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 風(fēng)波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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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歸恨不得,肚子得另算。
在聽到蒹葭說今天早上要去吃江州城的特色小吃桂花糕后,妖妖立馬來了興致。
三人并排出了客棧,由蒹葭帶路,直奔那家早餐鋪子而去。
走在街上,妖妖便發(fā)現(xiàn)兩州的百姓,文化習(xí)俗大相徑庭。
其它不提,就單論他們對待雪的態(tài)度——在中州的百姓會把雪視作是上天對大地的饋贈,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把雪掃開,而是任由一層壓過一層的積雪,將城與萬物都溶為白銀。而江州城的百姓,則是更崇尚天人合一的心境,不論是風(fēng)霜雨雪,都要保持心思的干凈、澄明。
這也是江州城未見高樓而多園林的緣故,只有隨時隨地都將自己置身于穹頂之下,身處于萬物之間,才能隨時隨地感受到聆聽天地萬物之音的精妙。
不多時,三個人便來到江州城最引以為豪的十里白堤。
“妖妖,你可知這十里白堤兩側(cè)種的樹,是何樹?”蒹葭問道。
“桂花樹。”妖妖說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蒹葭有些驚訝。
“就是就是。”木玉也很好奇,“如今正值深冬,此樹既未開花,又未生葉,你是如何識出來的?”
“因為我聞到桂花糕的香味了。”妖妖道。
聞言,蒹葭同木玉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三人走在白堤之上,一側(cè)是凍結(jié)成鏡的運河,隨著白堤的走勢蜿蜒遠(yuǎn)去;一側(cè)是別致的林苑小筑,朝著內(nèi)城肆意鋪張。妖妖嗅著空氣中淡淡桂花糕的香味,迫不及待地走在最前面,蒹葭同木玉則是一言不發(fā)地跟在她身后。
“蒹葭,你應(yīng)該知道萬象門怎么走吧?”木玉壓低聲音問道。
蒹葭點了點頭,并未開口。
“妖妖貪嘴貪玩,我們可以由著她。但咱倆是不是應(yīng)該先去辦正事呢?”木玉眉頭緊鎖。
“把她一個人留在城中你放心嗎?”蒹葭輕聲反問。
“那我在城里陪著她,你自己去找他們……”就連木玉自己都覺得這樣做并不妥當(dāng),聲音也逐漸低不可聞。
“攝魂鈴乃是萬象門的鎮(zhèn)派之寶,除了他們的掌門無人能用。”蒹葭繼續(xù)道,“所以我的計劃是先帶著她在城中吃喝玩樂,等到萬象門的掌門親自出馬,對咱們發(fā)出邀請的時候,我們便可以順理成章帶上妖妖,登門拜訪。”
“那你得等到什么時候?”木玉問。
“等到起風(fēng)的時候。”蒹葭道。
“起風(fēng)?”木玉不解。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蒹葭仰著頭,望向天際,眸子里流淌過一縷綿遠(yuǎn)的思緒,似乎是在等一陣風(fēng),又似乎是,回憶起一段歲月悠長的過往。
“你們兩個在后面磨磨蹭蹭,嘀嘀咕咕說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呢?”妖妖氣勢洶洶的聲音傳入兩個人的耳朵里。
兩人這才發(fā)現(xiàn),一心只念著桂花糕的妖妖,早已走過一個轉(zhuǎn)角,見兩人沒跟上來,才再次折返回來。
蒹葭收斂了思緒,木玉隱藏了困惑,兩人相視一眼,似乎在用眼神無聲地告訴對方:“待會兒無論妖妖如何逼問,都抵死不能告訴她方才他們聊了什么。”
只是這一眼,在妖妖眼里又變了味道。她突然連吃桂花糕的興致都沒有了。
……
……
這幾日,秦寒慕不論做什么,都格外興致盎然。就連瞧見“秋風(fēng)凋金桂,亂紅過秋千”這樣的肅殺景象時,他都能悠悠然地吟上一句:“秋風(fēng)知我心,擷花送佳人。”
上官渺渺自然也能感受到他歡愉的心境,只是他越是歡喜,她心中卻越是憂傷。
可偏偏這份憂傷,又不能說與他聽。
于是趁著兩個人一起游園的時候,上官渺渺告訴秦寒慕說其實自己是醉夢堂的頭牌。
她本想借此讓他冷落和疏遠(yuǎn)自己,可怎料秦慕寒聽到之后,只是笑意盈盈地反問一句:“那又如何?”
“你可是江州的大將軍,你怎么能不在意我的過去?”上官渺渺問道。
“你說的對。”秦寒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可是江州的大將軍。”
上官渺渺心中苦澀,臉上卻依舊掛著她慣有的,攝人心魄的笑。
“我是大將軍,我說的話便是軍令。”秦寒慕溫柔地拉起她的手,“若是我說要娶你,那所有反對的人便是違反軍令。”
“若是我不同意呢?”上官渺渺反問道。
“那就只好軍法處置了。”秦寒慕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拖進(jìn)來,娶了。”
“那若是州牧不同意呢?”上官渺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清了清嗓子,學(xué)著州牧的口音粗聲粗氣道,“那個醉夢堂的頭牌姑娘,偶也喜歡的很,偶要娶她,不知大將軍意下如何?”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問。”秦寒慕笑道,“今天早上我去州牧府上,已經(jīng)將咱倆的事告訴他了。”
秦寒慕故意頓了片刻,去瞧上官渺渺的表情,卻并未瞧見意料之中的驚喜。
于是他也不再賣關(guān)子,繼續(xù)道:“州牧已經(jīng)同意了,你沒發(fā)現(xiàn)今兒一天都沒看到秦管家嗎?”
上官渺渺微微一怔,仔細(xì)一想確實是有半晌沒瞧見他了。
“我讓他去醉夢堂替你贖身了。”秦寒慕道。
講話間,前院傳來一陣喧嘩聲,秦寒慕握著上官渺渺的手,帶著她朝外走去,邊走邊說道:“你瞧,咱倆剛說到這事,他便回來了,”
上官渺渺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安,她再一次回想起白堤酒肆那晚,吞星噬月的黑色霧氣以及那個陰惻惻的嗓音:“乖徒兒,為師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享用你了,桀桀桀桀桀……”
秦寒慕握著上官渺渺的手來到前院,他的腳剛剛邁過院落間的門檻,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他看到秦管家以及他帶出去提親的仆從都已經(jīng)回來了,準(zhǔn)確地說,是尸體被送回來了。
看到秦寒慕出來,崔牧面色凝重地迎上前去:“大將軍。”
“是誰干的?”秦寒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大將軍你先看一下這個。”崔牧拿出一張被鮮血浸紅的紙條,“秦管家身上發(fā)現(xi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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