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閻羅涎香
“呵呵……哈哈哈!”
煞命斷魂子先輕笑了幾聲,隨即放聲狂笑了起來。
笑罷,她眥睚切齒,眼波不住地流轉(zhuǎn)泛動道:“辱我者,有可活;辱我家眷者……必不可活!”
斷腸人精糾起眉頭,上下打量著斷魂子道:“就憑你?哼哼……你現(xiàn)在靈氣喪盡、失血過多,恐怕站著腳都是軟的。你,怎么讓我‘必不可活’啊?嘿嘿……”
他怪笑的嘴,就像是被人一層層地蒙上了鼓皮,聲音愈加地輕。直到最后,只有他的臉孔還繃著笑意,他的心卻早已灰暗如銀。
斷腸人精的心臟,的確已經(jīng)成了銀色。
他的面孔發(fā)黑、牙齦滲血,嘴里時不時滲出一股股金屬氣味。
若是常人于此奇癥,早已胸痛咳嗽、休克昏厥了。可斷腸人精硬是以體內(nèi)‘靈尊境’的靈力,強行將毒素壓制、封存。
煞命斷魂子哼哧一笑,問:“怎么樣,相公我的汞毒……能不能要你的命?”
斷腸人精骨頭雖輕,但也算有骨氣。他啐得一聲道:“就……就這種程度的毒素……還想取我的……”
話還未畢,他只覺雙眼一花,單膝就砸在了樓板之上。
“相公我藏在金簪里的汞毒,可不是池中之物。”
煞命斷魂子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斷續(xù)道:“此乃西漠‘千歲崖’底所產(chǎn)的稀有汞水,名喚‘閻羅涎唾’……中毒者,只需盞茶時分,便可面見閻羅、過橋喝湯去咧!你能堅持這么久……可算是道行精深啊?哈哈!”
斷腸人精呼哧地連聲喘息,手掌捂在自己的左胸上,感受著心臟艱難的跳動。他明白:對方并沒有在開玩笑,只要等到自己靈能耗盡、成了常人,便會頃刻歸西。
可他并不怕死。自打他闖進‘松丹國’皇宮,殺了皇室七十三口宗親之后,他就從沒想過要活。甚至在流亡的頭幾年,他除了答應(yīng)過妻子和孩子絕不自殺外,想盡了一切的辦法想要與家人團聚。
斷腸人精,也曾經(jīng)是一個可憐的人。
但如今的他,卻是一個兇戾如魔的嗜血狂徒!
他咬緊了牙關(guān),任那口中的鮮血如濃稠的蜜漿一般流淌而落。
“你要我死……我就要拉你們?nèi)齻陪葬!!”
斷腸人精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量,舉起右手的鋼爪,緩緩地戳向斷魂子的咽喉。
“哼哼哼……你現(xiàn)在已是殘燭沉底、命在旦夕……最多,也只能殺了我而已!”
煞命斷魂子也似是無力動身,只得左右望著自己寶貝的孩子,聽天由命。
究竟是‘閻羅涎唾’先吞噬斷腸人精的心臟呢?
還是那‘三叉鋼爪’先插進煞命斷魂子的咽喉呢?
誰都不知道,只有東玄世界的主宰——上界天帝知道。而‘上界天帝’祂給出的答案,卻是不同于這兩者的第三種!
噌噌數(shù)聲,兩方四道身影踏秒掠來。北首為周一劍,他以指訣向‘?dāng)嗄c人精’體內(nèi)注入了六道如虹的靈氣,協(xié)助其逼退‘閻羅涎唾’之毒;南首則是連破四層虛像的黑天郎君三人,他們上前一把奪過煞命斷魂子,并忙為她止血療傷。
見這當(dāng)事兩人皆眼露渾色,顯然已昏厥轉(zhuǎn)去,黑天郎君道:“你倆,下手可挺狠啊?”
周一劍也不反駁、也不解釋,只道:“生死搏命,若不下手兇狠……豈能成活?”
白夜娘子上前扶住了郎君的手臂,對他搖了搖頭,并指向斷魂氏三者周身的鋼爪傷痕。
黑天郎君這才眼珠一瞪,轉(zhuǎn)向斷腸人精道:“哼,原來如此……以一敵三還能占得上風(fēng),這猴子精還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啊?”
周一劍瞄了眼煞命斷魂子,淡淡道:“她也不差。若不是猴子精有秘法相克,任誰都吃不消這‘煞命斷魂簪’的幻術(shù)之痛……”
兩方相繼替?zhèn)麊T醫(yī)治,緘默無言。
夢蝶遙望向那守在護梯口的狂龍?zhí)撓瘢唤麊枺骸澳浅粜∽幽兀克巳ツ膬毫耍俊?br />
周一劍愣沒想到這‘臭小子’究竟指的是誰,緩得緩問:“你說的‘臭小子’……該不會是墨龍淵、墨師兄吧?”
夢蝶嗯得一聲,頷首道:“對啊,就是他。”
“你們是戀人嗎?”
“啊?不……當(dāng)然不是!我們兩日前才認(rèn)識的。”
“那你對他如此無禮,不怕他殺了你?”
“他啊?哼,他不敢的。”
周一劍狐疑道:“哦?有‘靈王境’實力的修靈至尊,憑什么不敢?”
夢蝶嘟起了嘴,雙手環(huán)抱道:“當(dāng)然……當(dāng)然是憑本小姐的高強蟲術(shù)咯?!”
周一劍不由得冷笑了幾聲,望著前者連連搖頭。
夢蝶華眉微顰,叉腰問:“你,你笑什么笑啊?有什么好笑的!難道你覺得我的蟲術(shù)……不夠厲害嗎?”
周一劍居然垂下了頭,向夢蝶致歉道:“兄嫂誤會了,您的‘高強蟲術(shù)’的確遠(yuǎn)勝師弟我。還望日后您在神宗之中,多多指教在下。”
“什……你說什么啊?!”
夢蝶的臉本就有些暈紅,眼下更似是烙鐵火燒,辣得出奇。
她忙跺腳道:“姓周的,你可別胡說八道!誰是你的兄弟和兄嫂啊?!”
周一劍呵呵笑道:“自然是墨龍淵墨師兄,和夢蝶師姐你啊?”
夢蝶的心,不知為何嗵嗵亂跳。她急忙否認(rèn)道:“我……我和那臭小子是冤家!哪可能……哪可能成為……”
見姑娘面如血色,周一劍便自覺無錯,低聲道:“難不成師姐您不知道,我大師兄墨龍淵……喜歡你嗎?”
“啊?”夢蝶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滯了,“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那臭小子巴不得本小姐離他遠(yuǎn)一些咧!最好啊,我別來參加拜師大會,他才開心!”
“呵呵!”周一劍再度以純正的‘終南谷’內(nèi)功,逼退了人精兩路汞毒后,接著道,“那姑娘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一個男人,在替心愛的女人著想時,通常是會不擇手段的。如果好言相勸都不奏效,男人們甚至愿意裝狠作壞,來使個欲擒故縱之計!”
夢蝶已支支吾吾,口中這那不斷,卻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就在周一劍輕笑了聲,欲要再行討好夢蝶時……
——嗙然一炸,頭頂上方的樓板喀喀崩裂,散碎的木屑如鐵雨般紛然刺落!
——眾人連忙壓低重心、穩(wěn)住身形,并布開靈力屏障,護住己方所有人。
啪啪啪啪!一陣疾刺呼嘯落罷,那樓頂竟頃刻炸裂開來,如打完花刀的白豆腐般分崩離析。
又是一陣噼啪亂砸,煙霧騰繞。整個第五層的‘龍甕寶閣’儼然成了戰(zhàn)后的廢墟、震罷的危樓,滿地都是強能靈威蕩漾后的殘余物。
伴隨這一道道干咳之聲,周一劍與黑天郎君三人皆推開橫梁木板,抱頭晃腦。顯然,方才的沖擊之中,是暗藏著能勢極為隱蔽的靈能波動,以至他們眼下都天旋地轉(zhuǎn)、頭重腳輕。
良久,周一劍和黑天郎君才率先換過神來,關(guān)心身旁同伴。
“娘子,娘子你無礙吧?!”
“郎君……我……我并無大礙。”
見白夜眼神逐漸清晰,黑天郎君也便放下了心。
可正當(dāng)他要去關(guān)心那墨龍淵的“小情人”——夢蝶之時……白夜娘子卻拽住了他。
他本以為,是自己娘子還對這夢蝶心存忌憚。可直到后者的眼底映出一道詭異的影像后,他才領(lǐng)會這一拽的含義。
黑天郎君猛一抬頭,只見那‘龍甕寶閣’的六層天花也爆開了一口大洞。洞上是有一座金燦燦的蓮花不住地懸空轉(zhuǎn)動,其上似有三道身影……
周一劍問:“應(yīng)該是墨師兄、寶匣師兄……和師尊吧?”
黑天郎君點了點頭,道:“我輩之中,也只有他們能上到這第七層。”
周一劍轉(zhuǎn)往五層虛像,又道:“我們?nèi)羰菑倪@洞中躍上,可不算犯規(guī)吧?”
黑天郎君不置可否地道:“第三場試煉之中,似乎也未提及‘不可破層上行’。況且,這樓板也并非是我等所破,應(yīng)當(dāng)……算我們運氣上佳。”
周一劍哈哈大笑,道:“那我們還不趕緊上去,以免辜負(fù)了兩位師兄的一番好意?”
黑天郎君白了周一劍一眼,隨即轉(zhuǎn)身道:“這斷腸人精已無大礙,你自然可以上行。我卻還要幫我這幾位盟友療傷治病,你先去吧!”
周一劍哼得聲,心中只疑:‘怎么這些嗜血如命的殺人魔,都如此重情重義呢?若像墨龍淵那樣是為了女人,那還情有可原。但若是為了盟友……這未免也太不尋常了吧?’
“怎么,你還不走?”黑天郎君邊撥動著碎屑尋人,邊瞟了他一眼問,“難不成你想趁我給他們療傷之際,偷襲于我?”
“呵呵,怎么會呢?”周一劍干笑了兩聲,旋即抱拳道,“各位師弟師妹,師兄我就先行一步,上去六樓尋經(jīng)嘞!”
說罷,他便飛身縱上六層。而那五層的狂龍?zhí)撓駞s紋絲未動,似也無心阻止。
狂龍的心,早已全在七層。
面對著龍脈之中,兩顆即將孕育而生的閃耀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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