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晨曦破云四射灑在厚重古老的天福城城墻上，為它鍍上一層迷人的光彩。


　　顯德門左邊的一處宅在，楊旭心神清氣爽地提著褲子，從一間廂房里面走出來，臉上滿面春風。


　　昨日擔任死士立下戰功，他如愿在戶部使司衙門分到了女娘，據說還是張家的一個小妾。


　　自己心中搶個大戶人家女娘的愿望總算是圓滿了。


　　這個女娘雖然年齡有些偏大，二十出頭了都還沒生育過，但是風情卻是上佳，皮膚也是如絲綢般光滑，比起那些蓋州城內小巷里做皮肉生意的妓子，滋味不知道強到哪里去。


　　楊旭騎在這個女人身上，不顧她的叫喊和掙扎，貪婪享受著她的身子，一夜里要了她兩次后才心滿意足的沉沉睡去。


　　往日里，阿爹死后家道中落，自己平素一個升斗小民，二十多歲還娶不起妻，看著街頭的小娘子和少婦流口水，哪里會想到有今天？


　　多虧了那位朱大帥，老子終于能傳宗接代了。


　　“易刺哥，早啊”馬大郎打著哈欠，從隔壁的廂房中走出，朝楊旭打招呼。


　　“馬大郎，你昨晚沒睡好？”


　　楊旭見馬大郎倦意的打著哈欠，揉著眼睛，眼底還掛著若隱若現的黑眼圈，像是沒睡足的模樣，臉色也不太好。


　　“還不都怪你。”


　　馬大郎白了他一眼，轉身便去打水梳洗了，只留下臉色有些尷尬的楊旭。


　　楊旭睡在他隔壁，晚上一直折騰到三更半夜，弄出的動靜讓馬大郎一宿都沒睡好。


　　更讓馬大郎無語的是，楊旭天亮后還打了個晨炮，又把他給弄醒……


　　遼陽城內炊煙繚繞，人嘶馬鳴，安靜了一整夜的遼大第一大城，再度熱鬧喧嘩了起來，許多人從屋舍中走出，在一聲聲粗大的嗓門中，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大街小巷，坊里坊外，走出屋舍的漢子們互相交談，時不時發出一聲爽朗的大笑。


　　如今城內的人，大多是新面孔，至于那些原本的舊面孔，大多已經淪為堆積在城墻下的一具具死尸了。


　　遼陽城南的大順門，兩個剛剛被解救的漢人奴隸推著一輛木板車，從城門洞里緩緩走出。


　　車上面放著幾具衣冠不整的女子尸體，女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傷痕累累，顯然生前沒少受折磨。


　　“直娘賊的，他們可以玩女人，喝酒吃肉，俺卻要干苦活。”一個高瘦的男子用帶著河北口音的漢話，小聲抱怨著。


　　“溫子成，你少說兩句吧，俺們能獲救都已經是老天保佑了。”旁邊個頭稍矮些的男子小聲的提醒著，又朝城門外站崗的山海軍望了一眼，發現那兩個站崗的紅甲兵根本沒在意他二人。


　　“李福，你懂個啥。”


　　溫子成搖了搖頭，和悶不作聲的李福，推著車子向前而去。


　　出了城門，二人將車推到了城墻下，在一處堆積著數百具尸體的地方，停了下來，強忍著那讓人作嘔的尸臭味，將車上的一具具女尸扔到城墻下。


　　“直娘賊，這娘們的皮膚可真滑嫩，像綢子一樣，莫不是個大戶人家的女娘。”溫子成將最后一具女尸扔下，又忍不住啐了一口。


　　他和李福本是河北真定人，去年完顏宗望率軍攻破真定后，擄走了城內許多青壯，他二人被擄至北國，淪為低賤的奴隸，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被一路賣到這陌生的遼東。


　　本以為自己會和其他難兄難弟一樣，死在這寒冷的遼東，一輩子都回鄉無望了。


　　卻沒想到遼陽城居然被一伙南邊來的賊人給攻破了，這些賊人入城后開始屠城，自己因為一口特別的河北口音，被那些穿著奇怪紅甲的士卒從屠刀下救下，還被告知自己重獲自由，已經不再是奴隸。


　　“溫子成，這些紅甲兵要把俺們帶往何處？”李福捂著鼻子，皺著眉頭問道。


　　“俺不知道，至少俺能活的像個人了。”看著堆積在城墻下的死尸中，那幾具腦門光禿禿，留著兩條細細的小辮子的女真人尸體，溫子成回想起被金狗禍害過的家鄉，臉上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快意。


　　你們這些金狗也有今天。


　　東京留守司衙門的朱紅大門外，朱云騎在馬上，看著四周整裝待發的士卒，還有一輛輛滿載繳獲物資的牛馬大車，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


　　這次真是賺大了，年底可以過個肥年了。


　　只是當看到一輛輛被奴婢推著，朝城門處駛去的木板車后，臉色又陰沉了下來。


　　裝在木板車上的死尸，不少是昨晚被糟蹋死的女人。


　　今天早上，朱云剛剛穿上盔甲，還沒有出門的時候，就被吳大飛告知了一個讓他錯愕的消息。


　　遼陽城破后，城內被擄走的女子，一夜之間，“嬲斃”者竟然超過三百人。


　　這其中出力最多的，當屬那些炮灰了。


　　“以后招兵，絕不能讓這些人渣進軍隊。”


　　朱云搖了搖頭，對于這些犯下禽獸行徑的炮灰，心中無比的厭惡。


　　以后決不能讓這些人渣敗壞軍紀。


　　“出發！”


　　少傾，掌號喇叭響起，哱啰聲隨后也吹起，在“嗵！嗵！嗵！”連續號炮三響后，早已匯聚在顯德門和大順門的牛馬大車和馱運財物的騾馬，在炮灰和輔兵的牽引下，緩緩行出城門，朝著南方走去。


　　站在顯德門城樓上，朱云看著下方人聲鼎沸，人嘶馬鳴，不斷響起車輪“嘎吱嘎吱”聲和馬蹄嘚嘚聲的城門。


　　兩條由士卒，百姓，牲畜和大車匯聚而成的河流，從顯德門與大順門源源不斷的涌出，匯向了南方。


　　望著城東北的宮城，朱云眼中閃過一抹不甘，神情堅定道，“我還會回來的！”


　　八月十六日，完成作戰目標的山海軍開始撤離遼陽，押著一車車金銀銅錢，布帛米糧等搜刮的物資，迤邐出城，撤離的隊伍還有五千余名被裹挾的工匠，年輕女子以及被解救的奴婢，浩蕩地開拔出城，將已經被洗劫一空的遼陽城留給了大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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