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 賭徒與臉譜
“你就不要想著勸我了,涵水珍珠我是一定要去取來的。”妖妖打斷了北柯繼續(xù)勸說的意圖直言道。
“你決定了嗎?”幽言問道。
“我隨時都可以出發(fā)。”妖妖道,“只是……”
見妖妖欲言又止,幽言詢問道:“你如果后悔了,那也可以不去。”
“這倒不是,我只是在憂心時間不夠。”妖妖道,“以我的腳程,單單是去梧桐林尋來鳳凰之淚都極有可能無法按時返回鬼谷,更何況還要去取涵水珍珠。”
“如果你只是擔心路程和時間,這一點到可以放心。”幽言道,“我會在朔月之日前回到鬼谷,如果你能在十天內(nèi)找到這兩樣東西,我不介意帶你一程。”
“那這次總不需要打賭了吧?”妖妖半開玩笑道。
“我今后都不會再和人打賭了。”幽言沉聲道。
“那你以后是不是不能陪小生去東鄰賭坊玩骰子了?”北柯有些沮喪。
“你也少賭一點吧,和你玩了這么久,就沒見你贏過。???”幽言沒好氣道。
“還不是因為小生把好運氣都給了你?”北柯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么?”幽言眉毛一橫問道。
“小生說以后一定會聽你的話,不賭了。”北柯嚴肅道。
“你是真的一次都沒贏過,還是偶爾會贏?”妖妖好奇地問道。
“這個嘛……”
“他但凡是能贏幾把,也不至于把自己輸了。”幽言搶白道。
“把自己輸了?”妖妖很困惑,“又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要不然以他如今的修為,又何必淪落為小小的鎮(zhèn)守,在這不毛的小鎮(zhèn)上空耗著人生。”幽言道。
“也不能算空耗人生,畢竟還能一直盼著你來看我。”北柯道,“這人吶,一旦有了盼頭,這日子過起來倒也快了。”
“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么賭輸了就要留在這里,難道不應(yīng)該是想辦法籌些錢帛,將虧欠的賭債給還了嗎?”
“這是因為東鄰賭坊不收錢帛,只收年歲。”幽言望向北柯,“自己說說吧,你現(xiàn)在欠了賭坊多少年了?”
“一百多年吧。”北柯小聲道。
就在場面十分尷尬之際,店家及時趕到救場。他提著一個竹籃子,陪著笑走到桌前,掀起竹蓋子,將按要求處理好的海鮮一樣樣碼在桌子上。
“這是您的海鮮,全是按照您的要求處理過的,另外您點的蔬菜稍后就到。”
“好了,你下去吧。”北柯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
店家小心翼翼地退到門外,放好竹簾。
北柯便搓了搓手,笑望著兩位姑娘道:“那小生可就繼續(xù)開動了。”
“那我也不客氣了。”妖妖也拿起了筷子。
瞧著話音未落便如風卷殘云似的大吃特吃的二人,幽言一時竟忘了要說什么。
鬼谷。
蒹葭翻看完那本無意間在茅草屋里發(fā)現(xiàn)的古籍,一時陷入了沉默。
直到木玉和游魚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
“怎么了,看起來沒精打采的?”木玉問道。
“你自己看看吧。”蒹葭將手中的書遞給了木玉。
木玉好奇地翻動著書頁,表情由迷惑轉(zhuǎn)為驚訝最后流露出幾分驚喜。
“這么說,妖妖的記憶有希望恢復了?”木玉望向蒹葭,攥緊書脊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
“可你也看到了,如果想要找到那位游吟詩人,需要涵水珍珠。”
“涵水珍珠又是什么東西?”木玉問道。
“涵水有蚌,名曰天蚌。天蚌孕育千萬年放能結(jié)成一枚珍珠,名為涵水珍珠。”蒹葭道,“史料有記載的涵水珍珠,九州只有三枚。一枚被天神帶去天界,一枚與魔族被一同封印在魔域之中,而最后一枚則是被何羅魚盜走,藏于東海。”
“如此說來,只要我們?nèi)|海找到何羅魚,不就可以找到這個涵水珍珠了嗎?”木玉道。
“你以為何羅魚是紅燒鯉魚呢,只會翻著白眼瞪著看?”蒹葭道,“它生性貪婪,是不會允許別人拿走屬于它的寶貝的,”
“那小爺就宰了它,給它清蒸了。”木玉朝著一旁的游魚眨了眨眼,“還能給我們妖妖嘗嘗鮮,豈不是一舉兩得?”
“恐怕你還沒宰了它,就先被它吞入腹中了。”蒹葭道。
“它有這么厲害?”木玉有些驚訝。
“它和相柳、狍鸮一樣都是上古兇獸,魔族戰(zhàn)敗之后相柳狍鸮皆被封印,可為何偏偏是它,并沒有被封印,而只是被限制在東海呢?”
“難不成天界的哪個天神仙君是它家親戚?”
“當然不是。”蒹葭面色一沉道,“真正的原因是人間困不住它,所以天神只能同它達成協(xié)議,讓它不得離開東海。”
“它答應(yīng)了?”
“自然答應(yīng)了,畢竟它也不愿意得罪整個天界。”
“咱們上不能去天界,下不能入魔域。就連東海何羅魚那兒都去不得。”木玉嘆息道,“這可如何是好呢?”
“其實我們也并非完全沒有辦法,何羅魚貪婪且嗜睡,據(jù)說一天之中十之八九的時辰它都是在睡覺,所以我們可以用偷的。”
“屏息之術(shù)加上隱身之術(shù),應(yīng)該可以萬無一失。”蒹葭補充道。
木玉這才松了一口氣:“那咱們朔月之日后便出發(fā)去東海?”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可以和妖妖先去通幽之路上尋一下游魚姑娘的亡魂。”蒹葭道。
游魚突然聽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差點就應(yīng)了一聲,還好她注意力夠集中,才沒有發(fā)出聲音來。
“如此也好,既然那個什么……什么詩人,他不是去過大澤嗎,我們不妨就在萬劍門會合吧。”木玉道。
“你們剛剛說的那個游魚姑娘,還有亡魂什么的,怎么回事呀?”游魚裝作一副茫然的樣子問道。
“她救過我,可我卻沒能救了她。”木玉嘆了一口氣,“朔月那天,她不幸死在了冥河中。”
盡管游魚恨不得大聲告訴他自己還活著,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擁有了一個新身份,只有游魚死了,她才能以妖妖的身份活著。
于是,游魚低聲道:“她……好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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