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冷肅緩緩抬眸，看著一無所知的顏焱
第：冷肅緩緩抬眸，看著一無所知的顏焱
調(diào)音室。
顏焱坐在調(diào)音臺前，一旁的冷肅剛幫她摘下網(wǎng)紗帽。
莫言戴了整個會場同步聯(lián)動的藍(lán)牙耳機，聽了片刻，匯報道：
“周小姐已經(jīng)換好禮服，工作人員們開始就位。”
顏焱抬手壓了壓腦后紗布隱藏的結(jié)，點頭，剛開口說：“好，你——”
就被外面?zhèn)鱽淼呐暣驍嗔祟侅偷脑挕?br />
“剛剛新娘子那身衣服看到了吧，可夠寒磣的！還有這是什么婚禮，中不中西不西的，掛幾根紅布是打算開染坊嗎！”
莫言回頭，眉頭微皺起來，微微彎腰跟顏焱小聲說明情況。
這個調(diào)音臺設(shè)計精巧，采用單向透視玻璃特制，外面就是一個可以發(fā)光照鏡子的不規(guī)則方形景觀，里面卻是能看見外頭，并不存在太大的隔音效果。
以至于……
幾名妝容精致的女人聚在一塊，避開一側(cè)賓客席，利用不規(guī)則方形的調(diào)音室照鏡子補妝，邊無所顧忌地討論：
“就是，我還是第一次參加那么沒品的婚禮。還大圓桌紅桌布，她怎么不在現(xiàn)場拋個紅繡球呢！”
“哎，可憐尤祖榮這么一朵鮮花竟然插在了牛糞上，要我說啊，夜色的紅姐都比這個周長安好！”
“是啊，紅姐可是咱們?nèi)ψ永锏拿屡_柱，我哥想追她還被拒絕了，說是要給尤少守身。”
“守身？笑話，你還指望一個交際花守身如玉？也就是你哥單純才信那種話。”
“誒，不過說真的，這新娘子怎么回事兒，娘家人就來了那么幾個人？該不會……她已經(jīng)可憐到連結(jié)婚都請不到人吧？”
“聽說就是個窮畫家，上不了臺面，能在成德恩酒店舉辦婚禮，估計都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哈哈胡說，明明嫁給尤少才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在成德恩辦婚禮，可還不是沾了尤家的光。”
……
外面的議論聲還在繼續(xù)。
莫言見顏焱臉色漸漸變得嚴(yán)肅，便小聲問：“需要我去處理嗎？”
顏焱搖頭，這個節(jié)骨眼上，沒必要為了幾個嘴碎的女人打亂婚禮的秩序，“記下她們的模樣，該拉黑拉黑，既然是在這個圈子混的人還不懂管住自己的嘴，早晚也是要惹禍上身。”
她聲音本就輕軟，不刻意說大聲，也不擔(dān)心被外頭的人聽到。
“好的。”莫言又重新站直身體。
與其同時，外面音響也響起了工作人員的聲音。
“尊敬的各位來賓，婚禮馬上開始，請大家盡快落座，謝謝配合。”
外面的女人們神色不耐，但也開始整理最后的妝容，相繼離開。
“走了走了，真是掃興，就來了這么一點兒人。”
“對，誒，聽說樓下也有兩場婚禮在辦，待會兒……我們也去沾沾喜？”
“好啊，反正就算被發(fā)現(xiàn)，我們也可以說自己走錯了。”
“哎呀你們太壞了，怪不得都沒有嫁出去啊……”
……
顏焱一直有注意聽，萬萬沒想到現(xiàn)在的女人竟然那么大膽，不過，她有些不放心的拿出手機，交給莫言。
“給霍去憂發(fā)個短信問問他們到了沒有。”
“好的。”
莫言拿過手機開始操作。
一直沉默沒有怎么開口的冷肅瞥了眼莫言順門熟路解鎖發(fā)短信的動作，桃花眼危險地瞇了瞇。
只是小小的女助理，連手機這么關(guān)鍵私密的東西都能隨意使用，倒是他這個正牌男朋友，卻是連她的手機都很少摸得到……
忽的又聽到顏焱問：“能看到朱女士嗎？”
朱女士自然就是尤祖榮的母親朱家莉。
莫言抬頭迅速看了一眼四周，回答：“能看到，朱女士正坐在男方親屬席桌主位，身后跟著朱女士的秘書，朱女士的臉色……不太好。”
顏焱稍作思考，“多留意朱女士的舉動，稍有異樣立即跟我說。”
“好。”
即便是被白紗蒙眼的顏焱，所做之事絕不含糊馬虎。
她認(rèn)真思考轉(zhuǎn)而決策風(fēng)云的畫面，冷肅已經(jīng)太久沒有看到，此時此刻，明知場合不對，他也沒按耐住自己心中的懷念，將人緊緊了摟抱在懷中。
“你干嘛啊！”被莫名抱個滿懷的顏焱始料未及，也注意到身邊莫言傳來轉(zhuǎn)身的細(xì)碎聲響，鬧得她又羞又惱。
冷肅背著顏焱，滿足又貪婪地呼吸（X詞警告）著她香甜勾人的氣息，感受到她的掙扎，才開口說：“你打算一直忽視你的男朋友嗎？”
“忽視……什么忽視，我現(xiàn)在在干正事兒呢，你別鬧。”她掙扎推開他的手臂，沒好氣地戳了戳他堅硬的手臂，“剛剛都叫你別跟來了，現(xiàn)在嫌無聊怪誰。”
“……怪我。”手臂上那戳力就跟撓癢癢一樣，惹得冷肅心頭發(fā)癢，直接一把攥住她手腕，抓著她柔軟似無骨的嬌手把玩揉捏起來。
“那你就安靜點兒，婚禮也就是十來分鐘，很快就能走了。”說完，她扯了一下自己的手，沒扯動，也就隨他去了。
討得福利的冷肅這才安分下來，“好。”
莫言抬頭看向外面，默默當(dāng)自己是空氣。
外面工作人員提醒了三次，終于響起了歡快的音樂聲，緊接著是鄭榮君字正腔圓的聲音。
“尊敬的各位來賓，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參加尤祖榮先生和周長安女士的婚禮。我是成德恩酒店的負(fù)責(zé)人鄭榮君，十分榮幸受到二位新人重托，擔(dān)任今天婚禮的司儀。首先，請允許我代表兩位新人向各位的到來表示真誠的感謝……”
顏焱難得聽到鄭榮君這么正經(jīng)又激昂的主持聲系，沒忍住笑了一聲，“沒看出來，君大哥還挺適合當(dāng)主持人。”
跟鄭榮君也熟悉了的莫言也忍俊不禁，“鄭先生是管家學(xué)與酒店管理雙學(xué)位畢業(yè)，主持大型場合也是他的必修課之一。”
“也是，倒是讓他跟著我，有些屈才了。”
“你說笑了，我相信鄭先生反而會以任職你的管家為榮。”
兩人低聲說了幾句，外頭鄭榮君已經(jīng)洋洋灑灑說了一堆，進入第一個環(huán)節(jié)，有請新郎新娘出場。
“新郎長得如何？”
莫言找了一番措詞，認(rèn)真描述說：“氣宇非凡、溫文儒雅，一身唐裝精氣神很足，他看起來十分高興……還有些緊張。”
顏焱驚訝了一瞬，“緊張？從哪里看得出來？”
“他拿著紅綢的手在抖，走兩步就要側(cè)頭看一眼新娘。”
那還真是緊張。看來這尤祖榮是真心歡喜娶到周長安。
又問：“新娘子呢？”
莫言這回觀察得用心了些，“新娘子頭戴金鳳朝鳴鳳冠，身穿南城繡娘日夜趕制的北城鳳嫁朝衣，披五彩祥云帔肩，手持團扇遮面，妝容姣好，步伐很穩(wěn)，面上……很冷靜從容。”
“第一次聽你用那么多專業(yè)形容詞。”
說的顏焱竟然還有一股想要落淚的沖動。
這大概就是嫁女兒——不是，嫁妹妹的不舍吧。
盡管她很對不起這個妹妹。
莫言臉皮厚度不可估量，聞言還十分認(rèn)真的點頭，“我還有很多詞句可以形容今天新娘子的美麗，你要聽嗎？”
“？？……不用了。”
顏焱收回剛剛的話，也不能指望還沒有開竅完全的工具人能學(xué)會開玩笑。
“霍叔叔他們還沒到嗎？”
“是。”
“信息也沒回？”
“還沒有。需要我通知人找一找嗎？”
“你先打個電話問問看。”
“好。”
莫言撥了電話，等了一會兒，便說：“無人接聽。”
顏焱不由得心情一沉，難到婚禮提前周長安那邊沒有通知到霍辰遠(yuǎn)他們？
還是，這其中有什么蹊蹺？
霍辰遠(yuǎn)決不是會參加婚禮遲到的人。
“你帶人去找找，他們應(yīng)該在酒店里，盡快。”
“好。”
莫言立即開門出去。
冷肅終于舍得從她的手上抬頭，“擔(dān)心有意外？”
她點頭說出自己的擔(dān)憂，“霍叔叔他們有北城軍院的紀(jì)律在約束，不會遲到也不會亂來，我猜他們極有可能不知道婚禮提前，且被什么事情纏住沒能脫身。”
外面儀式還在進行。
聽到鄭榮君說新娘跨火盆、跨馬鞍，相信不一會兒就要進行到關(guān)鍵儀式拜堂的步驟。
可婚禮流程上，女方這邊沒有長輩怎么說得過去。
如果霍辰遠(yuǎn)趕不過來……
顏焱下意識收緊手心，卻被手機的寬度阻止，她微微抿唇，腦海中已有了主意。
新人已經(jīng)來到燭臺前，鄭榮君也知道女方這邊親屬還沒有出現(xiàn)，正在用各種語言祝賀拖延時間。
只是也被有心人看出些許問題。
不用猜都能想得到，朱家莉此時的臉色有多難堪。
外頭，賓客們的議論聲也漸漸多了起來。
“怎么回事，女方的親友呢？”
“不知道啊，剛剛就見前面那幾桌空著。”
“不是吧，新娘難道連結(jié)婚都請不到人過來？”
“聽說新娘子是個父母雙亡的，她網(wǎng)上信息有寫好像。”
“哎，這種小姑娘也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不過，這尤家可丟臉了看來。”
“瞧瞧，朱總那臉色黑的喲！哈哈哈！”
……
顏焱眉頭微凝，沒忍住問冷肅，“冷肅，你幫我看看臺上什么情況。”
冷肅伸手幫她將微皺起來的眉頭抹平，才語氣淡淡地說：“起了爭執(zhí)。”
“誰和誰？”
“那位朱女士和你的妹妹。”
他們沒有用麥克風(fēng)，距離顏焱也有一段距離，也聽不清他們說些什么。
“長安是什么反應(yīng)？”
冷肅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臺上，便收回了目光，隨口說：“受了委屈吧。”
在冷肅看來，顏焱這個妹妹是真的弱，沒顏焱半分相像之處，臉上一直沒有什么笑容，一看就是不討喜，也不怪未來婆婆會嫌棄。
受了委屈？
那怎么行。
顏焱面色一緊，心中還在遲疑，就聽到外面的議論聲變了。
“吵起來了。看來朱總十分不滿意這個兒媳婦兒啊。”
“吵得還挺激烈啊！誒，知道他們吵什么嗎？”
“還能是什么，新娘太失禮，被婆婆呵斥了唄！正在爭執(zhí)說取消儀式呢！”
“尤少臉都綠了，老母親和新媳婦兒，可真是年度大戲！”
……
顏焱立即果斷的將手機遞給冷肅，“幫我撥一下君大哥的電話。”
手機就放在冷肅的眼皮子底下，他眼皮微掀看了眼顏焱，又垂下眸，無視屏幕上已經(jīng)解鎖的畫面，按暗屏幕后，又重新輸入自己認(rèn)知的密碼。
密碼錯誤。
陰鷙地氣息席卷而過，帶著森森冷意。
距離上次在華源大廈冷肅知道的那道手機密碼不過十來天，她便換了密碼。
冷肅緩緩抬眸，看著一無所知的顏焱，驀地?zé)o聲冷笑起來。
“密碼。”
以為自己沒能指紋解鎖成功的顏焱沒發(fā)覺異樣，直接說了自己的手機數(shù)字密碼。
陌生的數(shù)字密碼在冷肅唇齒間來回重復(fù)了幾遍，他眼中的陰鷙漸濃。
密碼又換了一組陌生的數(shù)字。
是在防他嗎？
就因為上次在華源大廈，他逼她說出手機密碼，刪掉她手機里拍格爾峰狼狽被打的視頻？
顏焱隱約感到哪里不對勁，但她一心撲在周長安受委屈的事情上，忍不住催促道：“你打了沒有？快點兒，電話本寫著，備注君大哥。”
“好，我打。”
舌尖在上齒頂了頂，輕柔的話語后，是一觸即發(fā)的怒火，讓人只感到陣陣恐慌。
莫名感到后背不停傳來的涼意，她咬了咬唇，總算發(fā)覺冷肅的不對勁兒，“你……生氣了？”
冷肅目光陰郁地看著她咬唇遲疑的小動作，喉結(jié)微滾，“沒有。”
“那你——”
“電話接通了。”
手機放到了顏焱耳邊。
她壓下心中的疑惑，聽到鄭榮君的聲音，立即說：“我跟長安說幾句話，拖延一下時間，你開擴音，也給長安個麥克風(fēng)，我要所有人都聽到。你準(zhǔn)備一下，配合我。”
“好。”
鄭榮君秒懂，特意提高分貝的聲音傳遍婚宴現(xiàn)場的每個角落，也成功打斷了賓客們的議論聲。
“各位尊敬的來賓，我接到一通神秘來電，對方有幾句話想對美麗的新娘子——周女士說，請工作人員將麥克風(fēng)遞給周女士。”
顏焱呼吸變得輕薄起來，整個人靜的仿佛悄無聲息一般，面色平靜又從容不迫，看似軟萌卻實則兇猛，伺機而動，一招制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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