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養五鬼
李錦盤坐于靜室之中,稍加運功,體內假丹的藥力便開始發作。
在數十乃至上百年的時間,才能完成的事,此時卻要在四十九天內做到,那所受的痛苦,和之前李錦用得三生鎖沒什么兩樣。
藥力一經發作,根本不受李錦的控制,其體內的真氣,在藥力的滋養下,肆意錘煉他的十二脈。
每一次真氣的“沖鋒”,都在李錦經脈破碎的邊緣試探,閉關的前三天,他基本上都是在昏迷,疼醒,再昏迷,再疼醒,這一系列的循環中度過。
習慣的力量很強大,人的適應性,遠比自家想象得要高很多。
在閉關的第四天,李錦就基本可以保持清醒了,到了第九天,他已經完全習慣了疼痛,其完全可以做到,對體內的疼痛置之不理。
身體任由真氣的沖擊,腦海里卻在天馬行空,思考著其他事宜。
對于如何打發這“無聊”的時光,參悟之前似懂非懂的鬼道,演練能記下來的幾式蕩魔劍法,顯然就成了一個不錯的選擇。
待到第二十天時,李錦的十二條主要脈絡,已然全部錘煉完成,其藥力肆虐多日的疼痛感,逐漸消失。
人有的時候,還真是賤皮子,明明之前疼得欲生欲死,現在忽然間這疼痛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李錦還會有所想念。
藥力不再去帶領真氣肆虐后,便開始無限制的增長真氣數量。
當李錦體內的真氣數量,將他的下丹田脹得滿滿時,這條相對平和的江河,便開始泛起了波瀾。
先是無風起浪,然后緊接著匯聚成一個漩渦,好似其下丹田處有一個無底洞一般,真氣河之上,漩渦越轉越急,一連轉了十幾天后,真氣河忽然也如先前的疼痛一樣,消失不見。
李錦的下丹田中自今日起,出現了一顆如同雞蛋大小的黑色丹丸。
李錦還沒等通過內視,好好觀察一下這顆“金丹”,其腦袋里就傳來了比之前,真氣沖擊經脈,還要劇烈十倍的疼痛感。
更可怕的是,這一次無論多么疼痛,李錦都無法昏迷過去。得到片刻的喘息。
李錦也不知道,這個頭疼欲裂的感覺持續了多久,因為這個疼痛,已經讓他無法正常的思考了。
其只大概記得,他應該心里有幾十次,起了了結自己生命的念頭,因為他實在是被這頭疼,折磨的受不了。
可惜的是之前二十多天的錘煉經脈,讓《食金鑄體法》無意之下也跟著運行起來,使得李錦的肉身,在短短數十天內,有了一個質得飛躍。
其現在應該算是初步達到,可以真正修煉正式的《食金鑄體法》標準了。
如此肉身,讓李錦在因頭疼,根本無法控制自己體內的真氣情況下,連想死都做不到。
現在沒有真氣,或者特殊術法加持的烈隼劍,根本劃不開李錦的肌膚。
這間靜室是特殊材料建造而成的,無論李錦對靜室的柱子,墻面,如何拳打腳踢,以頭撞擊,都無法在上面,留下哪怕一道細小的痕跡。
整個靜室中的物件,只有一個普通蒲團,它已經在李錦第一天進入靜室之中時,就被其一拳化為齏粉了。
時間在這種痛苦中,一點一滴的流逝,有一天李錦疼得實在受不了,就冒出想要逃離這個肉身軀殼的念頭。
此念頭一生,只一個眨眼間,頭疼便消失了,李錦全身都感覺輕飄飄的沒有重量,其往下一看,自家的肉身,此時正躺在地面石板之上。
沒了頭疼的干擾,李錦瞬間清醒了過來,他當然明白,自己這是已經成了,能夠元神出竅,但也僅僅是出竅。
且他剛出竅不過三五息,就感覺全身累得很,想要睡倒過去。
這個節骨眼上,李錦自然不敢真睡,其用盡全力,向地面上的肉身撲了過去。
在經歷了眼前漆黑的漫長一息之間后,李錦有驚無險的回到了他自己肉身當中。
感受到體內熟悉的真氣流動,他頗有幾分劫后余生的慶幸。
元神歸位之后,李錦周身上下竅穴,開始了第一次“呼吸”,他也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靈氣”。
這種“呼吸”讓他舒服極了,只一個“呼吸”間,李錦體表就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黑色雜質,這些都是在剛剛他“呼吸”靈氣之時,從他體內“排泄”出來的。
“呵!”
李錦一陣輕嘯,真氣全力外放,此時的真氣已經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質感強硬百倍都不止,現在其應該不能再被稱之為“真氣”了。
“法力”這個詞,就是為了此時準備的。
隨著李錦法力的外放,他體表外的污漬,轉瞬間被震飛出去,其身體此時,干凈,輕松,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那是靈氣混合著真氣的味道。
這味道,每個修士都是獨一無二的,也不是每個修士身上,都是香氣,臭氣,腥氣,騷氣等等怪味,皆不在少數。
“噼里啪啦!”
“呼!”
李錦雙手握拳,全身較勁,一陣爆豆之音,憑空響起。
其緊跟著隨口一吐,整個靜室完全被霧氣淹沒。
“嗯?這小家伙還真成了?”
修士突破最忌諱,他人的氣機探查干擾,所以在李錦靜室閉關的這些天,杜平和鐘小妹并不知道里面的具體情況。
不過今日李錦金丹功成,第一次吞吐靈氣,氣息外漏,那帶來的周圍靈氣異常,別說杜平和鐘小妹能察覺到了,就是在房間里天天吃齋念佛,睡大覺的五欲和尚,都能夠感受到不尋常。
雖然通過掐算,鐘小妹對于李錦功成,有所預料,但她自家知道自家假丹的威力,這東西之前他們不是沒給別人吃過,只不過沒有一個挺過來的。
說道煉丹,無論是鐘小妹,杜平,還是他們大哥鐘馗,三弟張永,都是神仙之流中的“門外漢”。
正是因此,李錦功成,鐘小妹第一個為他感到高興,其更是一臉興奮,炫耀的沖著身邊自家夫君杜平望去,杜平沒奈何,只得抱以一個夸贊的微笑,順便放下了手中的《春秋》。
相比于鐘小妹,面色看似如常的杜平,對于李錦能夠成功結丹,更是驚訝。
這世上最了解鐘小妹的人,不是她的大哥鐘馗,而是上千年相伴左右,朝夕相處的杜平。
就鐘小妹那一手煉丹術,杜平心里對她的真實評價,只能是吃不死自己。
身為她的夫君,杜平可沒少當試藥的“小白鼠”。
故而其比鐘小妹還要知道,這假丹的藥效如何,那枚假丹,能成金丹是真,沒有金丹之壽也是真。
但其藥效過于猛烈,尋常修士根本承受不了,之前服下此丹者,除了杜平以外,無一存活。
致死原因,無非就是真氣爆體,肉身崩壞,神智錯亂,疼痛難忍,自殺身亡。
“咦?這迷霧倒是有些門道,頗有幾分仙法的味道,竟然連我的法眼,都穿不過去!”
杜平一時好奇,便運靈目,想要探查一下李錦的情況,看看其究竟有何特別之處,但他沒想到正好撞上了布霧之法。
剛開始杜平并沒有用出全力,只不過是隨意一望罷了。
待到其探查手段盡出,也無法破開靜室迷霧之時,他的眉頭便開始皺起,嘴里不經意的感嘆了一句。
鐘小妹聽了他的感嘆,也用上了靈目一類的神通,待發現其結果與自家夫君一般無二時,頗有幾分氣惱。
她堂堂一介鬼仙,屬散仙支流,竟然破不開一個剛結丹的小家伙術法,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說話間,鐘小妹便較上勁兒了,其在自家的繡囊中,翻找了片刻,從里面拿出來一個人眼珠。
“此是大哥送于你的天眼附靈,豈可這般兒戲?此界大劫將起,正是道統重新洗牌之時,咱們能布閑棋,別人如何就布不得?
撞子了更好,這說明咱們的眼光沒有看錯人。”
杜平自然不能讓自己夫人,過度的莽撞,其攔下將要施法的鐘小妹,好言勸慰一番后,她方作罷。
杜平雖然勸下了自家的夫人,但他自己卻是暗自推衍了幾次,均算不出,此霧的出處來歷,由此他便有九成把握,確定李錦這布霧神通,必是仙法無疑。
知道是仙法后,杜平便不再糾結了,他只當這是旁人留在李錦身上的一點因果,和他們一樣也想弄個小卒子,試試水,為了不與那背后之人交惡,故而杜平夫婦,并沒有深究此事。
李錦現在身處靜室,盤膝坐在地上,將五枚木牌,排排放在面前,其自是想不到,他一時興起的無心之舉,竟然能引起杜平夫婦二人諸多猜疑,以至于都有幾分對他,產生投鼠忌器之心了。
這些天他參悟鬼道,里面有一身飼鬼物的共存術法,便是以身體五臟為巢穴,供鬼物寄居。
鬼物平時受宿主陽氣,法力滋養,待宿主遇到麻煩時,其為宿主效力,兩者各取所需,互利互惠。
李錦今日便要用此法,以自家五臟供養五鬼,兩者結成共存死契。
若不然別人的東西再好,終究還是別人的,別人可以贈予你,也可以將其剝脫,若是想真正占為己有,便只有將兩者綁在同一條船上。
操控木牌的方法,是之前傳承鬼道時最基礎,也最簡單易懂的部分。
鐘馗不虧是一代圣君,格局心胸皆十分寬廣,就連他親手所制的木牌封解之法,也都全無保留,一一在講道中傳授了下來。
若不是如此的話,李錦想要以身飼養這面前木牌里的五鬼,就憑他現在的手段修為,是決然做不到的。
對于這五鬼的想法意見,李錦并沒有具體問詢,現在他羽翼未豐,正是需要力量的時候,做不到面面俱到,至于那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一套,皆被他暫時性,有選擇的拋之腦后了。
反正他又不是修儒道的,更沒指望能弄出來個什么浩然正氣。
肝屬火,適合赤發火鬼唐七,縊鬼善于迷惑他人,精通神識幻術,慧明居心臟內,防患于未然,總是好的。
修士手段千奇百怪,說不定哪天李錦就會遇到善攻神識的高手。
羅剎鬼摩智,天生好戰,種族天賦使然,其生前如此,死后亦然。
常言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故羅剎鬼以膽為家,最是契合。
倒路鬼小雨,遮眼靈小溪,都是生性跳脫之輩,所以李錦便讓它們兩個一個居腎水之中,一個居脾氣之內,也算是讓它們有個地方,消耗那旺盛的精力。
本來李錦以為,他解封銷毀木牌,移居其五臟之中,這五鬼會起一些幺蛾子,畢竟李錦這也屬于摧毀了他們另類的不死之身。
誰曾想這五鬼當中,即使脾氣最為暴躁的羅剎鬼,都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情愿之色,反而對于他的新家,充滿了好奇之色,自他們幾個入住以外,便沒有片刻消停的時候。
就連李錦覺得應該最成熟穩重的慧明和尚,也是在不住地東瞅瞅西看看。
倒是看著呆傻,人言都說不利索的赤發火鬼,最是奸滑,其在經歷了最初的好奇后,便第一個于李錦的五臟之中,吸收陽氣法力,修煉起來。
不管怎么說,好歹是將這五鬼安頓好了,他們皆功用戰力不俗,不出意外的話,大家怕是要終生為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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