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章羊入虎口
在胡淏的帶動下,整個宴會廳中,還清醒的賓客里,只有李錦,燕赤霞,沈太傅,魏吳將軍,庚七將軍,沒有向夜陽白投誠表態(tài)了。
而整個宴會廳清醒的賓客人數(shù),總共有十七八個,李錦等人占據(jù)的比重,最多也就算是四分之一罷了,且嚴格來說,李錦,燕赤霞,和沈太傅他們還不是一路人,也不是一個勢力的。
之前李錦和沈太傅雖然各自出了些風(fēng)頭,但對于在場之人來說,并不算什么。
可現(xiàn)在卻是不同了,一群人都對著夜陽白作揖,就他們幾個好端端的坐在原地,氣定神閑,如此兩極分化,鶴立雞群,眾人想不在意都不行了。
再則此時卻也是到了夜陽白收拾他們的時機了。
之前夜陽白對廳內(nèi)種種違背自家意愿的行為,盡量容忍,那是因為大勢未成,如今大勢已成,夜陽白的眼里便再容不得李錦等人,這些沙子了。
“沈太傅,魏吳,庚七,李錦,燕赤霞,你們五人難道不想長生么?還是說你們看不上本座的大道?”
夜陽白沉悶的話語,從口中說出,場中眾人皆將目光,投向了五人。
李錦見此,穩(wěn)了穩(wěn)心神,率先回道。
“樓主神通精妙,直叫我嘆為觀止,但我李錦閑散慣了,受不得規(guī)矩束縛,之前給大魏朝廷當(dāng)差的時候,便是渾身不自在,且時不時的還要被人送去做炮灰。
苦日子難熬啊!好在天公作美,讓我在修為上,有了一些精進,這才得了自由身沒幾天,我便就不想,那么著急給自己找個老子了!
李錦說話間,語氣吊兒郎當(dāng),沒帶正形,但其言卻是字字如針。
夜陽白聽了倒還好,那些新投誠的十來位修士,卻是被李錦這話,扎得鮮血淋漓。
二狗子永遠比鬼子更可怕,最先投誠的錢胡子,聞聽此言,看了一下夜陽白的臉色,但見其也是面露不悅,當(dāng)即話不多說,直接從投誠作揖的人群中跳了出來,身形一閃,便到了李錦的面前,伸出單掌二指,便要戳在李錦的眉心上。
“拿你李爺爺,當(dāng)大袞那廢物呢?和我玩身法,你比我媳婦差遠了!”
李錦面對錢通來勢洶洶的偷襲,不躲不閃,甚至于還有時間,閑心嘲諷他。
錢胡子伸出二指,李錦便也伸出二指,其一指之上各自盤踞了一道五龍絞的勁力,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四指相對,氣勁剎那間迸發(fā)外放,吹動著兩人的衣衫。
各自本是皆用出電光火石間,就能定人生死的神通,誰曾想此時節(jié),卻是成了法力的拉鋸比拼對戰(zhàn)。
兩人對指的氣勁,直叫其身旁方圓一丈之內(nèi),再進不得他人。
于夜陽白座下觀戰(zhàn)的大袞,看見這一幕后,心中也是在暗自慶幸,多虧了夜陽白剛剛制止了自家的追擊,要不然若是他真以分身實體,挨上錢胡子的這一下,怕是此次下界便又要變成天元一日游了。
“胡老,這錢胡子的玄冥指,苦修多年,是其賴以成名的絕技,他能在西落州縱橫大漠這么些年,靠得就是這一手。
當(dāng)年其一夜連殺齊家十二口,天蕩山的齊家幼子,和他師傅九明真人一同下山,于大漠同他戰(zhàn)了三天三夜,都拿他不下,最終被其偷襲得手,雙雙斃命,可見這玄冥指的威力。
我吳地杰也算是東初州的老人了,在大魏待了快五十年,也沒聽說過有李錦這么一號人物啊!胡老,您見多識廣,可知此子來歷?”
剛剛向夜陽白投誠的人,不約而同皆以胡淏為首,論修為他和洞明真人兩位是他們之中最高的,論腦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洞明真人雖然不“笨”,但比胡淏還是要差一些。
錢通為了拿李錦當(dāng)投名狀,故而出手,這事,在場的修士,皆看得明白。
但是他們卻是沒想到,錢通一出手,卻是僵持不下,且看樣子,還隱隱落了下風(fēng)。
怎么說錢通也是修道近三百年,在魔道上赫赫有名,李錦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有如此本事,如何能不讓他們心驚?
吳地杰同著胡淏套近乎,詢問李錦的來歷,倒不是怕了李錦,其只是怕李錦身后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別是哪個名門世家的公子哥,微服出巡。
若是一會兒其有個什么閃失的,事后本家老的找過來,他們不好交代。
故而想讓胡淏給他們說說,也好做到心里有數(shù)。
沖著吳地杰的一番話,在場的人,便能聽出其對于夜陽白的勢力,實力,為人,都很不信任。
若不是如此的話,其大可放心,左右天塌下來有夜陽白首當(dāng)其中頂著呢!
胡淏對于身旁吳地杰的疑問并沒有做出言語回應(yīng),其只是轉(zhuǎn)過頭和洞明真人對視了一眼。
他們二人是老相識了,年輕時也曾有過一段結(jié)伴同游的時光,雖說后來因為某些事,分道揚鑣了,但時隔多年,他們之間的默契還在。
當(dāng)胡淏看向洞明真人的時候,吳地杰便感覺背后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還不待他有所反應(yīng),其身形已然如炮彈一樣,射向了李錦。
“你好奇心這么重,就自己去看看吧!”
洞明真人施法將吳地杰“扔”出去了后,拍了拍手,自顧自的說道。
其環(huán)顧四周,投誠的修士,除了胡淏外皆不敢和他對視。
原本洞明真人只是修為高,如今看來手段也不俗,這一手雖然有趁人不備的偷襲之嫌,但能做得如此干凈利索,卻是有真本事的。
異地而處,其他投誠者,以己度人,可不敢說一定能做到似洞明真人這般。
別看在洞明真人手里扔出的吳地杰,就好似一個玩具一般,但在場投誠群修皆知,其可是赫赫有名的棋山二當(dāng)家,平日里也是前呼后擁,稱尊做祖,虎嘯一方的人物。
當(dāng)然論背景實力,這十來個投誠夜陽白的修士,除了洞明真人,胡淏以外,彼此間的身份地位,修為手段,也差不了多少。
這也是吳地杰被洞明真人扔出后,無人敢多言的原因。
“他媽的!”
吳地杰在不自主的飛行時,除了控制不了自家的飛行速度和方向以外,其他行為,卻是依舊如常,他嘴里喃喃的罵了一句,然后從自家的儲物袋里,取出一個金缽護住了自身。
那金缽迎風(fēng)便漲,轉(zhuǎn)瞬間便能包裹住吳地杰,其剛剛在缽中藏好,那金缽就一頭撞進了李錦和錢通的氣勁之中。
“砰”地一聲巨響,整個宴會廳都在恍惚間晃動了幾下,等到在場眾人回過神來之時,那金缽已然被定到了邊角墻上,吳地杰正艱難的緩緩從中爬出。
有法寶護身的吳地杰尚且如此,那按理說肉身相迎的李錦和錢通,只會更慘。
可等眾人的目光,聚集在了李錦和錢通身上時,結(jié)局卻是大為出乎他們意料。
錢通的模樣還算正常,人被氣勁掀翻到了宴會廳門口,連摔再震,弄得他此時腦子里是七葷八素的。
其幾次想要從地面爬起,都沒起來,若不是后來李錦的腳步聲響起,激發(fā)了他的求生意志,恐怕錢胡子還得在地上趴一會。
反觀這邊的李錦,卻是和沒事人一樣,衣袖都不曾被撕裂些許。
兩者一比,高下立判。
三十年的陽壽不是白折的,那在夢魘中修行的日子,可不是人待得。
進入之前,李錦背負的東西太多,故而其拼命的學(xué),還遇上了一個玩命教的祖師爺,兩者加在一起,讓李錦于夢魘中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未學(xué)會魘鑄之術(shù)時,李錦還真讓張一別給忽悠住了,以為一個魘鑄法就能這般神奇。
待等他自家學(xué)會了魘鑄之后,方才知曉,張一別先前說得話,全是狗屁,那夢境之中的祖師爺,乃是一個“活人”,說活人也不對,但最起碼是能夠感知到李錦的存在。
李錦入魘鑄前期,還以為祖師爺是“死物”,其只是待在一旁光明正大的“偷師”,等到有一次其學(xué)魘鑄神通時,練了幾十次卻總是在關(guān)鍵的地方差一點,就在其將要放棄之時,祖師爺實在看不下去了,便直接于李錦的耳邊點播了一句。
這一句點播差點沒把李錦的魂嚇飛了,也開啟了李錦在夢魘之中的“悲慘”生活。
張一別正是知道這一點,方才對李錦能夠,提前回歸,產(chǎn)生那么大的驚訝之色。
這件事,也算是李錦和他心照不宣的秘密。
李錦之所以現(xiàn)在能夠毫發(fā)無損,全賴于其施展了天罡三十六法中的“飛身托跡”。
此術(shù)暗合空間大道,李錦也只是初通,但對付這等小場面,卻是足夠了,其施展此術(shù)后,身形亦幻亦真,外力不可知,不可查,那氣勁和金缽碰都碰不到李錦,就更別說傷他了。
李錦看著倒地不起的錢胡子,并沒有趁勢追擊,其故意一步一步前行,給足了錢通反應(yīng)的時間。
一旁的黑山老妖見此,以為這乃是李錦外強中干的表現(xiàn),其自然不知李錦這些天發(fā)生的變化,還以為李錦的實力,跟當(dāng)初一樣呢!
就算氣勢上有些增強,但以黑山老妖的見識,也猜不到如何能讓人在短短幾天之內(nèi),增強這么多。
故而其自然不會放過這個,一舉鏟除自家后顧之憂的機會。
其躬身行禮,來到夜陽白的面前請命。
“老大,屬下愿為老大剪除這不識趣的家伙。”
“哦,你既愿往,那便去吧!”
夜陽白聽見黑山老妖的請命后,一臉玩味,答應(yīng)的十分痛快,黑山老妖得了他的法令后,心中雖然有所猶疑,但還是十分欣喜,當(dāng)下便沖了過去。
其倒是開心了,一旁的仇天路見此卻是悶悶不樂,剛剛他也請命,卻是被夜陽白一口回絕,如今看著黑山老妖去立功,他如何能不氣。
正當(dāng)其醞釀情緒,就要向前再度請命之時,夜陽白卻是搶先一步發(fā)了話。
“老實待著,莫要給我添亂,再多言,便讓不離帶著你去守地窖!”
夜陽白這一句話,仇天路徹底熄火沒脾氣了,其委屈巴巴的站在自家老大身后,一聲也不吭。
他身邊的美少女祭祀周不離見此,卻是一把握住了仇天路的手,小聲的在他耳邊安撫道。
“傻子,團長這是愛惜你呢!那李錦豈是好惹的?你瞧著吧!”
仇天路聞言面漏欣喜之色,一時間竟有手舞足蹈之意。
“沒出息的家伙,一邊呆著去!”
“諾!”
夜陽白聽見身后動靜,頭也不回的訓(xùn)斥了一句,但其臉上卻是并沒有絲毫不悅之色。
當(dāng)初在黑山法界之中,黑山老妖想將天一鼎交易之事,夜陽白從中卻是看得清楚的很。
多年來,這個黑山老妖雖然處處謹小慎微,但卻隱隱有不臣之心,他能修煉到如今境界,少不了夜陽白的幫助,就連當(dāng)年他能在三娘手下,逃得一命,也是夜陽白暗中出手相救。
夜陽白不怕手下貪心,甚至于他可以容忍他們在自家眼皮子底下,搞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小動作,畢竟水至清則無魚。
但他也不是冤大頭,任誰也不會喜歡一只“養(yǎng)不熟的狼”。
李錦為何而來,夜陽白大致能夠猜出,左右其在大魏也沒什么勢力,對自家的大業(yè),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夜陽白便犯不著和他死磕到底。
一個李錦不算什么,別看他實力有所增長,但在夜陽白眼里,還上不得臺面,加上燕赤霞也不夠,但算上其身后的張一別,卻是有些分量了。
整個望海樓都和他心神相連,張一別此時就坐在望海樓的門口,夜陽白又如何不知?
對于張一別,夜陽白還是有所了解的,知道這人專愛管閑事,特別是跟域外神祗過不去。
以前其也沒少妨礙夜陽白的計劃,但都無關(guān)痛癢。
夜陽白不想和張一別計較,特別是在這個時候,這倒不是夜陽白怕了他,只因為其知道,這老家伙快死了。
老虎最危險的時候,就是在其命不久矣之時,雖然夜陽白自信自己能穩(wěn)勝張一別,但他犯不著跟一個將死之人較勁,若是讓張一別臨死時,用出什么手段,傷到了他,其卻是未免有些太過于得不償失了。
一個“養(yǎng)不熟的狼”,李錦想要,夜陽白給他便是,就當(dāng)是“破財免災(zāi)”,扔幾個銅板打發(fā)叫花子了,夜陽白才穿新鞋,并不想此時,踩李錦一伙人的這坨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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