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鴻門宴
李錦怎么走出的長廳,他自己都不知道。
過了跨院,將要出大門的時候,有兩個小太監跟上來,喚了李錦三四次,才把烈隼劍和鯨囊交還到他的手上。
李錦渾渾噩噩出了府門,剛要奔長街城門方向而去,卻是一把被門口的護衛統領孫旺攔住。
“李大人!”
“呃,哦!孫統領,你這是?”
“李大人,奉寅虎統領之令,引李大人去驛站赴宴作陪!”
孫旺說完,一指其身旁,早已經準備好的馬匹。
李錦聽后,眼神也不迷離了,其心里暗自將寅虎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然后對著孫旺拱了拱手,兩人翻鞍上馬,一路向南而去。
太子的下榻之地,都難掩破敗之景,更別提那個驛站了。
好歹這些兵丁,手腳還算麻利,粉刷的桐漆沒有留下來任何氣味。
也是真夠難為他們的了,能拼湊出這么多沒有蟲眼的桌椅。
酒席宴前就沒有那么多規矩了,本來這頓酒,也是魏將軍和寅虎,代替太子殿下,緩和各家早先在長廳的不愉快所置,若是不能放松,那這一切還有什么意義。
長廳議事李錦坐最后一排,喝酒吃席,李錦還是最后一個,今天他這個“守門員”是當定了。
有道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玉帶華服,長衫錦衣,除去風塵,刮掉胡須,李錦與那廖鐮,韓點點一比,雖不如他們那般俊美,但也不失一位翩翩公子的風采。
其一入場,真叫那幫剛見過他落魄邋遢一面的眾人,眼前一亮。
此間規矩少,各家帶來的親近之人,皆有一席之地,當然若是有似馮晴這般不習慣,與主人同坐的,寅虎,魏將軍也不會勉強。
軍中哪有好飯菜?但太子出行,卻是少不了有御廚相隨。
珍饈美味,金銀器皿和那滿是“滄桑”的桌椅組合起來,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即是酒宴,如何能沒有歌舞?
大魏教坊司中的舞女,琴師各個技藝不凡。
年初時漠北遠征軍大捷,帶回了不少異域風情的女子,這些人不少都充作了教坊司。
不知道別人觀著歌舞如何,李錦這邊吃邊喝邊看,其心里想著當初真是不能怪紂王。
琴聲悠悠,笛聲渺渺,裙舞霓裳,秀色可餐。
一時間,不管眾人心里如何作想,表面上都吃喝得不亦樂乎,彼此間談笑風生,頗得其樂。
魏將軍,寅虎也是懂行的人,一曲終了后,三家帶來的人還好,畢竟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多少都見過一些世面。
作陪的十幾個武官,卻是一個個看直了眼,有的甚至連酒往哪喝都忘卻了。
漠北用兵,一打就是十幾年,這些中層武官,整日里吃風沙,飲血酒,似這等軟香如玉的場面,怕是只有在營帳中,一邊搓腳上的泥,一邊吹牛的時候,才會在他們的腦海里浮現。
自然李錦也是他們中的一個,上輩子歌舞,他自是見過不少。
李錦本以為自己也算是有些見識了,但真見著了什么是高端技藝,才明白啥叫井底之蛙。
那芳香撲鼻的飄帶,隨著舞姿劃過李錦的鼻尖時,勾走的可不止他臉上的些許汗水。
舞姬交替之間,上一場的舞女暫時充作侍女,為在場眾人斟酒,喂食。
同樣是一顆葡萄,被美艷舞娘的玉指喂到嘴里,和李錦自己拿手抓,那感覺天壤之別。
李錦這邊剛在一位舞姬的喂食下,吃了一顆葡萄,正要美滋滋的等著和她一起喝“交杯酒”呢,突然其后腦一陣冷風襲來,李錦一時不察,正好挨了個結實。
“哎呦!”
李錦吃痛,手中酒杯也沒拿穩,酒水全撒在了自家的衣襟上。
“大人!”
“哈哈哈……”
一旁的舞姬見此,趕緊放下酒杯,從懷中掏出秀帕絲巾,為李錦殷勤擦拭,擦著擦著,難免疲憊,順勢就倒在李錦的懷中,也無可厚非。
同樣是葡萄,舞姬手中的就是美味佳肴,砸在腦后的,就是上好“暗器”。
軟香在懷,李錦摸著自家腦后鼓起的大包,似乎也不是那么疼痛了。
在場之中,都不是常人,秦湘那點小動作,豈能瞞過眾人?
李錦此時的洋相嘴臉,寅虎和魏將軍均沒有怪罪問責,反而帶頭率先哄然大笑。
李錦的面皮,早就不知道丟到哪去了,再則說他也不在乎,至于“行兇”者是何人,他用腳趾頭,也能猜得到。
出了李錦這事,宴席上的氣氛,徹底達到了高潮,原本心里還有幾分謹慎擔憂的三家修士,也隨之放下放開了不少。
在眾人的一片歡笑聲中,十幾名手托各式銅鏡的舞姬,走了上來。
“各位這是波斯王廷中,有名的銅鏡舞,波斯女子與我大魏女子,多有差別,這銅鏡舞更是別有風情,說起來她們還是我寅虎掃蕩波斯王廷時,親自帶回來的呢!”
“寅虎統領威武!”
“敬寅虎將軍!”
……
起哄敬酒的不僅有作陪的大魏武官,韓點點座下十人之一的楚無敵,叫喚得也挺歡。
看得出來,這位大漢,也是性情中人,三家修士之中,就屬他最能喝,其也是唯一,三家里面懷抱舞姬的修士。
薄衫罩體,搖曳生姿,手托銅鏡,時而作待字閨中的純真,時而作孤芳自賞的幽怨,時而又化作,青絲顯白發的驚慌,種種神情,唯妙唯俏。
“啪!”
正當眾人,皆聚睛欣賞舞姿時,居正中首位的魏將軍,手中酒杯掉落,摔得粉碎,一道金光應聲自舞姬手中的一面銅鏡而出,轉瞬間就將柳杰的頭顱斬下,又待一絞,余尸化為道道靈氣消散,一介元嬰修士,隕落于旦夕之間。
柳杰的死就是號角,其余柳家三人,還在愣神,已經有坐在他們周圍的武官,對他們施展雷霆一擊。
魏將軍摔杯,寅虎也不落后,按照事先他們制定好的計劃,其隔空一個手刀,就劈向了廖鐮,那手刀發出的刀氣,又快又急,又利又尖。
廖鐮情急之下,就用身旁和馮晴相對而站的侍女,做了擋箭牌。
寅虎的刀氣,劈碎了侍女后,仍繼續攻向廖鐮。
但術法和士氣一樣,可一不可再,過猶必衰。
有這么“忠心耿耿”的侍女,廖鐮又怎么會躲閃不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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