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死定了！”


　　朱云一拳砸在手掌心，嘴角泛起一絲壞笑，滿眼的幸災樂禍。


　　鉛彈這玩意兒殺傷力可不是蓋的，最恐怖的地方在于其殺傷力遠比貫穿和感染恐怖。英國在克里米亞戰爭和阿富汗戰場上，就把“金屬鉛”鑄在彈頭中，因為鉛的比重非常大，子彈擊中人體后，鉛會因為慣性釋放出來，然后殘留在人體內。


　　金屬鉛對人體的損害相當大，流入血液的鉛元素幾乎沒有辦法去除，從而造成鉛中毒；擊中四肢后只能截肢，擊中其他部位死亡率在70%以上，就算不死，也會讓傷者一生都痛不欲生。


　　也正是因為如此，《日內瓦公約》中就明令禁止使用的鉛彈。


　　這個時代可沒什么國際公約的阻礙，朱云自然是隨心所欲的使用鉛彈。


　　完顏賽里是一員勇將又如何？


　　再怎么強健的體魄，哪怕是你能夜御十女槍不倒，挨上一發鉛彈，你也照樣吃不消。


　　沒有抗生素與青霉素，以這個時代落后的醫療水平，挨了一發鉛彈的完顏賽里，在朱云眼中就已經跟死人沒什么區別，大羅神仙來了也不頂用。


　　就算是大金國醫術最高明的醫士，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短暫的延續完顏賽里的生命。


　　朱云相信在完顏賽里茍延殘喘的這段時日，他定然會因為傷口感染化膿，整日痛不欲生，甚至可能連床也下不了。


　　“此次繳獲的金銀，統統賞賜給參戰的鳥銃手。”


　　一想到自己穿越過來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接連斬殺兩名金軍萬戶，朱云的心情也越發的愉悅了。


　　不同于設也馬這個依靠父輩蔭澤的二世祖，完顏賽里的含金量那是杠杠的。


　　這可是跟隨阿骨打起兵，一路征遼滅宋，身經百戰，戰功赫赫的金國萬戶。


　　干死這么個未來金國的大佬級人物，朱云內心也是成就感十足。


　　想起趙強被自己派出去追擊完顏賽里，朱云思索片刻后，吩咐道，“馬上傳令給趙強，不求斬下敵酋的首級，但要讓他一路不得安生，若是遇到大批韃子，立刻撤回來。”


　　一個將死之人，朱云也不強求他的腦袋了，但卻可以讓他的在逃亡的路上吃不消。


　　“是”


　　“還有”朱云回想起朱霖提到的一個細節，又開口詢問道，“完顏賽里押送的宋俘，都是些什么人？”


　　“末將先前審問過，俘虜的韃子知之甚少，只知道押送的宋人多為女子”


　　“女人？難不成又是什么帝姬，宗姬和嬪妃？”


　　朱云撇了撇嘴，對這些宋俘表現的興趣缺缺，在他眼中，這些皇室宗親已經沒多少利用價值。


　　“你帶一個騎兵大隊去支援趙強，若遇到被擄來的宋人俘虜，還是救下吧。”


　　朱云再三思量，最終還是決定出手救人。


　　倒不是他心善，他對趙家人不感冒，沒興趣養一幫大爺，整天好吃好喝的供著。


　　登州的錢糧一直沒有運過來，朱云送幾個姓趙的皇室宗親過去，也是向刁翚證明他絕非泛泛之輩。


　　識相點，就早點把錢糧送過來。


　　“末將遵命！”朱霖叉手稱是，便轉身離去。


　　待朱霖離去，朱云又從身邊親兵要來一副地圖，掃了一眼遼陽府以南的地區，又咧嘴一笑。


　　“弟兄們吃飽繼續趕路，咱們去遼陽府搶一把！”


　　……


　　日暮西沉，杳無人煙的官道上回蕩著急馳的馬蹄聲，數十名騎士馳騁在通往遼陽府的官道上，馬蹄踐踏在灰撲撲的官道上，濺起官道上塵土陣陣飛揚。


　　“吁”


　　偏離官道的緩坡上，完顏賽里勒馬停下，低下頭，咬唇不語，忍耐著大腿傳來的劇痛，臉色蒼白無力。


　　“離鶴柱館還有多遠？”緩緩睜開雙眸，完顏賽里的眼中已經沒有半分兇戾，滿是灰敗之色。


　　“郎君，俺們距離鶴柱館尚有二三十里的路程”身旁的一名親兵蒲攆喘著氣，大聲的說道。


　　“嗯”


　　完顏賽里默默的點頭，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左大腿上。


　　甲裙上原本精良的甲葉，如今卻多出一個觸目驚心，指頭大小的窟窿。


　　洞口下方則是一處傷口，一枚三錢重的鉛彈嵌入了自己的血肉中。


　　愣愣的看著甲裙上帶著血跡的窟窿，完顏賽里握緊了手中的馬韁，指節捏得發白。


　　自己大腿的血肉中鑲嵌著一塊不知名的東西，到現在都在折磨他，讓他一路上備受煎熬，痛不欲生!


　　這些穿紅甲的賊人，究竟是從何處來？他們手中的古怪鐵筒子又是什么，竟然輕而易舉的打垮了自己麾下的精銳女真騎兵。


　　在麻崖山被山海軍玩了一出扮豬吃虎，求戰心切的完顏賽里被山海軍的鳥銃手一通暴揍，慘敗而歸，還被趙強率領騎兵營一路追殺至此。


　　這一路上，被嚇破膽的完顏賽里，馬不停蹄的向遼陽府逃竄，身邊也僅剩下不到四十名親兵了。


　　幸運的是，完顏賽里和麾下騎兵的坐騎，都是上等的女真戰馬，不論速度，耐力，爆發力等各項指標，都優于騎兵營在遼南繳獲的戰馬。


　　憑借坐騎之間的差距，完顏賽里一行和趙強拉開了距離，不然也不敢停下歇息。


　　回想起那場峰回路轉的廝殺，完顏賽里就滿臉悲戚，全然沒有前日的趾高氣揚，自信滿滿，又捶胸頓足，哀嘆道，“上百兒郎，就這么沒了。”


　　“郎君勿憂，俺們還有一蒲輦的騎兵，算算時日也該到鶴柱館了”那名蒲輦出言安撫賽里，只是他身后的女真騎兵也都狼狽不堪，不是掉落了頭盔，就是掛在馬鞍上的弓箭，短斧，標槍等武器不見了蹤影，臉上一副驚魂甫定、劫后余生的樣子，顯然之前那一戰被鳥銃的威力給駭破了膽。


　　完顏賽里聞言，依然面色灰敗，內心極度失落。


　　這是他跟隨太祖起兵反遼以來，第一次輸的這么慘！


　　連一支箭矢都沒有射出去，就被打的落荒而逃，丟下上百具尸體。


　　莫非是那些紅甲賊在海云寺襲殺設也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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