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嶺南飯桶
“常言道,忠臣不侍二主,我……”
“常言還說,識時務者為俊杰呢?我輩修行,要是僅聽常言,那還不如回家乖乖等死好了。”
蘇耳這邊還待有所猶疑,李錦直接打斷其言,趁熱打鐵。
“道友,你所說真的能成?怕不是在這里糊弄我這個老實人吧?”
蘇耳聽了李錦的話,態度已經明顯有所轉變,但還差最后一把勁兒。
面對蘇耳的疑問,李錦不僅暗自啐了他一口,其久經這等場面,自然知現在欠缺的是什么。
李錦眼珠一轉狠了狠心,其從自家的儲物袋里,拿出一面玄陰冰魄旗,遞給了蘇耳。
“這面法旗,專能發至陰至寒之氣,亦有其他妙用,我還不得知,此物乃是我早年間,偶然得來,它跟了我多年,怕是有些明珠蒙塵,我觀蘇將軍英武,此旗贈于將軍,留給將軍做個大纛也好。”
“道友客氣,道友客氣,大魏朝廷果真皆如道友這般,我蘇耳若是能夠報效,那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蘇耳接過玄陰冰魄旗,那臉上都樂開了花,李錦特意在交付他手中之時,以指為筆,運法留字,大旗上一個斗大的“蘇”字,展開來便是一個天然的大纛。
蘇耳這人雖然世事經歷的少,但卻頗愛俗世繁華,大旗迎風一展,威力什么的先不說,這威風就夠他蘇耳眼饞的了。
李錦這邊擺平了蘇耳后,其看著黑山老妖是一臉獰笑。
此時節黑山老妖都有些破罐子破摔了,一個燕赤霞都打得他死去活來,正主李錦一到,哪里還能有他的活路。
然而有道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正待李錦和燕赤霞準備雙戰黑山老妖,親自手刃仇敵之時,遠處一聲驚雷怒吼卻是,將這一切完全打破。
“庚七,真當你們吃定本王了么?四方旗出!”
中山王王懷仁,最愛充大哥,所以庚七將軍的主力,一直都在圍著他的殘部打。
雙方高修,眼珠子都紅了,眼看著自家一方,所剩無幾,王懷仁坐不住了。
其在三兩個手下的護衛下,掐訣念咒,從懷中掏出四面小旗,上面刻著“地火水風”四字。
小旗受法訣影響,迎風便漲,轉瞬間已經至十幾丈長短,王懷仁以它們分立黑山法界四角,一時間法界內空間崩碎,地動山搖,洪水自天空降下,其上還飄著一層大火。
大魏方面,庚七所部,眾多道兵,頃刻間煙消云散,高修中躲閃不及者,也紛紛隕落。
待到三五刻鐘后,洪水退卻,大火熄滅,空間穩定之時,半步多卻是再無黑山法界了。
“呸,呸……這中山王還真有兩下子,天下不亂不知道,這一亂卻是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了。媳婦,你沒事吧?沒傷到哪吧?”
李錦掀開一塊巨石,扶著秦湘,從坍塌的廢墟中,走了出來。
剛剛他一見矛頭不對,立馬和燕赤霞對視一眼,舍了黑山老妖,便回到了秦湘的身邊。
好在他夠果斷,反應及時,方才在這“地火水風”四旗“發威”之際,護住了自家媳婦,他們兩個身上雖然沾染了不少灰塵,但并未受傷。
“我沒事!大魏乃東初龍興之地,民間藏龍臥虎,也實屬正常,夫君你之后行事卻是要小心了。”
“還有這事?我還真不知道,以后………”
“逆賊亂黨,哪里逃?”
別看李錦是土生土長的大魏人,但他今天也是頭一次聽說,大魏是東初州龍興地的說法,其還待繼續詢問秦湘一二,庚七將軍卻是一脫困,便提槍直奔中山王而來。
依李錦看,大魏給庚七他們家封官,卻是沒有封差,這庚七就跟一條朝廷養得瘋狗一樣,只要有圣旨,那是讓咬誰就咬誰。
庚七這條“狗”若只是瘋魔,忠心還罷了,關鍵是其實力還特別強。
也不知道這庚七練得是什么功法,先是和域外神祗黃衣之王斗了一通,后又打四方草頭王,兩場皆是苦戰,且斗到如今,皆時間不短了。
但其不僅逢戰必為先鋒士卒,還越戰越勇,經歷連番戰事后,其散發的氣血之力,從外表看,可是一點沒有減弱分毫。
若說法力沒減弱,那還不算什么,只能說是自身轉化靈氣的速度較快罷了。
可這氣血之力不見減弱,便厲害了。
仙神修士也是“人”,也會累,氣血之力的消耗程度,便和這個“累”,直接掛鉤,氣血之力不減弱,那便是說明,斗到現在了,那庚七將軍,還不知“累”是何物呢?
只這一點便要強過許多修士了,君不見,昔日牛魔斗悟空,兩者論實力,皆在伯仲之間,但相斗一天一夜后,悟空占了銅頭鐵骨,肉身氣血充盈的便宜,根本不知“累。”
反觀牛魔,在高強度斗法一天一夜后,便開始了體力不及,方才最后落得個凄慘下場。
當然這事悟空也辦得不光彩,勝之不武,李錦當年看這段時,對大圣也是頗有幾分微詞的。
庚七不知道累,中山王卻是不行。
剛剛他弄出這么大場面,片刻間破碎一“界”,十幾名金丹之士,轉瞬間灰飛煙滅,所消耗的法力,氣血,自然浩大。
若是他能一直堅持下去,不說別人,李錦之死,都是早晚的事。
那地火水風四旗,也不知是用何物煉制,布置起來,封天絕地,且威力驚人,李錦剛剛在陣中,試了不少神通,均逃脫不出,無奈之下,方才找了個相對安全之地,帶著秦湘,躲避其中。
有此一節,李錦對于庚七斗中山王,便是萬分支持的,這老家伙剛剛差點要了他們兩口子的性命,這樣的人,在李錦的“字典”里,只有一個“死”字。
“休傷我主!”
不得不說,中山王在這草頭四方王里,能夠獨領風騷,還是有些實力的。
庚七長槍虛空一點,眼見著身材佝僂的中山王就要殞命當場,其身旁一黑臉大漢,手持鑌鐵棍,怒喝一聲,回擊對撞。
這兩兩相碰之力,直接將方圓灰蒙蒙的一片,為之一清。
李錦見此,便知庚七那邊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戰斗,四方草頭王,除了中山王樣子有些狼狽以外,其他三位,身邊護衛加起來,仍不下十位,且身后的大纛都沒倒。
大纛在,則軍威就在,一連戰罷多時,戰況幾經周折,其仍然能保住大纛,不得不說,這個中山王,估計是讓另外三位,給扮豬吃老虎了。
剛剛聲勢浩大的庚七所部,和地火水風四旗陣,硬剛了一波后,剩下的高修,已經不足十人了。
這還是算上了王亮,巳蛇的結果。
若不是庚七依舊生龍活虎,大有一人頂千軍的氣勢在,李錦都覺得,大魏已然大勢已去了。
之前在地火水風四旗陣中,局勢混亂,李錦和燕赤霞,都沒顧得上黑山老妖,這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混進了四方草頭王的陣營里。
其身旁站著的,正是李錦前不久剛剛“策反”的蘇耳。
“媽的!終日打雁,反倒被雁啄了眼!”
李錦見此,不由得同著地面啐了一口,低聲怨罵一聲。
“來將何人?”
“嶺南潘橫!”
遇到能接自家一記重擊的將領,庚七也是好奇得很。
最關鍵的是來人,之前在中山王身邊,并沒有多么顯山露水,剛剛戰了那么久,這個潘橫可以說一直就在劃水。
剛剛潘橫也不想出手,但卻是情勢所迫,其不出手不行了。
再不出手,自家這位便宜主公王懷仁,就要被庚七一槍扎死了。
這黑大個潘橫,看著五大三粗的,像個飯桶,其實頗有心機。
他原本是一個尋常武夫,平日里就是給富戶看家護院,后來得了奇遇,碰見一個異人,憐他有孝心,便收他為徒,傳他功法,走以武入道的路子。
這大老黑,自然不會那般精細功法,其師傅傳他的,在修真界里來說,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玩意兒。
《橫練十三太保》的修真版,可以說是在修真界,爛大街的玩意兒。
少有人修煉,這功法修煉起來,完全就是一部自虐史,且練成之后,也做不到抵擋高深的法寶,利刃。
然而潘橫的師傅,是位奇人,其深知橫練十三太保的詬病所在,大老黑能吃苦,但卻不能讓徒弟白吃苦,故而他師傅費了好大的勁,為其弄來了一副鑄體良方,后又傾盡多年積攢下來的家資,將方子上的靈藥配齊。
這潘橫,每三日服用一次這方子上的藥,一連服用了十年,在配上天長日久的苦練,終得銅頭鐵骨,刀槍不入之身。
潘橫這一身氣血之力,讓他不是金丹,勝似金丹。
其母年邁亡故后,他師傅在他練成橫練十三太保時,便翩然離去了。
估計就是兜里的家底敗光了,且再按藥方服用也不當事了。
潘橫想要更近一步,就需要自家尋覓機緣了。
這便是典型的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了。
適逢大魏皇權更替,老皇帝死得蹊蹺,各地蠢蠢欲動之輩,聞詢便起刀兵。
中山王在嶺南招人,飯管飽,潘橫一聽,便入了中山軍。
其自練了橫練十三太保之后,食量驚人。
吃靈物,數量少了都不管飽,更別提那些凡俗糧食了。
也就是中山王,財大氣粗,要不然早就讓這個潘橫大飯桶,給吃得黃攤子了。
其一個人的飯量,頂得上三個營。
這個中山王也是頗為喜愛潘橫,即使他這么能吃,也沒有趕他走,反而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走到哪都帶著他。
潘橫自入了中山王大軍后,也立過幾次戰功,但他不愛同凡人爭斗,其牢記自家師傅所言,擅殺凡人,會增添惡果,所以在立了幾次功勞后,他便開始裝傻充愣。
在因為他出了幾次岔子后,中山王也就不派他出戰了,全當養個“寵物”似得,養著他。
潘橫如此,倒也樂得輕松。
今日他卻是必須要出手了,再不出手,他的長期“飯票”便要殞命了。
這潘橫真是好武藝,一桿鑌鐵棍,舞動得上下翻飛,風雨不透,且絲毫不懼和庚七硬碰硬。
庚七有三頭六臂,招式精妙,潘橫少了兩雙手臂,到底是吃了虧,難免對敵時,有所招架不周。
不過好在他銅頭鐵骨,挨庚七幾下攻擊,自身根本不疼不癢。
一時間兩者酣戰正歡,直打得周圍風云變色,土石四起。
不論是鑌鐵棍,還是大槍,只要打在地上,那必然都留有一道鴻溝。
好在這里是陰陽兩界的夾縫中,少有生靈鬼魂,若不然真要換個去處,受他們兩位對戰神通波及喪命的生靈,指不定要有多少呢?
“孤有如此猛將,何愁大事不成?”
緩過勁兒來的中山王,又開始賣派上了。
其在地上稱贊了一句后,其余三王皆趕緊過來捧場。
他們想扮豬吃老虎,坐收魚翁之利,但架不住中山王這只老虎,太過壯碩,以現在他們的實力而言,想要吃下,卻是要撐破了肚皮。
兵不在多,而在精。
其余三王手底下,雖然加起來現在還有十個高修之士,但他們之中哪一個也不敢說,似潘橫這般,一對一和庚七將軍,硬碰硬。
論神通術法,他們三家可是沒有似中山王那地火水風四旗陣,這種威力絕強的殺手锏。
說實在的他們之所以能夠并列草頭四方王,完全都是看在王懷仁的面子上。
其余三家,就是抱得一手好大腿。
論歌功頌德,拍馬屁,背地里彼此間,玩陰謀詭計,他們在行。
真沒了王懷仁,他們估計轉瞬間便會被大魏朝廷所滅。
“末將蘇耳,不負主上所托,擒得黑山老妖在此,請主上定奪!”
“哈哈哈……好!蘇將軍英武,暫且押下,待誅殺了庚七鷹犬后,本王再細細盤問。”
短短片刻之間,對中山王來說,可謂是百感交集。
前一息,他還要命喪當場,后一刻,其不僅出了風頭,還得了傳國玉璽的重要線索。
此時節,王懷仁難免有些飄飄然,說話的語氣,態度,大有幾分天命在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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