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不用他說她也能知道，提到“立場相異”，十有八九又是當年墨衍清和溫御之間的事情。

　　誰知道縹緲又是搖搖頭，在這個時候又是笑了笑，念道：“那倒是沒有……她與我之間，本是異族。即便是立場相異，又像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倒是我失言了，有些話……或許不該多說的。”

　　……你自己講了那么多，還敢說是失言？

　　不過這個時候，溫桓心中倒是又升起了興趣，終于還是又坐了下來，問道：“你那朋友，是只妖怪？”

　　這樣一想，溫桓又覺得，難道是芷元？

　　至于其他的四御……倒也不是她的偏見，她姑且是覺得，花神大約也看不上那些個家伙。即便花神是個男人，姑且也不會想同那些家伙們多說一句話。

　　見縹緲不說話，溫桓還以為他是在介意什么，又是說道：“這個地方也不會有別的人進來，更不會有人聽到，你就說嘛。”

　　“我一個凡人而已，過來聽你講這些，也只當是聽故事了。”

　　“……”

　　縹緲是覺得，起先見到她的時候，倒還覺得面前這個孩子有些內斂。現在又是發現……好多時候，她倒也是毫不見外。

　　“好吧，既然你這么說，那便權當是在聽故事了。”

　　“嗯嗯。”

　　“她不是妖，是個魔。”

　　“之前的時候……”

　　聽見這話，溫桓腦內又是在快速思索。

　　魔？

　　難道又是溫御？

　　她之前認識的天界人不少，多個花神，倒也沒什么。

　　還是說……會是易代宗？

　　可是一想起他的樣子，溫桓又覺得，倒是十足的不可能。

　　縹緲講起這個故事的時候，語速倒是很慢，又像是在思索之前的那一段過往。

　　他說，之前與她相遇，倒也是在他的花谷之中，看她的樣子，倒像是來偷偷采花的。也是從那個時候，他們二人便算是相識了。

　　……感情他的那位故人是位“采花大盜”？

　　溫桓覺得有些好笑，又是繼續聽他講了下去。

　　“也是后來的時候，我才知道，她本是魔界的丞祭，之后……”

　　他話還沒說完呢，倒是溫桓先是“騰”的一下子站起來了，又是看著他。

　　“怎么了？”

　　見她突然這個反應，縹緲還以為她又是舊病復發了。溫桓這個時候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又是問道：“魔界的丞祭怎么可能去偷偷采花，你這是記錯了！”

　　不知道算不算是“天道好輪回”。

　　之前她才說過“采花大盜”，卻不想，這個名號，最終是落在了她自己頭上。

　　而且，她可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有過這樣一號“故人”。再怎么說，她之前與這些個天界人，到底還是“老死不相往來”。

　　“……”

　　“她為什么不能來采花？煉藥而已，倒是尋常。”

　　尋常個鬼啊？

　　她之前根本就沒有做過這件事情！要是她真的去什么“花谷”采花，她自己會不知道？可不要什么東西都往她身上推。

　　該不會，之前又是有誰冒用她的名諱，留下的也是她的名字吧？

　　見她不信，縹緲的手中在這個時候又是多了一個精致的小瓷瓶，遞給她。

　　“你若是不信，這里倒還有‘證物’呢。這個，便是她之前給我留下的一瓶藥，這么多年過去……”

　　溫桓將那瓶子盯了許久，上面的花紋圖樣，根本不是她平日的時候會用到的。她看著縹緲，突然間覺得，他別不是瘋了吧，臆想出來的同她相處過的一段過往？

　　“你還是不信？”

　　對方將她面上有的神情盡收眼底，還將那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

　　他倒是不知道，本人就坐在他對面呢。溫桓終于是忍不住了，又是指了指那個瓶子。

　　“你這瓶子上的紋路，到底還是天界的樣式，我來到這邊之后，都是見過不少。她一個魔界人，你覺得她會用這個？”

　　“我看你，八成是被別人給騙了。”

　　縹緲又是搖搖頭，面上的神情居然還顯得十分篤定，念道：“不會錯的，她不會騙我。”

　　“……”

　　不是，他怎么就這么篤定她不會騙他？

　　而且，她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他。

　　……真是服了。

　　“行行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溫桓一邊說著，又是捂著額頭。

　　頭疼。

　　“這是自然，我說出來的話，自然都是真的。那個時候……”

　　倒不是溫桓自己挑剔，后續縹緲說出來的話，倒是愈發離譜起來。聽著她之前并不存在的種種“壯舉”，溫桓是覺得，相比于“故人”，或許在他心中，自己應該更像是一個“仇人”才對。

　　她后悔了，如今是真的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應該讓他給她講什么故事，倒不如讓他早些離開的好。

　　這些個天界人，有些時候……倒是一個比一個可怕，一個比一個“有想法”。

　　溫桓捂著腦袋，閉著眼睛，又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跟著有些發疼——倒不是她病又給復發了，而是被面前的縹緲給說出來的。

　　“你看上去，不太舒服？”

　　他這樣同自己問道，溫桓又是點點頭。

　　她早就不舒服了，所以說……他還是早點走吧。

　　“那我便先走了，之琦。”

　　溫桓點點頭。

　　也是下一秒，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她看著他，又見對方含笑看著自己。

　　……完了。

　　又上當了。

　　她這個腦子，倒是一天不如一天。到了這個時候，就連溫桓自己都有些欲哭無淚。

　　她捂著額頭，又是低下頭，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對面的縹緲又是坐了下來。

　　“我早該知道的，還真是你！”

　　“倒是不枉我說了那么多的謊話。不過說起來，既然你來到天界，可有看到玄陵？”

　　“……”

　　溫桓是覺得，她像是永遠同他們活在相反的世界一樣，他們說出來的話，總是讓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先不說縹緲，她為什么要去看見那個紫衣混蛋？

　　見她不應，縹緲臉上的神情像是有些了然，又像是有些恍然大悟。

　　“我都忘了，你的記性倒是從來都不算好。你該不會是已經都忘記了吧？”

　　“……”

　　何談忘記？她根本也沒想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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