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倩來到吳秀清的辦公室，向自己的局長姐姐匯報了邊洋中心小學近段的工作情況，也順便聊了聊邊洋工業園區建設的情況，深得吳秀清的贊賞。


　　她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李清佺、鄭香秀夫婦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


　　趙倩揚了揚手說：“你們等急了吧？走吧，我帶你們一起去吃午飯。”


　　李清佺、鄭香秀跟在趙倩的后面走著，來到教育局門口的飯店。


　　趙倩笑了笑說：“伯伯、伯母，你們喜歡吃什么菜自己點，我出去打個電話。”


　　李清佺、鄭香秀點點頭，四只眼睛盯在玻璃櫥上。


　　李清佺點了三碗本店最貴的菜：牛排、鮮蝦、老鴨湯。


　　鄭香秀點了三碗也是本店上等菜：黃鱔、鱸魚、紅菇干。


　　夫婦倆點完菜找了一個能坐四個人的位子坐下來。


　　店鋪老板把點菜單送到倆老的面前說：“兩位稍等，一會兒就可以吃了啊！一共是528元！”


　　李清佺點點頭說：“好的，等一下給你錢哈！她出去了！”


　　老板笑著說：“沒事兒，先吃再付款吧！”


　　鄭香秀輕聲說：“老頭子，萬一趙倩不回來付錢，我們就死定了，這么多錢我們去哪里要啊？”


　　李清佺笑了笑說：“趙倩怎么會不回來啊？你就放心吃吧！”


　　鄭香秀看了看店門口說：“趙倩怎么還不回來啊？她不會是走了吧？”


　　李清佺皺著眉頭說：“應該不會吧？”


　　“老頭子，是不是點太多了，趙倩會不會生氣啊？五百多啊！”鄭香秀憂心忡忡地問道。


　　李清佺搖了搖頭說：“不多，不多，五百多塊錢對當官的人來說，怎么會多呢？你就放心吃吧！不吃白不吃！這么多好菜，我們一輩子都吃不到啊！你知道紅菇一斤多少錢啊？”


　　鄭香秀搖搖頭說：“不知道！我是第一次看到的！”


　　李清佺沉聲道：“好的紅菇一斤要一千多元呢！”


　　“一千多元？我沒聽錯吧？比鹿茸還貴？”鄭香秀驚奇地問道。


　　李清佺搖了搖頭說：“鹿茸也有貴的和便宜的！”


　　“老頭子，還是當官好啊！可是如今咱們的孩子什么都沒有了！以后我們怎么辦啊？要不要叫趙倩給我們當干女兒啊？”鄭香秀問道。


　　李清佺搖搖頭道：“怎么可能呢？他不恨我們已經不錯了！你敢叫她給你當干女兒？恐怕不行吧？”


　　鄭香秀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幾下說：“試試吧？算不定她同意了呢？那我們不就可以有一個當官的女兒了嗎？這樣村里的人就不敢取笑我們，更不敢欺負我們了！”


　　李清佺張開嘴巴，磨了磨黑牙道：“可以考慮！你這個辦法好！如果說一次不答應，我們就說兩次，兩次不行，我們就說三次，一直到趙倩同意為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鄭香秀帶著激動神情地笑了笑說：“我們依靠不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許可能攀上一個當官的干女兒！哈哈，趙倩怎么還沒回來呢？”


　　“我回來了！伯伯、伯母，可以吃了嗎？”趙倩笑著問道。


　　李清佺笑盈盈地說：“趙局長，你快坐下來，應該就可以吃了，老板，上菜吧！”


　　老板笑容滿面地說：“很快就上了，你們可以準備吃飯了！要不要上點酒啊？”


　　趙倩笑著說：“伯伯，你要不要喝酒？”


　　李清佺笑了笑說：“可以啊！咱們干一杯吧！”


　　趙倩笑著說：“我不喝酒，你自己喝，老板，來一小瓶二鍋頭吧！”


　　不一會兒，菜和酒一并端了出來。


　　趙倩看傻了，心想，這兩個老人怎么點這么貴的菜啊？算了，他們也難得來城關。


　　李清佺故作不好意思地說：“鄭香秀，你怎么點怎么貴的菜啊？這頓飯我們請了！”


　　鄭香秀笑了笑說：“這些菜貴嗎？我不知道啊！好，這頓飯就我們請吧！”


　　趙倩擺了擺手說：“貴是貴了點兒，你們也難得來城關，還是我請你們吃吧！”


　　李清佺打開酒瓶蓋喝了一小口說：“好酒，好酒啊！趙局長，你要不要喝一杯啊？”


　　趙倩笑著說：“伯伯，你喝吧，我不喝酒！”


　　鄭香秀默默地狼吞虎咽地吃著，來不及說話。


　　李清佺偷偷地瞄了瞄趙倩，笑著說：“趙局長，你真是好人啊！你不但沒有記恨我們家，對我和你伯母這么好！我們心里過意不去啊！以前都是我不好，對不起你們一家！”


　　趙倩擺了擺手笑著說：“伯伯、這些都已經過去了！你們就不用放在心上了！我不怪你們！你們要好好保重身體，李楠雖然判了五年八個月，但只要他能好好改造自己，很快就可以回來的！”


　　鄭香秀吃撐了，一直咳個不停，趙倩連忙站起來拍了拍她的后背。


　　李清佺自顧自地喝酒吃菜。


　　鄭香秀長長地嘆一口氣說：“還是女兒好！清佺，你趙倩多像自己的親生女兒啊！”


　　李清佺笑盈盈地說：“是啊！我看出來了，趙倩比自己的女兒還好呢！”


　　鄭香秀拉著趙倩的手，裝作慈母般笑盈盈地說：“老頭子啊，要是我們有趙局長這樣的女兒就好啦！死了也值啊！”


　　趙倩笑了笑說：“你們吃菜啊！不要光說不吃！”


　　鄭香秀笑嘻嘻地說：“趙局長，你人好，一定會得到好報的！”


　　李清佺吃進一塊牛排后說：“這牛排味道真好！香秀啊，我們算很有福氣了，有趙局長這樣的女兒！”


　　“是啊！是啊！沒有成為咱們家的兒媳婦，卻成了我們的女兒！女兒好啊！女兒一定比媳婦親，比媳婦孝順！”鄭香秀順水推舟地笑著說。


　　趙倩一臉嚴肅道：“伯母，伯伯，我什么時候成了你們的女兒啦？不可以亂叫的！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


　　鄭香秀連忙笑著說：“干女兒，干女兒！”


　　趙倩還是嚴肅地說：“干女兒也不行！這個必須我爸媽同意才行，我不可以擅作主張的！你們千萬不要認我做女兒！”


　　李清佺十分尷尬地笑著說：“趙局長，你可以不認我們做干爹干媽，但我們一定要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女兒！可以嗎？”


　　趙倩笑了笑說：“隨便你們吧！但有一點，你們必須記住，回到村里不能說我是你們的干女兒！更不能回到村里欺負人！”


　　“好！一定做到，我們就把你放在心里，在心里把你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你有空一定要回家看看我們！鄭香秀，你記住了沒有？”李清佺一本正經地說。


　　鄭香秀十分正經道：“記住了！我們有女兒啦！太開心了！”說完露出微黃的牙齒笑道。


　　趙倩雖然對李清佺、鄭香秀夫婦的行為感動惡心，但她卻沒有表現出來。


　　“伯伯、伯母，你們吃飽了嗎？”趙倩笑著問道。


　　鄭香秀洋洋得意地說：“吃飽了，吃飽了！只是還剩下這么多東西怎么辦啊？”


　　李清佺連忙說：“打包回去吧，晚上我們還可以吃一頓！”


　　趙倩招了招手說：“老板，請拿幾個袋子給他們！”


　　老板笑盈盈地說：“好嘞！”


　　鄭香秀接過袋子，一碗一碗地倒進塑料袋，笑著說：“老頭子，這些不是可以帶給兒子李楠吃嗎？他一個人可以吃兩頓呢！他在監獄里面肯定沒這么好吃的東西！”


　　趙倩打心眼地瞧不起他們這一家人，但她又很同情他們。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一句話，用在李楠一家人身上，實在是貼切極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其實，李清佺、鄭香秀的做法，趙倩早就看破，但不說破。


　　趙倩是何等聰明，何等機靈的人。她只不過不想和這樣低素質的人較量罷了。


　　正當李清佺、鄭香秀吃飽喝足的時候，他們的兒子李楠卻還餓著肚子，滿身疼痛，淚流滿面地躺在監獄的地上哭泣。


　　早上，李楠足足被一些小流氓打了半天，鼻青臉腫，傷痕累累。


　　這些，李清佺、鄭香秀根本就沒想到。


　　趙倩叫了一部出租車，一起奔向遠離福寧縣城寧陽鎮三公里以外的看守所。


　　李清佺問道：“趙局長，李楠在監獄里是不是都吃不飽啊？”


　　坐在副駕駛室的趙倩扭轉頭對著李清佺、鄭香秀夫婦道：“現在的監獄條件也很好，犯人可以吃飽的！”


　　鄭香秀憂心忡忡地說：“伙食是不是很差呀？我兒子會不會餓壞了呢？”


　　趙倩搖搖頭說：“可以的！只是失去自由罷了！”


　　鄭香秀點點頭說：“有吃就行，自不自由沒關系！只是他的工作丟了可惜！嗨，也不知道要坐幾年牢？”、


　　“伯母，你就放心吧，等一下你好好勸李楠，叫他表現好一些，在監獄好好改造，不出兩年就可以出來的！”趙倩強忍著反感勸道。


　　出租車駕駛員問道：“你們是去看犯人啊？”


　　趙倩點點頭說：“是啊！”


　　駕駛員又問：“美女，犯人是你的什么人啊？”


　　趙倩笑了笑說：“一個過去的同事！”


　　駕駛員道：“那后面的兩個老人就是犯人的父母啦？”


　　趙倩沒回答。


　　李清佺不正常地笑了笑說：“不是，不是，是我朋友的兒子！”


　　駕駛員點點頭道：“哦！犯的是什么罪啊？”


　　鄭香秀笑了笑連忙撒謊道：“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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