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完美表現(xiàn)之后,是突發(fā)事故
和身穿正裝,姿勢標準地坐在臺下的評委們不同,北河吹奏部里不參加正式演奏的部員們,在幫助自家參加演奏的部員們完成最后的調試準備之后,還需要在后臺稍作等待。
至于說為什么是稍作等待……
實際上,每個學校的吹奏部,上臺演奏的總共時長都不能夠超過十二分鐘。一旦超過,就直接喪失了繼續(xù)參加評選的資格。
不過,對于不參加演奏的部員們來說,五中選一的課題曲,加上一首自選曲的時間并不算長。
只是因為是在旁等待,所以會給人煎熬的感覺,讓人感覺時間似乎很長。
站在十數(shù)位等待的吹奏部員中,身為志愿者的上原朔并沒有絲毫煎熬之感。
他來到這里,是出自古賀香奈的請托。現(xiàn)在的十二分鐘,也是嘗試從樂曲中辨識出女孩的長笛聲,來試圖辨明女孩是否真的像她自己所說那樣,能夠帶領吹奏部的眾人,晉級都大會。
北河高校選擇的課題曲,是「路標的前方」,而自選曲,是「虹色之風」。
站在后臺靜靜聆聽,上原朔再一次體會到作為旁觀者的滋味。
不論身邊不參加演奏的吹奏部員們平時是否與其余人齊心,又或者有任何矛盾,樂聲響起時,他們的身心就已經(jīng)被樂聲調動。
唯獨上原朔,還能夠保持著旁觀者的姿勢,嘗試去賞析,去辨認樂曲中的樂聲。
……
兩首樂曲的演奏時間并不算很長,大致在十一分鐘左右。
隨著臺下的掌聲禮節(jié)性地響起,吹奏部的眾人陸續(xù)走進幕簾后方,來到后臺,準備退場。
上原朔仔細辨認著他們的神色。
有緊張,有后怕,還有類似憧憬、后悔的神色。
不過這些神色,都跟古賀香奈無關。
在隊伍的后方看見女孩的身影時,上原朔繞過已經(jīng)變得有些稀疏的人流,來到她的身邊。
“抱歉,古賀同學,在吹奏樂這一點上,我實在是不怎么能夠聽得懂……”沒等女孩開口,上原朔主動致歉,“所以,古賀同學覺得這一次的吹奏部發(fā)揮得怎么樣呢?還有,這一次的自己發(fā)揮得怎么樣呢?”
“嗯,上原同學問我覺得……我覺得自己發(fā)揮得還可以,吹奏部發(fā)揮得比平時的水準要好。”
女孩動作小心地拿著手中的長笛,生怕因為后臺的黑暗帶來磕碰,一不小心將長笛掉在地上。
“這么說,地區(qū)大賽的晉級是很有可能的嗎?”
見到女孩的反應是這樣,上原朔輕輕松了口氣。
倒不是他一定希望吹奏部能夠晉級,而是既然古賀香奈為了吹奏樂大賽做出請托,他自然希望古賀香奈能夠達成愿望。
另外,也希望自己的苦力沒有白干。
“上原同學的問題,真是新手才能問出來的。”女孩輕笑起來,“哪里有吹奏部員能夠對選拔結果指手畫腳的,吹奏部內可是一直有‘結果之前不討論選拔’這樣的傳統(tǒng)。”
“這樣嘛……”上原朔也嘴角微微上翹,“不過,身為志愿者這樣的無關之人,我想……問一問也不能算觸犯吹奏部的傳統(tǒng)。”
“上原同學去了鐮倉一次之后,反應速度似乎越發(fā)快了。”女孩的眼神中帶上微微好奇,“是在那里又學到了什么嗎?”
“倒不至于學到什么。”上原朔果斷搖頭,“只能單純說是我以前沒有表現(xiàn)成這樣而已。”
“這樣的話,是不是以后對上原同學還要多一層防范?”
“那就不必了。”
說完這句話的上原朔,與女孩剛好走進后臺通道。
而下一所高校的吹奏部員們,已經(jīng)神情緊張地在通道里等待著。
至于再遠一些的位置,上原朔甚至看見有幾位北河的吹奏部員正在忙著搬運樂器——而這本應該是他身為志愿者該做的事情。
因為和女孩閑聊的緣故,上原朔把這件事情果斷拋在了腦后。
想到那位做事認真而又不被其它部員理會的立花秀真前輩,上原朔猶豫片刻,還是加快腳步,“古賀同學,我身為志愿者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過會兒見。”
“嗯……上原同學,辛苦了。”
女孩輕輕揮手。
……
一陣找尋之后,額頭見汗的上原朔才看到正在搬運樂器的立花秀真。
演奏對于體力的消耗相當不小,而身為正式參加演奏的部員,立花秀真完全不必那么辛苦地做這些雜務。
尤其是,立花秀真的吹奏樂器是上低音號,或者叫悠風號,也是體型不小的樂器。
“抱歉,立花前輩,剛剛找古賀同學說了些事情,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隨著奔跑的聲音,立花秀真抬起頭,看到早上那位幫助自己的志愿者來到身邊。
“上原同學不用那么客氣,明明身為部員,什么事情都要交給志愿者來做,這樣不就是給吹奏部丟臉嗎?”
立花秀真說著,手上搬動樂器的動作半點沒有停。
而上原朔分明注意到,他搬動樂器的手臂已經(jīng)在輕輕顫抖。
“立花前輩,這樣的做法一定會影響到之后在吹奏部的訓練。”上原朔改換成稍顯嚴肅的語氣,“我想立花前輩也不會想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影響到吹奏部的整體發(fā)揮吧?”
立花秀真的表現(xiàn),果然如上原朔料想的那樣停滯下來。
沉默幾秒之后,他用帶著歉意的神情看向上原朔,“抱歉,那就交給你了,上原同學。”
“立花前輩不用那么客氣。”上原朔用這位前輩剛才的話語回應道,“既然是為了吹奏部?成績,那就要選擇最正確,效率最高的做法。”
他走上前,一個人輕松搬起大鼓,順手還提起了一旁的一架上低音號。
立花秀真看著他的表現(xiàn),眼角輕微抽動。
“還有什么東西需要帶走嗎?”上原朔站直身體,詢問著有些出神的立花秀真。
“沒有了,我們走。“立花秀真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和更進一步的都大賽,或者全國大賽不同,地區(qū)大賽的演奏結束之后,吹奏部員們直接在大巴車上集合,接著返回北河高校。
都大賽和全國大賽之中,因為參賽隊伍的顯著減少,大部分的隊伍都可以耐心等待演奏結束,并得到得到審核的結果。
但地區(qū)大賽……整個東京的高校,來參加地區(qū)大賽的不在少數(shù)。再加上吹奏部在整個國家地位絕對不低這個因素,參加隊伍過多這樣的情況是相當常見的。
所以,東京的地區(qū)大賽,實際上沒有都大賽或者全國大賽那么多熱鬧,能夠同時看到那么多的吹奏部。
時間接近中午,太陽也愈發(fā)靠向天空的正中,讓陽光下勞作的人們免不得被蒸出一身大汗。
坐在大巴車上,上原朔一邊想著這些與吹奏樂大賽相關的事情,一邊享受著車上的冷氣——出汗這件事情,他只要搬運樂器,就不可能逃脫。
不過,除去這些瑣事之外,剛剛數(shù)分鐘前,立花秀真和上原朔閑聊時,提到古賀香奈表現(xiàn)的場景,更讓他在意不已。
“怎么說呢……古賀同學演奏時的感覺,很難用語言來形容是什么狀態(tài)……”說這些話前的立花秀真,陷入長時間的思考,“就像是……就像是突然洞悉了命運的人,將洞悉到的一切,都用音樂表現(xiàn)了出來。”
等到立花秀真重新抬頭,看到打量他時略顯奇怪的眼神,才反應過來:“上原同學,我說的都是真話。如果你問其它的部員,或許或得到不同的描述,但古賀同學的表現(xiàn),絕對是之前沒有過的。”
“之前沒有過的?”上原朔準確捕捉到立花秀真話語中的重點,“立花前輩上一學年的時候,就應該已經(jīng)看到過古賀同學的發(fā)揮了吧?”
“前所未有的表現(xiàn),我絕對沒有……沒有……”立花秀真再一次卡殼。
不過,上原朔也已經(jīng)理解了他的意思。
“立花前輩,古賀同學這段時間在吹奏部的表現(xiàn)有什么不同嗎?”
“不同?”
“突然表現(xiàn)出色,或者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談不上,或許……六月份當時請假了一段時間算是?回來的時候,古賀同學練習的時候精神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立花秀真嘗試性地回答道。
“不過,大概也就過了幾天之后,就和之前一樣了,并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京都……”上原朔沉吟起來。
“北河高校的吹奏部員們,集合準備離開!”正在上原朔還想說些什么時,身為指導教師的田中真希在大巴車前大聲招喚起學生們。
于是,上原朔只能終止對話,比古賀香奈先一步來到車上。
吹奏部員們陸陸續(xù)續(xù)來到車上,而古賀香奈的身影卻一直沒有出現(xiàn)。
走上大巴車,田中真希前后巡視一遍,終于發(fā)現(xiàn)上原朔身旁的空位。
“上原同學,你身邊是?”
田中真希是B班的音樂教師,自然認識上原朔。
“古賀香奈,古賀同學。”
“有誰看到古賀同學嗎?”田中真希隨即在大巴車內大聲詢問起來。
“剛剛我在洗手間里看見過古賀同學,她說一會兒就會來。”一位座位在大巴前方的女生舉手示意。
“好,我知道了。”田中真希點頭道,“再等一會兒古賀同學。”
大巴車中沒有人表達反對意見。
古賀香奈在今天臺上的表現(xiàn),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平時的她待人溫和,與部員們基本沒有過矛盾,而今天的她,更是以一人之力帶動了整個吹奏部的表演水平。
這個時候,就算有部員想要早些回家沖洗身上黏糊糊的汗?jié)n,又怎么提出意見。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上原朔拿出手機,向古賀香奈發(fā)出“吹奏部員們都在等你”的消息。
許久沒有回應。
十五分鐘。
田中真希的眉頭皺了起來,“誰去找一下古賀同學?”
幾位女生剛剛舉起手,就看見身影掠過身邊,直奔下車,向著場館內而去。
“那個……那個是B班的上原同學?”
“古賀同學是覺得自己的身體情況不太好,吹奏之后可能會堅持不住,才讓男朋友來做志愿者的嗎?”
有女生小聲推測道。
畢竟女生們每月都有虛弱期,吹奏大會這種耗費體力的事情,確實容易讓人支持不住。
“我不覺得……那樣的話,那個……上原同學應該一直跟著她才對。但他明明一直在幫立花前輩搬樂器……”
“不清楚……”
女生們低聲議論,而上原朔已經(jīng)一路奔跑進入場館,找到了最順路的洗手間。
想了想,上原朔再次拿出手機,試圖撥打古賀香奈的號碼。
他總不能直接強闖,那樣的話,被保安看見,帶到警察局絕對是十分正常的后續(xù)發(fā)展。
洗手間仍舊和剛才一樣。
剛剛是在演奏……古賀同學是不是開了靜音模式?
上原朔暗自思忖著。
一位身穿其它學校制服的女生,從他身后走來,越過上原朔。
看到他盯著女洗手間的樣子,本想?yún)拹旱匾崎_眼神,但看到上原朔的面容,卻又舍不得移開視線。
“這位同學,我是北河高校吹奏部的志愿者。我想請你幫個忙,能幫我看一下,有身穿和我相似制服的女生,暈倒在里面嗎?”
上原朔看著這位女生,微微躬身請求。
“好,好的!”女孩心里對于上原朔剛剛的厭惡感頓時一清,慌忙答應了他的請求。
不過十幾秒,他就聽到那位女生的聲音。
“這里!和……你們北河高校的校服下擺有些像!”
下擺?是把隔間的門鎖住了嗎?
“能夠開門嗎?”他繼續(xù)高聲喊道。
“不能,門鎖住了!”
果然……
“里面還有其它女生嗎?”
“沒有。”女孩有些不解。
“抱歉,我要闖進來了!”
說完的上原朔,甚至沒有給那位女生反應時間,就沖進了女洗手間。
然后,一眼看見鎖上的隔間,以及隔間前站立的女生。
“這里嗎?”上原朔指了下隔間,語氣稍顯急促。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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