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 抉擇
狍鸮者,饕餮也。相傳為上古神魔之戰(zhàn)中,魔族領(lǐng)袖蚩尤被斬落的首級所化,可吞噬天地萬物。狍鸮一度接替了蚩尤的位置,甚至成為眾兇獸之首。它率領(lǐng)魔族大軍展開反擊,一度逼得仙界大軍連連敗退。直到被一眾仙神聯(lián)手封印,才使戰(zhàn)局再次扭轉(zhuǎn)。
狍鸮口化為無盡深淵,將無數(shù)劍光盡數(shù)吞沒。之后滿意的咂咂嘴:“真是美味吶。”
讓妖妖震驚的,不僅僅是它毫發(fā)無損地吞掉了陳長卿的攻擊,而是它似乎吸收了攻擊中蘊(yùn)含的靈力,身形也隨之變得更高大。
“狍鸮雖然強(qiáng)大,可它畢竟被封印了數(shù)十萬年,實(shí)力大打折扣。”蒹葭冷靜下來,繼續(xù)道,“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阻止它肆無忌憚地吞噬靈力,否則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可以戰(zhàn)勝它。”
“蒹葭老弟所言甚是,我們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它。”陳長卿微微喘著粗氣說道。
“既然它可以吸收靈力,那我們就不用法術(shù)攻擊它。”蒹葭一邊說著一邊召喚出瑞獸麒麟和蒼狼,兩只喚靈獸長嘯一聲,一齊朝著狍鸮撲了過去。
這一次,兩只喚靈獸都沒有使用它們慣用的風(fēng)雪,而是選擇了與狍鸮肉搏。
陳長卿也提著長劍沖殺過去,樸實(shí)無華地一劍直刺狍鸮長在腋下的一只眸子。
相柳一甩蛇尾,橫在陳長卿與狍鸮之間,替狍鸮擋開那一劍的攻勢。
“你是太累了嗎,這么輕飄飄的一劍,給我撓癢癢都不夠。”相柳嘲諷道。
陳長卿卻并未理會它,提起劍再一次朝著狍鸮沖殺過去。
相柳又是一記掃尾,陳長卿縱身一躍,驚險躲開。剎那之間,劍鋒已至狍鸮的瞳孔前。
相柳召喚來數(shù)道落雷,襲向陳長卿略顯單薄的身影,陳長卿避閃不及,直接被劈落在地。
“怎么,你就這點(diǎn)能耐嗎?”相柳不屑道,與此同時它猛地抬起蛇尾,重重地砸向跌落在地的陳長卿。
蛇尾上劇毒的長刺貫穿了陳長卿的身子,他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 吟,相柳帶著殘忍的快意碾壓著陳長卿的身體,直到他的身子完全陷入大地里才停了下來。
相柳抬起尾巴,仿佛在欣賞一幅傳世杰作一般,盯著半死不活的陳長卿。
“你先前不是很狂妄嗎?”相柳道。
陳長卿依舊一動不動。
相柳探出尾巴,試探著推了推陳長卿的背,他還是沒有絲毫反應(yīng)。
“不會是死了吧?”相柳有些難以相信。
“不對……”相柳似乎突然意識到什么一般,猛地仰起蛇首,瞇著一雙猩紅的蛇目,警惕地四下張望。
瑞獸麒麟、蒼狼以及狍鸮此刻正纏斗于一處,妖妖、木玉和蒹葭則是漠然立于云端之上。
相柳蛇首發(fā)出一聲嘶嘶的笑聲,說道:“今天竟然險些在陰溝里翻了船。”
話音未落,相柳便驅(qū)策著雷電落向妖妖停留的地方。
轟隆一聲炸響,天空似乎是琉璃鏡面迎面撞上一塊兒極速飛行的石子,石子落處便是雷電砸落的地方。數(shù)不清的細(xì)小裂痕順著落點(diǎn)處開始蔓延,變成無數(shù)道裂縫,嘩啦一聲,那一處的天空變碎作不計其數(shù)的琉璃殘片。
幻境也隨之結(jié)束。
妖妖臉色瞬間變成一片如雪的慘白,一口鮮血再也抑制不住,順著嘴角淌了出來。
她的眸子里,更多地是難以置信。
“妖妖,你沒事吧?”蒹葭連忙扶住妖妖,木玉攥緊桃花木向前一步,將妖妖護(hù)在身后。
妖妖拭去嘴角的鮮血,喃喃道:“怎么會這樣?”
相柳似乎看透了妖妖的心思,蛇首嘶嘶道:“你以為只有找到境影才能破除幻境對吧?”
妖妖默不作聲,相柳繼續(xù)道:“但你忘了,你和我的境界差得太多了,一力可破萬法的道理你還是沒有明白。”
妖妖氣息不穩(wěn),又是一口鮮血涌了上來。
這個時候,另一邊的戰(zhàn)斗也暫時分出勝負(fù),狍鸮一爪拍飛蒼狼,一角撞開麒麟,深淵一般的巨口之中噴射出一股漆黑色的粘稠液體,將陳長卿困在其中。
僅僅幾個回合,妖妖幾人慘敗。
陳長卿不斷地?fù)]舞著手中的長劍,試圖斬斷黑色的液體。可劍再鋒利,也終究斬不斷流水。
蒼狼軟倒在地,胸腔上是五道深可見骨的爪痕,鮮血汩汩地涌出來,將它一身潔白的毛發(fā)都染成暗紅色。
瑞獸麒麟反倒是情況最樂觀的,只是被狍鸮的利角留下幾處擦傷,并無大礙。
蒹葭的狀況也不容樂觀,由于喚靈獸與他血脈相連的緣故,蒼狼傷重,蒹葭自然也承受了相應(yīng)的傷痛。
他強(qiáng)忍著身體的虛弱,捻了個法訣,將蒼狼重新收回洪荒空間。
木玉則是疲于抵擋相柳不間斷的雷電攻擊,桃花木上那朵桃花已經(jīng)凋謝,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紛飛的桃花雨,每一片桃花瓣,在抵擋下一道落雷之后都化作飛灰,隨風(fēng)飄散。
狍鸮再一次張開血盆大口,化成一道無盡無邊的黑暗深淵,開始吞噬周圍的一切靈力。
萬劍門修為不足的弟子首當(dāng)其沖,盡管拼盡力氣四下奔逃,卻還是逃不出被狍鸮吞吸入腹的悲慘結(jié)局。
“姐姐,救我。”原本用力抱著一根殘缺石柱的陳思璇終是脫力,被強(qiáng)大吞吸之力拖向狍鸮的巨口,她絕望地喊道。
陳思若眼見妹妹落入陷阱,一咬牙猛地折返回去,拼命抓住妹妹的手,以兩人之力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
妖妖也有些脫力,好在蒹葭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瑞獸麒麟一次又一次撲向狍鸮,試圖打斷它的吞吸,卻一次又一次被拍飛出去,留下一身血痕。
蒹葭緊鎖眉頭,掌心亮起一道幽藍(lán)色的光。
九天金凰之淚被他握在手心。
“你知道的,這可是你最后的機(jī)會。”五五的聲音在蒹葭心底響起。
“我知道。”蒹葭在心中默念道。
“既然知道,那你還是要用嗎?”五五繼續(xù)道,“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帶你平安離去。”
“當(dāng)然,還有妖妖那丫頭。”五五又補(bǔ)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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