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箭
秦蟄轉身接住顧蕪,同時手中的劍飛出直接刺入了那個放冷箭的人的胸口。顧蕪后背中箭,鮮血染紅了秦蟄的手,但秦蟄立刻就發現顧蕪傷口上流出來的血變成了黑色,這箭有毒!秦蟄封了顧蕪的心脈,抱著顧蕪下了城墻。
到了將軍府,古神醫已經接到了消息在房間里等著了。把過脈之后,古神醫一臉凝重,把顧蕪背后的衣服撕開,露出了猙獰的傷口,皮肉外翻,不斷有黑血流出來。古神醫用銀針暫時為顧蕪止住了血,之后便停在了那里,秦蟄見狀沉聲問道,
“情況怎么樣?”
“夫人心口中箭,箭上被抹了毒,這都不是問題,問題在于拔箭。這箭是西涼所特有的一種弩箭,箭頭上有倒鉤,刺入身體之后很難拔出,就算是拔出那也是帶著血肉一起。這也就罷了,但夫人的情況卻更加危險,箭正好射在了夫人的心口處,據我剛剛觀察,那倒鉤剛好卡在夫人的心脈之間,如果貿貿然的拔箭,很有可能會……”
接下來的話古神醫沒有說,但是大家都明白。
秦蟄的唇繃成了一條直線,拳頭緊握著。
似乎是下了什么重大的決定,秦蟄開口道,
“去準備烈酒和匕首來。”
“主子您是要?”
古神醫一臉驚疑不定。
其實在軍中,中了這種箭除了直接拔之外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用匕首割開傷口,把倒鉤上勾著的經脈血肉弄下來,之后再把箭頭挖出來。但是這無疑是用匕首在傷口里攪弄,就算是軍中的士兵大多也忍受不了這種痛苦。都是選擇直接往出拔。若是遇到顧蕪這種情況的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
“可是,若是夫人受不住拔箭的時候亂動,”
“我會按住她,你只管拔就是。”
匕首和烈酒很快就準備好了,秦蟄小心翼翼的把顧蕪抱在懷里,讓顧蕪趴在他的腿上。傷口上的血已經慢慢的凝結了,在顧蕪周圍雪白的肌膚下,更顯得那傷口的猙獰。
秦蟄封住了顧蕪周身的幾大穴位,以防拔箭途中顧蕪醒來他控制不住亂動。
匕首經過烈酒的清晰,之后又用火烤過,古神醫把烈酒倒在顧蕪的傷口上,顧蕪當即悶哼出聲,身體輕輕的顫抖了起來。
“蕪兒,蕪兒?”
“疼,好疼。”
顧蕪含混不清的說道。
“忍一忍,古神醫正在給你拔箭,馬上就好了。”
說話的途中,古神醫拿著匕首靠近了那弩箭。
“啊!”
一聲哀嚎從顧蕪嘴里喊出。顧蕪的額頭瞬間出了一層汗,面色痛苦。
顧蕪劇烈的掙扎,但是由于秦蟄事先封了顧蕪的經脈,所以顧蕪無法動彈。匕首在顧蕪的傷口里不停的翻攪著,本來已經止住血的傷口又開始大量的流血。
古神醫也是滿頭大汗,但手上十分的穩當。匕首的刀尖碰到了那倒鉤,就在這時顧蕪竟然沖開了被秦蟄封住了的穴道,
“啊!!!”
原本萬里無云的天空瞬間劈下幾道閃電,將軍府的花園被夷為平地。
秦蟄立刻按住顧蕪,古神醫趁此機會把被勾住的心脈放開,拔出了匕首。拿起一旁的金針,古神醫快速下針,剛剛顧蕪沖破了穴道,毒素順著心脈就進去了,他現在要把阻止毒素再流進心脈同時把已經進入的毒素逼出來。
顧蕪突然嘔出一大口黑血,頭一歪暈了過去。
“怎么回事?”
秦蟄吼道,古神醫此刻沒有空回答,快速下針,已經快到只能看到殘影。
終于落下最后一針,古神醫直接摔坐到了地上,臉色蒼白,雙手顫抖。醫者用針都是很費神的,顯然古神醫此刻就是用神過度。
一旁的軍醫接過來給顧蕪包扎傷口。
一旁的暗一把古神醫扶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給他。
喝了口茶之后,古神醫頓了頓說道,
“方才我已經把箭拔出來了,但是因為夫人沖開了穴道,所以導致毒血流入了心脈,我已經把毒血逼了出來,但是夫人的心脈已經受到了損傷,能不能行就看今晚了。
屋子里面一片寂靜,這實在不算是個好消息。
古神醫又開了一張藥房讓人去煎藥了。
“主子,夫人這傷十分兇險,如果有什么話想說就說吧。”
古神醫說完之后帶著眾人出去了,把空間留給屋子里的兩人。
顧蕪此刻臉色蒼白,氣息微弱的躺在床上,好似下一刻就要死了似的。
“蕪兒,”
秦蟄喊著顧蕪的名字,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又不知道從哪說起。秦蟄握著顧蕪的手,眼神溫柔的看著顧蕪。
“還記的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我正無聊著,抬頭一看,屋頂上竟然趴著一只膽大包天的小野貓,其實我那時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想,皇帝的孩子里難得還有一個有趣的,沒想到后來又見面了……”
秦蟄從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一直說道現在,空蕩蕩的房間里低沉的聲音久久沒有停止,說道最后,秦蟄用臉頰去蹭顧蕪的手,眼眶隱隱發紅。
“你一定要挺過去啊,你才剛剛來到我的身邊,不要走。”
聲音中是掩飾不住的哽咽。
顧蕪的眼角流下一滴淚。
……
到了傍晚的時候顧蕪突然發起了燒來,不管用什么方法溫度就是降不下來,古神醫站在一旁束手無策。
“不要,不要,我不準你離開我。”
秦蟄把顧蕪扶起來,運功把真氣輸入顧蕪的身體。
古神醫沒有阻止,辦法都用過了,都沒有,夫人大概是……
秦蟄發了狠的輸真氣,沒一會兒就嘴唇慘白,額頭上沁出了汗珠。
“主子,快停下,再繼續下去你會經脈逆行真氣攻心的。”
站在一旁的暗衛急忙就要上前阻止。
“都給我滾開。”
秦蟄喝退暗衛們,繼續輸著真氣。
突然,秦蟄吐出了一口血,古神醫上前給秦蟄把脈,
“你的筋脈被逆行的真氣傷到了,”古神醫見秦蟄還要繼續,“再繼續下去你的筋脈就會斷了,難道為了一個女人你想死嗎?”
古神醫吼道。他雖然喜歡顧蕪但是誰也比不上秦蟄在古神醫心里的重要性。
古神醫直接用銀針封了秦蟄穴道,秦蟄剛受到重創,根本沒辦法沖開被封的穴道。
“你們都出去吧。”
秦蟄嘶啞道。
人都出去了,秦蟄上床躺到了顧蕪身邊把顧蕪抱進了懷里。
顧蕪的氣息幾近于無,秦蟄閉上眼睛,眼中的淚流了下來沒入了枕頭。感受著顧蕪的心跳逐漸微弱直至停止,秦蟄仿佛自虐一般。
“咚,咚,咚。”
耳邊響起微弱的跳動聲,秦蟄似是沒有反應過來,呆愣了兩秒,把耳朵放到顧蕪的胸口仔細的聽,顧蕪的心跳恢復了。
“古神醫,古神醫。”
站在門外的古神醫進來的時候就聽到秦蟄說,
“她活了,她活了。”
古神醫上前把脈,臉上迸發出驚喜,有脈搏了,也許真的是上天眷顧吧。又是一番診治一直折騰到深夜,秦蟄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一直守在顧蕪床前。他從來沒有這么盼望天快亮。
第二天一早古神醫就來了,喂完藥之后,把了脈,
“沒事了,最難熬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只要好好休養,要不了幾天夫人就會醒。”
秦蟄這一夜始終吊著一口氣,生怕顧蕪下一秒出什么事,現在這口氣算是可以出了。
“主子,你也去好好休息吧,不僅是夫人需要你,這滿城的百姓也需要你。”
他從來沒有見過秦蟄這個樣子,蓬頭垢面,眼睛里都是紅血絲,胡子拉碴,衣服都皺巴巴的,還沾染著血。
“好,我先去洗漱一番。”
洗漱完之后就有人來報說文將軍有事求見,大家聽說長公主性命垂危,盡管有很多的事需要秦蟄處理,但大家都沒敢去找,現在長公主沒事了秦蟄自然也不能終日陪著顧蕪了。
處理完公務已經到了中午,秦蟄吩咐人把午膳擺在屋子里,邊吃著飯邊看著顧蕪,秦蟄想起顧蕪平日里最喜歡在吃飯的時候和他說發生的趣事,開始他還會不習慣,到了后來沒了顧蕪的聲音又有些不習慣。
匆匆的解決了午飯之后,秦蟄又出去安排布防。
到了傍晚時分,秦蟄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里,顧蕪依舊睡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
把顧蕪抱在懷里,秦蟄喟嘆一聲,處理事情的時候總是惦記著顧蕪會不會出什么情況,現在抱在懷里才有了真實感。
“蕪兒,你究竟什么時候才醒啊?”
“聽不到你的聲音我好不習慣,快點醒來好不好,等你好了我帶你去看邊境的風光,大漠孤煙,長河落日,你一定會喜歡的。”
秦蟄把腦袋埋到顧蕪的脖頸間,感受著腦袋下的脈動。
“我好想你。”
“我喜歡你。”
“我……愛你。”
一室寂靜,沒有人來回答秦蟄的深情。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秦蟄好像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
“我也是。”
睜開眼睛,顧蕪臉色蒼白但卻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秦蟄猛地用力抱住顧蕪。
“你終于舍得醒來了。”
顧蕪感受到有灼熱的液體滴到她的脖頸間,費力的抬手回抱住秦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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