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谷外 5000字
自墨清樓回來后,王元便覺得似乎有所頓悟,當下將洞府關閉后,就盤腿坐下。
“呼!”
隨后深深的呼了口氣,將全身放松,接著法決一掐,一瓶上好的金暉丹便出現在眼前。
服下一粒,丹藥入口即刻化開,同時整個人已經進入了呼吸吐納的狀態里。
這結丹之前,只要是功法沒有差錯,加上靈氣補給充足,便只需下得苦磨功夫,就能夠將修為堆上結丹初期。
但到了結丹之后,除了這靈氣補給充足外,更是對于修士的心性有著極高的要求。
要知道,有多少修士自突破到結丹初期后,往后的幾百年間,那是寸許未進,不知攔下了多少天才俊杰之輩。
......
彌峰城。西城入口的不遠處。
一間名為“有客來”的酒樓二樓,溫永節正靠著窗口的位置悠然自得的坐著,手中的折扇極有節奏的敲擊著窗沿。
而其身側緊緊坐著一名外貌看起來三十歲左右,身著白衫的青年修士。
一只手托著腮幫子,雙目平視著另一只手端著的酒杯,確切的說是酒杯之內所盛放的濃香酒水。
便就在這時,兩聲極為同步的腳聲傳來。
一名身穿紫色長裙的少婦,姿色一般,手挽著一名面容四方剛毅,身著黑色勁裝的青年走了過來。
待二人走到溫永節所在的桌旁時,那身著紫色長裙的少婦,一仰臉,語氣有些抱怨的說道:
“溫道友,你所說的那位元道友,還需我們等候多久,這都已經錯過約定的時辰,過了三個時辰了。”
“到底還去不去呀?我看早知道我們應該去邀周道友得了。”
王元與溫永節約定的,本是后天的辰時,而如今午時已經快過了,但是還未見王元的身影出現。
其實這也怪不得王元,因為此刻的他。修煉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只看他盤膝坐在石床之上,口鼻之中,不時的噴吐出一道道精純的靈氣,隨后便立即被其吸回體內。
同時伴隨著的還有其體內,有著陣陣絡繹不絕的轟隆聲響起,便就在這時,王元神色肅然的睜開雙眼,一聲清嘯。
隨后身體一震,整個人霍然起身,身上結丹中期巔峰的氣息,在此刻顯露無疑。
與此同時,“有客來”的酒樓二樓。
出乎意料的是,不待那溫永節回話。
那一直緊緊盯著酒杯之物的那名青年,有些心疼的將里內酒水一口飲盡,隨后便出聲回道:
“莫道友,興許那元道友有什么急事耽擱了,些許時辰不必在意。”
“再說這彌峰城內,懂得禁制陣法的沒有幾位吧,而且不說那周海濱,乃是玄一宗之人。”
“其人品性,莫道友不清楚嘛?你不要忘了三十年前,這周海濱與劉玉道友、高行本道友相約去探索一處秘境。”
“之后我們可是從未在見到劉玉道友、高行本道友兩位吧。”
“這元道友雖說我等不甚了解,但其一與我們一樣,都是結丹修士,其二其乃是散修,你說是吧莫道友。”
莫姓紫色長裙少婦聞言,有心想要回上幾句,但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哼!”
當下眼睛一白,嬌哼了一聲,便拉著身旁的剛毅青年,坐在聞永節對面的空凳子上。
四人之間,頓時陷入了寂靜般的沉默。
又過了一個時辰,一聲聲木頭吱吱呀呀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靜坐的四位,不禁的同時側目看去。
但見王元緩步而上,待到其上了二樓后,將目光朝著溫永節這邊掃來。
瞬時,王元朗聲一笑,朝著四人走來,同時拱手對著四位道:“讓幾位久等了,在下偶然有獲,讓幾位久等了。”
說完后,看了在場眾人見到自己的反應,心中有些數,但表面上還是抱之微笑著說道:
“溫道友,這幾位可否為在下引薦一二。”
此刻的王元突破后,考慮到某些事,并未刻意隱藏氣息,是以在場的眾人,只是兩三眼,便將王元的修為看在眼里。
不談其他幾人的反應,便說那溫永節,見王元那比前幾天還渾厚不少的氣息,眼中閃過異色,連忙起身還了一禮道:
“呵呵,溫某倒是要恭喜元道友修為大進呀,請坐。”
王元笑而不語,尋著一空位坐了下去。
溫永節見王元坐下后,點了點頭,而后用手指向身側身著白衫的青炎修士,輕聲說道:
“來,元華道友,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乃是鐘山道友。”
“在下元華,見過鐘山道友”王元微一抱拳,微笑著說道。
昨日在墨清樓時,溫永節就簡單的為王元介紹過,他這三位同道。
知道此人與溫永節一樣,都是結丹中期的修士,其進居結丹中期的時間,已然有了數百年的時間,乃是一位老牌結丹修士。
并且王元近距離觀察發現,此人的雙手纖長無比,且白嫩猶如白玉一般,不似一名男子之手,想來此人的雙手有一些名堂。
“哈哈,見過元華道友,幸會幸會!”
“雖然在下與道友初次見面,但是希望此件事過后,你我二人多走動交流交流。”
“畢竟我等同道中人,互相印證一番,必定能又所獲。”
這鐘山溫潤柔和的樣貌,再加上其幾句真切的話語,讓王元對他的印象極為不錯。
當下也連忙客套的回應了幾句。
而這時,溫永節便繼續指著下面一男一女,含笑著說道:
“這位是張樂道友與他的道侶莫倩月道友,這兩位皆是碎月老人座下弟子。”
王元自然有聽說過這碎月老人。
其乃是距離彌峰城八百里處,一位占據了碎星山的元嬰初期散修,其所修得《極異自在功》,可謂是在寧州大名鼎,闖下了赫赫兇名。
可以說,每一名元嬰期的散修,其背后一定有著一座血海尸山,便是他如今落腳的碎星山,都是其用血腥手段搶來的。
想到這里,看著那莫倩月此刻,依舊是一張臭臉擺在自己面前,王元也假裝沒看見的,微笑著,朝著二人拱手說道:
“見過張樂道友,見過莫倩月道友。”
“哼!”
那莫倩月聞言,當即神情倨傲,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
至于其旁邊的張樂,則是眼中略帶歉意的,拱手說道:“見過元華道友。”
隨后還想說什么時,突然覺得身側道侶的眼中,射出兩道不善的目光,當下也將要說的話憋了回去,就干脆默不作聲了。
王元見此,也沒有說什么,卻是對那張樂不經意的淡淡一笑。
這是一對,夫弱妻強的道侶,王元如是想著。
......
現場的局面有些尷尬,好在溫永節反應的快,當下便微笑著建議道:
“既然元華道友到了,時辰也不早了,不如我們現在便出發吧,先讓元華道友看看那陣法再說。”
“對!遲則生變,還是快些帶元華道友去看看,否則若是破不了大陣,我們也只能在另尋他法了。”
鐘山站起身來,深以為然的贊同說道。
于是,王元五人便前后朝著樓下走去。
出了這彌峰城,王元五人在走了一段路后,就一同駕馭著飛行法器,朝著西邊一路飛去。
大約在經過了兩刻鐘之后,眾人便在一出翠意盎然的山谷附近停了下來。
王元降下飛行法器,左右的仔細看去,見這里正如那溫永節給他那留影玉簡內所示。
隨即便將目光鎖定在一處,不時莫名冒出陣陣綠霧的山壁處。
王元看了幾眼便看出來了,這大陣要破的話,必須從這山壁處入手。
當下胸有成竹的輕笑一聲,轉頭看向那溫永節,說道:
“此陣在下已然清楚,我一出手必定能破,道友答應我的針露草,是否要給在下了。”
王元此言一出,溫永節等人頓時大喜,那溫永節更是,“啪”的一聲,將手中折扇打開,眉開眼笑的說道:
“元道友,這是自然!我們約定不就是如此嘛?”
說完便將目光撇向那與張樂緊挨著的莫倩月。
那莫倩月自然是感受到了溫永節的目光,當下朝著腰間的紫色儲物袋一抹,隨后冷漠的說道:
“但愿元道友能將這大陣破了,不然我的東西可不是這么好拿的。”
說完便將手中的玉盒朝著王元丟了過去。
王元心里微惱,聽此女的意思,若是自己沒有將這外圍的大陣破除,還想對自己動手不成,莫不是覺得身后有元嬰期修士撐腰,便可橫行無忌嘛?
但一向不喜怒于色地他,倒也沒有什么露出不滿的樣子。
而是在接過那玉盒后,便立即將其打開,見一株單莖的粉紅色幼草,被秘法封禁了生機在里面。
仔細辨別一番后,見正如典籍上所說,卻是那針露草沒錯,當下心中的惱意驅散了一些,同時將它小心的放入自己的儲物袋中。
隨后也不說話,自顧自的朝著那不時冒著綠霧的山壁走去。
此處大陣卻是玄妙,依靠山谷而建造,而且因為有著天然適合刻畫禁制的地方。
是以憑借王元如今的眼界,可以看見多處有著組合禁制,而這些組合禁制又被連接禁制所連接,環繞于整個山谷,形成一整體。
然而大自然是擁有無上偉力的,經過多年時間的消磨,這宛如整體的禁制,有幾處明顯是被時間所磨滅了。
不過也幸好因為這幾處禁制失效了,不然王元不會如此胸有成竹的做出保證。
雖說哪怕這禁制沒有失效,王元也能破開這處禁陣結合大陣,只是花費的時間多少罷了。
王元來到這陣陣綠霧前,眼界聚精會神的盯著這不時冒出綠霧的山壁。
面容沉靜,內心同樣是古井無波,便就在這時,他右手驀然的伸了出去。
待其右手接觸到那山壁時,頓時那山壁一陣晃動,猶如水面的波紋一般,不停的蕩漾開來,顯然這山壁乃是某種障眼之法。
“咦!”
王元身后的溫永節等人,早就在他身后時刻的盯著王元的一切動作,如今陡然見此,不由得齊聲詫異道。
王元卻好似早就猜到一般,沒有絲毫的大驚小怪。
從溫永節這邊視角看去,王元將整個手臂伸入后,就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然而若是眾人能看見王元這整個手在里面的動作,那么便又會吃驚一叫。
這障眼法的內部,有著無數道逆亂的狂暴靈氣,這些狂暴靈氣的流動,絲毫沒有規律。
其上一秒還是朝著左側流動,可能不到下一秒便又朝著上邊流動,緊接著可能便又與其他幾道狂暴的靈氣融合在一起,但馬上又會從融合狀態分離出來。
看起來便是雜亂不堪,胡亂游蕩。
然而王元根本不受這些狂暴靈氣的影響,當他的手停了有著一頓飯的功夫后,忽然動了起來。
原來是有一道狂暴靈氣,從其手掌間流動,而王元沒有花費絲毫功夫,就將右手搭上了順風車。
當他的右掌搭上這靈氣的順風車后,就開始不斷的捏著法決,速度上基本上與這狂暴靈氣改變方位一致。
是以,你若是仔細看去,便會發現,這道狂暴靈氣,每做出改變時,王元捏訣的手掌,就會釋放出一道細微的靈力。
久而久之,這禁制內的狂暴靈氣里,全部都已經被王元寄生了一道靈力。
“大功告成!”
王元見時機成熟,有些自得的想著,當下便猛地將右手收回,同時一直空閑的左手也伸了出來,在這山壁前輕輕的一撫。
頓時,這山壁開始不正常的抖動,開始動靜只有一些,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抖動的波動越來越大。
山壁也出現了許多的空洞,便是里內那些狂暴的靈氣,也乘機從這些空洞內跑了出來,最終消散在空氣之中。
大約過了一刻鐘之后,這山壁也終于是消失不見了,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則是一層厚厚的綠色迷霧。
顯然的是,外界的禁制被破除了,只剩下這大陣了。
恰在這時,王元身后一直聚精會神關注著王元的眾人,見著山壁的變化,可謂是眉開眼笑。
便是那一直不給王元好臉色的肖俏月,此刻也是看王元的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
而那溫永節,更是當即有些驚喜道:
“元道友,沒想到你這本事真不簡單,這不一會兒,就將這大禁制破除了,看來這接下來的陣法,是難不倒道友了。”
王元聞言,掃了他一眼,隨后平靜的說道:“這外部的禁制,是因為早已經損壞的原因,我才能這么快破開。”
“我現在觀這大陣,明顯還是很完整,如今也只能祈禱這大陣,不是什么殺陣。”
“哈哈!這沒什么,我等身為修士,有的是時間,道友可以慢慢解開此陣,元道友可要放開心才是。”
那溫永節并未被王元的話所影響,而是繼續微笑著說著,顯然是不想給予王元什么壓力。
王元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么,當下轉身看向那厚厚的綠色迷霧。
“從這陣法的外界表現來說,應該像是幻陣,不過還得試上一試。”
王元從外界盯著此陣看了個大概后,便輕聲自語道。
武子舉曾教導過王元,若想要破陣,自然是需要將想要破的陣法,摸索的透徹,這般才能決定以哪種破解之法最好。
而“玄武鎮神陣”,自然是最適合此刻擺開的陣法。
當下王元也不猶豫,右手朝著腰間一抹,一座上面插了不少陣旗的陣盤,出現在王元手中。
目光在陣盤上一掃,見沒有問題后,王元便將其朝著身前一推,就見著陣盤,漂浮在其面前
這“玄武鎮神陣”的布陣手法,王元自然是了然于胸。
伸出右手,比作一劍指,快速的沖著面前的這些陣旗,左邊一點,右邊一點。
頓時,這十幾桿陣旗便冒著靈光飛了起來,朝著陣盤上預留的洞空之內插去。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一座“玄武鎮神陣”便已經成功布置完成,只差激活陣盤上的靈石而已。
左右快速的看了一眼,見這些陣旗都按照某種統一的規律排列好,且隱隱有一玄龜模樣的虛影,輕飄飄的漂浮于陣盤之上。
王元便毫不猶豫的,朝著這陣盤拍下一掌,霎時間,一聲似野獸的嘶鳴聲響起。
同時那玄武虛影,也因為有了靈力的支撐,此刻看起來無比的清晰。
不過還沒有完,此刻的王元,神情肅穆,雙目一凝,看向那“玄武鎮神陣”所演化出來的玄武。
頓時一股神識所化的光束,便從王元的雙目之中,洞射出來,而目的地,便是這玄武虛影的內部中心位置。
時機已然成熟,王元也不拖沓,當下低聲說了一聲:“去!”
那“玄武鎮神陣”所演化的玄武虛影,立即就護著王元的神識,朝著這綠色濃霧內進發。
隨著這玄武虛影完全融入進去,王元也緩緩地將雙目閉起,仔細的感知著,被其送入的那道神識。
“還好,還好!”
十息過后,王元低聲的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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