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有點(diǎn)想他
沈曉妝提著筆在紙上涂涂抹抹,一旁的黎婧擺弄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沙漏,待到沙漏里的細(xì)沙全部落到下面,就毫不客氣地抽走了沈曉妝手里的筆。
沈曉妝“嘖”了一聲,伸手把那沙漏倒過來,從邊上的墊子下面摸出一支筆來接著畫。
黎婧都讓她給逗樂了。
“你什么毛病,不讓你多看多畫還不是為了你好,怎么,非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跟你家二公子膩乎。”黎婧干脆叫丫鬟過來把桌面上沈曉妝作畫的那點(diǎn)東西全都收拾干凈,一點(diǎn)都不給沈曉妝留。
沈曉妝是在給謝寒寫信,就像之前那樣,懶得寫字就涂涂畫畫,但黎婧幾乎日日都看著她,還不知從哪淘來給沙漏,到時間了就沒收畫具。
“你什么毛病?”沈曉妝有點(diǎn)生氣,把手上沾著的墨汁往黎婧身上蹭,“天天有家不回你在我這賴著,怎么,我還能把你的高將軍藏在國公府里了?”
黎婧拿帕子擦了擦沾上墨的那塊布料,偏沈曉妝現(xiàn)在金貴的很,誰都不能動她,只能平日里拌拌嘴,“你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天天跑來跑去累的半死還要陪你,你還反咬一口,這衣裳可貴呢。”
沈曉妝不以為意,“陪你一件就是了,趕明兒上纖巧閣挑去。”
“你說得倒輕巧。”黎婧用手指在沈曉妝額頭上點(diǎn)了兩下,“謝夫人財大氣粗,我卻是要精打細(xì)算過日子的。”
沈曉妝咂了咂嘴,突然想到,“高摯什么時候到京城?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
黎婧算了算,道:“約莫還得幾日,他身上有傷,也走不快。”
沈曉妝就“嗤嗤”的笑了兩聲,“你知道的倒是仔細(xì),怕別是心都飛走了,得,我也不攔著你,你要是想去,去就是了!”
“哪是我的心飛走了,我看你才是巴不得跟你家二公子跑到甘州去!”
兩個姑娘笑鬧了一會,沈曉妝就覺得乏了,癱在小榻上一動不動。黎婧見她靜下來,和她依偎著靠了一會。
天氣漸暖,天色也愈發(fā)的長了起來,沈曉妝往日覺得自己一閉眼睛外面的天就黑了,這一天就算是熬過去了。
現(xiàn)在卻不一樣,都快到晚飯的時候了,外面的天還亮的和白日沒什么兩樣。
沈曉妝嘆了一口氣。
黎婧也跟著嘆了口氣。
沈曉妝問:“你嘆什么氣?”
黎婧也問:“你和謝寒到底怎么樣了?”
沈曉妝便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沈曉妝才道:“就你看見的那樣唄,他看重的是安安,我這不是母憑子貴嘛。”
安安是謝寒走之前給他那尚未出世的孩兒起的乳名,沈曉妝嫌棄這個不好聽,他就說這名多實用啊,男孩女孩都能用。
沈曉妝私心里卻希望是個男孩,人不都說生了兒子女人在家的地位才會穩(wěn)固嗎。
黎婧聽了之后欲言又止,她以為沈曉妝和謝寒現(xiàn)在就算不是兩情相悅,也該是相敬如賓了啊,怎么照沈曉妝說的就跟那外面的說書先生說的一樣呢?
況且若不是謝寒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求著她日日過來陪沈曉妝,她也不至于往國公府跑的這么勤。
而且就看沈曉妝這幾日的樣子,她不是很惦念謝寒嗎?
黎婧迷惑了。
沈曉妝又長嘆了一口氣,黎婧便說:“你有什么事直接說,唉聲嘆氣的對孩子也不好。”
沈曉妝睨了黎婧一眼,“你沒成過親,你不懂。”
黎婧被沈曉妝氣的連晚飯都沒留直接走了。
黎婧走了,便沒人能管得住沈曉妝,沈曉妝又把那她畫了一半的信拿過來接著畫,畫面上一個慵懶的小婦人仰面躺在院子里面曬太陽,邊上是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怒目圓瞪,好像在嘰里呱啦地說著什么。
沈曉妝畫完最后一筆,把畫紙拿到一邊去晾干,這信明兒就可以送出去了,雖然謝寒這會還不一定能到甘州,但等到信到了的時候謝寒肯定是到了的。
銅錢見沈曉妝終于肯停了筆,舒了一口氣端上溫水來給沈曉妝凈手,而后叫小丫鬟把飯菜都擺上來。
這還是頭一天沒人陪沈曉妝吃飯。
沈曉妝隨手扒拉了兩筷子,沒什么胃口,但為了肚子里的小崽子,還是強(qiáng)逼著自己吃了幾口。
日子好像是在有條不紊的往前進(jìn)行著,除了在無人的角落悄然滋生的落寞愈演愈烈,在寂靜的深夜里幾乎要把人吞沒了。
沈曉妝再次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發(fā)覺臉上冰涼一片,抬手一抹,卻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落滿了淚。
今日守夜的是發(fā)財,聽見帳子里面有動靜,連忙過來看沈曉妝是什么情況。
自打謝寒走了,沈曉妝身邊的四個大丫鬟便輪番守夜,整夜都是不合眼的,就坐在屋里守著,生怕沈曉妝出了什么差池。
“姑娘?您是哪不舒服嗎?”
沈曉妝應(yīng)了一聲,“沒事,就是腿腫了,睡著難受。”
發(fā)財又接著問:“要不奴婢給您按按?”
“不用。”沈曉妝把身子往被子里縮了縮,“我再躺一會就好了。”
沈曉妝默默地把臉上的淚痕擦干凈,比起別的懷孕的婦人,她已經(jīng)好很多了,什么都能吃,也不會吐得昏天暗地的。
除了心里面空落落的,愈到這樣夜半的時刻就愈難受的緊。
次日黎婧早早地就來了,見沈曉妝腫著兩只眼,無奈地叫人給她拿雞蛋來敷臉。
沈曉妝仰著頭,任由黎婧動作,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記得當(dāng)年咱倆收了雞蛋都舍不得吃,恨不得全都賣出去,有一天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恨不能連地上沾了蛋液的土都捧起來......”
黎婧也跟著笑了出來。
那段日子好像離她們很遠(yuǎn)了,遠(yuǎn)到提起來的時候記憶都是模糊的。
黎婧放下手里的東西,低頭和沈曉妝輕聲說:“阿摯到京城了。”
沈曉妝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回來了好,至少高摯回來了,她們兩個之中就能有一個人放下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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