗一遍!


  婉拒了林云起要用小皮卡拉自己回去的好意,羅盤七獨自等著特殊小組的人到。


  先前黑暗無限拉長了他對時間的感知,此刻距離柳凡被帶去醫院才過去了不到二十分鐘。


  趕上最后一點黃昏的余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路邊,車上下來的男子衣袂被風吹得揚起。


  步入初夏,聶言穿了一件很薄的風衣,最近天氣大幅度回暖,這套穿搭明顯不太符合。


  見到自家組長,羅盤七的心定了下來:“頭兒,你怎么才來?”


  他剛剛連殉職后的補貼都快想好了。


  聶言:“西山那邊出了點事情,我下午帶了幾個隊員去處理。”


  從西山到這里,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羅盤七猜測出的事情不小,否則聶言一個人就可以去。而天海市的特殊小組,能和白辭稍微硬碰硬一下的只有聶言,叫其他隊員來支援用處不大。


  聶言:“白辭拿到了生死簿?”


  羅盤七搖頭。


  “東西沒找到?”


  羅盤七嘴角抽著說:“為什么不能是被我得到了?”


  聶言的神情代表著他根本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


  羅盤七攤手:“好吧,我是沒拿到!


  聶言并不意外,但下一句話卻是讓他的神情中出現了明顯的一絲錯愕。


  “東西在林云起手上!


  聶言瞇著眼盯著羅盤七,分辨他話中的真假:“林云起只是一個普通人。”


  “當時我和白辭處于我單方面對峙的狀態。


  林云起獨自行動,據他所說,這東西第一次翻開涌現出密密麻麻的文字,之后又成了無字天書。”


  聶言信了八|九分,這描述的確是生死簿。


  他觀察著面前的別墅:“別墅面積不小,這么短的時間內,林云起選擇到閣樓,而還真找到了東西,在他身上,必然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羅盤七咳嗽一聲:“也不一定!


  聶言:“永遠不要相信世界上有巧合,他執著去閣樓探索,肯定另有原因。”


  “我讓他去的。”


  “……”


  羅盤七摸摸鼻子,語氣透露出幾分心虛:“和白辭對峙時,我想要支開他,就隨便找了個借口讓人去閣樓,巧了么這不是……生死簿還真就在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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