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著圖畫中何今夕那絕美的容顏，莫晴眉就是深深一嘆。

　　旋即，她看著楊真道：“師弟，你已經猜到了，對吧？”

　　“我只是猜測，但是……我還是想聽你們親口說。”楊真低著頭，情緒有些低落，甚至都無法說清自己此刻在想什么。

　　“你洛師兄的事情，知道多少？”莫晴眉低聲道。

　　“傷了師伯，然后私奔。”楊真只是簡單地說出這幾個字。

　　“傷了師伯，然后私奔。”莫晴眉將這八個字在嘴里念叨了即便，臉上露出了一陣無奈的神情，然后她又問，“那你可知道，掌門為何一直閉關不出么？”

　　“這……為何？”楊真盡管有所猜測，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九天傷了南師叔，掌門震怒，可他最終還是舍不得九天，以至于手下留情讓他跑了。事后，他自知愧對南師叔，也愧對宗門，甚至愧對天下人，于是就選擇了閉關。”

　　“果然是這樣……”楊真皺了皺眉頭，如果真如莫晴眉所說，那這位掌門這么多年都沒能走出這個心魔么？情況不妙啊！

　　只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情必須要自己從里頭走出才行，旁人沒有插手的余地。

　　于是他干脆又把話題拉回到了洛九天的身上：“師姐，還是說說我洛師兄，以及……關于他的事情吧！”

　　“好！”莫晴眉點了點頭，道，“那件事發生后第十六年，我無意中得到一個消息，最后在一個極為隱蔽的深山里找到了你洛師兄和何今夕。原本這何今夕身為魔教圣女，是帶著任務滲透來我中原，以期離間拉攏中原的俊杰。只不過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還是愛上了你洛師兄。”

　　“她……真的愛上了洛師兄？”楊真也是一怔。

　　不論是絳朱、丹青還是南老頭的描述，這魔教圣女都是間諜的身份。而能夠被選作間諜，肩負如此重要的任務，必然是經過嚴苛的訓練和考驗，按理說不會輕易動情才對。可結果竟弄假成真，真的愛上了洛師兄，真不知道是這位何今夕太多情，還是自己的這位洛師兄魅力實在太強。

　　“是啊，我開始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后來發現這就是事實，”莫晴眉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倆人都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性子，或許這也是最終兩人能夠走到一起的原因吧？我猜的。”

　　“愛美人不愛江山……”楊真咀嚼著這幾個字，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又問，“后來呢？”

　　“后來，我自然是希望九天能夠回來。甚至還動了反向拉攏何今夕的念頭。雖然我最開始時也很討厭她，但不得不承人，這女人的確是個罕見的人才。且她對九天又是一片真心，如果她愿意加入中原，對于西方魔教也將是一個重大的打擊。”莫晴眉道。

　　楊真聞言也是一陣愕然，自己這位師姐思路可以啊！只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結果，略帶黯然道：“但她沒聽你的，對么？”

　　“這一次，你倒是猜錯了。”

　　“猜錯了？”楊真不解。

　　“何今夕同意加入我中原，反而是九天不愿意她這樣做。”

　　“為什么？”

　　“他的理由，是不希望何今夕再卷入任何紛爭。他自己也是一樣。我想，他應該和掌門一樣，心中都懷著一個莫大的心結解不開，所以不愿意去面對而最終選擇了逃避。反正不管是什么理由，九天當時都不愿再出山，只愿做一個山野村夫，了此殘生。”

　　說到這，莫晴眉的情緒有些激動，眼眶也有些濕潤，一時竟沒能繼續說下去。

　　季天行見狀急忙接過話茬兒，道：“師弟你別見怪，雖然你洛師兄和我師姐名義上是師姐弟，但那時掌門事務繁多，又需要自己修煉，所以九天的很多根基教學都是師姐代勞的。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師姐之于洛師弟，就如同半個老師一般。”

　　“明白了。”楊真也是一陣默然。

　　莫晴眉在洛九天身上傾注了無數心血，眼見他最終竟然沉淪若是，自然會感覺心痛。

　　一時間，整個藏書閣都陷入了死寂，好一會兒才看南老頭緩緩又取出兩個杯子，倒上茶擱在莫晴眉和季天行面前，道：“行了，喝一杯，緩解一下氣氛。”

　　楊真低頭一看，只見那倆杯子干干凈凈，半點茶垢都沒有。而那只臟兮兮的杯子，則已經倒滿了茶水擱在了自己面前。

　　“不是啊師伯，”看著這一幕，楊真也覺得有些無語，“您有多余的茶具啊？”

　　“廢話，”南老頭白了他一眼，“我一個喝茶的，難道還沒有整套茶具？”

　　“那你……行吧！”楊真本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他很清楚，老頭給自己那臟兮兮的杯子，并不是為了惡心自己，完全就是“教自己做人”，讓自己不要著相。而莫晴眉和季天行不需要他教，加上如今這氛圍也不適合開玩笑，他也就不再吝嗇自己的茶具。

　　此刻楊真才算是認識到這老頭子的另一面，與那個吊兒郎當、不修邊幅的老頑童截然不同的一面。

　　“謝了。”莫晴眉和季天行對視了一眼，分別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眼看氣氛緩和了一些，楊真又問道：“師兄，那后來呢？”

　　“后來么，我師姐見你洛師兄執迷不悟，最終也怒了，她那脾氣你也懂，火爆得很……師姐，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又……沒說錯……”在莫晴眉冷銳的目光下，季天行如同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

　　“天行是沒說錯，你看他做什么！”南老頭沒好氣地瞪了莫晴眉一眼，瞪得莫晴眉也是一陣無語。

　　季天行見南老頭替他解了圍，訕笑一聲后繼續道：“反正之后我師姐沒控制住，就對你洛師兄出手了。原本么，你洛師兄實力和你師姐差不多，結果沒想到他和何今夕隱居這十多年，真的把一切都拋下，甚至包括了修煉，以至于境界、實力非但沒有進步，反而退步了不少！”

　　“然后呢？”楊真瞇起眼睛，似乎終于要聽到最為關鍵的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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