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你怎么選
沈曉妝最煩元寶這幅死樣子,什么都不說,非得讓人逼著,才吞吞吐吐地一點一點往外擠。
元寶盡力不叫自己哭出來,也不管地上有沒有碎瓷片,直挺挺地給沈曉妝磕了個頭,“姑娘,之前的事是奴對不起您,您就當奴已經(jīng)死了吧!”
沈曉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要是死了,你就在外面死利索了,別叫我找見你!”
沈曉妝當年找了元寶好一陣都沒有音訊,這人就扔下一封信和一副輿圖就跑了,誰能想到元寶竟然還在漁陽呢。
元寶的眼淚終于繃不住了,伏在地上哭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姑娘,奴對不起您,對不起您......”
翻來覆去就會說這么一句話,沈曉妝很粗暴地把元寶蹬到一邊去,叫她離地上的那些碎瓷片遠一點。
元寶哭個不停,就這樣的想從她嘴里問出點什么東西來多少事有些困難,沈曉妝只好把米糕留在這看著元寶別讓她跑了,自己回到隔壁去,再也睡不著了。
這都什么事啊......
沈曉妝用自己的腦袋狠狠地砸了幾下枕頭,她是真當元寶已經(jīng)死了,再見到這個姑娘,沈曉妝也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她。
更何況,她現(xiàn)在是謝寒的妻子,是謝家的媳婦。
包家當年犯下的罪孽不可抹去,要不是包家通敵叛國,當年甘州哪會打的那么艱難,謝寬的腿哪會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后半輩子都坐在輪椅上站不起來了?
謝家滿門忠烈啊......
沈曉妝沒有資格替那些在戰(zhàn)場上犧牲的人來原諒包家,包家只剩下元寶這一條血脈,旁人對包家的怨恨自然就都會轉移到元寶身上去。
父債子償,就算元寶對包家沒有什么感情,但她身上流著包家的血,她手上曾經(jīng)有過能夠顛覆西楚的輿圖。
沈曉妝倒是可以因為當年留在記憶里的一些美好的東西原諒元寶的不辭而別,但也僅此而已。
沈曉妝也不可能再把元寶留在身邊了,她如今是謝家婦,那就該有點謝家的風骨。
謝寒不知什么時候進來了,屋里沒點燈,但外面的雪光已經(jīng)夠亮了,沈曉妝抬手摸了摸謝寒的輪廓,眼圈有些發(fā)熱。
“你要把她抓起來么……”沈曉妝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她不知道自己會從謝寒這得到什么樣的答案。
不,應該說沈曉妝知道的。
所以沈曉妝才會覺得傷感。
謝寒好像在嘆息,又好像沒有,聲音很模糊,叫沈曉妝感覺自己的耳朵可能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
“你想我把她抓起來嗎?”謝寒撫著沈曉妝的頭發(fā)問道。
沈曉妝把臉埋在謝寒懷里,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為了元寶掉眼淚,沈曉妝自覺不值。
沈曉妝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疼痛使人清醒,沈曉妝攥緊了謝寒的衣襟,聲音弱的幾不可聞。
“把她帶走吧,父債子償,血債血償……”
謝寒親了親沈曉妝的發(fā)頂,沉聲道:“沒事的,別去想了,睡一覺,明天我們還得趕路呢。”
沈曉妝脫了鞋子躺到床上,謝寒拿溫水浸了濕帕子來給沈曉妝把臉上的淚痕擦干凈。
沈曉妝一只手從被里面伸出來,虛握住謝寒的手,兩人就這么靜靜地待了一會,沈曉妝的呼吸就逐漸平順了起來。
第二日高摯謝寒就像沒事人一樣,誰也沒提要走的事,坐在大堂里喝著里面有碎茶葉渣子的茶,跟兩個大閑人一樣。
實則昨夜他們兩個都睡得很晚,幾乎就是挨著枕頭邊沾了一會就又起來了。
但是沈曉妝和黎婧還沒醒。
謝寒手里拿著幾張紙,上面的字跡歪七扭八的,整的好像寫字這人剛被人上完刑一樣。
沒辦法,元寶的字就是這樣的,這么多年了還跟狗爬的一樣。當年元寶的字還是黎婧教的呢,也不見什么成效。
這紙上寫的是一些有關于黃家的事。
說來也巧,元寶現(xiàn)在的身份,是黃家的女使,面上是這么說,實則是黃家用來凌虐的玩物。
元寶是長不高的,她今年都快二十了,可身量還是七八歲幼童的樣子。
更何況,元寶生的也不賴。
黃家人,還真是不能把腦子放到正地方用,除了京里的那個錦貴妃,黃家的兒郎都傻得一個賽一個的奇怪。
元寶寫下來的東西很雜,有用的部分不多,但真正有用的,是元寶現(xiàn)在的身份。
所以謝寒和高摯一商量,把元寶給我放走了。
元寶走之前謝寒只說了一句話:“記著你的命無論是當年還是現(xiàn)在,是被誰撿回來的。”
元寶走之前在沈曉妝門前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響頭,而后含淚離去。
彼時黎婧已經(jīng)醒了,只是她沒露面,躲在暗處看著元寶對一舉一動,等她走遠了才從房間里出來。
不止是沈曉妝惦念著元寶,黎婧也和元寶相處過一段時間。
在漁陽的那段日子,還真是叫人懷念啊。
謝寒正想進屋去看看沈曉妝怎么樣,一轉身就看見黎婧站在那盯著房門看,好笑地側了側身,黎婧卻搖了搖頭。
她不會是一直能陪伴在沈曉妝身邊的那一個,這種時候謝寒進去總比她進去要好。
讓謝寒更沒想到的是,沈曉妝已經(jīng)醒了。
謝寒撩開帳子的時候沈曉妝就睜著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謝寒用手在沈曉妝眼前揮了揮,沈曉妝才回神。
“要走了?”沈曉妝對聲音有點啞,說話的時候朝謝寒伸出了手,謝寒便俯身把人給抱起來。
謝寒掂了掂懷里的沈曉妝,笑道:“要是沒有我你怎么辦?”
沈曉妝閉了閉眼,“我有錢,買得起丫鬟伺候我。”
“呀,夫人怎么這么敗家啊。”謝寒笑得欠揍,“那為了給咱家省點錢,我還是一直伺候夫人好了。”
沈曉妝臉上終于見了點笑模樣,拿指節(jié)去敲謝寒的額頭,眼睛彎了彎,回到了正常的樣子。
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了,就算曾經(jīng)一起并肩前行過的人一個個離去,至少還有謝寒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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