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惡僧了燃
這兩位‘心上人’。
他們皆頭頂九道戒疤,頸掛花梨佛珠,身披寬松的土黃禪袍,足踏芒鞋。
一位身高膘肥、憨厚如熊,背馱八尺余‘六合大銅鐘’;另一位單薄消瘦,卻虎虎生威。他正倚著小腿粗的‘銅撞鐘’,遠(yuǎn)眺而來。他倆,正是那‘要錢’和‘要命’二僧。
……
“咦?師兄,這不是……這不是黃島主嘛!”
“是他,只要有漂亮姑娘在的地方,就有他!”
二僧哈哈大笑。
黃泉一聽那熟悉的笑聲,便向聲源轉(zhuǎn)去……
——他們所乘坐的,是一艘‘五桅寶船’。
——船身橫闊,扁平。像這種大船,就算在暴風(fēng)驟雨中航行,也能四平八穩(wěn)。
遙見船舷甲板上,‘要錢’、‘要命’二僧正自向他雙掌合十、施行佛禮。
黃泉也便朗聲笑了起來,拱手道:“數(shù)月不見,二位高僧印堂似有佛光隱現(xiàn),想必即將功行圓滿、修成正果了啊?哈哈!”
要錢僧向黃泉回禮,道:“阿彌陀佛,豈敢豈敢。我?guī)熜值芏说牢⒌卤。母彝Q圓滿?倒是黃施主滿面喜氣,看來北洋除冰之行,是進(jìn)行得順風(fēng)順?biāo)税桑俊?br />
“拖二位高僧的鴻福,一路有驚無險!”
“平安便是福啊!黃施主宅心仁厚,心系淵海蒼生,佛祖一定會保佑你早日完成心愿的。”
“多謝大師吉言!”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要命僧撓了撓頭,他并不想恭維黃泉。
他沖著姝兒瞧了一眼,只把后者給瞧羞了。
要命僧嘿嘿一笑,道:“黃島主,你的命咋就這么好呢?你到哪里,就總會有個姑娘繞著你轉(zhuǎn)?而且還都是異幫各族的漂亮姑娘!”
黃泉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剛想解釋一番……
——就有人搶先道:“一個姑娘哪夠?”
——那聲音清脆,好比銀鈴。
正是那楚盈香邁上船舷甲板,向二僧行了個蹲安。
楚盈香道:“素聞淵海西北有‘大乘苦禪寺’,佛法無邊,普度眾生。今日得見二位高僧尊容,我楚盈香真是榮幸之至!”
要錢、要命二僧對‘楚盈香’早有耳聞。
一見是她,立馬就置下‘鐘’與‘撞鐘’,雙掌合十,向楚盈香躬身回禮。
要錢僧道:“阿彌陀佛,原來是‘皇甫世家’右使——楚盈香施主,失敬失敬!”
楚盈香嚶嚶一笑,道:“二位高僧為何行如此大禮?小女子當(dāng)真受之有愧。”
在一旁的黃泉,也覺得納悶:這楚盈香,竟然在他們心目中有如此地位?
想必……也是托了‘皇甫世家’的金面吧?
四人遙隔十丈,寒暄不止。
同時,要錢僧也吩咐擦拭甲板的小沙彌,去通報‘巧遇楚盈香’之事。
不久,從昏黃的船艙之內(nèi),就走出了十余名僧人。
一馬當(dāng)先的僧人健步如風(fēng)。
他滿臉虬髯、濃眉橫飛,兩只眼珠子瞪得像豹子般,炯炯匯神!
一張松垮的倒大嘴巴,就像是大號的哈巴狗,感覺隨時能生吞活人。
再后的一名僧人眉毛也很濃,只不過他的眉毛不是橫飛的……
——而是下垂的,就像兩條絲瓜一樣,掛在和藹的雙眸上。
他不緊不慢地跟在前者后頭,緩緩走來。給人的感覺,那就像天上的綿云,無憂無慮,不惹凡塵。
此外,均是身著灰色素袍的小沙彌。
所有小沙彌,都卑躬屈膝,頭都不敢抬起。
只有著黃袍的‘要錢’、‘要命’二僧,才敢恭敬地開口道:“‘了燃’師兄,‘了塵’師兄!”
垂掛長眉的‘了塵和尚’謙遜一笑,向兩位師弟回禮。
斜飛濃眉的‘了燃和尚’直瞪二僧,喝問:“區(qū)區(qū)‘皇甫世家’的右使,又如何?何況還是個女流之輩……你倆乃是佛門中人,理當(dāng)一心拜佛,怎可對俗人卑躬屈膝?!”
要錢、要命二僧就像是見到貓的耗子,頻頻低頭認(rèn)罪,屁都不敢放一個。就生怕被這兇煞的‘了燃和尚’一口吞進(jìn)肚子,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了燃和尚眼珠一橫,再瞪向楚盈香、黃泉,以及那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縮在黃泉身后的姝兒。
良久,只有海風(fēng)拂過之聲。
他見二人絲毫不懼,便哼道:“此次‘淵海五峰會’,我‘苦禪寺’也將派出修靈高僧參加‘奪魁大典’!叫你們那還在吃奶的少主——‘皇甫瓊’趕緊認(rèn)輸作罷,早日做好易主的準(zhǔn)備!”
楚盈香的臉色變了,變得有些難看。
她原本上揚的嘴角,撇了下來。同樣不帶好氣兒道:“自三十五年之前,‘淵海五峰會’舉辦開始,‘苦禪寺’歷來只是參與商議討論,從不參加‘奪魁大典’,更不覬覦名利。怎么如今到了你們這一代,就走了形?變了樣?”
了燃和尚厲聲道:“哼,此事乃是咱們‘苦禪寺’的家事,輪不到你這臭女人插嘴!”
楚盈香冷笑道:“女人怎樣了?你們自詡清靜佛門,卻趨名逐利,女人就說不得你們了?自打三年前開始,你們這群和尚又是收受‘高額傭金’,又是到處‘尋釁滋事’。若不是看在‘空相大師’的佛面上,不知有多少人要鏟除你們‘苦禪寺’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駭然。
那了燃和尚的牙齒已經(jīng)咬緊,拳骨也捏得喀喀作響。
誰都看得出,他想要動手!
“大和尚,你傲慢無禮、偏頗歧視在先,若是現(xiàn)在還和一個女子動手……只怕你是跳進(jìn)淵海都洗不清了。”黃泉搓了搓下巴,嘖嘖又道,“也不對,你只需剃了眉毛、刮掉胡子,人家就認(rèn)不出你是個人了,只會以為你是條逮人就咬的哈巴瘋狗哩?呵呵!”
——黃泉面帶笑意,望向了燃。
他倒是神色淡定,可那‘要錢’、‘要命’二僧已經(jīng)擔(dān)心得嘴唇都發(fā)白了。
他倆可是知道黃泉幾斤幾兩的。
而且更清楚,他們的‘了燃師兄’是什么脾氣,以及有多大的本事!
了燃和尚惱羞成怒,捏起要命和尚的衣領(lǐng)喝問:“你們認(rèn)識他?”
要命和尚塊頭雖比前者大上三四圈,可表現(xiàn)得和龜孫子沒啥兩樣。
他咽了好幾口唾沫,才顫顫巍巍地點頭。
“他是誰?”
“黃……黃島主。”
“黃島主?”
一股無名怒火,燒上心頭。
不但如此,還燒到了他那兩根沖天的眉毛上!
——了燃和尚周身冒起熊熊熱炎,眼睛里也竄出火光。
他妒火填膺,字字切齒道:“就是那個,取得了‘幽冥夜火’的黃皮崽子?”
要錢、要命二僧不置可否,他們是拿黃泉當(dāng)朋友的,自然不肯承認(rèn)自己的朋友是‘黃皮崽子’。
可在‘了燃惡僧’如雷霆般的暴喝之下,他們只有低頭默認(rèn)!
“這種爛皮菜瓜……也配得那至高無上的‘幽冥夜火’?”
——了燃扭過脖子,惡毒地瞪向黃泉。
——他那對能飆出血的眼珠里,充滿著嫉妒與怨恨!
黃泉卻也絲毫不懼,眼波平和。
他與‘無相滅宗’的‘鹿面明王’都對過招,還會把這小小惡僧放在眼里?
他反而語重心長道:“佛門三毒‘貪’、‘嗔’、‘癡’,你三樣全都沾染,且眼中暴戾無窮。依在下看啊……就算你再修煉千年、萬年,都不能修成正果的了。”
“呸!”
——了燃和尚面紅耳赤,就連呼出的濁氣,都耀著火星:“那就讓貧僧來試試,你小子有什么本事來教訓(xùn)我!”
喝完,了燃和尚人已縱在半空。
可兩船相距足足十余丈,海上也無抵足之物。
眼看他就要落到海里……
——嘭!
——只見他雙掌合十,向后一推。
掌中炙熱的炎氣相互作用,迸發(fā)出沖擊力極大的爆炎!
而他整個人,就如離弦之箭,咻地就掠上‘二桅帆船’的船篷!
二話不說,他纏繞著炎氣的鐵拳,已經(jīng)打向黃泉面門!
“看拳!”
黃泉推開姝兒,左手黑龍刺噌地彈出……
——一刺一拳,與他周旋!
噼噼啪啪,火星四濺!
兩者你來我往,二十余手!
黃泉只覺對方勢頭剛猛,在外功與肉搏上,自己絕非其對手。
他只得再三后退,并以‘幽冥夜火’之力抗衡對方的每一發(fā)‘火炎鐵拳’!
“臭和尚,好大的膽子,敢欺負(fù)到姑奶**上來了!”
——楚盈香嬌喝一聲,輕身躍上船篷,與黃泉聯(lián)手與其纏斗!
水與火,本就相生相克。
所以擅長‘水靈訣’的楚盈香一入場,局勢便大大改觀。
呲、呲!
冰涼的寶傘與暴熱的拳頭不斷地撞擊、消耗,蒸發(fā)起縷縷白霧。
黃泉則瞅準(zhǔn)機會,以纏繞青炎的黑龍刺偷襲惡僧軟當(dāng)。即使雖未得手,也逼得后者暗自叫苦。
如此往復(fù),縱使那了燃和尚外功高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頗顯力不從心。
了燃和尚發(fā)了急,大喝道:“哇呀呀,你們……你們以二敵一,勝之不武!”
楚盈香一面寶傘橫批,一面出言譏諷道:“小女子乃是女流之輩,大師不是沒把人家放在眼里嗎?”
黃泉戳刺不停,趁著空檔也笑道:“哎,大和尚啊!你不止欺負(fù)女人,還欺負(fù)后生晚輩……真是不怕害臊喲!”
眾目睽睽之下。
了燃?xì)獾梅味家眩?br />
可他豈是肯丟臉面的人?
“好!既然如此,就別怪貧僧心狠手辣!”
——了燃以靈壓震開二人,縱身向后一躍,跳出兩丈。
“炎靈訣……”
只見了燃周身的‘火之靈氣’相互纏繞,化為更為炙熱的‘炎之靈氣’!
他的眉毛,燒得斜飛。
他臉上的經(jīng)脈都已根根暴起、扭曲抽搐。
炎氣熱浪從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翻涌而出。
他齜牙咧嘴地高喊:“百鳥……”
黃泉意識到對方要出殺招。
便立即喚出‘浮屠寶輪’,欲以‘夜火炎輪’與其相抗!
可就在這一霎那……
“住手——”
有道宏如泰山的重聲,自四面八方?jīng)_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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